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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准备的好躯壳(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26节
小说作者:何袜皮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163 KB   上传时间:2025-03-05 23:37:03
  答案仿佛就在眼前。不在这张报告纸上,而是在自己的眼前,只是隔着一层迷雾。他努力想要看清楚那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他或许已经猜到了站在迷雾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但是这一切不可理喻,像占卜一样疯狂。
  这时,王克飞的眼睛又瞟到了手边的一张报纸。十多年前的一期《申报》报道了火灾,并刊登了一张火灾前的斐夏路的街景。
  黑白老照片是一个美国传教士由西向东拍摄的。照片虽然模糊,却依稀可见位于街道右边的茶楼。照片摄于一个冬天,街上的人都穿着棉袄,行色匆匆。
  王克飞把报纸举到眼前。茶楼旁边一个黑洞洞的小门应该是陈姨当年的家。隔了陈姨家的是另一个更宽阔的店面,上面挂了一块木牌:吴派名医。旁边一列竖字,如果仔细看,还能辨认出来:熊氏药房。
  王克飞感觉脑子里一根神经抽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熊正林的爷爷是熊南山!黄太太第一次见面时就说过。
  那团迷雾瞬间散去,快得让王克飞来不及闭上眼睛。
  一个死结突然解开了,让王克飞还来不及抓住那些散落的线头。
  处女!那个尸体还是处女!
  陈姨说过,蔡老板性侵了陈海默!
  他终于睁开眼睛。那些矛盾的、凌乱的、过时的碎片,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陈海默。她不再是王克飞见过的女大学生,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她的面目因为这扭曲的拼图线条而显得狰狞。
  王克飞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已经知道答案了,或许比他自己以为的更早知道答案。当他以调查周福根的名义一遍遍问着别人那些问题时,他或许已经知道了答案。
  王克飞走到了三楼的窗边。天边有一道曙光,像要冲破这浓重的黑暗,可夜色依然强大。光明是如此无力,只停留在城市的地平线上。
  可是那样的话,黄君梅在哪儿呢?
  王克飞用双手盖住酸涩的眼睛,疼痛感一次次冲击他的脑门。他真希望这一切只是噩梦一场。
  两个小时后,老章走进办公室。他看到王克飞怔怔地坐在桌前,头发蓬乱,胡子拉碴,一言不发。
  “你的报告写完了吗?”老章顺手从地板上捡起一支钢笔,问道。
  “我没写……”王克飞嗓音沙哑地喃喃道,“老章啊,我不能再说假话了……”
  “什么?你一个字没写?”老章大吼一声,抓起了桌上的报告纸,上面只有一些胡乱涂抹的线条,“你小子不想活了啊!”
  “我先得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晚些再说。”
  “不行!你哪儿都不能去!”
  但这时王克飞已经站了起来,他撞倒老章,夺门而出。


第49章
  王克飞再次来到了封浜村。但这次他没有去铁轨边,而是直接走进了他从没到过的村子。一条窄窄的小河穿过村庄。他的到来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在田间站着的一个孩子瞪着他;俯身在河水中洗衣服的妇人们抬起眼睛,就连刚挑着扁担上了桥的老人也停下了脚步。
  封浜村给王克飞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是个美丽的哑巴,在烈日下死一般地寂静,感受不到一丝生机。
  王克飞走向树荫下安静纳凉的两个男人,向他们打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谢柳娥的姑娘。
  “你说的是谢家的大闺女吧?”年轻人指指小坡下面河边的一栋平房,“今天骨灰被送回来咯。”
  他又把头转向身边的老头说道:“我早说过啦,这玩意儿治不好,去了上海也没用。”
  那个干瘦的老头面无表情地倚靠在竹椅上,自言自语道:“封浜啊封浜,千百年来都是风调雨顺的,可是它来了!它来了!”
