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我紧张不行吗?”陈媛今天是来做检查的,她最近觉得胸口疼,所以果断约了竹南医院的检查。
顾尧说:“您好歹在这上了十几年的班,流程比我还清楚,有什么可紧张的?”
陈媛冷冷扫他一眼:“紧张你还不结婚,钟情哪里不好了,你看不上她?”
她一说到钟情,顾尧眸子就变了下,他眉心微皱,下意识想反驳陈媛。
然而陈媛却啧了声,先开口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顾尧,你喜欢阮梨清这么多年,你俩要有戏,早就在一起了,还能等到现在?”
她这话是一点面子都没给顾尧留,顾尧的脸色也就沉的难看:“和她没关系。”
“真没关系,还是假没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陈媛说的不容置喙,但说到底,顾尧是她亲儿子。
她叹了口气,“顾尧,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清清,我以前也支持你不是吗,但是人家不喜欢你,强扭的瓜不甜,你也没必要为了她耽误了自己不是?”
正好到了顾尧的办公室门口,闻言,他顿住脚步,突然问陈媛,“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您不反对?”
陈媛无奈:“你要能有这个本事,我有什么好反对的。”
“好。”顾尧点点头,转身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也就没看见陈媛眼里,一闪而过的可惜。
阮梨清从医院回去后,径直回了春风巷。
迎面却撞上苏烟提了一大袋的东西,正准备出门。
她问:“你去哪里?”
苏烟提了提手里的红色塑料袋,语气轻轻:“回来这么久,一直没去看老两口,今天天气不错,去看看他们。”
苏烟说的老两口,是她的外公外婆。
“你没事的话,要不一起去,当散散心?”苏烟见她一直站着不动,于是随口问了声。
阮梨清一哽,“哪有人去墓园散心的?”
“有差别吗,我觉得那风水挺好。”苏烟说的无所谓,“如果你忌讳这些,就算了。”
阮梨清倒不是很忌讳这些,她又正好没什么事,所以跟着苏烟一起去了。
正如苏烟所说,这地方确实风水不错。
苏烟带着她停在两块相邻的墓碑前,然后将塑料袋放下,从里面掏出一大堆的东西,依次摆放齐整。
阮梨清不好打扰她,所以尽了些礼以后,就去了其他地方。
人分三六九等,哪怕死了也一样。
苏烟的外公外婆在最下层,属于最普通的地方。
而在最上面的,都是动辄七位数的豪华地段。
所以在这遇见沈灼,其实也算不得太意外。
阮梨清依稀记得,沈灼的父母也葬在这片陵园里。
沈灼一身黑色大衣,衬得整个人静肃又冷漠。
实际上,他来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
旁人都说他太过淡漠,连自己父母都不愿意尽孝。
阮梨清以前也觉得他实在太过冷漠了些。
沈灼回头的那瞬间,一双黑眸又冰又冷。
冻的阮梨清一瞬间都没回过神。
她缓了下,才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然而还没走远,就听到沈灼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晚上的飞机,去欧洲。”
第292章:相亲
阮梨清脚步微顿,头也没回:“路途顺利。”
沈灼看着她的背影,眉眼发沉,“我去找白玉。”
阮梨清回头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灼的视线落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忍不住蹙了下眉心,“有些事你不告诉我,总有人会说。”
“说不说有什么差别,你为什么一定要追根究底呢?”阮梨清的目光瞥在他身后的墓碑上,声音淡淡:“别在你父母面前说这些,难看。”
苏烟找过来的时候,看见沈灼还有些惊讶,她动了动眉梢,说道:“你俩提前约好的?这见面场地挺新颖啊。”
阮梨清啧了声:“积点口德,莫造口业。”
苏烟说,“十八层地狱我都不怕,这些又怕什么。”
由于苏烟的出现,阮梨清也没和沈灼再说什么。
她本来想和苏烟直接走,然而偏偏,苏烟却来了句,“反正都遇见了,要不一起吃个饭吧?”
阮梨清下意识地拒绝,却听见苏烟问沈灼:“你和池景云关系不错吧?”
沈灼眼睫稍抬,矜持地点了点头,“一般。”
“一半就够了。”苏烟说完,带头离开。
沈灼自然是不会愿意将就吃的,所以他们回了市中心,找了家私房菜馆。
沈灼示意服务员将菜单递给阮梨清,阮梨清转头又给了苏烟:“我没什么胃口,你看着点。”
苏烟也随意点了些,就直奔主题,问沈灼道:“池景云什么时候回港城?”
沈灼淡淡:“不清楚。”
“傅月夏还没把他带走?不应该啊。”苏烟精致的脸上看不太出情绪。
沈灼垂下眼睫,“这你得问他,我说了,我们关系一般。”
“傅家千金来南城,我可不信你没关注。”苏烟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不轻不重地笑了下:“毕竟港城傅家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南城想和他们攀上关系的人不少吧?”
沈灼眼皮掀起,看了苏烟一眼,说道:“你什么都知道,还问我做什么?”
苏烟唇角微勾,说话的时候,语气轻飘:“也没什么,佐证一下我的猜测而已。”
沈灼没说话。
倒是在旁一直听着的阮梨清出声问了句,“佐证什么?”
“没什么。”苏烟漫不经心的说道:“反正池景云什么也不会告诉我,权当我自己给自己铺垫后路吧。”
她说完,想起身旁的沈灼,才象征性地问了句:“你不会告诉他吧?”
他,指的是池景云。
沈灼矜贵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顿饭一直到结束,阮梨清都没怎么说话。
而且她胃口也不是很好。
沈灼晚上的飞机去欧洲,刚吃完就接到了电话。
他幽幽看了阮梨清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就只剩下阮梨清和苏烟两个人,深秋的晚风,都带着凉意。
苏烟瘫着一张脸,毫无波动地问她:“你现在一点情绪都不能给他了?”
阮梨清知道她说的是沈灼。
她说:“还能有什么情绪?”
“憎恶、恶心、愤怒、痛恨,不都是?”
“懒得。”阮梨清也没和苏烟生气她今天的擅作主张。
什么想问沈灼关于池景云的事,通通是借口。
她和池景云好了那么久,哪里需要从沈灼那里去了解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只是阮梨清知道,苏烟这也算是在帮她。
她这些日子的状态一直都不太好,苏烟也提醒过她很多次,别想那么多。
刚吃完饭,她们没直接打车,而是慢悠悠往前走着。
阮梨清在一个路口停住,突然说:“安医生建议我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苏烟半点惊讶都没有。“要我给你介绍吗?”
她一顿,“你能认识什么好人?”
苏烟:“我舅妈成天让我去相亲呢。”
两人这话也不过说说而已,苏烟甚至连春风巷都没回,就又被池景云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时间挺晚,阮梨清也懒得再独自回春风巷,而是扭头去了自己的公寓。
结果刚打开门,就是扑鼻的酒气。
她眉心一拢,阮境白身体原因,不能喝酒。
结果下一秒,阮境白就出现在了玄关。
他穿着衬衫,领口上的扣子微微解开,两只手上的袖子也挽起来,脸色不太好看的看着阮梨清:“姐,你回来了。”
阮梨清见他这样,眉心皱得更紧,“你喝酒了?”
“没有。”阮境白闭眼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他说:“是沈玥。”
客厅的沙发上,果然坐着沈玥。
确切的说,沈玥是躺着的。
她浑身上下冒着酒气,熏的整个屋子都是这股味道。
阮梨清垂眸看着她:“她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