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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丫鬟奋斗日常_分节阅读_第35节
小说作者:太极鱼   小说类别:同人小说   内容大小:622 K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36:23
  袭人愈发慌张了,私下里拉着晴雯逼问,晴雯冷笑道:“你们那瞒神弄鬼的事,我都知道,别指望我有好话说出来!”何况袭人与宝玉成事,若不是她忍着委屈在外头守着,早闹将出来了。可恨碧痕小蹄子不知事,也只会不学好,弄成这样,以后这屋里的人终究能得什么下场呢。
  后头半个月,袭人不动声色,只处处留心细探。谁知宝玉素的什么似的,往日还要丫头陪在炕上同睡,如今连脚踏也不许人躺了。
  袭人大吃一惊,心下多番猜疑,她早不是不谙事的丫头,这两年对男女之事也有些心得。见宝玉这样,万般挣扎,渐渐地却也只向那一个因由去猜。
  男人如何,枕边人向来最能觉察的出。袭人借故再三逗引宝玉,他都懒散聊赖的态势,脾性也大不比往日怜惜女孩儿。往日他再如何古怪,若是有了口角,也必然是先做小伏低的哄人。可如今,说不理人那就再不理的,就连宝姑娘说错了一句话,他也立时就甩了脸子给人,羞的宝姑娘无法,去的时候眼圈都红了。
  这日,贾宝玉又懒懒的不爱动弹,袭人端着一碗长寿面进来,笑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好二爷,可赏脸吃一口?”
  贾宝玉才反应过来,今日乃二月十二,是袭人的寿辰,他待袭人终归不同,只得起身作揖。袭人赶忙福下去。宝玉道:“我说方才外头怎么喧闹如此,原是拜寿的把咱们的门都挤破了。”
  袭人心里酸痛苦闷再不必多说。这房里谁都想插下一手,好不容易把众人拿下马去,才有些想头儿,又遭了这一场天下的恶意,心内早灰了一半。面上还得笑着道:“这寿面只一口儿。把鲜嫩的野菜儿挤出汁子来和面,就成了这怪俊的面条子,倒有些野趣儿,你吃不吃?”
  宝玉无法,只得受用了,一时又道:“这还是老太太房里朱绣姐姐想的新鲜法子……罢罢,不说也罢。”
  顿了一顿,又道:“床底下堆着那么些钱吊子,你且同她们玩去,你成日里操心,今儿也热闹一天。老太太那里来问,我只打发了就是了。”
  袭人看他吃了,借口方才被灌了酒,仰在炕上暗暗盘算,笑道:“我已托本处的老秦妈妈置下酒菜请她们呢,只是她们闹得厉害,拉着我灌了好几盅儿,实在受不住才出来躲一会子。你既在这里,越发待一会儿,咱们两个说话顽笑岂不好?”
  宝玉无甚兴致,因着些不能说的心思,更是有些躲闪袭人,并不愿和她独处。只是看袭人殷殷切切的,也软了心肠,只能有一搭无一搭的说些淡话。
  袭人心里愈发悲苦,却仍旧打起精神来,百般逗弄。贾宝玉心生不耐,着意要支她出去,谁知不能说的那处竟微有动静,怔了一怔,才大喜过望:原来碧痕说的是真的,外头传的那老爷的事也是真的。
  袭人不觉的粉面含羞,嗔道:“与你说些正经的,你又这样!”说罢,拧腰从炕上下来,拎起那碗扭身就跑出去。
  贾宝玉且顾不上她呢,喘着气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心道,既如此,就果然是碧痕的缘故,更有我冲撞花神的因由在,我只好生祭敬花神,必然就慢慢好了。
  他既已回心转意,心中更热,翻来掉去,正不知怎么高兴好。忽想起今日乃是花朝节,花朝节乃百花生日,袭人有此造化诞于此日,怪不得自己遇上她就好了些儿呢。
  贾宝玉信袭人生日缘故,后来得知黛玉亦生于此日,不由得辗转反复,他心里又存了别个想头。只觉虽林妹妹不大亲近自己,但实在是天作之缘。桩桩件件都能相合。
  且说袭人含羞带怯的跑出去,却不知为何,差点被门槛绊倒,被躲起来的晴雯看到。
  晴雯心下也是稍宽,那日太医诊脉时房中并未留下人,她和鸳鸯都被遣出去,太医诊后才叫进来。是以她虽自己猜度,可并不能确定宝玉伤了根本。还是后头听老太太和太太语焉不详的几句话,叫她越发疑惑起来,只以为终身再没个可靠的,故此心灰意冷。
  这会儿即便不齿袭人作为,也暗暗心生欢喜。
  袭人还不知自己歪打正着,叫宝玉和晴雯一齐宽慰了心思。她这会到了僻静处,使劲把那碗砸的稀碎,埋到花根底下,才呜呜的抱头哭起来,少魂失魄的掉了一会子眼泪,忽边哭边骂起来:“神天菩萨,可坑死我了!”
