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樱听出他抑制的怒火,不敢再说话。
周枭见她上完了药,示意:“去给她也上点药。”
“啊?好。”绿樱愣了下,迅速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拿着药瓶过去。
来到床榻前,绿樱就看到昏睡过去的二少奶奶,眼尾还残留着泪痕,有些地方破了皮,那处更是不忍看。
绿樱虽说还未晓事,但毕竟从小跟着婆子见过不少世面,后来又被朱姨娘买回去,二少奶奶出嫁前,朱姨娘给她叮嘱了好些事,她其实都知道不少的。
绿樱有些心疼她遭此一罪,给她上了药,回头给她盖上被子。
一回头看到周枭在身后,“爷?”
“你在这守着。”周枭取下祥云衣架上的衣服,“我去别处睡。”
绿樱应声,目送他出去,直到门关上了,她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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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卫瑜然醒来时,刚一动身体,就感觉被碾过似的,很快,她想起昨晚周枭对她的羞-辱,沉闷闷的难受捂在胸口。
“二少奶奶,您醒了?”
绿樱的声音把她从那股情绪拉回来,然而她此时的状况……和床前的绿樱四目相对,更让她不自然了。
“你昨晚都看到了?”
谁能想到她这个没用的主子,差点连自己的丫鬟都保不住。
“二少奶奶,这不是你的错。”绿樱知道她介怀,“绿樱会记得二少奶奶的好的,其实奴婢昨晚也对不住二少奶奶。”
是她屈服在将军的威压下,亲口帮她承认二少奶奶昨晚叫得更大声。这何尝不是帮着将军羞-辱二少奶奶?
周枭昨晚那声得意犹在耳边,卫瑜然眼神一黯,“算了,也不是你的错……”
是她所遇非人,先是羞辱她,后来才牵连到周贯聿,最后又把绿樱牵连进来。
“绿樱,我想离开了。”卫瑜然嗓音渐渐有了哽噎。
绿樱诧异,转念一想又十分理解她,“那咱们要回锦州吗?”
卫瑜然摇头:“我想去别的地方,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
绿樱:“可是……咱们怎么生活啊?”
身无分文的话,她们怕是连养活自己都难以做到。
卫瑜然眼眶又红起来,“我不是还能绣荷包么,人有不同的活法,简单点总可以的。”
她不也说挣到的钱比普通人都多吗?
绿樱讶异:“绣荷包的确能挣到钱,可是将军会让咱们离开吗?”
就是因为周枭不准她离开,卫瑜然才苦恼,“我被禁足了,禁止踏出营寨半步。”
绿樱恍然大悟:“怪不得二少奶奶你最近都不出去,奴婢还以为你不想出去,没成想居然是将军禁足了。”
新岁伊始,春天也要来了,这多好的日子,就算心里有气,出去走走,逛一逛都好过一直待在营寨里。
“二少奶奶,要不你伪装奴婢逃出去?”绿樱提了个建议。
卫瑜然担心她的安危:“那你怎么办?”
这两天周枭用她两个丫鬟的命威胁自己,不是要卖给牙子,就是处死。
绿樱想了想:“奴婢觉得将军可能并没有要处置奴婢和小桃花的想法。”
卫瑜然不明白:“为什么?”
绿樱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昨晚将军让我给他处理伤口,问我二少奶奶你的性子。”
卫瑜然凝眉:“你怎么说?”
绿樱:“奴婢就说二少奶奶你要面儿,将军就说要不是二少奶奶总在他面前提起二少爷,他不会这么对二少奶奶你,后来他还让奴婢给你上药。”
“之前小亳被查出来,按理来说这么大的罪,将军肯定会狠狠处治,可是小亳却只是被辞退。奴婢觉得将军可能只是嘴上威胁威胁二少奶奶你,并不会真正动手。”
卫瑜然难以相信她这一番话,周枭这些日子对她的所作所为,怎么只是口头上威胁自己,他分明就是想要自己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
“你被他迷惑了心智。”
“奴婢不敢!”绿樱想了想,“不过这些事奴婢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有二少奶奶看得清楚,若二少奶奶真想离开的话,奴婢愿意豁出去帮二少奶奶。”
卫瑜然躺下来,觉得这个方法也许可行,“咱们寻个机会,再跑。”
主仆两商议好,绿樱站起来:“奴婢去给二少奶奶端早食过来,先吃点东西。”
卫瑜然点点头,绿樱走后没多久,周枭就早练回来了。
床上的女人一看到他就拉下张脸,周枭知道她心中有气,她丫鬟还说她要面儿,昨晚嘴硬一直强调他是周贯聿兄长的身份,到了下半夜不还是屈服了改口喊夫君?
虽说只有一句,但也足够了。
周枭坐到她面前,看着她拉着被子捂在胸口前,满脸警惕看着自己,顿觉好笑。
“趁早忘了他,别总想着离开,就不用再吃苦头了。”
“周枭,你这个混蛋!”
卫瑜然一听他提起周贯聿,就想起昨晚他让绿樱亲口说她在谁身下叫得更大声的羞-辱,她今天醒来仍旧气愤不已,捞起枕头朝他扔去,却被周枭稳稳接下。
卫瑜然气结,一股气堵在胸口,难受得让她几乎快呼吸不过来。
“少生点气。”周枭颇有耐心说道。
卫瑜然恨得颤抖,这男人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掀过他所做的事,并且毫无愧疚?
