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离开青九都没能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捏了下宋观清手,“真的不是喜欢吗?”
宋观清沉思片刻,“有的人感情比较含蓄,可能需要点时间才能表达。”
青九似懂非懂地点头,“当初你对我的感情也很含蓄,喜欢我却总东扯西扯一大堆,听的我摸不着头脑。”
宋观清,“现在还搞不清楚吗?”
“现在?”青九眯起眼睛,赤色的瞳孔闪过狡黠,故作天真好奇问道,“那位锦云说的楼里是什么意思呀?”
宋观清面不改色,“吃饭的地方。”
“接客呢?”
“店小二。”
“……”
青九停下脚步,拽着宋观清跟着停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主动绕开了一对似乎闹别扭的情人。
青九严肃且认真道,“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蛇了,其实我都听懂了的。”
灯火阑珊映照女子秀丽的脸庞,与他说话时始终带着笑意,被质问不见一点心虚,“上次来京城请求圣上拨款时,被两位侍郎请去吃了酒。”
青仔细回忆着还未化形时的记忆,似乎确实有那么一段,只不过那时他受不住冬眠的昏沉,记忆断断续续并不清楚。
“好吃吗?”酸溜溜的味快从面纱下溢出,青九佯装不在意,实际紧紧捏着宋观清的手,竖起耳朵等着回答。
“不好吃,她们约我出去是想劝说我放弃面圣。”宋观清道。
“那么过分!你可是去要拨款修建河堤,洪灾时因为河堤的纳水,救了多少人啊!”
想说什么想问什么统统抛掷脑后,小蛇的脑袋里只剩下宋观清受了委屈,被牵着不由自主跟走在后头。
“怪不得宋钰说京城没几个好人,等事情处理玩我们就回家吧,这儿我不喜欢……”
听着青九碎碎念,宋观清难得放松下来,说一句应一句带着人回了客栈。
夏日燥热的夜晚抱着青九睡凉凉的很舒服,冬天可就没那么好受了,冒着凉气的人往怀中一钻,时常激的宋观清一哆嗦。
青九却格外喜欢宋观清的温度,每日最期待的便是晚上能搂着她睡觉,往往没到睡觉的时间就先擦洗干净往床上躺着等待了。
今日也不例外,宋观清在准备明日面圣的文书,青九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闹腾也不打扰乖乖躺在床上,一会看看床帘上的花纹,一会看看工作中的宋观清。
冬日的蛇总是容易困倦,青九想不出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了,只感觉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温度和味道让他安心的不愿意睁开眼。
意识是困着的,嘴巴却是不由自主撅起来,从下巴处一点点磨蹭找到了唇贴了贴。
扑打在脸颊的温热呼吸重了许多,哑着嗓音的女子轻轻推开了再次贴上来的唇,“时候不早了,明日还有要事。”
青九缓缓睁开了眼睛,蛇的视力很差,感知周围环境主要靠拥有丰富神经的信子捕捉,所以在昏暗的环境下丝毫不受影响。
青九脑袋埋进宋观清颈间,知道会被拒绝还是忍不住探出舌尖舔了下露出来嫩嫩的肌肤。
他先委屈上可怜巴巴说道,“上次是我不对,害得你手疼了好几天。”
又道,“可距离上一次已经过去好久,你真的要冷落了我吗?”
