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的脸色沉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阮梨清说完,站起身,指着门口的方向,“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说不过去,沈总还是出去吧。”
沈灼眸子微凉,“现在这么在意,以前往我床上爬的时候,怎么没这么清高?”
阮梨清也不在乎他这话说得有多难听,四两拨千斤的推了回去,“以前眼瞎而已。”
她语气讽刺的不行,“你来洱城,是来做什么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但我现在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也没什么能让你图的了,我的心血都送给你们了,你还要干什么呢?”
“沈教授总说我唯利是图,我看倒是未必。”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阮梨清这番话,虽然看起来都是在刺沈灼,实际上都是自己徒手握着刀刃扎上去的。
沈灼疼不疼不好说,反正她伤的不轻。
不过她这话,大概还是有点效果。
至少沈灼离开了。
他离开后,阮梨清在房间里默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始收拾东西。
她心里堵着出不去的那股气,跟被密封了似的,就闷在那里,憋的难受。
她实在无事可做,干脆拿起手机随意翻动了几下。
然而现在列表里的人少的可怜,阮境白、苏烟、顾尧。
就再没了。
阮梨清的朋友确实没几个。
莫兰他们的飞机是早上十点的,阮梨清昨晚只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就睡不着。
她在房里收拾了好一阵时间,才磨磨蹭蹭的下楼。
阮元呈和阮境白都在楼下等着了,见阮梨清下来,阮境白说,“我叫的车还有半小时,你先吃早饭吧。”
也就是吃早饭这空隙,章雪跟着沈灼下来了。
阮元呈看见沈灼,眉心紧紧皱起,沉声斥道:“不像话的东西!”
莫兰从外面进来,刚好听到他这句话,过来拉了下他的袖子,低声道:“你干什么?”
阮元呈冷哼了声,视线转向阮梨清,“小时候就不让你养猫猫狗狗,都说了畜生没一个好东西!”
阮梨清还是第一次听阮元呈这么拐弯抹角的骂人,她配合的点了下头:“不养了,挺脏的。”
章雪跟在沈灼身后,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她拧了下眉心,正想说话,却听见沈灼说道,“章助理,去把莫阿姨他们的账结了。”
莫兰愣了下,然后摆手道,“不用不用,这个钱我们还给得起。”
她语气诚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听着有些故意嘲讽。
沈灼眼睫垂下,掩去眸底的思绪。
阮梨清吃完东西,起身道,“我好了,走吧。”
阮境白跟在她身后,贴心的替她拿了行李箱,“姐,我帮你。”
直到一行人的背影走远,章雪才轻声提醒沈灼:“林总那边约的九点,再不过去会迟到。”
沈灼应了声,抬腿出了客栈门。
阮梨清把阮元呈和莫兰送到机场,然后嘱咐阮境白:“回去给我打个电话,路上注意安全。”
莫兰不放心,“你别担心我们,你一个人在这边才要注意安全,毕竟挨着边境,还有苏烟说的那个地方靠不靠谱啊?不行你还是跟我们回云镇吧?”
“苏烟在那都待了半年,您别担心,如果有什么问题我立马回云镇。”
阮境白拍了拍莫兰的肩膀,“您放心,我回一趟云镇,然后立马就过来陪姐姐。”
“要不你也别回去了,我们坐飞机安全的很。”
莫兰一直絮絮叨叨的,完全不放心。
倒是阮元呈拦住了她,“你怕什么,清清本事比你大多了,要我说,你走丢,她都不会走丢。”
莫兰嗔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好不容易送走阮元呈他们,阮梨清在机场站了一会,才给苏烟打了电话过去。
结果,电话却是池景云接的。
他声音听上去很是闲散,像是饱餐后的餍足,“阮小姐,有事?”
阮梨清微顿,“我找苏烟。”
“她现在不方便。”池景云声音清清淡淡的。
他说完,把手机递到还躺在床上休息的苏烟耳边,探手进被子,在她腰侧掐了一把:“要不要接个电话?”
