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话一落,周枭眼里顷刻间覆了一层寒冰,卫瑜然和他僵持,没多久绿樱便被押了过来,卫瑜然有些担心绿樱的下场,怕这个男人当真怒极把人杀了。
绿樱从被侍卫带过来那刻小脸就惨白,进了书房,看到二少奶奶和将军僵持,气氛窒息,地上还一堆碎纸,顿时就明白过来是二少奶奶撕的。
“二少奶奶……”她惶然无措。
卫瑜然挡在她面前,面对着周枭,胸脯随着恼意起伏不平。
周枭一看到她这细微举动,嗤声一笑,“想救她?”
卫瑜然捏紧帕子,直觉他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果不其然,一句“脱”让主仆两人面色皆变。
卫瑜然不敢相信地瞪大双眸,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绿樱也震惊极了。
“在这里脱。”
卫瑜然气愤不已,“周枭,你不是人!”
周枭似乎已经听惯了她骂自己,眉眼压了压,“看来是不想要她的性命了,来人——”
“我脱。”
一声满怀恨意的嗓音从卫瑜然嘴里吐出,周枭这才撤去对绿樱的惩罚,坐在书桌前饶有兴致看着她慢慢地解开绦带。
一旁的丫鬟倒是担心她。
没记错的话,这个叫绿樱的丫鬟是她的陪嫁丫鬟,见过她出嫁,见过她入洞房。
绿樱看着眼前的二少奶奶一件件脱下衣服,余光偷偷看了眼书桌前的男人,思绪混乱,将军这么做分明是在折-辱二少奶奶。
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为二少奶奶求个情,又怕自己小命不保,在她欲言又止中,看到二少奶奶脱得只剩下褻裤和肚-兜,肤如凝脂的背露在她面前,她顿时不敢看,惴惴不安垂下眼眸。
“继续脱。”
卫瑜然咬唇,凝眸恨恨望向对面,他指定是存了心想在绿樱面前羞-辱自己。
良久,她侧目用余光瞥了眼绿樱,心中悲戚,咬牙继续解开肚-兜,褪下褻-裤,一丝-不-挂地袒露他眼皮子底下。
周枭看到眼前凝脂白雪,春色盎然,呼吸明显一沉,扬声命令:“过来。”
卫瑜然死死攥紧帕子,这个男人怕不是疯了,可和他对峙越久,她就越能窥见他眼里藏得极深的欲-念,若是放在寻常日子,她兴许没有那么抗拒,大不了任他予求予索,可如今屋里还有旁人……
委屈夹杂恼意在胸腔汹涌翻腾,卫瑜然垂下眼眸缓了缓酸涩的眼睛,到底还是劝慰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绿樱是她的丫鬟,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丢了性命。
深呼吸一口气,卫瑜然迈开步子朝周枭艰难走过去,绕过书桌,站在他身旁。
“过来帮我解开。”
卫瑜然指尖颤了颤,几次欲言又止,触及周枭阴沉玩味的眼神,她终究还是止住了和他理论的欲-望,进一步走过去,弯腰,抬手慢慢到他黑金革带。
书房里十分安静,只剩下她解下男人黑金革带的动静,卫瑜然一想到被绿樱看到她竟然沦落到这番地步,被周枭羞辱,她不免空洞洞难受起来。
主仆两没有任何依仗,连性命都堪忧,而她这个二少奶奶,若是想保住她,还得做出如此低尊严的付出。
黑金革带被她解开了,拿在手里,眼里隐隐窥见圆领袍下结实苍劲的腰腹和孔武有力的胸膛,在周枭的命令下,她把黑金革带放到桌上,闭上眼伸手去解开他的裤-带。
压抑的粗-重呼吸从头上传来,卫瑜然手一顿。
“自己坐上来。”
眼眶倏的一瞬间洇红,嗓子发哽,双唇微微颤抖,“你非要这么羞-辱我?”
“要么坐上来,要么她死。”
卫瑜然呼吸一窒,含着泪慢慢踱步过去,在周枭的盯视下忍着屈辱坐上去……
绿樱扑通一声跪下,根本不敢看,借着书桌挡住视线,可耳朵边传来二少奶奶隐忍的引喘声音,叫她于心不忍,心头惶恐不安。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劝二少奶奶来遥州,谁能想到将军居然有这么人面兽心的一面,简直人不可貌相!
周枭看着腿上颤抖不已的女人,似笑非笑:“她是你当初陪嫁丫头是吧。”
卫瑜然双手撑在他胸膛上,闻言有不好的预感,巍巍颤颤抬起眼眸,对上周枭晦暗不明的眼神。
下一瞬,就听到他问:“二少奶奶出嫁那天叫得大声,还是现在叫得大声?”
啪——
一道巴掌声在屋里响了起来。
绿樱浑身一僵,抬头用余光瞥了眼,只见二少奶奶抬手狠狠扇了将军一巴掌,错愕不已。
脸上传来一阵痛意,这点痛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在意的是这一巴掌背后代表的意思。这女人又在为周贯聿鸣不平——
周枭动了动被打过的下颌,阴霾地盯着她的脸,耻-辱、愤怒、委屈、怨恨交织在她眼里,唯独没有半点对他周枭的感情。
一股无处发泄的怒意涌上来,周枭厉声喝问:“回答我!”
