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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_分节阅读_第65节
小说作者:太极鱼   小说类别:同人小说   内容大小:622 K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36:23
  闻言,湛大甚喜,笑道:“正是,正是!我家这臭小子不必多言,自是百般愿意!为着这亲事,就连奠雁所用大雁都是他亲手寻捕……”
  湛冬抿紧薄唇,只道:“为老父,为…家小,冬都会谨慎保重,尽己所能得胜复归。只听朱小姐之意罢。”
  程舅舅点点头,朱嬷嬷深看一眼,起身扬声吩咐:“去请你们姑娘到后堂去。”
  朱绣正做鞋面,下聘之期定下,湛家来下聘的时候,自家得回以自个儿亲手做的鞋袜衣裳。湛家人口简单至极,婆母小姑一概无有,故此朱绣只需要做公公和湛冬的份就够了。男子鞋袜衣服无需多少刺绣花样子,好做的很。小定之时,湛家已把尺寸夹在文定礼里头了,朱绣只费了数日功夫,就全得了。
  这会儿,朱绣手里的是一双黄缎团花万福的鞋面,却是给湛冬亡母所做。依朱嬷嬷言语,湛老爷虽未续娶,可朱绣作人儿媳,也该做全套了,把亲手绣作的衣衫鞋袜供奉在湛冬亡母牌位前,也是尊敬孝顺的意思。
  春柳面上慎肃,伏在朱绣耳边私语几句。
  朱绣一愣,深吸一口气道:“走。去前头。”
  说罢,起身整衣,扶着春柳的手往正厅后面厢房里来。
  朱嬷嬷已等在这里,把湛家来意尽数说了,抚着女儿的后脑,怜爱道:“知女莫若母,你的心思,姆妈是知道的。不提你,只姆妈这里,就很是满意湛家小郎君。只是如今这当头,若不告诉你,一径替你拿了主意,姆妈怕你不愿,也怕我和你舅舅日后生悔。”
  朱嬷嬷此时左右为难,平心而论,湛家此次上门,叫她更愿意这桩婚事了,门风清正人品厚道,实在是难得的良配。可偏偏赶上了用兵,刀剑无眼,谁也不敢保证湛家小郎君能活着回来,更不能保证全须全尾的回来。不管是身陨,还是落得残疾,自家闺女日后的日子都难过了。
  朱绣来时还以为湛家要悔婚,如今听闻此事,才知缘故。
  看姆妈一脸难为,朱绣心里也不好受,但仍问:“安南国?可是在粤省之南?”
  朱嬷嬷道:“正是,当地土司林立,一直不太平,如今朝廷不愿再容忍,故要用兵。我听你舅舅说,那地方极湿热,蛇蚁毒虫巨多,我朝南人去往那里尚且还不能适应,更何况湛家世代北人,只这水土,就是大大的难事。你舅舅说就连安南土人,每年亦有不少死于毒蛇毒虫之口。绣绣,你可得想好!”
  姆妈两次提起舅舅的话,朱绣心知舅舅极疼她,这意思就是不愿意继续婚事,就算有损闺誉,也要稳妥为先。
  朱绣想了一会子,她原本从未对婚事有过多少期待,上辈子都没有,更别提这个侍妾通房是正理的时代。可自打那位姓湛的小军爷送来一双鞋子,朱绣自己再不想承认,也知道这心里到底是有了那人一点点痕迹。况且罢了湛家,再寻另一户,又能多好呢,能叫她奢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么?若真有几个姨娘通房日日在自个身边侍候着,这日子说起来还不如守寡呢。湛家小郎君日后如何,叫朱绣也说不好,只她心里想着,都是赌一把,既已下注,就该无悔。
  “姆妈,我知道您和舅舅的意思。只是,我还是想愿意……”
  朱嬷嬷的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拍了闺女一记:“你这孩子,怎的这样死心眼!姆妈教过你什么,不管怎么样,守好自个儿的心,自个儿的命才最重要,旁人再好,也得给自己留有余地!你怎么都忘了!”
