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还未走到近前,便听得徐景昌阴恻恻的说道:“吏部尚书,好大的官威啊,怎么,本公爷前来吊唁也做错了?”
“你吊唁就吊唁,为何要掀了我方府供奉逝堂的香案?”
方中宪悲愤的声音响起,听见原委,顿时引得陈堪怒火中烧。
他还以为是寻常的争端,却是没想到徐景昌竟然连死人的香案都要掀掉。
听见方中宪的质问,徐景昌不由得冷笑道:“你方府的香案和你方府的待客之道一样差劲,本公爷好心给棺材里那位烧点纸钱,她竟然控火烧掉本公爷的头发,还灼伤了本公爷的手指,若非看在方孝孺的份上,本公爷早就将棺材板都掀开了。”
听见徐景昌的混账话,陈堪的怒火瞬间就爆出来了。
陈堪左右看了看,瞥见院子里准备做成棺材架子的原木,想都没想,便从中抄起一根手臂粗细的铁木冲出了人群。
“徐景昌,死来!”
陈堪一声大喝,惊醒了正在对峙之中的两方人马。
徐景昌原本正在臭着脸朝方氏兄弟展示他的手,陡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不由得下意识的偏头看去。
下一秒,整个人便忍不住亡魂大冒,手臂粗细的木棍,还是用来做棺材架子的铁木,这要是一棍子砸到他脑袋上,只怕是要开花,还要发芽......
“陈堪,敢尔!”
徐景昌一个草包,哪里躲得开身经百战的陈堪的偷袭,只来得及大喝一声,整个人便惊恐的闭上了眼睛。
耳边呼呼的风声传来,徐景昌心中瞬间被恐惧填满。
“吾命休矣......”
“当~”
金铁交接之声穿透耳膜,预想中脑袋花开的场面迟迟未至,徐景昌不由得一脸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却是身旁的一位随从抽刀挡住了陈堪致命的一击。
危险接触,徐景昌顿时连滚带爬的退出几步躲到一个身着飞鱼服的侍从后面,哆哆嗦嗦的问道:“陈......陈堪,你...你不是去云南了吗?”
陈堪没有理会徐景昌,而是一脸凶戾的看着挡住他那锦衣校尉,问道:“你是谁?”
听见陈堪的喝问,那锦衣校尉一脸苦涩的收刀入鞘,朝陈堪抱拳道:“属下锦衣卫北镇抚司小旗官陆全,见过侯爷!”
“好,很好,改日本侯会去找纪纲清算,现在,滚开!”
听见陈堪的威胁,陆全脸上的苦涩之意更浓。
他硬着头皮朝陈堪拱手道:“侯爷,属下恐怕不能听令了,定国公如今已是我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佥事,没有定国公的命令,属下不敢退。”
陈堪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道:“可以,有种,我记住你了。”
说完,陈堪偏过头看着徐景昌,沉声道:“徐景昌,你与本侯往日的仇怨,本侯今日懒得和你算,但是今日之事,你若是不给本侯一个交代,今日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此言一出,徐景昌顿时跳脚道:“狗屁,这是老子和方孝孺的仇怨,关你屁事,还有,什么叫做往日的仇怨你懒得和我算,你说,你他妈欺负了老子多少次,多少次,啊?老子逛个青楼都能被你逮出来,你个狗日的,今日还想打杀我!”
徐景昌一边骂着陈堪,一边还不忘对着陈全吩咐道:“陈全,拦住他,今日要是本公爷伤了一根毫毛,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陈堪的额头青筋毕现,忽然大喝道:“谢忠,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话音刚落,门外便呼啦啦的冲进来一队甲士,将徐景昌和一队锦衣校尉围了起来。
谢忠小跑到陈堪面前,一脸愧疚的拱手道:“侯爷恕罪,定国公说他是来吊唁的,属下便放他进来了。”
“拿下!”
陈堪没有废话,直接下令。
随即转头看着一脸悲愤的方氏兄弟问道:“大兄二兄,老师呢?”
方中宪低声道:“陛下有召,父亲去了皇宫。”
方中愈恨恨道:“若是父亲在,岂能叫此人如此嚣张。”
听见方孝孺又被朱棣叫去了皇宫,陈堪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个节点,朱棣叫方孝孺过去干什么,而且方孝孺去皇宫不在府中,徐景昌就带人前来闹事,未免也太巧合了。
为何早不来晚不来,非要这个时候来?
陈堪本能的觉得不对,但现在情况如此,由不得他分心细想。
因为院子之中,谢忠带领的亲卫已经和徐景昌麾下的番子交上了手。
“陈全,拦住他们,打他啊。”
“还有你,上啊。”
“废物!”
