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娥觉得江霸刀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除了她娘,还没人这么夸过她呢!
又是一句“老爷爷”,江霸刀已经吐槽无力了。
要不是看在眼前的“丑姑娘”很可能是他们北魏国君未来贵妃的份上,江霸刀很想一脚把陈小娥给踹出车厢算了。
罢了罢了,看在大王的份上,老爷爷就老爷爷吧!
江霸刀深吸了一口气,压住了心底的狂躁。
“一刻钟后,就能到长洲县了,我要休息一会儿,你自便。”说完后,江霸刀也不等陈小娥回答,顾自闭上了眼睛。
这个蠢丫头,一口一个老爷爷,简直是在往他江霸刀的心窝里捅刀子啊!
他有这么老吗?他真有这么老吗?
江霸刀再也不想听了。
陈小娥见江霸刀不再理会自己,只好无聊地看起了周围的环境来。
车厢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小几和江霸刀身下的坐垫和身后的靠枕之外,别无他物。
窗子紧闭,陈小娥又不知道怎么弄开。
看了不到一分钟,陈小娥就觉得很无聊了。
骡子行走时的“哒哒”声,以及车轱辘的“粼粼”声,很快让陈小娥有了困意。
陈小娥窝在一角,在骡车的摇摇晃晃中进入了梦乡。
在关城门之前,江霸刀的骡车终于赶到了长洲县。
进城后,江霸刀有些得意。
上一次,江霸刀带着两个手下,把长洲县城闹了个天翻地覆。
这一回,江霸刀还以为再进长洲县,说不定要费一番心思呢!
没想到看门的兵丁根本就没认出江霸刀来,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要不是身上的余毒未清,江霸刀都想放声大笑了。瞧他们轩辕王朝的人,做事一点都不认真,怪不得近几年他们大魏每次进关劫掠,都能满载而归呢!
在江霸刀的指引下,一刻钟后,骡车来到了花街附近。
看着睡的口水横流的陈小娥,江霸刀的神色间闪过一丝嫌弃。
“醒醒~!快醒醒~!”江霸刀推了推陈小娥的肩膀。
花街里不准骡车进入,江霸刀只好推醒陈小娥再说。
陈小娥砸吧了砸吧嘴,继续睡。
今天走了大半天的路,可把陈小娥给累坏了,这会儿正睡的沉着呢!
“陈姑娘,快醒醒~!到地方啦!”江霸刀加大了声音。
唉~!这姑娘还真是心大。
上了陌生人的骡车不说,还能睡的这么香,江霸刀也真是服了她了。
陈小娥正在做着美梦。
在梦中,陈小娥找到了贾银花,贾银花抱着陈小娥“心肝肉”的叫了一通,又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给陈小娥吃。陈小娥左手一只鸡腿,右手一只鸡腿,正张大嘴巴准备咬一口······
“啊~!”被江霸刀推醒后,陈小娥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
陈小娥的声音高亢有力,不仅把江霸刀吓了一跳,还把车厢外的江十一也吓了一跳。
“陈姑娘,到地方了,赶紧下车吧。”江霸刀拉长了脸,不高兴地说。
“原来是你啊!老爷爷,对不起,我以为有坏人。”陈小娥满脸赔笑。
没办法,陈小娥还想让江霸刀陪自己去找人呢!这会儿肯定要赔笑脸。
“呼~!”江霸刀长吐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自己可能甩不掉陈小娥这块牛皮糖了。
不过这样也好。
反正江霸刀原本打算偷偷跟在陈小娥身后,看看陈小娥会不会卖身给天香楼。
只要有这个苗头出现,江霸刀肯定要抢在红姑之前,带走陈小娥。
因为,大国师推算出来的结果,贵妃“陈宝珠”沦落风尘的时间,就在今明两年间。
“老爷爷,对不起啦!谁让你把我的鸡腿给推没了?我刚刚差点就能咬一口香喷喷的鸡腿了。”陈小娥解释着说。
江霸刀满头黑线。
鸡腿?车厢里哪有鸡腿啊?这姑娘该不会是在做梦吃鸡腿吧?