  “他的儿子和孙女都因为瘟疫死了。”年轻男子对王克飞小声说道。
  “瘟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王克飞问。
  “今年初夏,有人说是那些逃难的人带过来的。它先到了邻村。我们三天两头听见出丧的哭声经过,心底也很惧怕,但最终,它真的来了。”
  他们说的是这场入夏后暴发的瘟疫,随着灾民的流动而向江浙沪蔓延,霍乱、疟疾、乙脑轮番攻击。有人说它像一场肆虐的大火,从郊县的一个镇,烧到了另一个,势不可当。
  这时,其他一些人也围了上来,有男有女。
  “你看不见它,永远不知道它进了谁家的门。有时候一觉醒来,它就在你身上了。”一个背篓里背着婴孩的女人眼睛红红地说道。
  “先是呕吐,似乎也没什么,可就是停不下来,有的人不出一天一夜就死了……”一个赤足、光头的男子说道。他说到“死”字时声音已经低得听不见。
  “我见过一个人死的样子,整张脸和十指都是皱巴巴的,好像被榨干了水分。”一个年轻男孩指指自己的头,他身形消瘦,胸前的肋骨条条分明。
  一时间哀恸和绝望的情绪包围了王克飞。他好不容易从绝望的人群中挣脱出来,向小河边的那户人家跑去。快接近谢家时,他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哭声,让他毛骨悚然。
  他在坡上停住脚步,只见五六个披麻戴孝的人从谢家边哭边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捧着一个蓝色骨灰盒。他们沿着河边远去了。
  王克飞这才走进谢家,看到厅里只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还跪在草垫上。
  女孩看到王克飞,慌忙爬了起来。她穿着白色寿衣,齐耳短发上戴了一朵小白花,眼睛哭得红肿。
  “您找谁?”她面露惊恐。
  王克飞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把目光投向放在正对大门桌子上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孩,和海默、黄君梅一样年轻。她的脸庞宽阔,扎着一条粗粗的麻花辫,笑容淳朴。这时,临河的窗户开着,有穿堂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
  小女孩似乎明白了一些。她回头看了看照片说:“这是我的大姐,今天骨灰刚从上海送回来。您认识她吗?”
  王克飞点了点头,问:“是熊医生带她走的吗?”
  女孩“嗯”了一声。
  “她和熊医生怎么认识的?”
  “熊大夫和我家熟。他几年前就偶尔会来村里,给大家带一些药。瘟疫发生的这几个月,他来得更多了,有时候周末晚上不回去,也会住在我家。”女孩吐字清晰,让王克飞不禁想象她的大姐说话是什么样子。
  “她是什么时候生病的?”
  “就在她跟熊医生走的前几天,她开始呕吐、拉肚子,爸妈就知道不好了……每个人刚开始都是这样……”女孩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是她自己跟熊医生走的吗?”
  “我们都知道这个病有多可怕……熊医生怜悯姐姐,说起有种新的药也许可以保命,但他必须把她带回医院隔离。爸妈犹豫,姐姐坚持要跟熊医生走。其实啊……”她走到桌边,用手轻轻摩挲画像的相框,“熊医生让姐姐做什么,她都会听他的。姐姐听说熊医生喜欢短发的女孩,把自己长到屁股的长头发都剪了呢。熊医生不在时,姐姐有时都懒得开口说话,只有到了每个周末,她才又活了过来似的。”
  “她是哪天被接走的?”
  “8月2号晚上。”
  “走的那天是什么打扮?”
  “换上了熊医生给她买的新裙子和新鞋子。她别提有多开心了。我妈笑她,像要出门去旅行似的。”女孩又抹了抹眼泪。
  “她左手中指上有一个伤口吗?”王克飞急着问。
  “姐姐发病前两天切菜,不小心在手指上切了很深的一道口子,”女孩抬起盈满泪水的眼睛,问,“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您为什么要问这些事呢?”
  王克飞走向窗边,望着绿色的小河,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他仿佛看见一个刚剪了短发的女孩坐在窗前,朝思暮想着她的心上人。可是,她怎么会猜到自己的结局呢?