绿樱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她都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在抖,“奴、奴婢不知。”
“不知?看来你也没什么用了。”
绿樱猛然瞪大眼,感觉到后颈一凉,随后颤抖地闭上眼:“是、是现在。”
周枭听到想要的答案,薄唇得意地朝她勾起,卫瑜然眼眶里的泪珠就这么无声落下。
“听到没,你的陪嫁丫鬟亲口说你叫得比你出嫁那天还要大声。”
周枭大手抚上她后tun,更深入她幽-径,“我方方面面都比他好。”
卫瑜然掀起泪眼,受不了地朝他扑去,张口狠狠咬上他脖子。
周枭任由她咬,只要她承受得住他的冲击就好,没一会,卫瑜然便受不了地慢慢松了口,眼睫颤栗,一些细碎吟娥被撞出来,她克制着,隐忍着,周枭摸了摸脖子,竟然真的被她咬出血来。
然而周枭看到血,反而染上了血性,低低一笑,“卫娘,我是谁?”
他让她抄那么多遍,就是为了让她一遍又一遍记住他的名字,哪怕做梦都要喊的是周枭。
区区一道亡魂残念,他不信灭不了。
卫瑜然眼里的怨恨随着泪溢出来,这一刻她才知道他为何要惩罚自己抄那么多遍名字,他想把他名字烙印在她身上。
卫瑜然往下看了眼他硬邦邦的腰腹,她才不会如他所愿,“你是我夫君周贯聿的兄长。”
“周贯聿”三个字一出,她就明显感受到周枭面色骤沉,她第一次看到这样阴骘的周枭,眼里仿佛淬了寒冰,血性一闪而过。
卫瑜然这一刻莫名想到当初他在黄阳的山头上,靠着一把重刀挥杀无数条人命的罗刹一面,心口陡然怯怕起来。她这才想起这个男人虽然是她夫君他哥,虽然自己和他好过一段时间,但他同时也是一位剿过匪打过仗的枭雄,骨子里就带着血性。
周枭的大手掐住她下巴,强迫她对上他的视线。
沾了血的粗粝指腹粗暴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惜抹过她唇角。
“再说一遍?”
卫瑜然双唇颤了颤,尝到一丝血腥味,热泪簌簌落下,哪怕心底惧怕,她也要说出他们身份的龃龉,谴责他兄夺弟妻,为天底下所不容。
“你只是……我夫君的兄长。”
这一句彻底惹恼了周枭,许是桌椅限制了他的发挥,惩罚不了人,他猛然把卫瑜然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你给我滚开……”
“周枭,你别碰我——”
激烈的争吵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深引,到最后二少奶奶似乎没了挣扎的力气,演变为悲恸的啜泣。
绿樱依旧不敢动,听着那令人耳-燥的声音,恍惚间回到半年前,她亲手把吃过药的二少奶奶送到将军房里,从此打开了魔鬼的魔盒。
“再说一遍我是谁?”
“再说一万次,你也是……我夫君的兄长。”
二少奶奶哭着一遍又一遍强调身份的龃龉,却始终得不到将军的理解。
第61章 你若是害羞不敢抹,我勉……
到了后半夜,只剩下二少奶奶哭哭啼啼的哭泣声,以及夹杂着几句“周枭,你这个禽兽……”,再后来,二少奶奶就被要挟着改了口,忍辱负重喊了声“夫君”。
绿樱为二少奶奶的遭遇感到难过,就在她凄凄艾艾擦掉眼角的泪时,脚步声在耳边响起。
她猛地抬头,就看到将军不知何时就站在自己眼前,面容冷峻,只穿了条褻-裤,赤着上身。
她惶恐地赶紧低下头,“爷!”
“去拿药箱过来。”
绿樱反应过来,“是,奴婢这就去。”说罢,她赶忙站起来,去找药箱,再回来时,周枭已经坐在凳子上。
“帮我处理下。”
冷沉嗓音传来,绿樱哆嗦着手把药箱放到桌上,掏出清创的工具,给周枭处理脖子上的咬痕。
也就在这时,她才发现将军下颌还有几道挠痕,她再往下看,结实遒劲的胸膛更是被挠花。绿樱忽然觉得二少奶奶战斗力也蛮强的,就是打不过将军。
脖子上的伤口正在处理,周枭眯着眼看屏风后的床榻。
“我难道做错了么?”
绿樱心头一惊,将军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奴婢不敢妄议。”
“你是她陪嫁丫鬟,她的性子你难道不知?”
绿樱哑口,犹豫道:“其实二少奶奶最看重脸面。”
“怎么说?”
“因为二少奶奶的娘亲在卫家是小妾,一辈子都被大娘子管着,毫无话语权,被欺负了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二少奶奶常为此感到难过,因而导致她嫁出来后就想要掌权,任何有损脸面,有损威严的事其实她都十分谨慎。”
上次郝解元给她写淫诗秽词,二少奶奶硬是忍了下来,当看不见,后来被她偶然间发现,才得知二少奶奶一直隐忍着,忍到都快病了。
可想而知,她坐上二少奶奶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
周枭眉头先是紧皱,似乎不能理解她这种心理,但又想到她从锦州来到遥州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对她难道还不够好么?
“我不是让她管着?”
她想要掌权,他给她管内宅的权力不正合了她心意?还有比别人都高的月钱领着。
绿樱欲言又止,小声说:“可是……爷你让她丢面儿了。”
尤其今日之事,二少奶奶怎么会接受这么耻辱的折磨,还不是为了保住她的丫鬟一命。
周枭冷哼一声:“要不是她在我面前屡屡提及二弟,我会这么对她?”
不锉锉她的性子,分不清大小王了,别的事他都能容忍,这件事哪个男人能忍,他周枭名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