“怎么回事?”这时,有个衙役飞奔了过来,质问道。
“官爷,没事,是我家孙女睡沉了,梦魇了。”江霸刀打开车窗,探出头来,解释着说。
“是这样吗?小姑娘,你自己说。”衙役吴大祥看了一眼车厢内的陈小娥,问道。
“官爷,是这样的。我刚刚做梦吃鸡腿呢!结果被老······”陈小娥看了江霸刀一眼,委屈地说。
“行行行,爷爷一会儿请你吃鸡腿,行了吧?”江霸刀赶紧打断了陈小娥的话。
没办法,陈小娥一句“老爷爷”说出口,肯定又要惹来衙役的猜忌。
陈小娥又惊又喜,碍于衙役在面前,不敢笑出声。
“是这样吗?”吴大祥盯着江霸刀和陈小娥的脸,面沉如水。
“是的,官爷。”江霸刀满脸堆笑。
“嗯嗯。”陈小娥猛点头,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该让老爷爷最少请自己吃两只鸡腿才行。
吴大祥绕着车厢转了一圈,没看出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只好挥了挥手,让江霸刀他们离开。
吴大祥还忙着呢!没时间为了一点小事在这里耗着。
近来物价飙升,长洲县城里打架斗殴的案子也多了起来。
这几天,县衙的衙役们忙的恨不得一身几用。衙役们白天在县衙站班,晚上宵禁前还要加班在街上巡逻。
江霸刀的骡车刚离开,穿着一身捕头服的陈青峰就走了过来。
第116章 乱象初起
“大祥,怎么回事?”陈青峰问道。
刚才听到说话声,不知怎的,陈青峰总觉得骡车里的那个“孙女”的声音很耳熟,很像是他二叔家的孙女儿小娥的声音。
“头儿,是一对祖孙,孙女做梦吃鸡腿,被爷爷推醒后,正在哭闹呢!”吴大祥嗤笑了一声,说。
“是这样吗?”陈青峰看着远去的骡车,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长洲县,小娥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是的。头儿,我跟你说啊~!这对祖孙还真有意思,老的长的挺俊的,高鼻梁大眼睛,年轻时肯定是个美男子。小孙女却是塌鼻子小眼睛,一点都不像是一家人······”吴大祥兴致勃勃地八卦着。
谁说男人不八卦?吴大祥就是长洲县衙中最八卦的衙役,没有之一。
随着吴大祥的说话声,陈青峰的脑海里不其然地浮现出了陈小娥的那张脸。
吴大祥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年轻衙役跑过来,急慌慌地说:“头儿,兴裕隆派人来报官,西街那边的粮铺刚刚有人冲进去哄抢。”
“什么?可有损失?”陈青峰脸色一变。
“胡掌柜说,被抢了五袋大米,大约五百多斤的样子。”衙役回答道。
“大祥,赶紧跟我去西街一趟。”陈青峰撒腿就跑。
有案子发生,陈青峰早就把骡车和陈小娥的事给抛到脑后去了。
陈青峰忧心忡忡。
之前贼人去抢粮铺,是在深夜。这会儿天都还没黑透呢!贼人就开始下手了?这世道······该不会乱吧?
兴裕隆是一家百年老店,主营米面粮油。
近段时间,粮价一直居高不下。陈青峰在街上巡逻的时候,不止一次听到有百姓说,两家再涨下去的话,家里就要断炊了。
三天前,几个青壮汉子趁着夜色翻墙进了兴裕隆位于东街的铺子。汉子们绑了守夜的小二,抢走了铺子里的一千多斤粮食。
等到第二天早上,铺子的胡掌柜去上班,才救下了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二。
胡掌柜赶紧前去县衙报案。
兴裕隆是长洲县首富郑半城家的产业。
邹县令震怒,下令让陈青峰彻查。
可惜,守夜的小二吓得不轻,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抢粮食的那些人一个个蒙了面,陈青峰查了几天,也没能抓到一个贼人归案。
这几天,陈青峰带着衙役们在街上加紧巡查,就是怕抢粮铺的事会重演。
可有些事就是这样,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这会儿听到手下的衙役来报,陈青峰赶紧带人过去看个究竟。
陈青峰他们到达西街的时候,贼人已经跑了,五十来岁的胡掌柜看着满地的狼藉,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胡掌柜在兴裕隆做了大半辈子的掌柜,这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这一次兴裕隆的损失没有上次多,但也被抢了五百多斤粮食。
“陈捕头,您可要替我们兴裕隆做主啊!这隔几天就抢一回,我们东家就算再有家底,也经不起这样祸害啊。”胡掌柜见到陈青峰后,抹了一把眼泪,说。
兴裕隆在长洲县开了三家粮铺,这都已经抢了两家了,剩下的荟萃街那一家,还不知道能太平多久呢?
也不知道这贼人是什么来路,尽找他们兴裕隆的麻烦。
“胡掌柜,你今天可看见了贼人的相貌?”陈青峰问道。
“未曾看到,贼人黑巾蒙面,身手矫健的很。”胡掌柜摇了摇头,说。
胡掌柜这会儿心有余悸。要不是贼人志不在伤人,进门后就冲着粮食去,背在肩上就跑了,胡掌柜和两个小二还未必能囫囵个儿地站在这里呢!
“那······你家老爷可有仇人?”陈青峰想了想,追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家老爷一向乐善好施,哪儿来的仇人啊?”胡掌柜说到这里,脸色变了变,说:“不过,这两个月来粮价飞涨,兴裕隆的粮食价格始终卖的比别家要便宜一成左右。不知道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