  “我也许不应该哭,”女孩在王克飞的身后,哽咽道,“至少,姐姐死前是开心的。她其实压根不在乎活多久,因为,只有和熊医生在一起时,她才是活着的。”
  一切都是真的了。
  王克飞的心因为恐惧而震颤。


第50章
  王克飞看着车窗外飞驰后退的景色。他感觉自己正坐在一列火车上,驶向一个他没有计划,也不愿意到达的目的地。他有一些眩晕和失重。但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无法下车,也无法抗拒这车速。
  他的眼前出现那扇牢不可破的绿色铁门,上面挂着刺眼的红色警示牌:隔离区域,禁止入内。
  谢柳娥已经在铁轨上死了,那么骨灰盒里的是谁?王克飞不敢想下去,这个可怕又大胆的念头像一片乌云遮住了他所有的意识。他觉得胸口很闷,难以呼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突然那么想念那个曾在他枕头上留下茉莉花香的女孩。
  进入上海市内后,静安寺路上开始塞车,喇叭声此起彼伏。
  “怎么了?”王克飞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大声问疏导交通的警察。
  “前方发生一起交通事故,一个灾民乱穿马路被轧死了。”警察回答。
  王克飞烦躁地砸了一拳方向盘。
  他从后视镜中望见身后的车辆也早已排起了长龙,无法掉头离开。他突然推开车门,跳下了车。排队的司机发现了,纷纷朝他大喊,叫他回来。
  王克飞把空车留在马路中间,沿着静安寺路一路狂奔。在跑过了三个街口后,他终于看到了宁仁医院的那栋白色大楼。
  今天门诊的病人很多,医院门口川流不息。
  他冲进了后花园,来到那栋爬满爬山虎的独立小楼前。那两扇大铁门依然紧紧关闭,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
  不会被警察搜寻、不会引人注意、不怕被人撞见、可以长时间躲藏的地方,还有比重症瘟疫隔离病房更好的选择吗?
  王克飞抓住一个经过的护士,气喘吁吁地冲她喊道:“快打开这门!”
  小护士放下手中的盘子,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我是警察!快给我打开!”王克飞冲她吼了起来。
  “没有医生的许可谁都不能开门。如果您是警察,请办好相关手续再来。”
  王克飞一拳打在铁门上,提高了嗓门:“你们都没权开门的话是怎么照顾住院病人的?”
  小护士吓得肩膀瑟瑟发抖,但依然不卑不亢地回答:“他们都是重症传染病患,接受新型抗生素试验,只有主治医生能和他们接触。他们有任何不适可以按房间内的按钮,接通值班室和熊医生的办公室。这是医院的规矩,请——”
  “我不管你们什么规矩!”王克飞粗暴地打断了她,“现在里面还有几个病人?”
  “只有两个男病人了。”
  愤怒和焦虑已经烧痛了王克飞的神经。他逼迫自己冷静,喘着粗气问她:“前几天刚被火化的女病人是谁?”
  “那个病人姓谢。”
  “是谁开的死亡证明?为什么不等家属来领就火化?”
  “是熊医生。他不过是按照规定办事罢了——在传染病暴发期间,每个患者的尸体必须由医院消毒后尽快就近火化。”
  “除了熊医生,还有谁见过她?”
  “我见过她。我给她送过三餐和药物到窗口。”小护士涨红了脖子回答。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她的长相?”
  小护士眼珠转了转,支吾道:“我不确定……里面灯光很暗……”
  她的话音未落,王克飞已经撇下她,冲出了花园。
  王克飞闯进办公室时,熊正林正在写字桌前工作。他猛然抬起头,一边的颧骨还没有消肿,嘴角留着一片淤青。
  “你送到谢家的骨灰是谁的?”王克飞一踏进门便问。
  熊正林放下钢笔,回答:“我在审讯室里就回答过了。那个死的病患叫谢柳娥,一个月前感染了流行性乙脑,因为抗生素试验失败去世。我们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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