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动作停顿,看向她用眼神无声询问又怎么?
她抱着软枕,“凉凉的...”
药膏本就是凉的,这要他怎么办,乔骁不管她,接着上药,可没一会她又开始哼唧了,这会说是重了。
乔骁忍了下去,力道越发放得轻柔,可没一会她继续说轻得没用。
男人忍了又忍,“余白芷你到底想怎么样?”
就是故意折腾他是吧?
她怎么这么坏!明明知道他玩不起,却又喜欢逗弄戏耍他。
乔骁也不再顺着她了,直接按了下去,不管力道,快速给她擦药,然后又扯过被褥给她盖上。
她又开始吧嗒,“还没有晾一...”话没有说完,男人训斥道,“闭嘴。”
她倒是闭嘴了,但是偏头看着他,即便什么都没有说,可那双水润润的眼睛,又像是什么都说了。
她是在控诉。
乔骁勉强占到了上风,总算是心绪畅通了一些。
可他这口气还没有通畅多少,又被她突如其来的拉拢动作给弄得提了起来。
余白芷拽着男人的手腕将他给拖了下去,乔骁一时不防备,竟被她给拽下去了。
他皱眉欲起身,又被她给扣住了肩膀。
“做什么?”乔骁攥紧了手掌。
她眯着眼睛笑,声音温柔,“礼尚往来,自然是给夫君上药了。”
“我不用上药。”他身上也有她抓挠出来的伤痕,但根本没什么事。
跟他之前在外历练受的伤比起来,压根就不算什么。
慢一点上药只怕都要痊愈了,谁会像她那么娇气。
“怎么不用上药,万一伤口溃烂可怎么是好?”她很坚持,即便是乔骁捏住了她的手腕,她还在喋喋不休。
“不用。”他抬眼看着身上的她。
“用。”好像倔到要动手了。
乔骁看着她的眼睛,在她的眼里察觉到别的东西,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还在生气啊?”她的声音越发放得轻柔,整个人也耷下去,算是窝在他的胸膛处。
“...没有。”原来她知道他在生气,还记得他在恼怒。
也不知道是谁给谁甩脸子,就因为药没有上好,立刻背过身就睡,给人留个气鼓鼓的背影。
服了。
“早点歇息吧。”他不想跟她说话了,希望她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抗拒,有些自知之明。
“我此刻还不想歇息。”
“你不歇,我要歇了。”他没好气。
“那你歇啊,我看着你。”她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看着他。
乔骁闭上眼睛,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视线,十分浓烈的视线。
实在受不了,乔骁也学她方才的样子背过身,只给她留一个后背。
即便是盖着被褥,依旧能够看出男人的宽肩窄腰。
余白芷看了一会,靠近他,贴近他,手透过被褥穿过男人的窄腰抱紧他。
乔骁的眼睛霎时睁开,垂眸看着她的手腕,在没有上药之前她也是这样,同样地蹭着他的后背。
唯一的不同,便是她张口了,内容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倘若我将我的真实目的告诉你,是否会让你觉得我没有与你玩闹,我是认真的?”
乔骁不吭声。
余白芷勾唇,气性还挺大。
她说要张口,乔骁也以为她的确要说了,毕竟这是第二次了,他没有忘记在上药之前某人可是说了,他想要知道什么,她都告诉他。
等了许久,乔骁蹙眉,正要开口,可又不想开,他准备将他腰间的细腕给拿下来,谁又知道,方才一动,腰上的手居然自己松了。
猜到一种可能,还是不敢相信,他转过身去,看到已然进入梦乡的人,“......”
这就是她的诚意?就不应该相信她。
乔骁看了的睡颜好一会,盼望着她有可能是佯装,可眼前少女恬静的睡颜,平稳的呼吸,无比不在说明她的的确确进入了梦乡会周公。
好生气啊。
第几次,第三次了吧?
他居然被她糊弄了三次,不可置信的同时,乔骁又忍不住责备自己愚蠢。
余白芷离他很近,看着她直接就睡过去的样子,乔骁压了一口气,掐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塞入旁边的被褥当中。
把她整张脸都给闷了进去,闷死算了。
过了一会,又害怕将她给闷死了,把被褥扯开。
她的发鬓乱得厉害,黏在她的面颊上,如此情景她依然睡得无比安稳,一缕很明显的长发横在鼻息之下。
看着虽然令人生气,却也乖巧。
他伸手将她脸上的乌发拂别到而后,顿了一会察觉到他的鬼使神差。
乔骁泄愤似地用力捏了捏她的脸蛋,她应当是察觉到疼痛了,小脸皱成一团。
见状,他总算是扬起了眉。
第39章
翌日, 在上寨前厅用的早膳,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能再闹了。
不仅仅是不能闹, 甚至还扮演彼此和谐恩爱的戏码。
乔骁觉得, 昨日在校场的事情应当是传到了余正的耳朵里, 否则他今日不会把吴磐给叫来, 毕竟据他这两日观察,吴磐不会在这边用膳, 且上寨和后寨也有些距离, 他的院子又是在后寨。
早膳吃到一半,余正忽而提起兵器倒卖的事情。
他没有问得太具体, 只是问,“都倒卖干净了么?”
