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洲顿时笑了,又朝她亲了下来,哑声道:“我真的等不及,要娶你了。”
明桃抓住他的衣襟,主动回应。
事态快要脱离掌控时,李清洲克制着退开,“你先睡吧,我们明日再聊。”
眼瞧着他站起了身,明桃懵懂地问:“你不帮我暖被窝吗?”
李清洲顿了下,这才想起他心心念念的事,掀开被子便躺了进去。
明桃没舍得走,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他,一刻也舍不得分开。
于是她又坐了下来,和他说话。
“清洲哥,京城好玩吗?”
李清洲思索片刻才道:“我一直在忙,没有注意,若是你想玩,我便陪你。”
他刚回到京城便是接二连三的事,见皇帝、应酬、回伯府,原本父亲要再留他几日,可是他一刻也等不了了,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鹿首村。
他想念他的桃桃,想得快要发疯。
明桃闻言笑盈盈道:“一言为定。”
“不过,”她还有些害怕,仔细打量着他,“你真的没受伤吗?”
李清洲点点头,一本正经道:“等成亲之后,你可以检查。”
明桃瞪他一眼,垂首不语,搓了搓重新变得冰凉的手。
李清洲望着她酡红的娇颜,克制不住地说道:“桃桃,你也可以躺进来。”
明桃吓了一跳,他们还没成亲,怎么能同床共枕呢?
“没事,”李清洲握住她的手,“我只是想抱抱你,什么都不做。”
第47章
明桃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马上离他远远的。
李清洲叹了口气,也没强求,继续和她聊天。
“明日记得收拾一下行李,后日晌午便要走了,晚上我们在客栈落脚。”
明桃迟疑着说道:“真的要这么仓促吗?”
李清洲道:“我还要回京办差,不能耽搁太久。”
他们必须要在十天之内赶到京城,这一路免不了奔波,他皮糙肉厚,不怕苦和累,但是明桃身娇肉贵,他有些担心。
“路上定然是要委屈你的,”李清洲道,“等回到京城,你可以好好歇息了。”
明桃摇摇头,轻声说:“再累也没有清洲哥累,你来回奔波,肯定吃了不少苦。”
说到这里,她起身道:“清洲哥,你快回去睡吧,前两日阳光好,我给你晒了被褥。”
李清洲将她拉了过来,又亲了两回才放开。
“桃桃日后定然是位贤内助。”
明桃被他说得脸红,催他起来,没想到一时不察,她竟被他拽到了怀里。
周身的寒气立刻消散,温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让她头皮发麻,忍不住打了个颤。
“桃桃,就这样让我抱着睡一晚,”他的声音很沉,还带着浓浓的倦意,“我保证我会一动不动。”
明桃便不忍心再挣扎了,感受着身后的呼吸越来越均匀平缓,她慢慢翻了个身,又被他箍进怀里。
“桃桃,”他埋进她的颈侧,梦呓般的呢喃道,“我好想你。”
明桃轻声回应:“清洲哥,我也是。”
她的心也在此刻尘埃落定了。
翌日一早,明桃醒来时,身边已不见李清洲的身影。
她有些恍惚地想,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她的梦?
幸好院子里传来李清洲和人寒暄的声音,她松了口气,很快走出屋门。
李清洲立刻便朝她走了过来,去握她的手。
“怎么还是凉的?”
明桃看眼大开的院门,红着脸抽回手。
李清洲笑笑,“去吃饭吧。”
明桃讶然地问:“你不累吗,怎么一大早便做……”
走到灶房前,她立刻便失声了,烟熏火燎的灶房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宣州城里才有的精致菜肴。
“这是我昨日在宣州城的酒楼里买的,幸好现在是冬天,不会放坏。”
李清洲将筷子递给她,却见她红了眼眶。
他顿时有些无措,“不喜欢吃这些?”
明桃摇摇头,她只是蓦然想起了从前,有些恍惚。
她接过筷子大快朵颐,还是熟悉的味道,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
她的来历……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告诉他呢?
“桃桃?”见她又愣住了,李清洲又唤了她一声。
明桃回过神,笑道:“方才总觉得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好吃吗?”李清洲坐在她身边。
明桃点点头,还是决定算了,就当她是个孤女吧。
李清洲和她商量道:“我想将锦瑶和锦霄也接到京城居住,你意下如何?”
明桃自然没意见,他们的爷爷救了李清洲的命,姐弟俩也帮了他们许多,接到京城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且,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想跟他们做个伴。
没想到吃过饭他们去找姐弟俩商量此事,两人却不同意。
孟锦瑶道:“清洲哥,明桃,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在鹿首村待的挺好的,干嘛去京城?”
孟锦霄道:“我以后会去京城的,但是以贡士的身份。”
李清洲倒是有些意外,数月不见,他似乎更加坚毅沉稳了些,眉眼间不见一丝浮躁。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但是我和明桃的婚事就在不久之后,我希望你们能来。”
孟锦瑶看向孟锦霄。
他摇摇头,说:“祝你们百年好合,但是……我和我姐就不去了吧。”
离开孟家,李清洲道:“锦霄变化很大。”
明桃也深以为然,这几个月以来,孟锦霄甚少回家,她没见过孟锦霄几次,他也不来找她,仿佛已经将她遗忘了,一心用功读书。
“再过几年,他一定能考上的。”明桃由衷说道。
回到家,明桃便开始收拾行李了。
不过她的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觉得有些感伤,动作便慢了下来。
她有些舍不得鹿首村,尤其舍不得私塾里的孩子们。
虽然李清洲说已经聘请了两位夫子,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想哭,她教了快一年,感情自然深厚。
还有院子里的那棵桃树,李清洲不在的时候,她总会在树下坐一会儿,仿佛是他在陪着她。
李清洲握住她的手,说:“我在伯府里也种了几棵桃树,就种在咱们的院子们。”
明桃问:“伯府很大吗?”
想来是比她从前的家更大的,毕竟是伯府,虽然败落了,但根基还在。
“还好,”李清洲沉声道,“你不要担心,我会永远站在你这里。”
明桃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我相信清洲哥。”
李清洲慢慢低下头去,正要吻她,忽然有人敲门。
明桃顿时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从他怀里钻出去,躲得远远的。
李清洲失笑,扬声问:“谁啊?”
“桃桃……桃桃在家吗?”
李清洲皱了眉,村里没有人这么亲昵地喊明桃,而且这个声音也不熟悉。
明桃却僵住了,浑身血液逆流,面色瞬间变白了,如果她没听错的话,这个声音……
“你是谁?”李清洲谨慎地问。
“我是明桃的爹!”
此言一出,明桃已经腿软了,怎么会……他怎么会过来?
李清洲回头看了一眼明桃,见她面无血色,本来准备去开门,立刻调转了方向朝她走去。
明桃抓住他的衣襟,眸中含泪道:“清洲哥,你别开门,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
她满脑子都是做妾那日的画面,疾言厉色的父亲、威逼利诱的继母、看好戏的继弟、一脸着急却无法救她的庶兄。
这一切都成了她的噩梦,让她冷汗直流。
见她神色不对,李清洲面色凝重,心里疑惑更甚。
但他什么都没问,握住她的手轻声哄道:“桃桃别怕,我去看看,你进屋好不好?”
明桃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你不许开门!”
一向温言软语的明桃忽然变成这副模样,李清洲知晓其中定有猫腻,但是他也没强求,将她打横抱起,送进屋里。
他没管外头的吵闹,神色坚定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哪也不去。”
或许外面的人真的是明桃的父亲,又或许她想起了什么,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