  却原来袭人见宝玉总这般,暗下了狠心要试探个明白,她偷偷叫她哥哥花自芳跑去通州药铺买来了淫羊藿。花自芳羞个半死又惊吓个半死,本要拉住袭人问个明白,又生恐不周密坏了妹子的事。
  况且花家能复起来,多亏了袭人,自打袭人成了贾宝玉房里的执事大丫头,就将许多个不起眼的金银贵物私与她哥哥,花家才一日好过一日。贾宝玉和一众大小丫头看惯用惯了好东西,平日玛瑙碗水晶碟的也是摔就摔了,故此从未发现过不妥。
  正月十五那日,花自芳和他母亲试探过袭人的意思,袭人只道死也不出去。花自芳便明白大半儿,只以为这淫羊藿也为成半主子而来的。虽替他妹妹捏一把汗,总归是办妥当了。今日贾宝玉吃的这寿面亦是花家托人送来的,绿面只这一点儿,所谓的野菜汁子,就是混进去淫羊藿的野菜汁水。
  这淫羊藿,袭人曾听人言,只需一丁点儿,就能使……可宝玉吃了那些,竟然只微微有动静。不觉间素日里争荣夸耀之心灰了大半儿。
  过了好一会,袭人才抬起脸,自思方才之事,宝玉如此,一定是因碧痕而起。不由得深恨碧痕,比晴雯更甚。如此一来,自己将来可怎么样呢,实在令人可悲可畏。想到此间,又不觉怔怔的掉下泪来,心里暗自盘算如何处置方能长久。
  袭人在此处跟着贾宝玉过惯了金尊玉贵的日子,这两年哪怕只在家半日也觉得各处皆不足,故而纵然贾宝玉一时不中用,袭人心里也并无求去之心。只是思忖着日后出路,况且她心里,也只盼着宝玉尚且年纪小,日后能好了也说不准。
  可她只凭着她的那点微薄的见识,胡乱用药。不仅害的贾宝玉六七成的希望因阳气骤起、而拦腰变成了三四成;更捅了王夫人的心窝子,王夫人听太医回禀后,如何惊怒晕死不提,可之后就益发疑神疑鬼,对宝玉留心更密。竟也慢慢疑到袭人的身上。
  “今儿是你好日子,怎躲到这里抹起了眼泪来?可是宝兄弟给你气受了不成?”
  身后头突然传来声音,唬的袭人眼前发黑。


第47章 平儿小话
  袭人几乎神丧胆落, 眼睛下意识瞟向方才埋碎瓷片所在,见那处在花叶之下,十分隐蔽。才勉强定定神,用帕子胡乱擦擦眼睛, 强笑道:“宝姑娘怎的这里来了?”
