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嘛!人多才是正常的。”贾银花乐呵呵地说。
见到这般“懵懂”的陈小玉,贾银花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段时间,贾银花在陈小玉手里吃了几次亏,心里早就恨得不行,一直在找机会收拾陈小玉。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两天前,贾银花的表弟刘旺财来找她。
刘旺财告诉贾银花,天香楼的老鸨红姑,要买十来个姿色绝佳的小姑娘,年纪在五岁到十岁之间,最好能识字。
近些年来,轩辕王朝还算是风调雨顺。庄户人家只要活的下去,很少有人舍得卖儿卖女的。就算要卖,也只会卖到富裕人家做丫鬟,哪里舍得把女儿推进青楼这样的火坑?
再说了,乡下地方,姿色上等的女孩子容易找,要想找个识字的女孩可不容易。
红姑忙活了个把月,一个合心意的姑娘也没买到。
就在前几天,红姑放话出来说,要真有这么好的“货色”,她愿意出一百两银子一个买。
刘旺财是个泼皮。平时正事不做,和一帮人在街上混着。
红姑的话让刘旺财想起了贾银花。
长洲县周边的几个村落专出美女。其中以杏花村为最。
刘旺财想让贾银花帮着介绍介绍,看看杏花村有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卖进天香楼的。只要做成一单生意,刘旺财愿意给贾银花十两银子的中介费。
贾银花一听眼睛都直了。
一百两银子?贾银花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没有一百两银子衬托着的话,能赚个十两银子的中介费,贾银花肯定很满意,可现在,贾银花想赚那个一百两。
貌美识字,年纪五岁到十岁的姑娘,他们家二房的陈小玉不就是吗?
就这样,贾银花把主意打到了陈小玉头上。
贾银花和陈小玉顺着人流走了十来米距离,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人迎了上来。
“表弟~!”贾银花高兴地叫了一声。
“表姐,你怎么来的这么迟啊?要不是我在红姑面前说了许多好话,红姑今天根本不想见你了。”刘旺财埋怨了一句。
昨天,贾银花和刘旺财约好了,今天会带陈小玉来天香楼。
没想到陈小玉一大早就出了门。贾银花花了好大的劲儿,才算是追到县城,还找到了陈小玉。
“表弟,我这不是有点事情耽搁了嘛!咱们进去说话。”贾银花挤眉弄眼地说。
贾银花怕陈小玉听着不对头,会叫嚷起来。被人知道她一个做大伯母的,把隔房的侄女卖进青楼,这名声可不好听。
“嗤~!一个丫头片子而已,进了这条街,她还想往哪里跑?”刘旺财撇了撇嘴,轻蔑地说。
陈小玉没做声。要不是想知道个究竟,陈小玉早就跑了。刘旺财这么个凡人,还能拦得住她?
趁着贾银花和刘旺财寒暄的时候,陈小玉从琉璃宝盏里掏出了一小撮药粉,扬了扬手,把药粉给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天香楼里,老鸨红姑站在门口,看着一群群往里涌的客人,眼睛都笑眯了。
这么多的人,代表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她家小怜可真有本事。今天的“茶话会”过后,她们天香楼注定能压过红袖招一头。
正当红姑满怀畅想的时候,刘旺财凑了过来。
“红姑,我那表姐把人给带来了。您看······是不是带他们到里面去说话?”
红姑的目光顺着刘旺财的手指,看到了不远处的贾银花和低着头看不清脸的陈小玉,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没办法,实在是贾银花的长相太丑了些。圆盘脸,扁平鼻子眯缝眼。这样丑的娘,真能生出什么漂亮的女儿来?
没错,为了“买卖”能顺利进行,贾银花让表弟刘旺财告诉红姑,她卖的是自己的女儿。
“红姑?我看过了,小姑娘长的不错,您看······”刘旺财见红姑一直不说话,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行,你带这对母女从侧门进,去牡丹阁坐一会儿,我马上就来。”红姑挥了挥手,说。
前门今天人多眼杂,红姑不想惹人闲话。
“嗳~!”刘旺财应了一声,跑回到贾银花身边,说:“表姐,你跟我来。”
天香楼占地颇广,从前门到侧门,足足有上百米的距离。
“去哪儿,怎么不买了?”贾银花站的地方有些远,没听清楚刘旺财和红姑说的话,不由得急了。
“不是,咱们从侧门进,这里是大门,不是咱们这些人能进去的。”刘旺财不高兴地说。
第75章 自卖自身
说实话,刘旺财对红姑的冷淡很不满意。
不过,就算刘旺财再不满意又能怎么样?听说天香楼的身后,站的可是京城的贵人。他刘旺财只是个小小的泼皮混混,惹的起吗?
