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包软抽纸巾静静的待在小朋友的推车里,昭示了她妈为什么迟迟不出现的原因。
公厕里面的人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蹲麻了,这地方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人流量挺大的,怎么半天不来个人?不来人也就算了,云芳怎么还不抱着孩子来找自己?
第425章 番外 新一世 六
到了晚上,胖胖接到了视频,电话打开之后就看到云芳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十一妈妈的声音从屏幕外边传进来:“你坐好,把手放在膝盖上,坐直了。”
屏幕里面的云芳乖乖的膝盖并拢,把手放在膝盖上,一脸乖巧地看着屏幕。
十一妈妈在屏幕外边说:“你自己主动跟胖胖说你今天都做什么事了。”
云芳似乎想笑,但是绷住了。
“胖胖,我今天做了对不起十一妈妈的事儿。她去蹲厕所的时候我忘了她……她没带纸哈哈哈哈……”
说着整个人笑得倒在了沙发上。
接着就是十一妈妈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认真点儿,你这是道歉的态度吗?你少在那里幸灾乐祸还有,你别在这里偷换概念!”
紧接着屏幕翻转,十一妈妈的脸出现在了胖胖面前。
“我拖家带口千里迢迢的来看她,就今天上午我们两个一起带着孩子去公园里溜达。我就把孩子跟东西交给她,让她看着我去厕所了,然后我没带纸,也没人给我送纸……”
胖胖憋着笑问:“那你怎么出来的?突然发现……可以用水冲?然后操作的不好,把裤子给弄湿了。”
云芳笑的声音更响亮了,十一妈妈双倍气急败坏:“才不是,是我扯着嗓子干嚎了半天被一个路过的环卫阿姨听见了,是阿姨给我的纸,阿姨是我的恩人。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出来之后。
我当时蹲的腿都没知觉了我还在想这死丫头为什么不给我送纸。
我那个时候想了很多,比如她把我忘了,她玩手机玩得太入迷了,甚至想到了人家把孩子偷了,她没脸见我,她畏罪潜逃了……
后来我抖着俩腿从厕所里出来之后发现路对面这死丫头和一个男的卿卿我我,他为了那个男的忘了她可怜的朋友还在厕所里蹲着等着她救呢,罪无可恕!
死丫头你自己说说你这种行为能原谅吗?”
沙发上的云芳已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很没诚意地说:“对不起!没下次了。”
“还下次,我告诉你我以后就得了老年痴呆,得了帕金森,得了斯德哥尔摩,忘记了全世界,忘记了你们,我也会记得带纸!
气死我了!见色忘义的东西!
你坐的那地方离厕所并不远,连路过的阿姨都听见了,你居然没听见!”
“等等,你先别骂她,男的?什么男的?”
“还能什么男的,两条腿两条胳膊一个脑袋的男的。都说了刚才蹲厕所那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的。
我跟你说,我去了之后我看见那男的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我瞧着那模样从上到下都写着他有钱,果不其然,人家开了一个跑车来的,那跑车居然放不下我妞的折叠车!也是个精致的废物!
中午的时候人家非要请我们吃饭,要不是我拦着人家能点二十四个菜,后来变成了十二个盘。你知道在哪儿吃的吗?据说是本地最豪华的餐厅,服务费都给出了几大千。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不是说这死丫头她不好,我是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儿,哪有那么多有钱人等着被咱们排队遇上,像这样的美事想都不用想,我劝她慎重点儿,这死丫头说她知道,而且她还要跟人家结婚!这两人居然当着我的面儿开始谈婚论嫁了!”
云芳赶快说:“我们就说怎么装修房子而已。”
十一妈妈跟胖胖说:“说到那个房子,那个房子是人家的,是全款是分期还是租来的咱们都不知道。人家说的可好听了,让芳芳这死丫头看着装修。不是,那是人家的房子,没结婚你就搬过去跟人家一块儿住?而且还对着人家的房子指手画脚合适吗?只有快结婚了才会说这种事儿。这不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吗?”