  宝钗细心打量, 见她两眼红肿, 很不似往日模样, 便道:“我才听我们莺儿说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过来给你贺一贺,谁知竟遍寻不着你, 问了晴雯那丫头, 说你往这边来了。”
  袭人用手帕子掩在嘴上, 闻言嘴角紧了紧:晴雯怎知她往这边来?想起晴雯先前说“你们那瞒神弄鬼的事, 我都知道”,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必定是晴雯有心太过, 时时都留心窥探着自己的动静。
  只在宝钗面前, 却不敢流露出来,勉力定定心神, 笑道:“不为主子的事儿。原也在那边被劝了几杯水酒, 出来缓一会子, 谁知好好的倒想起我爹来了……”说着又滴下来来。
  宝钗才知晓这袭人之父去年新丧, 见她如此哀戚,不禁也思念起慈父音容来。心道,若是父亲还在, 家业蒸上,哥哥也有人来管教, 母亲和自己自然能安享尊荣,怎会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呢。
  宝钗也心酸起来,因劝慰道:“你若好了,老人家也心安。你只管这样,叫别人看见可怎么说呢?那些人不知缘故,不说你孝顺,反要诽谤你弄作轻狂。况且你在宝兄弟跟前,若认真这样,还有什么规矩体统呢。”
  袭人听了,忙笑应了。虽是借口如此,但见宝钗如此,只觉宝姑娘言语心地深为可敬。
  宝钗携她一起回前头来,慢慢的闲言中套问袭人家乡来历等语,又嬉笑间探说宝玉近来异样。袭人提着心,只小心周旋回复,并无痕迹泄露。
  袭人在后头麝月的屋子里重作梳洗,拿小玉碾子轻轻在眼底下推,直到看不出了才出去。复又上席,与众姊妹私下里热闹一番才罢。史湘云也打发翠缕送来一个竹报平安荷包,里面装一对银桃花耳坠子。
  袭人如何去磕头道谢不提。只宝钗回去梨香院里,心头疑顿并未稍解,薛姨妈问:“可知宝玉这孩子近来怎么了?原还常常过来走动,谁知这一月连老太太那里也少见他。可是那日丫头偷窃唬的狠了?若这样,很该去庙里住几日,只怕有神佛看顾着好的还快些儿。”
  薛宝钗也没看出缘故,因笑道:“妈若有这心,何不跟姨妈说说,若他好了,也省得这一家老少都为他悬心。”
  薛姨妈拧眉道:“你姨妈只他一个,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一时看不见都要再三去问,如何舍得呢?况且那日宝玉的干娘马道婆来,在前厅折腾了好半晌给他收魂,才撂下过几日一准好了的话儿。我这忽喇巴的去说这个,岂不是白得罪了她。”
  宝钗想着也是,也疑惑:“纵然是惊了魂,可他言谈形容与先前很是不同,叫人也琢磨不出。”
  一说这个,薛姨妈却高兴起来,笑道:“他素日待你们皆是一样儿,那样温和体贴,我看着虽也喜欢,可心里只怕他忒软和,日后屋里若有个厉害的,倒叫拿捏住了。谁知他竟变了一个人似的,也刚强起来了。我的儿,他神不守舍,才言语冲撞了你,你可不能认真计较。况且咱们先前的盘算,你姨妈本淡淡的,虽不曾抑遏旁人谈论,可也不像多喜欢的模样;只这回她见你这样的心底宽大,又明白又知理,她心里回转过来,愈发看重你了。我听话音儿,倒像很愿意的样子……”
  宝钗知母亲说的是‘金玉良缘’之事,红了脸,一时暗暗欢喜,一时又忧虑不安,倒把先前的疑惑暂且放下了。