  朱绣红了眼圈,笑道:“我没忘。姆妈,我也不是非君不成,只是求个清净安生的过活,他家如何,只看家风清正罢。”
  湛家求亲时曾隐晦提起愿效仿前朝岳山高氏,四十无子才纳妾。这亦是叫朱嬷嬷听着最顺耳喜跃的一句话。
  朱嬷嬷摇头道:“人心易变,你怎就知道这湛家小郎君日后不会……”
  朱绣笑道:“他既无情我便休罢了。姆妈和舅舅教导出来的,这点子决断气魄女儿还有!只是如今,前途未卜,给一个机会又何妨呢?入谁家的门不是去赌,反正在哪种境地我都会尽量让自己过得好。姆妈和舅舅为我操心够多了,只放心吧,我可不是个自苦的性情。”
  朱嬷嬷听了,想一想,忽道:“不然就告诉湛家拖一拖,等他家儿郎回来再行亲事。”说的自己连连点头:“对,这样也算得上两全其美了。我儿还小,一二年的光景还是能等的。”
  朱绣用手帕给她姆妈拭泪,笑道:“若是易地而处,我是要往战场去的小郎,湛家退了亲事,只怕舅舅和姆妈恨不得立时给我娶个媳妇来,一来叫我心有牵挂,二来许是能留下根苗。咱们家如此,湛家只怕也差不离。”
  朱嬷嬷听得有理,也没法子了,她本来继续和作罢五五之分,如今搂着香香软软的小闺女,竟全是不舍了。满心里不愿,不舍得叫女儿拿终身去赌,可看闺女的神色,却是已定了心思。
  虽然后悔,朱嬷嬷到底拗不过,也不舍得,只得重新净面掩住神色,收拾妥当从后头出来。一出门,就见兄弟满脸凝重,显然方才绣绣的话他都听见了。
  程舅舅长叹一口气,道:“走吧,既是绣绣的意思。”
  正厅里,湛大正焦躁的用手指轻点小几。亲家一家都在后头,堂上只他父子二人,湛大分明能隐隐听到后厢的声音,越不能听清楚,这当头,益发难消磨等待。亲家舅老爷分明不愿意,亲家母模棱两可,只不知这姑娘如何选择了。湛大越琢磨,越是灰心。
  湛冬垂眼静坐,一声不吭,就如他所言,尽听朱绣之意愿。唯有骨节分明的大手,才微微显出其主人的不静不定。
  一时,程舅舅姊弟出来,湛家父子忙起身,程舅舅细细端量湛冬片刻,才强笑道:“我们家的意思,下月十六,你家来下聘罢。”
  湛大仿佛听得仙乐,喜的合不拢嘴,连连答应。
  两边都只字不提这是后头朱家小姐的意思。湛大满口都是:“亲家母、亲家舅老爷仁义!”
  湛冬眼睛里如坠辰星,双手合抱,一揖到地:“冬必不相负!”
  朱嬷嬷这才缓了神色,微微向屏风后侧目。
  程宅正厅十二扇围屏后面,传出轻轻一笑:“这话,我记着了。”


第84章 出闺
  朱绣端坐于闺房暖阁, 身上穿着金丝银线彩绣龙凤对襟正红袖衫,系着八宝流苏璎珞大红马面褶裙,龙凤云肩上六十四挂珍珠流苏,皆用玉方胜坠角, 头顶凤冠, 身罩霞帔。双手交卧置于腿上, 只露出染着大红蔻丹的纤白指尖, 应和着马面裙下微露的绣鞋尖尖儿,更是好看的叫人移不开眼。
  因着朱程两家只有这一根独苗苗,没有亲近的嫂子姊妹们陪坐闺房, 程舅舅便请了几个亲厚友人家的女孩儿, 可喜的是黛玉和青锦都来了, 前夜里, 黛玉还陪着住了一宿。
  五更天, 青锦也过来了, 她也是定了亲的人, 待嫁之身, 这时候本不该出门儿,可执意要送朱绣出阁, 谁都劝不住。就连杨林、菊月兄妹也道:“我们小门户, 不讲究这些, 你们姊妹这样要好, 相互扶持着才有了今日。若不叫她来,我们心里都不过意。”
  喜娘嘴里不停的念叨吉祥话,细细端详一番新娘子, 叹道:“这可是今年我见着最俊最美的新娘子了。”
  一个不大相熟的小姑娘笑嘻嘻的道:“朱姐姐这凤冠真是美极了,金累丝翊龙, 点翠双凤,翠云翠叶珠花宝串。龙腾翠云之上,凤翔如意花叶,口衔珠滴……不过,若是别人带这冠,只怕风采都要被凤冠遮住了,可朱姐姐竟能压得住。朱姐姐本就是好颜色,这凤冠霞帔更是锦上添花,叫人移不开眼。”