第285章:你是舍不得那一千万
池景云这人,惯会做面子。
分明内里跟个畜生似的,表面还要装出一派清心寡欲的佛子样。
就跟他现在一样,这副口吻,分明是不想让她接电话,还偏要假模假样的问那么一句。
非得诱导着你亲口说出他想要的答案才行。
呵。
虚伪至极。
苏烟裹在被子里的手动都懒得动一下,声音有些哑,“没力气,不方便。”
池景云收回手机,淡定和阮梨清说道,“阮小姐还有事吗?”
阮梨清直接挂了电话。
池景云眉心都没皱一下,转眼看向床上的苏烟,语气轻蔑:“现在怎么这么娇气了?”
苏烟冷笑一声:“谁跟疯狗打架能不累的?”
池景云眼睫下沉,“不是说我不行?”
“还记着呢。”苏烟扯着被子一转身,将脑袋给闷了进去,声音瓮声瓮气的,“池先生宝刀未老,我认输。”
“苏烟。”池景云抬起手,看着上面那个还没消散的牙印,眸光渐深,“跟我回南城。”
房间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片刻后,苏烟才掀开了被子,眼神慵懒的落在他身上,“我可惹不起傅月夏。”
池景云冷笑道,“难道不是你舍不得那一千万?”
苏烟离开港城的时候,拿了傅月夏一千万,还和傅月夏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回港城。
池景云面上覆上一层淡淡的冰霜,“我给你的少了?”
“谁会嫌钱多?”苏烟说着坐了起来,被子从她身上滑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傲人的曲线。
她伸手拢了下垂落在后背的长发,才掀开被子,赤脚走到沙发旁,拿起自己的衣服慢条斯理的穿上。
池景云不动声色的看着她身上的青紫痕迹。
直到苏烟把衬衫最后一颗扣子扣好了,她才转头,从柜子上拿起一根烟点燃,轻描淡写的说:“最后一次接客了池先生,五百万打我卡上吧,以后我金盆洗手退休养老了,有需求也别找我。”
“苏烟,你最近很喜欢擅作主张。”池景云嗤笑了下,一只手掐住苏烟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她嘴里将那支烟抽走。
苏烟没什么表情,对着池景云将嘴里的烟圈吐了出来,她笑道:“习惯就好。”
阮梨清在机场待了一会,才打车离开。
她原本打算和苏烟说一声,她现在就去她待的那个村子,不过看起来,好像不太合适。
然而她刚上车没多久,苏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问,“你准备过去了?”
“马上到车站。”阮梨清问,“你还过去吗?”
“过去啊,我明天接了青穆就回去,他和阿秋奶奶两个人,不太方便。”
“池景云舍得放人?”
苏烟正好出了酒店,她眯眼看了看天,“他管得着我?”
阮梨清和她聊了一会就挂了电话。
洱城不大,去车站的路上要返回她住过的那家客栈。
阮梨清恰好看到了沈灼和章雪连带着几个人一起从一辆车上下来,看起来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她垂下眼皮,淡然将车窗关上了。
而她没看到的是,车窗还没关上的那一瞬,沈灼突然抬眼,正好看见她的侧脸。
沈灼眸子凝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是章雪小声提醒道,“沈总,袁秘书在问您,什么时候能安排时间去勘察一下现场?”
沈灼这才收回思绪,淡淡应付:“明天吧。”
阮梨清坐了三小时长途,又转了两次车,最后才终于找到了苏烟说的地方。
苏烟提前给邻居打过电话,安排好了一切。
阮梨清到的时候,还有一个四十左右的阿姨在那等着,看见她就问,“你是苏老师的朋友吗?”
苏烟的木屋就在村头,即使这么长时间没住人,也很干净。
可见这些邻居们平时没少帮忙打扫。
那个来接阮梨清的阿姨很是热情,“我看你和苏老师年纪差不多,你跟她一样叫我桑姨就行,青穆在医院咋样啦,你不知道哦,阿秋奶奶不容易,一个人把青穆拉扯大……”
桑姨很自来熟,几乎把村子里的人都跟阮梨清说了遍。
阮梨清只捡了自己知道的说:“苏烟说她明天就带青穆他们回来了。”
桑姨前脚刚走,后脚阮梨清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还是那个陌生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