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周沅白低沉的声音。
下一秒,就见周沅白蹲下身子,揉了揉小黑的发顶,而方才还一副气势汹汹样子的小黑,竟变得十分温顺,乖乖把头往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如此随便土气的名字倒是在蒋南絮的意料之外,她还以为会是个比较有文化或者威风的名字呢,突然,她想到他的那匹马也是黑色的,于是喃喃道:“你的那匹马,不会叫大黑吧?”
闻言,周沅白露出一个你总算聪明了一回的表情,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蒋南絮微怔,虽然心里还是害怕,身体却听话地蹲了下去。
“摸吧,它不咬人。”周沅白一边说,一边示意她上手。
小黑和刚才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狗,蒋南絮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小黑的毛发比想像中要柔软顺滑,比上好的丝绸还要舒服,手感好到摸了就不想松手。
若不是它的体积实在太大,蒋南絮都想把它抱进怀里继续摸。
可惜天色已然不早,整理好行李,众人就进入了客栈休息。
直至用完膳,趴在窗边看着天空中悬挂着的月亮,蒋南絮才有了离开侯府的实感,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但总之,那感觉不算坏。
上等客房内一应俱全,她已让小二去烧了热水,打算沐完浴就休息。
隔着屏风,热水哗啦啦倒进浴桶之中,随行的镖师拿来洗漱用具和新的衣裳,放在桌子上后就与小二一同离开了。
队伍里就只有她一个女人,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周沅白离开前特意让人守在门口,让她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所以她并不担心会有人闯进来。
先是遭遇“绑架”,后面又赶了一天的路,蒋南絮已然身心俱疲,当整个身子没入温暖的水中,她不由舒服地眯了眯眼。
偏偏天气热,不能贪图太久,没泡多久便起了身。
然而一不小心,膝盖撞到了木桶的边缘,疼得她下意识惊呼一声,刚到门口的周沅白瞬间觉察出了异样,猛地一脚踹开了门。
正准备迈出浴桶的蒋南絮被这一动静吓到了,连忙背过身扯了一件衣服挡在身前。
几乎在同一时间,周沅白也越过了屏风,眼前一晃,只看见了挂着晶莹水珠的雪白肩和一双又直又顺的长腿。
这一幕骤然闯入眼帘,周沅白倏然停步。
他素来知道蒋南絮身段姣好,尤其是一团软绵叫他欲罢不能,可明亮烛火下,猝不及防见到这诱惑力满满的一幕,令他难得生出了几分无措。
此时,在外面等候的镖师久久没听见动静,好心询问:“东家,可出了什么事?”
周沅白回过神,喉结滚动两下,说:“没什么,把门关上。”
“是。”镖师为了保住自己的眼睛,压根就不敢往屋子里看上一眼,目不斜视地关上了门。
蒋南絮自然注意到了他一开始担心的表情,意识到他是被自己的那声惊呼给吓到才闯了进来,心中的羞赧少了大半,解释道:“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撞到膝盖了。”
“嗯。”周沅白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从她身上挪不开眼,甚至逐渐下移,有意无意扫过那没被衣服挡全的半边浑圆。
蒋南絮被他这么看了一眼,偏了偏头,视线也跟着往下,这才注意到衣服只堪堪遮住了腰肢,再往下的部分就那么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
脸颊烫得发红,她赶紧理了理杂乱的衣服,顺口骂道:“你的眼睛往哪儿看呢?”