  喜娘听到这话,不由得暗自点头,心道,可不是,方才用五彩线给新娘子开面,这姑娘的皮子嫩的能掐出水来,妆扮起来省事的很,稍作修饰就明艳不可方物。喜娘心里思忖着,忍不住看了一眼妆台,那妆台上各色瓷瓶玉罐,叫她出了名的全福人看着都稀罕。怪道都说她家的胭脂水粉就是宫里贵人都爱用呢,今日给这家姑娘上妆时,可是领会了一番,自个抹了半辈子的胭脂香粉,才知道竟有这多花样这样伏贴滋润的脂粉。
  忽然,外头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喜娘笑道:“喜轿来了。外头有小爷们拦轿门,一会儿就该来催妆了,姑娘们可把新娘子守好了,只看他们的催妆礼罢。”
  一屋子的姑娘嫂子都嘻嘻的笑起来。须臾,朱嬷嬷也从各家内眷中脱开身,过来亲自给闺女盖盖头。
  果然,不多时,男家的喜娘就带着催妆礼热热闹闹的来敲门了,第一品送进来的是催妆花髻,第二品是合欢团扇,第三品是成对玉梳,更有大门外反复吹奏的催妆乐曲和催妆炮仗,另有催妆诗一进进的传到闺房来,直到第六品销金盖头送进来,朱家喜娘才点了头。一对红衣双生小姐妹笑嘻嘻的上前打开闩上的绣房门扉。
  黛玉亲自把一对羊脂雕牡丹如意宝瓶放在朱绣手中,寓意花开富贵、平安如意。朱嬷嬷亲自展开龙凤销金盖头,轻轻给闺女盖在凤冠上。
  从半夜起来收拾,一连串的繁文缛节叫朱绣晕头转向,此时与母亲四目相对,才恍惚如梦初醒:自己这是要出嫁了,从此之后,就真的不同了。霎时眼泪忍都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姆妈……”我舍不得了。
  朱嬷嬷也红了眼圈,强忍着笑道:“往之女家,必敬必戒。孝公婆,敬丈夫……”
  话未说完,已是不成声,朱绣更是哽咽难言。
  黛玉和青锦的眼圈都红了,喜娘忙上前劝,湛、朱两家的全福人看谁的吉祥话说的溜、
  盏茶功夫,程宅中门、二门、仪门…皆次第打开门封。黛玉和青锦手撑红伞,亲自将朱绣扶出闺阁。出了她的院落,喜娘和全福人才接过朱绣的手,扶新娘正堂拜别父母。
  正堂之中,程舅舅一身喜庆锦袍,一贯温厚儒雅的面庞今日容光焕发,本正与宾客谈笑风生,一眼看见迤逦而来的甥女,兀的眼眶就红了。
  朱绣在盖头下只能看见舅舅酱红色的袍角,心下更是难舍,忍着梗咽轻轻说了句话。
  朱家喜娘一愣,马上笑道:“请太太、舅老爷高坐。”
  宾客一静,都看向堂中,朱嬷嬷含着眼泪笑向兄弟点头,程舅舅这才在正上的太师椅上坐下。
  朱绣不用喜娘搀扶,自己走到蒲团上,一拜三叩,再拜三叩,三拜三叩,行的竟是三拜九叩的最敬礼。
  最后一叩首,程舅舅实在忍不得,忙起身扶起朱绣:“好孩子,好孩子!”竟是想好的诫告之词都不记得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嫁女也是一样,两家的喜娘十分老道来事儿,热热闹闹的好话一串一串的。拜别高堂,重抱宝瓶,新娘子终要出娘家门槛了。
  朱绣亲兄弟、堂兄弟一概皆无,新娘子出门要脚不沾娘家地,此等情况,该是请个健壮的喜婆把新娘子背出去,送到喜轿中。
  程舅舅却不愿意,叫人用大红的猩猩毡做出来红毯,请来的喜娃娃从程家正厅门槛处,一亭一亭的展开红毡卷儿,朱绣稳稳踏在红毡上,她一行走,毯子在前头一行展开。朱绣稳稳当当的踏出步子,龙凤盖头坠着的红珠穗儿轻轻随步子摆动,厅中庭院里观礼的宾客看着,无端的不敢大声言语说笑,只觉庄重盛隆到极致。
  此时正是二月初六,天公作美,朱绣方踏出门槛儿,绒绒的新雪就大片大片的合着红梅花瓣儿飘舞下来,雪花虽大,却不密,悠悠扬扬,所有人眼中,只剩下在白雪红梅中缓缓前行的大红身影。