  这日过后,贾宝玉精神一日好过一日,也不镇日闷在屋里了。见园中春花已开,与姊妹们一处调脂弄粉,贾母、王夫人拦着不教贾政知道,比以往更放纵他十倍去,贾宝玉也更如鱼得水取来。
  这心智一开阔,未免挂念起外头的好友秦钟来。秦钟早已是等急了的,年下听说宝玉病了,急得了不得,立刻要来探看,因贾母怕诸人都去,恐惊扰了宝玉,他才没进来。只是不时地打发人来请安。
  自过完正月,其余子弟早已复学了,贾氏家学里又分外热闹起来,独秦钟一个,常郁郁寡欢。好不容易宝玉好了,又一齐来上学,哪儿有不欢喜的。况且宝玉天生性情体贴、话语缠绵,学中有好几个多情的年轻子弟都十分惦念,此时见宝、秦二人又携手同来,都起要哄宝玉治席请吃酒才罢。
  贾宝玉消沉俩月,才回学里来,见众人依旧,秦钟更是亲厚无二,心下也欢喜,俱都应了。
  唯有一个东胡同子里贾家族亲璜大奶奶的侄儿,名唤金荣的,内里不忿,冷笑道:“谁敢望你请呢?反正素日里鬼鬼祟祟的,咱们也不敢声张,只当瞎子聋子不看不听的就罢了,何必再花钱弄酒的堵嘴。”金荣和许多亲眷小子弟,一样图了薛蟠的银钱吃穿,被他哄上手,成乐薛蟠的好朋友。金荣与别个还不同,别个只为坑骗薛蟠银钱酒肉,金荣倒有一二分的真心。故而,深恨醋妒勾搭薛蟠叫他冷了这边的几个小子弟,偏这几个小子弟又与秦钟、宝玉二人交好。是以才用话来刺宝玉。
  秦钟忙拉着宝玉不叫搭理,金荣反讨了没趣,讪讪的归他自己座位去了,只心里更不受用,一意要捉住这几人的把柄,扯下他们的面子才肯罢休。
  这数月间,倒也无大事可记述,只贾母多番去信催促林如海,好不容易林如海松了口,忙支使贾琏亲自去接黛玉。贾琏先前不愿寒冬腊月里坐船南去,可这正值七八月上,江南风光正好,他往日也常发愿往苏杭走一趟,见识见识红香绿意、钱塘风光,忙不迭的领命南去。
  贾琏即去,王熙凤就有些懒怠,她料想贾琏在外头定不干净。只是又怕他见识了那吴侬软语,被迷了心窍;又担心船上湿重,贾琏再生了病无人照看。不免对着平儿抱怨两句。
  平儿这几日都是陪她一起睡,闻言,指着炕柜上几个尤能闻见幽香的匣子,哼笑道:“二爷那样,赖的着谁去?他有那个心思,除非奶奶用链子把他拴在门框子上,不,栓门框子上还不保险,得栓在奶奶腰上,才能管的住!这兴许还眉来眼去的勾弄别个呢。这南边去和往日不着家有什么区别,说不得他畏惧林姑老爷威严,比家里还消停些呢。况且奶奶只看这几个匣子里的东西,还有大姐儿屋里铺的盖得,乃至于玩器穿戴,哪一样人家没想到?若不用心,咱们姐儿能那样喜欢,奶奶您能这么受用!”
  这话说得,凤姐脸上也热,笑骂平儿道:“我不过平白随口说一句罢了,你这里就有十句等着!好蹄子,越发蹬鼻子上脸来了,敢这么排揎你主子!”
  平儿啐一口,笑道:“若不是为你,我有口气暖暖肚子岂不好,何必拿这不好听的实话来讨嫌。咱们家里的三个姑娘手底下没钱没东西且不说,您就看那姨太太家里,哪个对奶奶、大姐儿有半分上心?她们来得早,大姐儿的生辰都知道,可有一丝儿用心没有,都忙着哄宝玉玩呢,谁理咱们姐儿呢!倒是林姑娘记挂着,就是朱绣丫头也有心,咱们姐儿吃着玩着她们送的东西,我见着比以前倒活泼了。”
  见凤姐脸上微有动容,又道“况且咱家的姑娘,我跟奶奶说句犯上不敬的话,三个姑娘且顾不周全自己呢,都是可怜的!姑娘们平日里要陪着老太太说笑,还要应承宝姑娘,偏还有个宝玉在里头裹乱,哪儿有什么空闲功夫呢,可这做姑姑的,点灯熬油的做的那针线,巴巴的送来给咱们姐儿。那活计,奶奶也见了,又鲜亮又精致,都是三个姑娘自己动手来的。奶奶私心里就没个想头?”