解令邧颔首,“差不离了, 只有一些盾甲还在谈价。”说话的时候他先是顿了一下看向乔骁,才开的口。
“嗯,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办,我很放心。”余正表示赞许才开始提要求, “但也要注意对方压价, 警惕些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承蒙大寨主信任, 将兵器......倒卖的事情交给我去做, 自然不能辜负您一片苦心。”
解令邧敏锐察觉到, 经过昨日,余正似乎已经不避讳在乔骁的面前谈阴山的事务了, 便也有意无意接过他的话, 顿了一会直接挑明是什么事情。
提到兵器倒卖四个字,乔骁竟然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盯着桌上的锅子,似乎在等时辰,那酥肉香粑好了之后,便用公筷夹了出来放在余白芷的瓷碟当中,温声提醒她小心汤汁烫到。
“多谢夫君。”埋头在吃的少女抬脸朝着他笑道。
乔骁也微微勾唇,伸手将她唇瓣边沿的芝麻拂去,微皱的眉头依稀流露出嫌弃,但明显是宠溺占据了他神色的上风。
两人虽然置身事外,没有说话,可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是在留意着两人。
“你的能力毋庸置疑,但若有棘手难以解决的事,不好找我,便寻三寨主,他到底经事多,能帮你看顾。”
解令邧略一抬眸,微不可查的凝滞后,对上余正的目光立马应好,“大寨主说得对,我若有不解,一定会向三寨主请教。”
“嗯。”
余正颔首点头,又朝着吴磐嘱咐了两句,让他一起帮忙照看,尽快把盾牌脱手出去,即便赶时,但也不能松了价。
吴磐忽而将话头转向了乔骁,“这说起交谈看顾的事,二寨主和阿骁年岁相若,年轻人自然更有话说,这些时日后寨事务也多,两寨一起跑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忙不上来的时候,二寨主拿不定主意可以找阿骁一道商议啊。”
解令邧唇边好不容易浮起的笑渐渐消失。
能够看出来他已经在尽力保持了,即便脸上的笑意还勉强有些,眼底的笑已经消失殆尽了。
后寨主吴磐却好似没有瞧见他的情绪,依旧自顾自吃酒,跟旁边的管主说笑。
被提到名字的乔骁自然不能够再置若罔闻了,即便是演戏也要掌控好火候,否则就会被人看穿。
但他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吴磐,目光再掠过解令邧,最后定格在余正的脸上。
对方没有帮他说话,反而顺着吴磐的话将问题抛给了他,“阿骁,三寨主让二寨主让你讨教问询,多多交流,你觉得呢?”
乔骁心下一惊,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啊。
他虽然是余正的女婿,可他身份特殊,是朝廷的人,这处置的又是朝廷的兵器。
思忖片刻,乔骁斟酌道,“小婿初来乍到,不懂阴山规矩,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含糊其辞。
余正看了他一会,打量着他的神色,众人用膳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等着后言。
毕竟谁都知道,这不仅仅是简单的闲聊话家常。
今年发生了许多事情,先是朝廷围攻阴山失败,扣押不少人,重要的是余正从朝廷的将军当中选了一位做阴山赘婿,娶了他唯一的女儿。
旁人都不懂他此举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阴山当中出色的男子不少,再有这二寨主解令邧,一直倾心大小姐,众人还以为余正会选择他呢,这乔骁就算是出色,可到底不是阴山的人啊。
此外,之前阴山剿来的兵器一直都是交由二三寨主一道处理倒卖,这一次朝廷的兵器,是银山获剿最多的一次,大寨主却没有交由两人一道,只让解令邧去处理,都快要倒卖完了,才让三寨主插手,而今又让这位朝廷赘婿掺和一脚。
莫不是真的想让他加入阴山事务决策么?
下面的人自然诸多不满意,可谁都不敢当着余正的面表露情绪,毕竟他是大寨主,也是阴山最厉害的人,重要的是他掌控着阴山所有的机关和舆图,故而众人默不作声,只竖着耳朵听。
这位朝廷的赘婿倒是知道进退,没有顺着杆子往上爬,但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恪守本分?
余正轻笑了一声,话茬转向了埋头用膳的姑娘,“芷儿,你说呢?”
她嘴里还有食物,鼓着腮帮子慢慢咀嚼,乔骁给她递了帕子,又怕她忙着回话匆匆噎下,给她倒了一盏茶水,搁在手边。
余白芷慢吞吞吃完,“父亲与磐叔,还有令邧哥哥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实在没有决断,不如问问阴山的诸位管主们,何必抓着我和夫君不放?”
余正啧了一声,语气埋怨,“你是我的女儿,阴山是你的家,这些都是家中的事,你自然也要帮着参谋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