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像是被他的威胁震慑到了,余白芷退了一步。
乔骁见她果然乖觉,松开了桎梏着她腰身与肩膀的手。
他虽然松开了手掌,却也还是蓄势待发的阶段,就怕余白芷只是缓兵之计,如果她糊弄戏耍他,那么他也可以第一时间将她给制服,桎梏,不至于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可她动了一下,乔骁瞬间警觉,却发现她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是……她翻身过去,没有要压在他上面。
越过他,甚至要下榻了。
乔骁不明所以看过去,没看出来她要做什么旋即听到了拉开格屉的声音,便明白了,原来她是找药。
余白芷拿到了昨日的瓷瓶,自己慢吞吞上着药膏,幔帐之内都是她身上淡香和药香混杂的味道。
有些受伤的位置比较刁钻,譬如后腰,后颈,侧边臀部,她翻来覆去动静不小。
乔骁不想看,透过耳朵却能够清除感知到她究竟在做什么,尤其是她反手翻身的声音。
不知道余白芷是不是故意的,她似乎因为反手擦不到药而哼唧叹息,即便声音很轻,不像是有意为之,可还是准确钻入了乔骁的耳中,令人难以忽视。
听着她唉声叹气的声音,乔骁实在心烦,也顾不上说了不理她的腹诽,撑手起身,“你到底要做什么!”
这一句气势汹汹的质问对上了少女紧攥着药瓶,好像犯了错窥伺他反应的小脸。
乔骁直接被她的示弱样子给搞噎了。
“......”
好似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个着力点,反而被这些四处惊散的“棉花”弹扑到了脸上,弄得他不得不侧脸躲避,吃瘪吃得很是狼狈。
如果余白芷跟今日一样狡黠以对,他反而有话说,可她却露出一副不得已吵到他的犯错样子,让他怎么好再次开口,反而显得他适才那句很凶,很不近人情。
他再开口的声音虽然还是没好气,却比方才轻柔了不少,“怎么了?”
这句话内里的意思便是要帮忙,可她那么聪慧的人却像是听不懂,垂着眉眼,语气也放得飘忽不定,就像是被他给吓坏了。
还给他看了看手里的瓷瓶,“擦药。”
余白芷绝对是故意的,可她这副样子摆得楚楚可怜,外面又有余正的人,乔骁都不好对她动手。
他忍了又忍,闭眼又睁,将她手里的瓷瓶给夺了过来。
这次果真是吓了她一跳,瓷瓶被夺走的一瞬间,神情露出没藏好的懵然,但很快又被她给隐藏下去。
“哪里?”他已经拿过了药瓶。
“后腰......”她的声音好似被遏住脖颈的小兽一般,声音低弱下去。
说是后腰,也不翻身过来,就这样捏着交襟的衣衫领口对着他,是担心他做什么?
若真是担心,方才又何必在他旁边故作声响,还在装,即便是知道了她在装模作样,乔骁也找不到何话可说,毕竟她装得很好,没有空子可钻。
他实在不满意她慢吞吞的动作,直接咬牙隔着被褥扣着她的腰身,将她给翻过来。
余白芷整个人都被扣匍在被褥之上,她抱着软枕回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神色还挂在她的小脸之上没有消退,粉唇微张,这个角度很像是被他扣腰欺负的样子。
乔骁闭上眼睛,又不得睁开面对,毕竟是他弄出来的伤痕,再者说,他已经夺过她手里的药瓶,只能平复了心绪之后,再睁开眼睛。
她的长发披散,遮住了后背,逶迤在后腰,乔骁只能拨开。
才动呢,她就哼,“可不可以轻一点,还有...你压到我的发尾了。”
乔骁,“.......”
他还不够轻么?
的确是方才起身的时候压到了她的发尾,乔骁憋着一口气,起身小心翼翼将她的长发给拨开,确认她的长发都拢到另外一边去了。
还没有开始要动呢,她又开始提要求了,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红色巾带,递到盛怒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娇声娇气说出她的需求。
“要把头发挽起来。”
乔骁无言以对,持续沉默,撩开眼皮子淡漠看着她,底下压抑着难言的怒火。
她明明与他对视都看见了,还是不怕,依旧在说,“若是不挽起来,待会上了药会沾到,很黏。”
乔骁不动,眸色越来越冷,攥着瓷瓶的手也不断受惊,倘若此刻他没有克制,只怕手中的瓷瓶早就被捏碎了。
余白芷看着他久久不说话。
他已经处在盛怒的边沿,没有彻底捏碎瓷瓶,亦或者发难,只是隐忍不发,也的确够了。
余白芷适可而止,她自己撑手起身要挽发,只是她没有想到,刚动手腕就被乔骁给捏住了,他指骨泛白,隐忍到了顶峰,最后又卸去了力道,把她手里的红色巾带拿走,留下了瓷瓶。
“拿好。”他憋着气,脱口而出的声音沉得很厉害。
余白芷再不敢吭声,按着他的指使,拿着瓷瓶,乖乖起身。
她的衣襟早就乱了,男人不想和她说话,也不叫她自己整理了,他的动作明显笨拙,整理的时候力气即便是压了,还是很重。
余白芷没吭声,只是看他盛着怒气的侧脸,即便是盛气凌人,依旧俊逸出尘。
他没有侧头,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脸依旧绷着,给她整理衣襟的动作却放得无比柔和了,她的长发乱了不少,有一些藏在衣襟里面。
男人修长匀净的手指正笨拙又轻柔帮她把长发全都给拨挑出来,然后又尝试着挽起来,他哪里会弄姑娘家的发样。
要是帮她把长发给挽成男子的发髻,又需要簪子,可哪里有玉簪,只怕要下去拿,都歇息上榻了,还要挽发髻也是麻烦啰嗦。
看出他不会,余白芷描述道,“全都归拢到左边随意扎成一个辫子即可。”
辫子?