青九双眸渐渐浮现水雾,本就漂亮的眼眸更如玛瑙石般美丽,殊不知这只是蛇的迂回战术,勾的人视线无法移开时,那双顺着后背而下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系带。
就当青九以为要成功,手腕传来的力道制止了接下来的动作,宋观清无奈将两只作乱的手拿到身前,“明日有事。”
青九跪坐起身中衣滑落肩头,昏暗光线下的肌肤泛着莹莹白光,好似上好的羊脂玉。
上翘眼尾的眼睛自上而下俯视着宋观清,能从唇缝中看到若隐若现藏起的尖齿。
“我知道,你不动,我来。”
“你来?”宋观清愣了下,很快她便明白青九口中的他来说的是什么意思。
离别的两年小蛇确实学会了不少东西,好坏参半,又或者蛇对于追求欲望本就无师自通,磨人的很。
隆起的被子时不时耸动着,握着双腿的力道不容拒绝,似乎只有在这事上青九态度格外强硬。
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弥补上一次的不足,想要将宋观清也坠入漩涡。
蛇分叉的信子比想象中的灵活有韧劲,从不熟练到观察掌下躯体反应变化找寻地方,青九不过用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一丝耐不住的颤抖从齿间流露,宋观清红透着脸当即揪出藏在被子里的青九,掐着他下颌强行打开了口腔。
青九舔了下殷红的唇,得意道,“吃掉啦~”
宋观清平复着剧烈起伏的胸膛,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别乱吃东西。”
青九软绵绵地趴下来,抱住汗津津的人感受比平时高上些的温度,小小埋怨道,“弄脏了身体,你又得去洗澡,把我一个人丢在床上。”
侧脸贴上宋观清心口,听着里头有规律的心脏跳动,是自宋观清出意外后青九最长做的事。
“现在你该抱抱我,哄哄我,说些柔情蜜意的话,好让我下次更加卖力。”
男女之事宋观清只晓得个大概,其中的花样多少在繁重的公务下无心去探究,这次是被青九彻底打开了眼界,瘫躺在床上好半天没能缓过奇怪的感觉。
宋观清忍不住问道,“你从哪儿学来的?”
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下来,青九的呼吸放轻了许多,蹑手蹑脚想从宋观清身上挪下来,却被宋观清箍着腰一时间动弹不得。
对上审视的目光后,青九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讨好地亲了亲宋观清唇角,笑的心虚,“他给了我一个画满小人的本子,跟我说不能告诉你,说你知道后会生气的。”
宋观清眯起眼睛,“宋钰给的?”
青九移开了目光,捂住了嘴巴,“可不是我说的哦~”
第四十七章 “我很快就回来。”……
天光乍亮时早市已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的走动声和热气腾腾的香味顺着窗户缝钻了进来。
闹腾到后半夜才相拥入眠的人随着日头升起醒了,宋观清刚碰着箍在腰间的胳膊,青九便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将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颈窝蹭了蹭。
宋观清缓了缓困倦,“我该起床梳洗入宫面圣了。”
在宋观清的科普下青九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听话的胳膊和腿放开了缠着的人,眼睛滴溜溜盯着起身前去穿衣的宋观清背影,身子一歪躺到了她刚才睡的地方,贪恋着残余的温度。
青九揪着被子盖住了大半张脸,碎发落下挡住了一只眼睛,“你入宫,我不能跟着,对吗?”
宋观清已经将官服穿戴整齐,理着腰带坐在了梳妆镜前,“入宫要搜身检查,护卫会发现你的。”
又道,“可以在马车里等我吗?车里有炭盆很暖和,你可以小憩一会,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你。”
不能跟着一起去在上一次入宫青九就知道了,宋观清不带着他定然是真的没法带,青九从不会在这种事上固执。
屋内的炭火烧的暖烘烘,不间断供应的热量使得青九异常舒适,赶在宋观清拿起木梳前先一步来到她身后,“我帮你盘起来。”
梳的不见得比昨晚好多少,胜在青九喜欢,好在乌纱帽能遮挡住不会有人在意。