  凤姐叹一口,才道:“好丫头,你一心为着我,我自是知道。林妹妹和三个丫头的情分,我也记着。只是太太那里,不知怎的,忽又作兴捧起薛家来。你不往那边去,不知道,如今那宝姑娘比咱们家的姑娘都要排面,生生压自家姑娘一头,太太还夸她知理呢。我虽名份上管家,可还不得看着上头的眼色行事,况且太太近日很不喜欢赵姨娘,借故发作了几回,连带着三姑娘我也不敢多亲近。”
  平儿就低声问:“我正要说这个呢,奶奶行事自然有你的道理,哪是我猜度的到的。我说那些,一是怕奶奶因着二爷真对林家生了芥蒂;二则就是好端端的,太太这样,老太太竟然也不管,只一味的也托捧起史大姑娘来,偏生太太素日不大待见史大姑娘的,竟也随着去了。可老太太和太太亦都不像打擂台的,史大姑娘和宝姑娘看着上头的眼色,渐渐都姐妹情深起来了。这里头的缘故,必然是为着宝玉,可咱们却丝毫不知?”
  凤姐平日俗务繁冗,虽留心奉承贾母和王夫人,却真忽略了家里的几个姑娘,对她们的事并不大上心,听平儿一说,才悚然一惊:“若单老太太或太太如此,我心里还明白,这不过各自看中了宝玉的媳妇罢了。可这一团和气的,倒真把人绕糊涂了,总不能是都相中了,要都娶回来给宝玉罢?”
  平儿摇头笑道:“还不止呢,老爷外头有个姓傅的门生,他家有个妹子,好像是叫傅秋芳还是傅春芳的,长的好些儿,就献宝似的。他家来请安的女人常在老太太跟前夸耀,话编的一套套的,夸奖一回,奉承一回,我听鸳鸯说,老太太那里倒有几分被说动的样子。”
  凤姐听了,惊异道:“莫非天底下只一个宝玉,这些好女孩儿都得收罗来任凭他挑拣。叫我说,这宝玉还是个小孩子心性呢,怎么就那样着急起来?”
  平儿便红了脸,伏在凤姐肩上,悄悄道:“宝玉早有了那事,他屋里的丫头可不得有几个不清白的了。”
  这话碰了凤姐的心事,当日贾琏屋里亦有两个知冷知热的,仗着服侍的早,很有些情分体面。熙凤才进门时颇用了些手段才料理干净,“我看他往日姐姐妹妹的,又没脾气又知理,倒也还来的。谁想又是一个风流戳心的种子呢,前日还跟我打听林妹妹的行程,我还怜叹他的痴心。这会子想起来叫我恶心!”又冷笑问:“是谁?太太看的那样严,也叫她们钻了空子,可见这些都不尊重,打着当姨娘的登天心思呢!这些个沾了爷们儿身的丫头,都很该打死!”
  平儿推开她,冷笑道:“快拿我出去,打死了事!哪一日想起来,不刺我一下,你心里既不愿意,何必推我上去,弄得我不人不鬼,心里火燎似的难受!”
  凤姐忙道:“你又多心!我原没有说你的意思,况且她们哪处能配和你比。只是你二爷是没心肝的东西,放着你如今也跟马棚风一般了,叫我心里倒过意不去。”
  平儿虽并不愿做屋里人,但跟了贾琏后,渐渐心里也放着他了,听到这话如何不心酸。只是她聪慧,很懂的夹缝里生存,仍旧一意的跟随王凤姐罢了,当即道:“我是奶奶的人,只跟着你。只要奶奶知道就成了,很不必提二爷。奶奶一打岔,倒险些叫我忘了正事。”
  “什么正事?”
  “前头青锦丫头同我说话,悄悄儿告诉我知道。那眉寿苑自林姑娘家去就空着,原是林姑娘还要回来,那院子有主儿,空着也就罢了。可不知谁戳哄着太太,太太的意思竟是叫把宝姑娘也迁进去。说都是家里的亲戚,很该一视同仁,梨香院逼仄,倒是眉寿苑宽敞,只住着林姑娘一人,宝姑娘去了还能给林姑娘作伴儿。”
  王熙凤原本打着那院子留给自家大姐的主意,况且林家富贵又有规矩,打理的那院落比以前还要好出几倍去,凤姐正盘算着吃现成的呢。听这话如何肯依,冷笑道:“那里面的家具摆设俱是林家自己布置的,原来的帐幔古董人家都送还了回来,咱们除了空房子什么也没出。林妹妹走得急,只带了贴身的东西,薛家好算盘,竟要老鸠子不要脸,去占鹊巢了么!”
