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在血液沸腾到高点时,感知自己的身体,捕捉蓬勃欲望的流向。 在痛里抓住快意,随时预备反击。
开始的过程她已经模糊了,只记得池蔚然有类似挑衅的行为,她想也没想,手臂被控得死死的,也敢挑眉轻声应下。
——谁怕谁,来不了是孙子。
池蔚然盯着她的眼睛,打响指让声控灯暗了下来。
在他无声垂眸俯身的时候,宁潇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
——约定好,除了这个,其他事不会有任何改变。
宁潇刚洗完澡,用的是他的沐浴露。
池蔚然靠近她的瞬间,能闻到佛手柑、柠檬,混合着茉莉的淡香。
这种气味就像锚定的标记,将一艘自由的小舟拉近到了灯塔的位置。池蔚然差点就要沉沦了,直到宁潇开口。
池蔚然停住动作,没动,抬眸深深看向她。
深邃、幽然,不s笑时,仿佛能随时卷起风暴的一双黑眸。
宁潇也没避开,直直回望,非常宁静。
她是认真的。
如果池蔚然做不到,她可以随时停下抽身离开。
“好。”池蔚然说完,吻了下去。浴巾摇摇欲坠,池蔚然只要勾一勾指尖……
但他突然蹙眉,停下了所有动作。
“怎么了。”宁潇问的声音很低,已经有些微颤的不稳。
“我没买。”池蔚然看着她,顿了顿,稳住呼吸,“今天算了。”
他要抽身离开之际,宁潇忽然拽了拽他袖子。
“等我一下。”
即使是在黑暗里,宁潇脸颊的绯红依然清晰。
她往上拎了拎浴巾,快速地溜回了洗手间门口,在外面柜子上找到了要洗的裤子,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夹,又从钱夹里抽出薄薄一片,飞奔了回去。
池蔚然只是站在原地,就看见白白的长条糯米团子闪走,又闪回。
以至于宁潇递过来的时候,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池蔚然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她一眼,幽然道:“想得还挺周到。”
宁潇很骄傲地笑了笑:“有备无患嘛。”
全然没注意到,池蔚然的神情骤然一沉,又很快收回,他甚至笑了笑。
宁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风格跟上次好像不太一样。
浴巾很快落到了地上。
虽然室内是恒温,但她还是觉得一凉,下意识挡了挡:“要不要换个……”
地方。
宁潇还没问出来,就被池蔚然三个字堵了回去:“就在这。”
后脑勺被人托着,接了个深重漫长的吻。她被亲得七荤八素,一股无名火在四肢百骸游窜,叫嚣的像渴水的沙漠旅人。
宁潇无意间发现池蔚然是睁着眼的。
好像要清醒地记住她沉沦的表情,整个人又不由分说地做着强势主导方:“宁潇,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点吗?”