胖胖觉得有点晕:“你等等,你们俩都等等,她前几天来我这儿的时候跟我说她是单身。”
十一妈妈就说:“她嘴里的话就不能信,上午那个男的没出现的时候我们俩在公园里溜孩子,她跟我说她也是单身。我就去了一趟厕所出来,这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是不是也觉得太快了点儿?”
胖胖抓到了重点:“那男的是谁?今天刚认识的?人家姓甚名谁,年纪多大,家里几口,干什么的,有没有案底儿,坐没坐过牢,欠没欠过债,她知道吗?”
“她不知道!”
胖胖坐不住了:“你们等着,我今天退房今晚上坐飞机回去。这是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当面说。”
十一妈妈挂了电话双手抱胸,“我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费这么多话,你等着胖胖回来跟你说。你也这么大了,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冲动?”
云芳直起身子坐好,微笑着看着十一妈妈:“我没有冲动,我也是考虑了的。”
“你考虑什么了?结婚不是玩笑,特别是生了孩子之后,想离婚就要考虑孩子,这关系结束的很艰难。我说什么你都不听,脑子进水了。要是胖胖劝不了你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
云芳对十一妈妈微笑起来:“放心吧,我送你回去?十一他们还在酒店等你呢。”
贾瑭晚上回家,进门就看见二哈在啃自己的拖鞋。
好在是一只小奶狗,牙齿也不算太厉害,拖鞋也没被他啃坏。
贾瑭心情好就不跟狗计较了,蹲下来摸摸他的小脑袋吓唬他。
“再啃就让你住外边,以后风吹雨淋都不让你进屋。”
“呜呜~~~”
爷爷端着大茶缸从厨房里出来,看到孙子蹲在门口撸狗就问:“吃了吗?小刘在厨房里给你留饭了。”
“吃了。”
“哦,吃过了,跟女孩子一起吃的?”
贾瑭的脸上就露出笑容:“对!”
看孙子脸上的笑容很灿烂爷爷这才松口气。
端着大茶缸往客厅走,二哈屁颠屁颠的跟着他往客厅去了。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喝茶,晚上容易睡不着。”
“没事儿,我睡眠好,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爷爷看孙子心情好,就想和他谈谈他和他女朋友的事:“人家姑娘做什么的?我记得是进出口?”
贾瑭才想起来,爷爷以为是和前几天一起吃饭的那个女人在谈,立即说:“不是不是,您记错了,她是做茶叶的,在对面,店铺就是湖对面!”
这是云芳跟他说的,他并没有到店里面看过。
说到这里贾瑭就觉得自己笨,上辈子云芳对茶叶和纺织很了解,必定是从事相关的行业才了解的那么透彻知道的那么清楚,自己怎么就没有让人往茶行或者是做茶叶的公司去问一问呢?要不然也不会好几天才找到!
“哦……是不是那个个子高高的,不胖不瘦,带着一串儿粉项链,天天骑个小电驴,呲溜一圈又呲溜一圈的那个。”
贾瑭特别惊讶,赶快把手机拿出来,把今天晚上和云芳的自拍给爷爷看。
爷爷眯着眼睛把手机拿的离自己远远的,看了一眼点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姑娘,我不知道你们俩谈着呢,我要知道就让她来咱们家了。”
“爷爷你认识她?”
“也不算认识,我这不是找人把咱们草坪给铲了吗?小刘说可以找物业问问,我去找物业的时候路上看到一些邻居和她说话,才知道这姑娘给大家推荐茶叶呢。
邻居们都买了,我本来不想买,咱们家有茶叶,就是你那茶叶喝的有点淡,没味儿。我想着那么贵的东西扔了可惜了,也不打算买新的,先把那些给喝完再说。
这姑娘就叫着我,给了我一包试喝的,我回来一尝,这味道好,喝着有劲儿,我就找邻居要了她的电话,让她给我送了一回,小姑娘骑着小电驴跑的挺快的,没想到还有这缘分!
