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怎么了这是?”
柳儿:“是二夫人去到了惜姨娘和怜姨娘那儿,和少将军吵起来了,我们可要去看看?”
林栀低着眉眼,摸着肚子,她就知道按温知意那清傲的性子,迟早会跟段衡生出嫌隙。
“他们吵他们的,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陆清悦听到自己总被拿出来作比较,心里有点儿不乐意。
红棉和绿玉也觉得膈应。
绿玉:“他们吵架归吵架,总带上一嘴我们夫人做什么?”
红棉:“看来今晚是不得安宁了。”
“管他们呢,又不是在我们这里闹,我们只管睡我们的。”
绿玉回头一看,陆清悦在偷偷打着络子,她连忙将烛台移了过去。
“夫人,夜深了,仔细些眼睛,快歇息吧,明日再打。”
陆清悦抬了抬下巴:“这等事情,我怎么睡得着。”
温知意忍到现在才爆发,也是委屈她了。
本来只属于她的宠爱,先是被林栀分走了,如今惜花怜月还要分上一杯羹。
她又怀着孕难出门,暂时没了自己所傲气的医术傍身。
无能为力被困在一个地方久了,自然会胡思乱想,生出患得患失的情绪来。
温知意后来情绪太急,动了胎气,被送回流曲院,请了苏大夫来。
好在她也懂医,晓得如何配合苏大夫,有惊无险地将胎儿安稳了下来。
苏大夫给温知意开了些安眠的药物,温知意喝了之后,睡过去了。
她的孙儿又差点出事了,王氏罚了流曲院所有下人,并明令禁止温知意再出流曲院。
段衡心情复杂地望着温知意,她怎么就不能乖顺一些呢。
温知意醒来后,发现院子里安静得厉害。
“雪鹃?”
雪鹃从屋外进来:“夫人醒啦?”
“外边怎么那么安静?”
“老夫人下令,不让我们再离开流曲院。”
温知意出乎意料的平静:“知道了,去给我倒杯水来。”
雪鹃:“是。”
温知意润了喉,重新躺下。
回想起她昨晚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她渗出一身冷汗。
她惊觉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和段衡也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外边通报:“林姨娘来了。”
温知意不能出流曲院,但旁人还是可以进来的。
温知意起身:“让她进来吧。”
林栀一进来,就急匆匆来到她的床边,亲昵地拉起温知意的手。
“姐姐怎么样了?我昨夜睡得早,今早才听闻姐姐的事情,便赶过来了。”
温知意淡淡抽回手:“不劳你费心。”
“姐姐,这是什么话,我还以为已经跟姐姐成为知己了呢。”
“你不用与我作戏了,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心里也门清。”
林栀笑了笑:“姐姐,做妹妹的,想奉劝你一句,夫君他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该早些明白才是。”
温知意掀了掀眼:“说完了?雪鹃,送客。”
林栀抬了抬手:“还有一句,姐姐不该跟夫君怄气,他要去旁人那儿,你把他哄回来就是了。”
“按你在夫君心里的位置,这该是很容易做到的,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去旁人那儿闹呢?”
林栀并不全然是出于好心提醒温知意,她有自己的打算。
她扶了扶自己的肚子,在姑母把她当做管家工具开始,她便知道姑母靠不住。
她想要拿到某些东西,日后势必要跟姑母决裂。
在这个府里,温知意的意向在外,是唯一对执掌中馈没有任何兴趣的人。
至于陆清悦,她不敢押她身上,因为她看不清她,总觉得陆清悦是在谋算些别的东西。
不清楚,还得再看看。
段衡嘛,更不用说了,男人哪回能靠得住呢,她只需要他的爱意就够了。
第104章 哀家没问你
听了林栀的一番话,温知意好像开窍了,派雪鹃去找段衡主动示好。
雪鹃跑过去对着段衡,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地说着,二夫人是多么地思念他。
每日都在院子里盼着他归来,那天晚上是实在气急了,又听了她的唆使,才去了两位姨娘那儿找他。
段衡听着心疼,当晚就回了流曲院,第二日就去找了王氏。
王氏架不住自己儿子的请求,解了温知意的禁足令。
这一番操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少将军有多喜爱二夫人了。
惜花和怜月也不甘示弱,去了王氏跟前跪下哭诉。
表明两人进府之后,什么也不求,一心伺候婆母和夫君。
如今只想要一点点夫君的疼爱罢了,竟比登天还难。
两人涕零如雨,涕泗滂沱,只说得王氏心虚不已。
细想之下,惜花怜月的确没有向自己求过任何东西,每日还一早便来伺候自己。
而她也从来没赏过东西给她们两个。
王氏连忙将两人扶起来,赏了两人好些个珠翠簪子,并承诺两人,一定让衡儿多去两人那里。
段衡有些为难,一边是刚和好的心上人,一边是两个容貌出色,身资曼妙,在床事上很放得开的美妾。
惜花和怜月将王氏赏的簪子随手放在妆台上,嗤之以鼻道。
“真是有够抠门。”
“侯府曾经败落过,她也吃过十来年的苦日子,自是想把银子都紧紧攥自己手里了。”
惜花拨了拨那几支成色一般的珠翠簪子。
“就这些东西,还没我们刚入府时,大夫人赏我们的多呢。”
此时她们口中的大夫人,陆清悦正在将打好的络子和穗儿放起来,只在祥云玉坠儿上挂了红梅络流苏。
几日后,燕聿来了,陆清悦把玉坠儿和络子一起拿给他。
燕聿扬眉:“这是夫人给我做的?”
绿玉插嘴道:“夫人连着亲手做了两天呢。”
燕聿欣喜地挨着陆清悦,拉着她的手贴在一起:“夫人辛苦了。”
女子要亲手做些东西给男子,多是些贴身之物,他其实想要香囊来着。
算了,不急在一时。
陆清悦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红了脸,不过是打几条络子。
他是皇帝,想来他也不缺才是,怎么欢喜成这样。
燕聿将玉坠儿递给陆清悦,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
“夫人给我戴上。”
陆清悦一边将玉坠儿给他系在了腰间,一边问。
“这玉佩是你那时特意留给我的?”
“嗯。”
他当时也不知怎么的,明知道这样做很冒险。
可看着她哭花的小脸,他鬼使神差就将自己的玉佩扯了下来留给她。
陆清悦手指一顿,她就说她当时只顾着哭和挣扎,后面都没有力气了,哪还能扯下他的玉佩来。
她抿了抿唇:“陛下那时端的是什么意思?”
燕聿闻言,俯首定定凝视着她,目光有深意流动:“那时不清楚,现在清楚了。”
陆清悦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了,顿时缩回了手。
“陛下不要总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招得臣妇误会。”
这种时候,她居然点开两人的身份,燕聿是来拿礼的,平白吃了一口闷气回去。
绿玉小心地问:“夫人,把陛下气走了,会不会…”
陆清悦淡然地喝了一口茶:“不会。”
垂钓不就讲究有松有紧么。
燕聿憋着气回到宫里,宫人们噤若寒蝉,生怕凑上去触了他的霉头。
这口闷气堵得燕聿好几天不上不下,他把批好的折子啪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