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过身份,顺顺当当地入了城。
玲珑城又比广陵城不同。广陵城水陆两便,交通发达,商贾云集,百姓们受着商业影响,头脑也比较活泛。
玲珑城有着得天独厚的良田,老百姓看天吃饭,生活富足,便少了些“闯劲”,生活悠闲恬适。
远处的商贾来玲珑城,都是带
来外地各色特产如布匹瓷器珍玩香料等等,到玲珑城换回粮食美酒。
玲珑城出产一种美酒,传言为楚向之发明的,楚向之喝过后曾经一醉三年,醒来问家人如今年号,是以此酒获名“不知年”。
云轻几人自然是要尝尝这不知年酒的,只不过现下他们要先陪李四娘回刘家看看。
刘家住在玲珑城的东南角,几人要去刘家,需要沿着朱雀街一直往东走。
这朱雀街宽有十余丈,街上甚是繁华热闹,云轻细心观察街边,果然,这里也有看起来傻乎乎的乞丐,且还不少。
朱雀街边一座高大秀丽的酒楼上,在二楼靠窗的雅间里,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两人身边又立着四五个人侍奉着。
坐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白净俊秀,斯斯文文的,天生一双笑眼。
女子也极为俊俏,柳眉凤眼,眼角微微上挑,一双红唇一张一合地说着话,男子安静听着,时不时地点头附和一下。
远远地,看到几个十分打眼的男女走在朱雀街上,身旁还跟着一辆马车,因为大街上人多,他们走得并不快。
那几人男的俊女的美,路上行人看见纷纷侧目。
“爱哥,你看!”凤眼女子指了指他们几个,对面前男子说道。
笑眼男子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在看到那几人时,眼里划过惊艳,“咦,玲珑城里还有这样的人物吗,我怎么不知,想必是外来的。”
凤眼女子抬手招来身旁侍奉的、其中一个五官深刻凌厉的男子,说道:“楚星,你来看。”
名唤楚星的男子恭恭敬敬道了声“是”,走到窗边看了看,随后满脸真诚地评价道:
“那两个女子确实很美,但是远不如大小姐你美。那两个男子也确实有几分倜傥,但是远不如二公子气质出尘。”
凤眼女子翻了个白眼:“我是让你们看脸吗,看他们的剑!”
楚星赶紧说道:“那把巨剑,与那个红衣女子的玄剑,当真不凡。”
凤眼女子便有些满意:“楚星,你觉得,他们四个人,谁的剑法最好?”
“依属下之见,那红衣女子剑法最好。”
笑眼男子便有些意外,又往窗外看了一眼:“竟然是她吗,一个女孩子?”
嗖——
他话音刚落,面前一个粉色身影飞出窗外。
笑眼男子急道:“喂,小妹!”
楚星解释道:“大小姐去找她切磋剑法了。”
“我知道!还不快去拦住她!”
第34章 狗腿 “是有那么一点侮辱人。”……
云轻好端端地走在路上, 突然神色一凛。
前头有个人提着剑跳窗而下,直朝她袭来。
云轻早怀疑有人要害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仓啷啷拔剑迎敌。
江白榆第二个拔剑, 其次是浮雪和程岁晏。
那人想必有些功底,一纵一跃, 几下便跳到他们面前。一边将剑光递向云轻,一边说道:“你们都闪开, 我和她呃——”
云轻只用了一剑。
一剑, 拨弄了对方剑刃,看似轻飘飘的, 却震得那女子虎口发麻, 宝剑飞脱出手,钉在路旁一根门柱上。
随后,云轻习惯性地补了一脚。因察觉到对方剑法极其普通,她这一脚倒是没用多少力道。
女子被当胸踹到,身体纸片一样飞了出去, 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
直到飞出去两丈远, 她才落地。
云轻实在没想到这女子不仅剑法稀松平常, 还这么不经踹。
方才交手, 她感觉到对方一点修为也无,这种水准也来偷袭她,真是太侮辱人了。
路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吓得尖叫, 抱头散开,云轻一行人周围眨眼间便空了。
有一伙男子急急忙忙地跑过来,身后乌泱泱缀着一群人,其中一个男子蹲下身抱起女子。
女子在他怀里睁眼,抹了一把嘴边鲜血, 一指云轻诸人,俏声说道:“可恶,把他们都抓起来!”