他还是不动,余白芷简略给他挽了一个样式让他照着来。
顿了好一会,他像是反应过来了,照着他方才所看,回忆着给她编辫子。
因为加了红绸巾带,加上第一次给女子编头发,她又是个娇气的,稍微重一点就开始哼哼哼,乔骁手不敢过分用力,刚开始编得很不好,重新弄了一下,勉强算是编了。
挽编个头发而已,竟然用了许久。
虽然依旧是歪歪扭扭,可到底还是成形了,乔骁几不可查松了一口气。
余白芷垂眸把玩着他弄的发辫,乔骁从她的手里把瓷瓶给取走,让她转过去,在余白芷看不见的地方提了一口心气,然后用指腹挑了药膏给她擦药。
他的动作很温柔,即便都是坐在床榻之上,但因为身量和体型的察觉,乔骁不得不弯下身子。
后腰处不好凑近。
只能开口,“你躺下去。”
“嗯?”她还在玩那个歪七八扭的辫子,本来就编得勉强,被她这么一玩,越发松松垮垮了。
“躺下去。”他不耐烦又重复了一遍。
余白芷乖乖躺了下去。
乔骁给她擦拭着后腰,这么刁钻的地方居然也有伤痕,昨日有那么激烈么?
他似乎也记不大清楚了。
但这个位置,乔骁忍不住回忆起了当时的一些情景,当时他的手捏着余白芷的腰身,她的亵衣堆遮盖住他的手腕。
因为亵衣是上好的料子所做,随着动作在他的手背之上不停摩挲,冰凉丝滑。
渐渐往下,乔骁心头一震,立马回神,他怎么可以在想这些呢?
“已经擦好了么?”她趴在软枕上面问。
乔骁本来一直规避着自己的视线,可眼下因为走神,抬眸看去,见到她大片白腻的肌肤,像雪一样皎洁。
“...快了。”他神色不自然,抬手将她的脑袋给按了回去。
余白芷晃眼见到男人抿紧的唇角,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
不一会擦好了,乔骁正要合上瓷瓶,躺着的人哎呀一声。
“还没有擦完。”
“哪里?”他肉眼可见的地方都已经擦好了,包括她的后颈。
“喏...”她侧头用嘴巴朝着后面努了努。
乔骁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神色一顿,眉头瞬间就开始皱起来了。
“你不会以为我在骗你吧?”
乔骁没有说话,他记得那地方的确是受伤了。
因为他不仅掐了她的腰身,还扶着她。
本身就柔软,他又失控施加了一些力道,自然会留下痕迹。
她的细腰都留下痕迹了,后面怎么会不留下痕迹。
适才心绪就不稳,如今还要接着帮她上药,万一...
乔骁不想,“你自己不可以上药么?”
“我反手触碰不到。”
他打定了主意拒绝,“不如找你的贴身丫鬟来帮忙。”
余白芷似乎不愿意,蹙眉抿着她的粉唇,好一会,她也不说话,只是拉拢了衣衫,取过他手里的瓷瓶。
乔骁还以为她要去找丫鬟,谁知道她只是把药瓶给放了回去,随后就躺下了,顺了她的乌发朝另外一边,拢着她的衣衫,背对着他窝着。
瞧着某人的后脑勺,乔骁,“......”她是不愉悦,跟他闹气了?
她凭什么跟他闹气,又不是...好吧,的确是他弄出来的。
可一开始,是谁先来招惹,倘若不是她非要,何至于此。
乔骁看了她一会,自己也躺下了。
虽说是躺下了,却一直没有睡意,还在想着这件事情,记挂着她的伤势。
如果不上药会怎么样,还能怎么样,至多不好受几天,痊愈得慢一些。
话虽如此,心里却放不下,他此时此刻也不应该和余白芷置气闹性,到底是盟友。
乔骁纠结了一会,还是起来了,他动了之后,身侧的人也动了,问他你做什么?
认命的男人不搭理她的话,重新把药给找出来,掀开她的被褥,然后让她趴下。
余白芷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不仅十分听话趴下,还褪却了亵裤,乔骁甚至还没有给她上药,他的眼睑几乎是下意识垂落,避开眼前的雪景春色。
深呼一口气,好一会才开始给她上药,他是想要速战速决。
可方才碰上,趴着的某人又开始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