纵使得到了她的警告,周沅白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想鸠占鹊巢,赶起她来了:“你先出去吧,我也洗洗。”
说着,他竟朝着蒋南絮的方向靠了靠,边走边脱,眨眼间外裳就掉在了地上。
蒋南絮登时睁大了眼睛,哪里还敢在这多留,一只手护着胸前的衣服,一只手扶着木桶的边沿,水声哗啦落地,她从另一个方向快速逃离了周沅白的视线范围。
直至走得远了些,她突然想起其余的衣服都放在屏风后的桌子上,而她手里的,仅仅只是件裘裤罢了,但所幸比较宽大,堪堪能够遮住大部分的春光。
蒋南絮几缕湿润凌乱的发丝锤在胸前,浑身都是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顺着白皙光滑的玉体向下滑落,犹豫再三,她只能走回去,站在屏风后轻声道:“麻烦你把衣服给我递一递。”
话音落下,她煎熬的等待屏风后的水声缓缓停下来。
“等着。”里面的人吐出沙哑的两个字。
不多时,一个近乎□□的男人躯体大咧咧出现在她面前,他与她一样,只随手拿了件衣服挡住令人面红耳赤的下半身,另一只手则拿着装着衣服的托盘递到她跟前。
他的上半身赤裸,未着寸缕,身材精瘦健壮,手臂的肌肉线条紧致结实,宽阔的胸膛极具力量,那块挡在跟前的轻薄布料根本就遮不住他的雄伟,散发出浓浓的男性气息。
蒋南絮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脑海里冒出之前马车上戳了戳她的那物件,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意图勾引,才会故意弄成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第65章 真乖 听话,过来
昏暗的光线笼罩着整个客房, 蒋南絮视线流转,注意到了他腰腹位置上的刀伤,伤疤还没有脱落, 狰狞可怖地像一条蜈蚣趴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蒋南絮接过托盘, 忍不住开了口:“你的伤还没好全, 怎么能沾水呢?”
“没人帮我。”周沅白缓缓吐息, 黑眸一眨不眨地放在面前之人身上,眷念缱绻,欲求不满的样子甚是明显。
蒋南絮被他的眼神吓住, 脚趾蜷缩,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这是想要她帮他, 她想要冷静应对, 但她发现,她有点做不到。
僵持两秒,他站在那, 冷声道:“过来。”
明明不是命令的语气,蒋南絮却莫名反抗不得, 他的意识逐渐向她一点点地渗透过来, 使她变得恍惚,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已经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男人轻轻一扯,便毫不费力地将美人搂进了怀里, 温香暖玉, 清新的皂角香味一缕缕钻入他的鼻尖,碾碎着他的意志。
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了几下,他的指尖缓缓掠过她的脸颊,一寸寸划过脖颈的肌肤, 似有若无的摩挲是另一种极致的折磨,带来浸入骨髓的痒意。
蒋南絮长睫止不住的颤抖,抓住衣物的手收得更紧,呼吸也情不自禁地加重,淡香气息喷洒在男人的下巴处,连带着他的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
周沅白环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颈间诱哄:“乖,拿开。”
他的双手没了束缚,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早就已经放弃了身前布料,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或许她早就意识到了,但是不想承认罢了。
旖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漫,突然,她瞪大了眼睛,脸颊绯红地瞪向他:“你……”
“刚沐完浴,你身上到处都是湿的。”周沅白眉眼微挑,恍然未觉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低头咬上她的唇瓣,笑道:“这里,也全是水。”
说罢,似是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说辞,指尖轻移,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彼此心知肚明,黏腻的触感压根不是……
而他俨然也知道,却故意说出来引得她难堪。
他的声音在耳边挥散不去,蒋南絮的脑袋轰一下炸开,一方面觉得他口中所言难以启齿无法反驳,另一方面害羞到几乎支撑不住身体,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来稳住身形。
衣衫滑落,她也无能为力去捡,到目前为止,总归一切都是顺着他的意而发展。
他总是这样霸道,总是这样强横。
她羞都羞死了,偏生罪魁祸首却游刃有余得很,还能伸手抱住她,继续揶揄道:“羞什么?你的哪里我没看过?哪里没摸过?就只是轻轻一碰,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什么叫就只是轻轻一碰?
他只差全部占领了,临门一脚而已,居然说的这么轻巧?
蒋南絮哑言片刻,恼羞成怒地张嘴咬了口他的胳膊,他就会欺负她,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寻着机会就逗弄她,叫她恨死他了。
“我准你碰了?准你摸了?你个不要脸的。”骂着骂着,蒋南絮忽地想到了什么,目光往下睨去一眼,讽刺地勾了勾唇:“你瞧你,从方才开始,应该快难受死了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有人隐约低笑了一声,愈发不要脸起来:“你不亲自摸摸,怎么知道我难受?嗯?”