  “薛家占着个豪富的名声儿,梨香院里却跟雪洞似的,什么好东西都不往外拿往外摆,这是生怕咱家人看上了讨要的意思。可不想想那三瓜两枣的,也能如咱们的眼,端的是小家子气!”说着,就拔下头上的耳挖子,掏着耳朵满脸不屑,“要不是做派忒叫我看不上,你以为平平都是王家的女儿,那边也是亲姑妈呢,我怎么就这样不待见!”
  说罢,就冷笑道:“叫她们去罢,狠碰一鼻子灰才知道疼呢。林家留下来的两房人可不是好惹的。”
  平儿斜着眼,也冷笑:“若只这么着,我何必当个正事的跟奶奶再说呢!奶奶得了人家的好处,就没个站干岸看乐子的理儿,若不然,林姑娘回来,怎么看咱们呢?况且先前是奶奶开了叫林姑娘住眉寿苑的头,这会儿人家那样,奶奶的脸面往哪里搁去——素日里周密都是假的了,还得太太张嘴给宝姑娘周全。可别落个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的下场就好。”
  说的凤姐也笑了,笑骂几句,可想着确也这个理儿,就听平儿又道:“林姑娘和史大姑娘、宝姑娘都不同,看着对宝玉像是不大在意。若教宝姑娘住进去,本二个争一个,平白再牵扯个好人进去,就更乱麻似的了。眉寿苑在正房后头,还是个清净地方,林姑娘也还好住着。奶奶为着她和咱们家的姑娘们,索性先回禀老太太,挨着老太太那里收拾出来两个院落,把宝姑娘和史大姑娘都安置了就罢了,还白得个好名儿。宝玉知了人事,咱们家的三个姑娘还住在太太那里就很妥当,宁可狭窄些,至少保住了名声清誉。”
  凤姐就道:“好丫头,越发有见识了,这就很妥当。只我想起来一事,这会子细思才有些明白。”
  说着乃低声道:“恐怕宝玉那里有些不妥当。我本还纳闷呢,正月十五那日,若真只惊了魂,何至于请太医连我和二爷也不叫前去。往常那次不是你二爷在前头支应太医?我在后头照料老太太和宝玉?这必是有不好说的病在里头。我前儿还想着许是惊吓的便溺失禁,他不好意思的了。偏生我后头去了两回又不像,他还变个人似的恼了姊妹们。可你现在说宝玉早成了人,我才明白了,必是宝玉和人作怪呢,叫人撞破了……”
  若不说王熙凤就是王熙凤呢,蛛丝马迹的,也猜测的大差不离。
  当下,凤姐用帕子捂着嘴哭笑不得,平儿想起那碗绝子汤,也忍不住笑了。
  没几日,王熙凤趁着贾母高兴,巧嘴儿叭叭一说,贾母就叫把荣庆堂西跨院收拾出来,给湘云、宝钗姊妹暂住:“她们姊妹好的跟一人似的,离远了倒不美,索性住一起去。离着我近,我也放心。”又叫收拾了东跨院给宝玉住,怕姊妹们都有自己的地方,他没有,心里不受用。
  至重阳佳节,贾琏才接了黛玉回来,先遣人来报信,可巧重九日到家。
  若说黛玉回来,不论主子,这下人里头唯有紫鹃最高兴。她原是贾母的丫头,偏生给了林黛玉,黛玉家去,因她父母兄弟都在此处,不忍心叫她骨肉分离才没带回扬州去。只叫她在眉寿苑里住着,同林家的两房人一起看屋子罢了。平日她无事,或家去或上院与小姐妹玩耍,林家的人都随她。
  这紫鹃天生多思聪慧。她跟了黛玉,黛玉待下极好,她心里就感恩要永远侍奉黛玉。可偏生一家子老小又都在荣府,故土难离。若日后随着林姑娘,不仅离开故土,一并连老子娘也抛却了,叫紫鹃两难全,好生烦恼难过。自黛玉回南,她常回荣庆堂去,见莺儿行事,却叫她开窍生了另一桩心事来。她心里掂量,若那事成了,林姑娘得到好着落,自己也能两全了。故此,比别人更殷切盼望黛玉上京来。