  湛冬身着喜袍,越发衬地长身玉面,他身边邓继笑的比新郎官还欢实,叽里咕噜的同一众接亲的年轻小伙子不知道说什么。湛冬先前还偶然应两句,待朱绣的身影从照壁后转出,就直直的看过去,多少年无余表情的脸上微微唇角。
  红毡直到轿门口,刚刚好,朱绣抱着宝瓶,轻轻入轿。
  朱家亲友燃起炮竹,将茶叶、米粒撒向轿顶,“起轿!”喜娘长音唱和。
  朱嬷嬷和程舅舅送出门来,听见这声,再也忍不得,两姊弟眼泪皆是簌簌往下掉,亲友们又是喜庆高兴又是心酸,忙上来解劝。况且正午吉时,却是女家的正席酒,还得朱嬷嬷姊弟张罗。
  湛家迎亲的花轿极暖和,朱绣坐在轿中,半晌方慢慢平复下来,侧耳听外面丝竹乐声,想要分辨行至何处。只是此时迎亲,有条件的人家都是要觅出最远最宽敞干净的道路来的,要是能绕着城走一遭儿,才叫人乐道呢。都城忒大,绕城不能,但湛家还是规整出一条足能行一个多时辰的环路。湛冬虽已升迁至丰台大营,可到底是五城兵出身,更做过指挥使,况且徐海如今接了他的位置,麾下五城兵早洒扫干净街道,又来回打点了主街附近的住家商户,保准不会遇到出丧的晦事,还有相熟的同袍兄弟在街市口守卫,更不必担忧被人冲撞。
  喜娘媒婆并迎亲的湛家人,一面走一面往看花轿的人堆里撒糖果子,撒红绳穿的大钱,引得街上百姓皆大声叫好。有拱手贺喜的,有道万福的,还有追着花轿的小娃儿,只要听到说得好的吉祥话,迎亲队伍就会着意抛几个小荷包,这小荷包里放着的是六枚大钱并六个红剪纸,惹得越发热闹起来。
  “这是谁家的?会做人,够热闹!排场也不小。”
  “听说是湛家,这湛家大爷甚是出息,原是咱们南城的兵马司指挥使,如今又升了。他管着南城的时候,咱们过的多放心呐,就是大姑娘小媳妇上街去,也不怕被地痞流氓臊了皮,不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差不离多少。如今接任的这位听说是湛大爷的把兄弟,做的也好,咱们南城的秩序比北城都好,东城西城只有羡慕的份,说起来,就是从这位湛大爷开始的……”
  问话的见接话的这位肚子里有点墨水,似乎又十分知内情,忙拱手见礼,笑道:“兄台说这湛家娶亲,可知娶得是谁家小姐?这迎亲队伍后头跟着的是娘家人罢,看着手笔可也不小,方才抛的荷包我得了一个,里头竟是一小盒朱程记的冻疮膏!”
  “这朱程记的冻疮膏子,就是没冻疮抹了也滋润。我在北地行商,那地方的风刮起来跟刀子似的,往年护的再严实也不中用,不说手,就是脸上耳朵也总得裂几个口子,那裂口在冷地方疼的厉害,在暖和屋里又痒的很,不知多受罪。可自打有了这冻疮膏子,老弟可是难得过一回好冬。这膏脂好用,这朱程记又卖的便宜,每日里还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被抢买光,偏他家不肯大宗的供货,人人去了一次最多只卖给两盒,老弟我家里人多,伙计们又多有犯疮疾的,每回都难买够数。更不用说当下,倒春寒的时候,更是难得能买着!这谁家嫁女儿,用这东西作喜赏,好大的手笔!”这问话的北地行商一说起冻疮膏子,就滔滔不绝起来。
  接话的那位是街边杂货铺子的老板,闻言忙作揖请道:“老兄不知底里,小弟却知道些,天降瑞雪,不如到小弟店里一叙?”
  这行商抬眼打量一下门面,见三大间屋子,收拾的敞亮洁净,柜上南北货物规整的也甚是条理,心下一动,忙欣然应许。
  铺老板叫活计上热茶,两人在窗边坐下,一面看着外头飘扬的雪花,一面品茶,那老板笑道:“朱程记的冻疮膏子,老兄是识货不识人呐。你道今日哪家的小姐出阁,可不正是他家的嘛。也难怪撒的喜礼是这个了。”
  行商奇道:“这朱程记是内务府皇商程家的买卖,不是说这位程老爷是个鳏夫无子女么,难不成传言有误?”
  铺老板笑道:“老兄不是都中人氏罢?”