“侧门就侧门,小玉,赶紧跟大伯母走。”贾银花生怕陈小玉变卦,赶紧拉着陈小玉的胳膊,往前走去。
只要红姑愿意出银子,贾银花才不在乎走的哪个门。
陈小玉没有挣扎,顺从地跟着贾银花走进了天香楼里。
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色,陈小玉的神魂发出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陈小玉知道,这是原身的残魂在不甘地呐喊着。原身讨厌天香楼,讨厌到恨不得让天香楼的一切,全都化成灰烬。
上辈子,原身命运的转折点,就在今天。
原身在天香楼里住了三年。这三年的时光,是原身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
还好陈小玉的神魂强大,原身的这点小情绪,对陈小玉的影响微乎其微。
不过,陈小玉可不是原身,她进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被贾银花卖掉的。
陈小玉想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贾银花,陈小玉绝对不会放过。
天香楼今天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吴小怜住的芍药阁。
陈小玉他们几人从侧门进入后,除了遇到两个护卫盘问了几句之后,一路上基本上没遇上什么人。
从进门后,贾银花的一双眼珠子就不停地在周围转悠着。
青条石板的路径,精美的雕梁画栋,难得一见的奇花异草······让贾银花看的目不暇接。
嘶~!这里的老板可真有钱啊!
怪不得舍得出一百两银子买个小丫头片子呢!
刘旺财一直留意着贾银花,见贾银花进了牡丹阁后,伸手去摸博古架上的一只瓷瓶,赶紧拦住了。
“表姐,这里的东西你可别乱动。万一打破了,你可赔不起。”刘旺财拉长了脸,说。
牡丹阁是红姑办公的地方,布置地既清雅又富贵。
博古架虽说只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上面摆着的四五件瓷器,却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一个瓶子而已,又能有多贵?我怎么就赔不起了?”贾银花被刘旺财说的很没面子,不由得反驳了一句。
在贾银花的认知中,金银才是贵重东西。
瓷器?他们陈家吃饭的碗,也才十五文钱一个哩!
对于即将身怀一百两银子巨款的贾银花,现在根本没把十五文给看在眼里。
“表姐,你手上这个瓷瓶,我看到“古韵斋”里摆卖的,品质还没这个好,也要卖两百两银子呢!你赔的起?你可别说笑话了。”刘旺财不高兴地呵斥了贾银花一句,顺便显摆了一下自己的“博学”。
“啥?两百两银子?”贾银花一惊,赶紧把手缩了回来。
“表姐,你就坐在这张凳子上不要随意走动,我去催催红姑。记住,这里的东西,你什么都别碰,知道了吗?”刘旺财见贾银花总算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红姑可不是什么善茬子。刘旺财还真怕贾银花在这里闯祸。
“好,好,我不动,我就坐着不动。”贾银花被两百两银子的瓷瓶给吓到了,坐在凳子上缩成了鹌鹑样。
刘旺财走后,陈小玉拉了拉贾银花的袖子,怯生生地说:“大伯母,我脸上好痒。”
“痒就抓几下,这么点事儿还用我教?”贾银花不耐烦地说。
“抓过了,还是很痒。大伯母,这里有水吗?我想洗把脸。”陈小玉委屈地说。
“洗什么脸啊?小玉你可······”贾银花转过头,正准备呵斥陈小玉几句。
看到陈小玉的脸后,贾银花吓得跳起了身。
“这······这这······小玉,你的脸怎么成这样了?”贾银花心痛不已。
陈小玉原本光洁如玉般的脸上,冒出了一个个的红疙瘩。这些疙瘩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看上去恶心的很。
贾银花心痛的不是陈小玉受罪,而是心痛她的一百两银子,说不定今天赚不到手了。
要不是贾银花一路上没撒开过陈小玉的胳膊,还真会怀疑眼前的陈小玉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现在的陈小玉,相貌不要说漂亮了,就连“不丑”这两个字都称不上。
“我也不知道啊!大伯母,赶紧给我找点水来,我想洗脸。”陈小玉哭丧着脸说。
实际上,陈小玉心里快笑翻了。
疙瘩是陈小玉用琉璃宝盏里拿出来的药粉故意弄出来的。
原身不愿意被卖进青楼,陈小玉只能暂时让自己“毁容”,来逃避这一次的危机。
要不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惩治贾银花,陈小玉原本不想行此险招。
“我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水啊!刚才我表弟在的时候你又不说。”贾银花急得直跳脚。
“大伯母,那我自己去找水洗脸。”陈小玉说完后,不等贾银花阻拦,急匆匆地跑了。
“小玉,你别走,等······”贾银花抬腿就追。
也不知怎的,贾银花迈步的时候,只觉得双膝一软,整个人往前踉跄了几步。
贾银花下意识中双手一阵乱舞,最终还是没能抓到点什么,整个人扑在了不远处的博古架上,把博古架给撞翻了。
博古架上的瓷瓶和瓷碟之类的,随着博古架的翻到,“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贾银花喃喃自语着,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博古架上的这些瓷器,很显然比跑掉的陈小玉要贵重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