“你什么都写在脸上。”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距离,世间的一切声响,连带着雨声与雷电,都像潮水般褪去。
好像一叶扁舟,在暴风雨的旋涡内被抛下又接住。
宁潇气息贴着他耳廓,拉长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池蔚然——”
“知道了。”
池蔚然笑意很深,掰过她脑袋,湿润眷恋的吮吻:“给你。”
……
结束后,宁潇累得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了。
做这个还得考验臂力,一半时间还是站着的,那琴键随着频率被误触,听得她头都大了。
池蔚然帮她又清洗了一遍,洗干净后给人套好睡衣,把她抱到了主卧床上,从后面揽过她的腰。
宁潇本来担心等会儿又出意外,刚想把人的手拿下去,就听见池蔚然微哑的声线。
“别动。我想休息会儿。”
“……不行啊你。”宁潇语气轻松地调笑,抬眸望向窗外渐停的雨势。
池蔚然轻笑了笑,懒洋洋的说:“我行不行我不知道,谁求饶谁知道。”
“池蔚然!”宁潇几乎要暴起了,转身怒目而视。
求饶——
对她这种前比赛脑子来说是个非常敏感的词汇。
池蔚然当然清楚,踩完雷区迅速退回,挑眉道歉:“我错了。”
宁潇转过身,刚斟酌着想说什么,就被人截住了话头。
池蔚然闭上眼,轻声道。
“约定永远有效。你今晚别急着溜走了,安安生生睡一觉,明早在袋子里挑你合适的衣服,挑完再走。”
“宁潇——”
过了好一会儿,池蔚然想叫她名字,却听见怀里已经传来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池蔚然失笑。
睡得还真够快的。
他小心翼翼地撤了手臂,托着她的头轻放在枕头上,离开前把卧室门无声带上,池蔚然去隔壁随便找了件黑T套上,打算去露天阳台抽根烟,经过洗手间时,池蔚然步子停了一瞬。
他视线落在一个钱夹上,是宁潇刚刚从裤子里拿出来的。
这个棕色无logo的钱夹,没记错的话……
池蔚然眉心轻拧,咬着烟点燃,夹在指间,很快回忆起来。
宁家只有宁冉常带在身上。
那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睿智又聪明的女人。事业心很强,把几个孩子的生活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宁潇以前很喜欢把她挂在嘴边。
这次……除了轻描淡写说了句在乡下,再没见她提了。
这个钱夹是宁冉随身的,现在怎么给宁潇用了。
池蔚然凝视了一会儿,又下意识扫视了眼四周——宁潇湿了的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他轻叹了口气,弯腰一件件全收起来,丢到了洗衣机里。
指望宁潇自己洗,估计得到三战开打了。
第31章 竹马与天降
这晚以后,宁潇提心吊胆了两天。
好在池蔚然这人相当信守诺言。
首先她醒来了以后,甚至都没看见他人,只有桌上的早餐,和一张笔记遒劲有力的纸条。
[微波炉过一下。]
说巧也巧,宁潇清爽又活力满满回归岗位后第三天,他们开普勒就得去一趟甲方公司。
初步提案已经出来了,宁潇得到要开会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是……
池蔚然这次应该不会参加了吧。
不幸,她猜错了。
一推开会议室,跟在队伍末尾的宁潇余光扫一眼,就注意到了在最角落的男人,他神色平淡严肃,正在看面前的电脑屏幕,指尖在触控板上的滑得很快。
幸运的是,池蔚然看着很正常,压根没多看她。
他跟他们轻点了下头,淡勾了勾唇,算打过招呼,注意力就全然不在开普勒身上了。
苏蘅微笑着解释道:“你们不用在意他,池总就是跟着稍微看一下,我们到时候还是以跟卢总对接为主——”
宁潇觉得这状态很完美,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又涌出点奇怪的感觉。
他这么信守诺言,她应该高兴才对啊。
不会给他们双方造成多余的困扰。
宁潇想,池蔚然确实是个省心的合作对象。不管什么指令,只要他有心去做,都能执行到百分之百。
她很快把自己从走神的状态中抽离出来,投入了阿卿的讲演。
午休时,他们是在会议室吃的饭,苏蘅给他们统一订了家巨贵的粤菜。
宁潇没什么胃口,只盛了碗粥,团子坐在她身边,边吃边拿手机刷视频,刷到一个剧的片段,用胳膊肘顶了下宁潇。
“哎潇姐,你看这个,”团子吃得两颊鼓鼓,开心分享声音洪亮:“这个剧我看过的!男一天降男二竹马,男二努力那么久都输了,好可惜噢!但男一是真帅!”
宁潇打起精神笑了笑:“是吗?我看看。”
她们俩都没注意到,会议长桌角落的气氛,微妙地停滞了一瞬。
池蔚然没听苏蘅汇报什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文件。
苏蘅眼尖,也止住了话头。
不远处的团子感慨道:“但我看过的剧里,竹马跟天降比,就没有竹马赢过的,想想都知道啊,怎么可能赢过老天嘞!”
宁潇刚想附和,却觉得脊背莫名一冷,她抬眸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