徐景昌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他麾下的锦衣校尉则是全都一脸苦涩。
他们总共就十来人,对上陈堪三十多个亲卫,怎么可能会是对手,更别说陈堪麾下的亲卫个个身经百战。
他们的个人武艺再超群,有个屁用。
许多锦衣卫心里不由得大骂徐景昌是个草包,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他在陈堪手下受辱。
只能是护着徐景昌边战边退。
但偏偏徐景昌不甘心就这么被陈堪吓走,还老是要指挥着他们反攻。
于是乎,兵败如山倒。
不多时,一个又一个的锦衣校尉便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渐渐的,徐景昌也发现了不对,貌似这些平日里纵横京师未尝一败的锦衣卫不是陈堪麾下的对手啊。
看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徐景昌急了。
急忙将视线投向一脸冷漠的陈堪,悲愤吼道:“陈堪,我和方孝孺有杀父之仇,此事跟你没关系,赶紧叫你的人住手,否则,否则...别怪我去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第五百一十五章 陈年旧怨
陈堪直接忽略了徐景昌的威胁。
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谢忠带着麾下越战越勇。
见陈堪不为所动,徐景昌有些急了,急忙大吼道:“陈堪,快叫你的人住手!”
陈堪皱了皱眉,深吸一口气,淡淡的开口道:“谢忠!”
听见陈堪开口,徐景昌不由得脸色一喜,还以为是自己的威胁奏效了。
熟料下一秒陈堪便不耐烦的怒斥道:“没吃饭吗,几个废物都能挡你们这么久?”
此言一出,谢忠不由得老脸一红。
他们占据人数上的优势,战力也比这些锦衣校尉要强。
理论上来说拿下这些锦衣卫应该很容易。
但架不住对面还有个定国公啊,那是陛下的亲侄子,他们实在是有些投鼠忌器。
陈堪能够毫无顾忌的对徐景昌下手,那是因为陈堪是朱棣的女婿,一个女婿一个侄子,就算真的打起来,闹到陛下面前,陛下无非就是各打五十大板。
他们确实不太敢直接下死手。
不过现在陈堪出声催促,谢忠也是领着一群亲卫开始发起狠来。
几下就打得几个还在负隅顽抗的锦衣校尉丢盔弃甲。
被几个锦衣卫护在身后的徐景昌,在听见陈堪的催促之后,脸色则是瞬间就变得苍白起来。
忍不住声嘶力竭道:“陈堪,你当真要把事情做绝不成?”
看着徐景昌色厉内荏的模样,陈堪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想当年的中山王徐达是何等的英雄豪杰,徐达的几个儿子,同样不是孬种,怎么偏偏就生了徐景昌这么个废物?
关键这样的废物还能混到一个国公之位,真不知道朱棣怎么想的。
你说李景隆你封个国公也就算了,毕竟那家伙是个实打实的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而且也算是另类立功。
这个徐景昌,陈堪是真的没话说。
陈堪没有理会徐景昌,他麾下的谢忠等亲卫也下了死力气。
很快,院子里便躺了一地哀嚎打滚的锦衣卫。
只是面对徐景昌时,谢忠顿时犯了难。
锦衣卫他们打了就打了,打国公,那事情可就大了。
徐景昌脸色煞白的面对着一干杀气腾腾的亲卫,恐惧得两股战战,心中后悔至极。
早知道陈堪这个杀才回京了,他怎么也不可能只带着这么点人就来找麻烦啊。
现在前路被封,后路被堵,他真的很想吃一颗后悔药。
关键时候,陈堪开口道:“行了,都退下吧。”
此言一出,谢忠等人不由得脸上一松,立即抱着武器退到了陈堪身后。
陈堪看着徐景昌,眼神阴冷至极。
他当然不可能让亲卫们直接殴打徐景昌,以下犯上,即便是陈堪再受宠,朱棣也不可能放过他的亲卫。
陈堪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精锐折在一个废物手上。
“陈...陈...陈堪,你我各退一步如何,我往后不再寻吏部尚书府的麻烦,你今日放我离......”
“啊~”
“陈堪,你怎么打人啊~”
徐景昌嘴唇哆嗦着开始和陈堪讨价还价,但陈堪懒得听他的屁话,一拳直奔他的门面而去。
“陈堪,不要欺人太甚,不然我就要还手了。”
徐景昌眼神闪躲几下,一手捂着被陈堪一拳打肿的腮帮子,一手虚张声势的捏成拳头。
“你...你别过来!”
陈堪进一步,徐景昌就后退一步。
“我真的会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