  紫鹃的心思暂且不表,且说黛玉回来,参见过众人,送上仪礼,回去安置。朱绣忙也把自己带的土物分给交好的姊妹们,青锦早想的狠了,两姐妹一处,青锦边帮她收拾行李,两人边叽叽咕咕说些体己话。
  “亏得林姑娘回扬州去了,若不然别想得到清静。宝二爷正月里闹了一场,狠病了一回,这之后,太太倒不理论他在內帷厮混的事了。如今云姑娘和宝姑娘住一处,在老太太的西跨院,宝二爷住在东跨院,常常早上起来也不洗漱就趿着鞋过去西跨院,蹭着姑娘们下剩的水梳洗,很不成个样子。只是宝二爷如今在家学里,老爷常问功课,老太太和太太都瞒着老爷不叫知道,外头才没传出难听的话儿来……”
  朱绣一听,手就慢下来:“林姑娘已出了孝了,宝二爷再过来可不好打发。罢,水来土掩,门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姆妈和陈嬷嬷这会儿也该知道了。除了这宝二爷,还有什么新闻?”
  青锦就笑:“还真有一个,说来也奇怪。好绣儿,你叫我今天跟你睡,我就告诉你。”
  朱绣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故意摸摸自己的胳膊腿,笑道:“可委屈你们了,明日起来不知道哪里又得青一块呢。谁叫我指着听新鲜话呢,挨两下就挨两下罢。”
  青锦不依,立时黏上来要捏她嘴巴:“怎么这么坏了!我这里眼巴巴的算着等你回来,你都不想我的!”
  朱绣忙讨饶,“不想你,我那些信都写给谁了,不止托舅舅的船捎带,还求爷爷告奶奶的,只要听说有上京的,我就赶忙过去求人捎带!连姆妈都笑话我,说但凡我是个男人,她就立刻请官媒人上门,给我娶来做小媳妇儿。”
  听了这话,青锦嘿嘿直笑,绣儿虽年岁还小一点儿,可待自己真像老母鸡带着小鸡儿。自打朱绣走后,就算有布置,青锦心里也极不安,可没想到朱绣的信一封接一封,一个月就能收着三四回,叫青锦吃了定心丸一样,心里好快活。
  “你在船上怎么写的?”青锦问。绣儿舅舅船上会和信一起捎来东西,旁人捎信过来都是捎去朱嬷嬷的宅子,有时托林家有时‘舅母’给递进来,唯有开头那两封,还在回南的船上呢,不知怎么弄回来的。
  “我还不知道你,嘴硬心慌!那信是先写好了,通州上船前请林家过几日给你……”
  “好啊,你哄我!”青锦笑上前,要挠她嘎子窝。
  笑闹了一会子,才叠好的衣裳行礼散了一床,青锦才想起前言,笑道:“还没跟你说呢。你知道太太向来不大在意珠大奶奶和兰哥儿的。不知怎的,如今可热乎了。不仅叫兰哥儿下了学在正房里温功课,时常还赏赐吃食、衣裳、玩器给他,也就比宝二爷少一丝儿……私底下都说太太转了性子。”
  原以为青锦的新闻也是那位宝二爷的故事呢,朱绣再料想不到王夫人竟然疼宠起贾兰来。要知道王夫人性情有些轴,她不喜贾兰,那真是旁人说的再多再好她也只记得贾兰生克了贾珠,命不好。
  “这可是奇了,必然有咱们不知道的缘故。”眉寿苑正房里,陈嬷嬷听留守看房的人回禀荣府大小事务,因对朱嬷嬷道。
  朱嬷嬷点头,“可不是!不急,咱们早晚知道因由。”可不信二夫人一夕之间变成菩萨了。
  “只是咱们回来,最紧要的就是把这院子改个名儿!我早想说了,这眉寿苑,若只是在后厅堂里挂个眉寿福禄的牌匾也罢了,但作名儿却实在不好!眉寿没寿,是什么好意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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