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蒹葭也立刻上前去问,“长吉,情况如何?”
蒹葭毕竟是从国公府跟着尤今今来的,她当然知晓尤今今是胭脂楼的女郎,方才回到北屋一听自家女郎是怕自己t身份泄露,这才如此慌张后,蒹葭也不免有些着急了。
她也知晓女郎是以国公府管事老媪干女儿的身份来谢家的,若是真的被这个姓梁的人给戳破,那麻烦可就大了。
届时不说什么扶不扶为正室了,就怕女郎连妾室的位置都保不住了。
长吉气喘吁吁地摇头,朝尤今今和蒹葭两人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在暗处瞧得门儿清,君侯和夫人送那梁公子出来时,几个人脸上都笑眯眯的呢,半点没有生气的迹象。”
“当真?”蒹葭又问。
长吉闻言立刻点头,“当真,当真,我还看了好一会儿呢!”
听到长吉的话后,尤今今这才安了心。
不过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的,若梁珩也的目的不是她,又如何会突然来谢府呢?难道他有更大的阴谋不成……
尤今今的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丝丝凉意,她知晓梁珩也绝不是什么好人,前世青州为谢之骁所灭,梁珩也若是重生,定然会以谢家为敌。此番与谢成接近,也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她知这一切,谢父和萧夫人又不知。若是她贸然去相劝让谢父远离梁珩也,那必然叫人生疑。
她这一世与梁珩也并无纠葛,若是在萧夫人面前陡然提起,未免太过古怪。
可若不劝,谢父真的听信于梁珩也了怎么办?
看着女郎没安然多久,又开始面色担忧,蒹葭不禁疑惑,“女郎,不是已经无事了吗?”
纵然是蒹葭,尤今今也没法去说自己前世和梁珩也的纠葛。
毕竟说什么重生之事,旁人不仅不信,说不定还会以为她沾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所以此刻蒹葭问她,尤今今也只能委婉道,“无事,只是昔日听闻过那梁珩也的名声,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辈,我怕君侯和夫人会被他算计,只是我人微言轻,贸然去提醒似乎不太合适。”
长吉听到眉毛则是一皱,哭丧着脸道,“若是郎君在家就好了,小夫人还能和郎君商量商量。”
蒹葭听着也是连连点头,若是二郎君在,女郎定不会如此焦急的。
尤今今闻言眼睫微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立刻抬眸对二人道,“我去写信,务必要今日送出。”
谢之骁今早出发,此时定然不会走得太远,若是叫人快马加鞭,应当是能赶上的。
尤今今写信自然是为了提醒谢之骁,虽然梁珩也目前还未有动作,但最好早做防备。而谢父和萧夫人那里,届时由谢之骁来提,应当会好些。
待女郎拟好信后,长吉便立刻找了院中最信得过的护卫即刻送去。
…
而谢之骁这边行了一日路,挑了一处草地歇了一夜后,翌日一早刚要启程出发,便见他院中的护卫骑马飞奔过来,他当即便停了队伍。
“郎君,小夫人的信!”护卫下马朝谢之骁奔来,将信呈到了他面前。
尤今今的信?
谢之骁眼底一喜,立刻伸手接过那信封。
他不过才走了一日而已,她竟然就这般想他了吗?
谢之骁漆黑的眼里全是笑意,正想将信收到怀里准备私下偷偷看时,那护卫却面色一急。
“郎君,小夫人说有急事相告,还请郎君尽快过目。”
一听是急事,谢之骁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生怕是尤今今出了什么事,立刻两下就拆了信,低头飞快扫完了纸上的内容,霎时漆黑眉头一拧。
梁珩也,那个青州的州牧,冀州自立时还铁了心拥护刘氏的蠢货。
谢之骁当然认得他。
只是他认识不奇怪,昔日远在晋安的今今又怎知梁珩也这人的品性呢?且这信中所言句句贴切,绝不是只是从旁人口中听闻那般简单。
第77章 计策
不过谢之骁虽心中疑惑,但对于尤今今的话还是无所怀疑的。
他认得她的字迹,知道她的为人,此番急匆匆叫人送信过来,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情,可能信上不好明说,便未一一解释说明。
谢之骁虽对尤今今这般了解梁珩也有些吃味,但他知道她定然是出于好心才会写信来提醒的。
既然她说这梁珩也不可信,那就必然不可信。