  行商拱手道:“直隶人氏,如今都中越发兴旺,南北货物皆聚与此,故而去岁才在这南城安下家来。”
  铺老板点点头,缕缕胡子笑道:“怪不得只知其一呢。好叫老兄知道,这皇商程老爷唯有一姐,这姊弟俩都是苦命人,程老爷长姐朱氏原还是宫中女官出身,后来不知是丧夫还是怎的,立了女户的。这位朱氏膝下唯有一女,姊弟俩个爱若珍宝,此番出嫁的就是这位朱姑娘。至于那朱程记嘛,也是这姊弟两个的生意,听说是朱家的方子,程老爷着手买卖。这一根独苗出阁,人家用自家铺子的东西作赏,也是应有之理。”
  行商只咋舌道:“可真是想不到,这说起来,也能称一句千倾地一根苗了。朱家程家偌大的家财,日后可如何呢?”
  铺老板笑道:“这可不比咱们操心,程老爷还年轻呢,日后如何且说不准呢。再有,就是真只这么一个女孩儿,叫女儿多生几个,养于膝下,传给孙辈的也是一样。湛家仁义,他家如今也只得这位大公子一人呢,两家根底地位都相配的很。况且老兄不知,如今都中这独女的多着呢,皇商之中那桂花夏家也只一个女孩儿,还有梧桐巷章家,就算是朝中大臣,也多有独女的……”
  那行商听了,大笑道:“谁家若是能聘到这些人家的女孩儿,可不就是抬着一尊金娃娃入门嘛。”
  铺老板呲溜呷一口茶,摇头晃脑道:“可不是,昨日湛家晒嫁妆,塞得满满登登的六十四台,什么八十八件金玉头面首饰,妆蟒绸缎一百六十匹,四季衣裳一百二十件,上好的毛皮六十张,还有一水儿的黄花梨檀木的家具摆设,古董玩器,说起来这些都是小头儿,前三台才是大头呢,北地的一个庄子,京郊的一个田庄一个花庄,南边还有一处茶园一个丝园绣坊,都中、通州、直隶的旺铺……就连朱程记,也有分例陪送给这位姑奶奶了,这真真是把半数家底都陪送了。”
  听得那行商瞪大了双眼,惊呼连连,铺老板摇头晃脑,谈兴正足。
  日近黄昏,花轿吹吹打打,踏着一路吉祥恭贺声中,终于在湛府门前停下。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笑嘻嘻的伸出小手轻拉朱绣的衣袖,如是三下,喜娘方伸手扶她出轿。
  另一位喜娘忙拿着红球,一端绸带递与湛冬,另一头要奉给新娘。
  喜娘才将绸带递去湛冬,就叫这位颇为严肃的新郎官儿竟俯身亲手去接新娘。
  朱绣手中的宝瓶已被迎轿的小娘捧去给全福人,她微微起身,盖头下眼前就出现两枝手掌,右侧伸出的自然是喜娘,当中这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顺着手掌向上,正是大红喜服的衣袖。
  朱绣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就把手轻放到当间儿这只颇给人安全感的大手上,方一接触,朱绣才猛然回过神来,外头突的响起迎亲小伙们直上云霄的喝彩、拍巴掌声,震的耳朵都一疼。
  湛冬看不清盖头下的小妻子是否红了脸,只觉手中柔软腻滑的小手似乎要抽回去,忙一把攥紧了,亲自扶她出来,又不假他人,左手从喜娘手中接过另一端红绸,轻轻放到朱绣手中。
  喜娘笑的合不拢嘴儿,也不打断,只道:“吉时已到,请新人入喜堂。”
  朱绣晕晕乎乎的,由喜婆喜娘引着,行完了三跪,九叩首,六升拜的大礼,终于等来一声“礼毕,退班,送入洞房!”的唱喝。
  前方金童玉女捧龙凤花烛引行,湛冬牵红球绸带引朱绣进入洞房。男左女右坐定了,湛冬方从朱漆托盘上擎起如意称,轻轻挑朱绣的盖头。
  “六兄,你倒是快挑呀!”洞房中皆是湛家女眷,说话是湛冬的小堂妹,小姑娘早等急了的,见湛冬擎着如意称不动作,急得了不得。
  湛冬大堂嫂拍拍妹子,笑道:“别催你六哥,你瞧你六哥正稳心神呢。”
  旁边不知是哪家的嫂子扑哧笑了,指着大堂嫂笑道:“可不是,都别催冬子。省的像老大那样,羞的连称都差点没拿住,可把你们大嫂急的。”
  湛冬的手微微攥紧,只觉得素日挥刀千下都不会打颤的手如今竟承不住这喜称,手心竟似有了汗意。
  到底勉强定一定神,轻轻一挥,红盖头便飘落铺上。
  “哇!”屋中一片惊呼,湛冬几个堂妹挤上前,直拍手笑道:“六嫂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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