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下意识就看向身后的沈灼,狐疑开口:“你和他聊了什么?”
沈灼黑眸幽幽,“想知道?”
“你说呢?”
“我说他要是好不了,我就让你和我结婚。”沈灼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未变,但阮梨清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自嘲。
她抿着唇角,沉默了许久,才吐出来一句,“有病。”
沈灼不置可否,反问道:“现在不用担心了吧?”
阮元呈只要答应配合,一切都好说。
阮梨清去楼下交了费用,阮境白陪着他做各种检查,莫兰也开心起来。
唯有沈灼,自己默然的跟在阮梨清后面跑上跑下,却没人注意到他似的。
一天的检查结束,医生说大概明天就能出结果,到时候可以做具体的方案安排,阮梨清这才松了口气。
刚和莫兰打了招呼,准备回酒店,就被莫兰拉住袖子。
莫兰指了指拐角处的长廊,“他也累了,跟着忙了一天,你替我和他说声谢谢。”
沈灼靠坐在长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医生护士在他面前匆匆走过,也没能将他惊醒。
阮梨清想起,昨晚那样的环境下,他都能睡着。
她垂下眼睫,掩盖住眼里的复杂情绪,和莫兰说了声就离开。
她在沈灼面前停下,皱着眉叫了他一声,“沈灼?”
沈灼很快惊醒,抬眼拧眉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带着遮都遮不住的倦意。
阮梨清一顿,声音轻柔许多,“回去休息了。”
一出医院,沈灼就说,“我明晚的飞机回去,我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的酒店。”
阮梨清嗯了声,“先去吃饭。”
忙了一天的检查,大家都没怎么吃东西。
阮境白刚刚就去给莫兰买晚饭了。
沈灼也不推辞,跟着阮梨清慢慢走着。
只是在红绿灯前停下的时候,他突然听见阮梨清的声音:“他们其实没那么不喜欢你。”
第408章:单人床
简单吃了晚饭,他们就回了酒店。
阮梨清没故意提起要让沈灼订房间的事,沈灼自然更不会提。
只是他确实疲乏,洗漱完后,就又自觉的要去沙发上睡觉。
阮梨清靠在床头,看着他分明的下颌,没说话。
只是沈灼一米八几的个子,睡在这样一张小的沙发上,哪怕屈着腿,都还是得露出去一小截。
“沈灼。”阮梨清放下手机,声音很轻。
沈灼抬眼,看见她往旁边让开了些。
酒店的单人床比一般的要大一些。
她往旁边挪了点,床空出来的位置很很明显。
她躺下,声音听上去有些闷,“记得关灯。”
沈灼没应声,也没动作。
阮梨清裹着被子等了会,忍不住的皱了下眉。
她的好心人家要是不需要,她也不至于那么犯贱,非得热脸贴冷屁股。
正想干脆睡回去,屋内的灯却突然灭了。
随即床明显的往下沉了点。
沈灼身上那股木质调的味道侵袭过来,很淡,但很让人放松。
只是没了光线的房间里,感官似乎都变得格外敏锐。
床本来就小,再睡下两个成年人,免不了碰触。
阮梨清能感觉到沈灼的动作。她闭上眼,缓缓咬住唇,强迫自己入睡。
但怪异的,阮梨清闭上眼没一会,竟然当真有了睡意。
背心暖暖呼呼的一片,实在好入眠。
迷糊之间,她忍不住又往后面挪了一点。
沈灼确实觉得累。
但是现在脑子却又格外清醒。
胳膊上的触感,让他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忍不住想要偏头看着她,以此来确认这不是梦。
但如果是梦的话,他希望能晚一点再醒。
阮梨清第二天是被热醒的。
身后滚烫一片。
她昨晚起初还能有些清醒,知道沈灼在看着她。
可到了后面,终究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腰被人搂着,沈灼的手搭在她身上,额头抵在她的颈窝处,跟只大型犬似的。
阮梨清皱了下眉,“沈灼,松手。”
身后,沙哑的嗓音传来,“清清,再让我抱一会。”
阮梨清没那么好说话,她今天还要去医院。
她拍了下沈灼的手,“快起来来。”
然而话音刚落,就忍不住皱眉。
沈灼的皮肤很烫。
她又伸手试了下,比自己的烫了很多。
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她拉不开沈灼的手,只能自己在她的怀里转了个身,和他面对面。
额头贴上沈灼的,阮梨清预感证实。
沈灼发烧了。
不过她视线一瞟,立马就冷了脸。
纵然已经入春,但晚上的温度依旧不高,阮梨清为了空气好,半开着窗户。
这样的温度,晚上不盖被子,肯定着凉。
然而沈灼却不是很在意,他长臂一伸,揽住了阮梨清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我没事,不用担心,让我抱一抱就好。”
阮梨清用了劲儿,将它往后推开一些,然后自己下床。
沈灼看着她的背影,眼眸逐渐暗淡下去。
而下一秒,阮梨清又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只体温计,还有点感冒药。
她把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温度计递给沈灼,“量一下体温。”
沈灼确实发烧了,38.3℃。
阮梨清看着温度计,语气嘲讽:“你不会金贵到了连盖被子都要别人教吧?”
沈灼垂下眼睫。
床小,塞下两个人就已经不容易,要是再多一床被子,就没那么舒服。
但他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说道:“我没事,这几天太累,休息一下就好。”
他话音刚落,阮梨清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
白皙的掌心上躺着一颗胶囊,阮梨清面无表情的又递了一瓶水过来,“先吃了,一会看看有没有效果,没效果就去医院。”
“我也不是医生,你看着我也不会好。”
沈灼有些失笑。
他抬起眼睫看着阮梨清,捕捉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心。
沈灼因为发烧,阮梨清没让他再去医院。
沈灼也知道阮元呈现在免疫力不好,所以没执意,而是自己留在酒店里处理工作上的事物。
阮梨清下楼的时候,路过前台,她脚步一转,在前台给沈灼订了份早饭。
折腾一通下来,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查过房。
阮元呈的情况和他们预想的差不多,幸运的是还是初期,发现早,治疗容易。
现在就是在等两个检查项目的结果,就可以确定手术方案。
阮元呈今天的心态还算稳,就是看见阮梨清的时候没什么好脸色。
莫兰在旁边削苹果,摇着头说:“清清和阿境都那么忙,还能在你跟前守着,你知足吧。”
阮元呈冷哼,“知足什么,早点气死我算了,省得有人管着他们!”
中午些的时候,沈灼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已经退烧,现在来医院,问阮梨清中午想吃什么,他带过来。
阮梨清扭头就看向阮元呈:“爸,您中午想吃什么?”
阮元呈摆手,“没什么胃口。”
莫兰拉着她出病房,“你爸现在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你让他随便带点清淡的,将就吃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