她跟我说他在湖那边的步行街上卖茶叶,还跟我说这狗长大之后必须要遛,不遛就容易在家里面咬沙发啃桌腿儿,还跟我说回头可以去老城区那边找铁匠给焊个车,让咱们家狗拉车带着我沿着湖跑一圈,保管回家之后这狗特别乖,不会再啃沙发啃桌子了。
我当时还挺高兴的,这样遛狗不费力,我还能绕着湖赏一回景。”
贾瑭看爷爷似乎给狗焊车这件事很有兴趣,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心里面就在想,和云芳真的是有缘分的。
原本云芳就生活在别的城市,这是刚到这里不久。他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陪爷爷看新闻,看新闻的时候,贾瑭还在想:真的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爷爷这会儿也很高兴:“我还想着你找了个女孩难相处呢,那姑娘看着人挺好的。”
“那是!”
哄老人她很有经验。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商量呢,应该快了吧。”
“是我问的早了,你们也是刚认识没多久,你还没去过他们家呢,这事儿得两家一起商量,你老子不在了,到时候我出面请她爸妈出来,咱们两家一起吃个饭?”
“行,机会到了我安排。”
爷爷在贾瑭的腿上拍了拍:“这事儿得积极点儿,这时候要厚着脸皮才行,脸皮薄了讨不上媳妇儿。”
贾瑭笑着点了点头。
祖孙两个都很高兴。
直到一条新闻跳了出来,贾瑭的好心情才戛然而止。
新闻报道说前几日已经打开了贾桂墓,只是整个墓葬中充满了地下水,光是抽水就抽了三天。很多陪葬品都泡在水里,挖出来的淤泥都有好多车,担心淤泥里面有一些珍贵的文物,所以这些淤泥也被拉走一点点的处理。
被采访的专家说淤泥里面可能会有一些泡烂的书籍,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痛心疾首,因为泡在水里,这些书籍几乎不可能保存下来。
不过现场能看到有清理出来的陶器和瓷器。
除了一些陶器瓷器之外,还有一些已经锈掉的铁器和铜器。除此之外,在里面发现了几具棺椁。
除了主墓室有两具棺椁之外,远离主墓室还有一件小室,里面也放着一具棺椁。这小室里面已经清理出了几件玩具,值得一提的是,这里面出土的几件玩具里面有一件是年代比较久远的青铜器。
“……初步判断这个随葬品本身就是文物……根据其中摆放的物品判断,我们合理怀疑这小室内葬着的应该是个孩子。”
随后画面就显示到一个巨大的吊车将主墓室的两具棺椁吊了起来。
墓主人到底是谁只能开棺寻找证据,贾桂作为有爵位的公卿,必然有印章,按照丧葬传统,印章必定在棺椁中,只有找到了这枚证明贾桂身份的印章才能判断这是真正的贾桂墓。
新闻报道完了之后转到下一条新闻,贾瑭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站起来跟爷爷说:“您看电视吧,我去接个电话。”
爷爷点点头,“快去快去,不用管我,我等会儿关电视回去睡觉,你多聊一会儿。”
贾瑭点点头,上楼回了卧室,推开卧室的另一扇门来到了露台上。他在露台找了把椅子坐下,打开手机和云芳聊天。
“那小棺椁是谁的?”
“你没了之后,桂哥儿他们两口子有过一个闺女,这小孙女是他们夫妻到中年后生下的女儿,养的跟眼珠子似的,白白净净一个很好的孩子,可惜这孩子六岁上得病没了,两口子就特别难受,因为是女孩子夭折,老规矩不让入祖坟,桂哥儿就把棺椁寄存在寺里,说是无论他们夫妻俩谁先没了,他们那闺女跟着他们中先死的那个先下葬。
那个青铜鸟是桂哥儿小时候从他祖父那儿得来的,你还记得吧。”
记得,怎么不记得呢?
唉!
云芳是没经历过丧子之痛,不过能想象的出来,这时候是真的替儿子难受。
两个人久久不语,云芳过了一会说:“也不知道……桂哥儿能不能剩点什么?”
夫妻那么久了,云芳没明说,贾瑭知道她的意思,就是问问桂哥儿的尸骨会不会有留下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