“乖。”周沅白的声音就像是添加了蛊惑的迷药一样,一边搂她更紧,一边抓住了她乱动的手。
手心立马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粗糙,烫得人心都快融化了。
蒋南絮浑身的热度都被点燃,理智在一瞬间蒸发,她意识到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挣扎着想要逃离:“放开我,除非情蛊发作,不然我可不想帮你。”
谁曾想,她的这句话竟是给了他正当的理由,一把将她腾空抱起,直奔床榻而去:“既然如此,那我便是发作了,毒入骨髓,唯有你能救。”
“周沅白!你简直……”蒋南絮气极,一巴掌挥在他的肩膀上,尾音却被他堵在唇齿间。
周沅白盯着她,笑道:“天黑了,声音太大容易被别人听见,小声些。”
蒋南絮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一时间竟忘了反抗,除去一切不谈,他的这张脸真是张利器,语气稍微柔和一些,亦或是对你笑一笑,就叫人无法拒绝。
而就趁着她愣神的这阵功夫,周沅白已经将她放在了床榻之上,被子和枕头是他特意叫人换上的,柔软又舒适,丝绸的质地极为贴肤,在这夏日里,给人带来一丝清爽。
蒋南絮面朝着被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男人的吻就已经细细麻麻落下。
薄唇吻上她的后脖颈,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触,亲吻她的蝴蝶骨,又沿着脊椎一路向下,直至她的腰窝,停留在此处流连忘返。
蒋南絮趴在枕头上,痒意席卷,她不自觉蜷缩手指,抓紧了被褥的一角,而他似是很喜欢她为此轻颤的表现,愈发变本加厉。
“你别一直这样……”她受不住地转身要推开男人,周沅白却干脆十指紧扣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摁住她的后背,压着她的双臂放在枕头两侧,旋即俯身靠近与她接吻。
他吻得太过用力太过霸道,且这样的姿势太过累腰,经过刚才他那么一闹,现在她的腰肢分外敏感,不由自觉地扭动两下,哼哼唧唧道:“能不能不要这样?我……不太舒服。”
闻言,周沅白眸色渐深,垂眸看了眼泪眼婆娑的女人,一把将她捞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趴在自己肩上。
见他听取了自己的意见,蒋南絮松了口气,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伸手撩了撩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手指穿过额头,发丝飞扬,一部分拂过周沅白的肌肤,擦过他的脸颊和脖颈,分外的拨动心弦。
两人巨大的身高差和体型差,让她哪怕坐在他的怀里,也只能仰望着他的面容。
锋利的下颌线优美至极,配上他那略微睥睨的眼神,她只觉得全部的魂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下一秒,他的额头抵住她,蒋南絮眼波如水,难以躲开,她只能攀附住他光洁的后背,才能勉强支撑住。
拥抱间,彼此滚烫的肌肤紧密贴合,止不住的颤栗和炽热,他仿佛并不打算放过他。
蒋南絮动了动唇,刚想说些什么,眉头却皱了皱,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该死的口婴口今溢出嘴边。
过了不知多久,她深吸一口气,再也忍不下去了,脑袋埋入他的脖颈,全部入了他近在咫尺的耳畔。
“真乖,再忍忍。”周沅白夸赞般顺了顺她垂落满背的秀发,眉眼间尽是满足和柔情。
他这话让蒋南絮天真地以为马上就要结束了,心里还暗暗高兴了一会儿,可直至天边再次升起晨曦,她才知道他的话有多么不可相信。
天空濛蒙亮,四周无比的寂静。
蒋南絮侧躺着,四肢酸软,天气热,汗水黏黏糊糊的,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她一动也不想动,双眼无神地盯着地板上投射进来的一束微弱的光线,此刻,她无比怀念之前半个月才能与周沅白见一回的日子。
以往因为时间仓促,她竟然不知道他是个会吸□□气的妖怪!
偏生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杀气,不知死活地凑上来:“很累吗?要不今日就在客栈休整一日?”
蒋南絮听着他假模假样的关怀,牙齿被她咬得嘎吱作响,翻过身来就想一把掐死他,可是四肢无力,刚爬到他身上,还没等她把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就因为脱力,倒在了他的身上。
“不是说不想要了?怎么?反悔了?”周沅白伸手搂住她的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其中还掺杂着一丝隐隐的欢喜。
蒋南絮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认命般闭上眼睛,愤愤道:“……滚!滚远点。”
说完这话,她就累得昏睡过去,意识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一条柔软的帕子替她抚平了身上的酸软和不适,等她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无比的清爽。
这一觉,她直接睡到了下午,还是周沅白叫她起来用膳,不然她能一直睡下去。
相当于一整天没吃东西,蒋南絮的胃口还算不错,自顾自吃着,连个余光都没赏给旁边的周沅白。
后者自知理亏,脸上头一次出现了局促的神色,轻声道:“昨天,是我不懂节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