简单在客栈吃了口就乘马车前往宫中,变回小蛇的青九紧挨宋观清靠着,蛇脑袋搭在宋观清手掌享受独一无二地抚摸。
随着距离皇宫越近,小蛇捕捉到的气味便越浑浊,压抑、恐惧、怨恨各种负面情绪混杂在一起,令蛇收回了信子,吻部往宋观清指缝埋了埋。
不是个好地方,不想让宋观清去,小蛇这般想。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身着绿色官袍肩披黑色大氅的女子缓缓从车内下来,束于帽中一丝不苟的长发更凸显出五官优越,眉眼清明正气,让人眼前一亮。
她似有所感的回头,和探出脑袋只露双眼睛依依不舍的小蛇对视上,宋观清佯装整理侧窗卷帘,不动声色揉了把小蛇脑袋。
“我很快就回来。”
经过护卫重重严格检查搜身,宋观清正式进入宫内已听见了大太监宣布退朝的声,穿透力极强的回荡在空荡的广场。
白玉石板的地面雕刻着暗纹,踩在上头却感受不到一丝膈脚,呼啸的北风下独独一抹绿色的身影格外吸人视线。
下朝的官员无不看向被宫人领着的女子,倒不是好奇为何绿袍官能在早朝时入宫,而是她们心知肚明此女子是谁。
两年前便是她孤身一人从清河县赶来京城,得到想要的东西满载而归,户部和工部便被圣上铁血手腕的上下整顿,扒出来多少糊涂账,摘了多少人的乌纱帽。
害得其他三省四部警醒着往上吐银子,就怕下一次刀落在她们头上。
两年后这人再次前往京城,不仅是依照规矩回京述职,还是身负荣誉等待圣上奖赏。
曾几何时拿起圣贤书励志考取功名,也是抱着要当这样的好官,谁知道事态变化无常,几经波折沉浮忘了初心,再回到从前就更加难了。
官员的感慨万千宋观清无从得知,跟随宫人来到了暖阁,守在暖阁门口等候的正是上一次递汤婆子的大太监。
臂弯中挂着拂尘,满面堆笑地领着宋观清进暖如春的暖阁中稍作等待,说道:“陛下正在里头商谈事情,还请宋大人稍等片刻。”
大太监自小跟在圣上身边伺候,是最会揣摩圣上心意的人,所以即便身为奴才,前朝多少官员也得礼称声公公。
此处是圣上处理公务文书大殿旁的暖阁,两个地方是联通着只有一道扇门阻隔,地下的火龙烧的整间屋子暖烘干燥,宋观清在宫人的伺候下脱去了大氅,规矩坐着椅子等着。
片刻后听闻了开门,隐约看到走出来两个人影,宋观清盯着背影看了片刻,总觉得有些熟悉。
“这两位是户部的苍侍郎和工部的厉侍郎,宋大人应当是认识的。”不知何时大太监来到了宋观清身边,“您走后陛下上上下下彻查了一遍,得知她们两位大人受上级指使才犯下过错,念在知错悔改,便罚了三年的俸禄。”
宋观清留意到了其中一人走动间翻出的袖口有块补丁,想来在京城当官做到侍郎份上的,穿补丁的衣服怕是头一遭吧。
大太监又道,“据奴才所知,两位大人得知您来,打算亲自登门,为当年的事道歉,请求您的原谅。”
宋观清收回了视线,下意识摸手腕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小蛇留在宫外的马车内等着她。
缓声说道,“谈及原谅属实过重,圣上既已惩罚,往后便都是为民办事的同僚。”
大太监眉眼笑开,“大人所言极是。”
另一侧扇门从外推开,身着明黄色衣服的女人稳步走了进来,暖阁内的宫人规矩地跪下叩见。
“可惜一个人才屈居于清河县,让朕好找啊!”女帝随意抬手免了礼,言语情切道,“你可知,你帮了朕多大的忙。”
宋观清静静等着没答。
“若不是你提议修建河堤,扩大了纳水能力,其下沿岸地区怕是都要遭殃了。”女帝叹了口气,“朕是怎么也没想到,今年的雨水会降那么多。”
宋观清谦虚道,“天灾难预料,下官也被突如其来的暴雨吓到。”
“子舟莫要谦虚,老朽可是从家女信中得知,你日日让人测量降雨量,及时反应过来雨势有问题。”
柳学士笑盈盈背着手从圣上身后走了出来,两年不见精神依旧,身板硬朗,慈眉善目中是藏不住对宋观清的喜爱和骄傲。
宋观清作揖,“柳学士。”
暖阁毕竟不是谈事的地方,宋观清听着女帝和柳学士闲谈跟着来到了正殿,扑面而来的龙脑香闻的人神清气爽,昨夜困倦的疲惫一扫而空。
宋观清本以为圣上会同她谈论清河县救灾的具体事宜,不然也是这些年在清河县当职的感悟如何,不曾想竟只是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与柳学士闲谈着近来书中所感。
离了公事宋观清的话不多,大多是静静听着她们说话,偶尔被点到应上两句。
大殿内满目耀眼尊贵的金色,柱上缠龙栩栩如生,无不透露着帝王家的威严霸气,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