只是谢之骁将这信看完后又不甘心地翻来覆去,试图找出他想要的内容来,可信上除了那段提醒他的话外便再无其他了,他不信邪地继续将信封往外倒了倒,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就这一封信,没有其他了吗?”谢之骁看向那护卫,漆黑的眼底隐隐期待。
那护卫闻言摇了摇头,“小夫人只给了这一封,没有其他了。”
谢之骁顿时大失所望。
好不容易给他写一封信,竟然半句都不说想他。
怎么说他也离开一天了啊,她难道半点也不想他吗。
谢之骁难受了一会儿,又觉得肯定是小女郎太羞涩,不好意思在信上写,心里肯定特别想他。
没事,他不害羞,他来写就好了。
于是叫人拿来纸笔后,谢之骁便飞快回了两封信。
一封自然是给他爹娘,提醒那梁珩也不是个好东西,让他爹注意点。
而另一封则是单独给尤今今的了,除了让她对此事安心以外,信末谢之骁还写了三个大大的“想你”。
若不是那信纸后面的地方不够了,他还能再多写几个呢。
必须得让尤今今知道,他有多想她。
将两封信信交给护卫嘱咐了几句后,谢之骁便带着队伍立刻启程了。
…
而那厢梁珩也今日来了谢府的消息,也落入了虞婉儿的耳里。
至于如何得知,还是因为虞氏去东屋请安被管事婆子拦下了,回了院子便同她说了几嘴。
虞婉儿一听是来的客是青州的梁家,自然立刻知晓了来人很可能是昨日她在街上遇到的那两人中的醉汉。
昨日她随口试探了几句,虽从那女子的口中知晓了尤氏过往,不过空口无凭,她心中也是半信半疑。甚至那女子对她说自己身旁的醉汉是青州的梁州牧时,她也不敢太过相信。
回来只书信一封去兖州,让父亲去调查。
如今信才寄出,纵然快马加鞭,来回也得十余日了,所以虞婉儿也暂时不敢妄动。
可在听到青州州牧来了谢府后,虞婉儿便心思微起了。
若是今日来的青州州牧真是那日在街上的醉汉,那不就意味着那女子说的尤氏的事八九不离十吗?
更何况,那男人当时口中还分明叫着尤氏的名字,二人定是有瓜葛的。
难道今日,那梁州牧就是过来要人的?虞婉儿眼底划过一丝喜色。
若是由这人拆穿尤今今的身份,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这样的好戏,她可不能错过。
和虞氏找了个借口后,虞婉儿便出了西院往东屋过去,找了处亭台,便落座喝茶静等,让跟前的婢女去打探消息。
而半晌后婢女回来,竟说东屋一片和谐安逸,并无大事发生。
虞婉儿顿时皱起自己细细娥眉,“怎么会?萧夫人没派人去找尤氏吗?”
婢女摇头。
怎么会呢?难道那梁州牧不是那日的醉汉?不然怎么亲自登门谢府,竟还不揭穿尤氏的身份呢。
“那来的梁州牧呢?他人还在东屋吗?”虞婉儿开始怀疑昨日街上的女子是不是在诓自己了。
婢女闻言继续摇头,“奴婢刚见君侯和夫人送他出了东屋,这会子想必已经出府了。”
虞婉儿一听人已经走了,顿时心中一急,朝婢女道,“快去备马,我要出府。”
梁珩也出了谢府后,便悠哉自得地躺在马车上。
虽然谢成那个老东西颇为难缠,对他依旧有所怀疑。但如今乱世,谢城才刚自立,正是缺人的时候,此时他带着整个青州的人力物力来投诚,他就不信谢成这个老东西会不心动。
关东其他州早就蠢蠢欲动,谢成当真不着急?
梁珩也冷笑,他可是比这些人多活了一世,他就不信这一世,还能有人斗得过他。
届时江山,美人,他通通都要握在手中。
到那时,他的宠妾尤氏,他一定要亲自从谢之骁的手中抢过来。
梁珩也想到此处,嘴角噙笑,靠在车上,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不过还未养神多久,马车就突然停了下来。
梁珩也眼皮一掀,神色不满,“什么事?”
“大人,有辆车拦在了前面。”车夫答道。
梁珩t也闻言皱眉,立刻伸手掀开了车帘,看向车外,果见一辆马车拦在了前面。
他见状正要发作,只见前方的马车被婢女搀下来一位袅娜女郎。
青衣飘飘,姿态清丽,面上虽覆着一层白纱,但那双凤眼微微上挑,无尽风流,仍旧可窥其绝色容貌。
梁珩也愣住了,早就忘了什么发作之事。
而虞婉儿此刻自然也瞧清了梁珩也的容貌,看着眼前这张与昨日那醉汉一模一样的脸,顿时心中了然。
立刻上前开口道,“小女子乃兖州刺史之女,久仰梁州牧大名,可否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兖州刺史虞望之女,那不就是关东二姝之首的虞婉儿?
梁珩也瞬时怔住,目光在那婀娜女郎的身上久久落下,心思早就飘到九霄云外了,哪里还记得什么方才被拦车的恼怒。
…
茶楼雅间开着一扇小窗,视野倒是开阔的很。
在虞婉儿说了一番自己的来意后。
梁珩也喝了一口茶,面上已无方才的笑意。
“所以婉儿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