仓啷啷——集体亮了兵器。
大街上的人跑得远远的,不少人又按捺不住好奇心,驻足往这边看。
就连李四娘也掀开窗户往外看,见到一群人人持着明晃晃的兵器,凶恶得很,她吓得赶紧缩回马车。
车夫更是直接绕到马车后面躲着。
对方抄刀子的约莫有二十来人,一拥而上时,云轻左手握住剑鞘往他们身上一丢。
三尺剑鞘携带着千钧之力,撞上人群时,仿佛有一个巨大且无形的手掌轰到他们身上,二十多人被轰得踉跄倒退,摔倒一片,连连呻吟。
剑鞘一击命中,宛如有神智的宠物一般,随即回到云轻手中。
江白榆禁不住暗暗喝彩。
云轻长身玉立,红衣飒飒,眉目凛冽,玄剑一指女子,冷冷说道:“我剑不斩无名,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女子一身粉衣,穿着一双红色的小皮靴,首饰不多,但衣饰全部耀彩夺目,这会儿白着一张小脸,闭口不言。
扶着女子的男子衣着矜贵,举止典雅,见状说道:“误会,误会一场!娘子还请冷静。”
浮雪阴阳怪气道:“剑架在脖子上知道要冷静了?”
男子被她说得脸讪讪的。
地上人群纷纷爬起来,男子将受伤女子交给身旁一个五官深刻的劲装男子,走到云轻面前,朝他们深深作了个揖,说道:
“在下楚言川,这是舍妹楚言禾,小孩家有眼无珠,冒犯诸位,还请见谅。不过,我妹妹确实不是有意偷袭这位娘子,她只是想和你切磋一下剑法。”
四人俱是一愣。
浮雪奇怪道:“她剑法这么烂,还想找个最厉害的切磋?疯了吧?”
楚言禾脸“腾”的一下红了,捂着胸口说道:“爱哥,你还跟他们废什么话?”
云轻问道:“你不是姓楚吗,她怎么又叫你’艾哥’?”
一句话把楚言川也问得红了脸,“我在家中行二。”
“原来是’二’哥啊,”浮雪憋不住笑了一声,“还是个大舌头。”
楚言禾气的吱哇乱叫,又要上前,被那个面貌深刻的男子拦住了。
云轻说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散了吧,我们还要赶路。”
楚言川于是又朝她拱了拱手,笑道:“今日多有得罪,改日几位得空,我们一定登门道歉。现下就不耽误你们的事情了。”说着侧身让开路。
“不必那么客气。”云轻说罢,几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路过一扇门,见门柱上插着一把剑。
云轻拔下剑,嗖地一下往楚言禾身上一抛。
剑柄对着楚言禾飞回去,楚言禾扬手便接住。
“你剑法也不差的,不必妄自菲薄。”云轻安慰她。
楚言禾哇的一声哭了。
云轻:“???”不懂了。
她摸了摸鼻子,问另外三人,“我说得不好吗?她怎么还哭了?”
江白榆眼睛里带着点笑意,说:“嗯,语气是有点生硬。”
程岁晏:“表情还有点虚伪。”
浮雪:“是有那么一点侮辱人。”
总结:不如不说!
最后程岁晏又安慰云轻:“没关系,你可是云仙姑,愿意纡尊降贵地安慰她,她就烧高香吧!”
浮雪:“程大少爷,我警告你,别抢我位置。我师姐身边最好的狗腿子永远是我,也只能是我。”
“切,浮雪,你能不能出息点。”
“那你说,我把这位置让给你,你要不要?”
“要!落子无悔,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云轻身边最棒的狗腿子了!”
“好你个程岁晏,吃我一剑!”
江白榆看着他们打闹,摇头道:“如此幼稚。”
——
刘家是殷实人家,住着青砖垒的房子,房前植着桑树和榆树,还有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看样子树龄至少也有两百岁了。
这时节桂花开得正好,到处是浓郁的甜香,空气中好像有金色的蜜糖在静静流动。
几人走进刘家,云轻谎称买香油走错路,开了天眼,在刘家转了一圈,不出意料地
,没找到任何游离的地魂。
倒是在桂花树下看到一个红衣女鬼,女鬼看起来木木呆呆的。
云轻问李四娘这附近可闹过鬼,或是发生过什么邪门事件。
李四娘摇头,指着桂花树说道:“唯一可以称奇的,是每到夏天,这棵桂树下格外凉快,街坊们都喜欢在这乘凉。”
云轻心想,能不凉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