秉持着眼不见为净,她打算不再理会他,看了眼这还是在他书房连接的卧房里,打算回去。
但又碍于这个男人在这里,卫瑜然咬了咬唇:“你避让一下,我穿衣服。”
周枭笑了笑:“你身上我哪里没见过?”
卫瑜然被噎住,做了一番思想工作才掀开被子,当着他的面走下踏板。
刚拿起她的衣物,周枭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
“还疼不疼?”
卫瑜然用衣物捂着胸口,猛然转过身,发现周枭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魁梧孔武站在她身后,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
那股气场威压难以忽视,卫瑜然有时候会发怵,可如今她才是那个想叫屈的人,憋了火也无处发泄,“不用你管。”
她疼不疼,不也是他造成的么,现下来假惺惺关心没的叫人恶心。
“给你买了瓶药。”周枭想到昨晚为了使她低头屈服,他一时没注意力度,把她伤到了,“你擦擦吧。”
他结束操练就出了一趟营寨,特意给她买来专治那方面伤势的药。
卫瑜然目光扫过他大手上拿着的小小一瓶药,柳眉凝起,难以置信。
“你若是害羞不敢抹,我勉为其难帮你。”
周枭微拧眉心深深看着她,终究还是怕她从此对房-事产生抗拒。
卫瑜然一时觉察不出他是在羞辱自己,还是真心的,但毫无疑问的是她被他这不知羞耻的话惹恼了,面红耳燥,她又羞又怒:“周枭,你这人没见女人?”
这种话他都能说得出来?
周枭紧了紧下颌,沉下脸来,对她的骂已经习惯了左耳进右耳出,转身抬手把药搁到桌面上,嗓音冷沉:“药给你放这,爱用不用,疼的也不是我。”
第62章 你就只知道威胁我
“我不需要。”
卫瑜然恨他昨晚这么折辱自己,今日又来借着这借着那的一点小恩惠来关心自己。
她始终记得,他让自己改口喊“夫君”的时候,那阴沉沉的嘴脸,仗着他健壮的体格,结实的躯体,对自己威逼利诱,她挣脱不开他的束缚,又恨自己不争气,居然在他的威胁下就改了口。
卫瑜然越看这瓶药越想扔了,周枭的手刚松开,后脚她就拿起,然而在她刚扔出去之际,药瓶在空中被一只大手倏然接住。
她错愕看着周枭转过身来,冷着脸看着自己,卫瑜然赶忙用衣物捂得更严实一些。
但她不知的是,以周枭的身高角度,可以看得到她腰侧若隐若现的雪腻圆-臀。
周枭抿唇静看她须臾,握紧了手中的药瓶,许是觉得她会出现上次不喝药让身体恶化下去的状况,剑眉一拧,抬手径直箍住她白臂。
卫瑜然没料到这个情况,被他拉着上前,周枭刚坐到凳子上,下一瞬她就跌进他怀里。
“你要做什么?!”卫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拽吓到,手中的衣物掉落,没了遮掩,她就如昨日那样趴在他胸前。
许是这一幕太过印象深刻,卫瑜然顿觉耻辱,看向男人的眼神不知不觉浮起怨恨,声色俱泣:“你又要羞辱我吗?”
周枭对她的污蔑忍了又忍,单手挑开瓶塞,粗粝的掌心倒上了晶莹流淌的药膏,散发着一股淡淡药味清香。
卫瑜然闻到这股清香时,还不知哪里传过来,就在她目光扫过桌上的药瓶时,忽然浑身一激灵,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竟然在给自己上药。
还、还是用手!
卫瑜然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整个人顿时泛起一层粉,眼神迷离,巍巍颤颤地紧紧扣住他双臂,“你、你住手……”
周枭板着脸,对她的请求无动于衷,不过掌心触碰到柔软和湿润,确实有些动摇他神魂。
尤其眼前的女人雪腻肌肤泛粉,好似一朵盛开的桃花,半睁半颤的睫羽在窗牖的日光下拓下一片浅淡的阴影,秀挺鼻尖含蓄地浮现一层细微反应,秀口微张,许是太近,他甚至能听到她秀口呼出来的气息。
周枭紧盯眼前这副逼真到仿佛冲出画卷的芙蓉面,喉结滚动。
“你快住手……”卫瑜然艰难抬眸,义正辞严控诉他,可说出来的话却软绵绵毫无威慑力,视线刚扫过男人滚动的喉结,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秀口便被人堵住。
卫瑜然双手从紧抠他双臂,到松开慌乱抵在他胸膛前,欲将这混蛋推开。
过了不知多久,周枭放开她时,药上好了,嘴也亲了,嘴角压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下次不肯上药,我就当你想让我帮你。”语气冷沉,周枭仍然板着一张脸,铁面无私,好似多么正直。
只有卫瑜然才知这人做得多过分,这男人的强势让她想起来之前被他亲自喂药的可怕记忆,哪是喂药上药,分明是占她便宜!
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气得发抖,漂亮眼眸里满是恼意,娇声怒斥:“流氓!”
周枭喜提新称号,剑眉拧了拧,随即舒展开,“你喜欢叫便叫,有谁会相信你?”
说罢,他冷冷一嗤,显得卫瑜然的愤怒仿佛化成了水,毫无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