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却不肯放过她,他长臂一伸,就揽着她的腰,把人带了回去:“先把头发吹干。”
吹干头发又擦了护肤品以后,阮梨清的困意其实已经消了一大半。
她去厨房接了杯水,却发现沈灼也并没有睡,他的房间门半掩着。
阮梨清想了想,端着杯子过去推开了门。
沈灼应该刚洗了澡,赤裸着上身。
阮梨清吹了声口哨,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腰真细。”
男人夸女人腰细是调情,女人夸男人腰细,那就是欠教训了。
沈灼身体一僵,回过头来,淡声道:“阮助理好像很喜欢半夜敲男人的门?”
阮梨清淡笑:“只敲过你的。”
沈灼挑挑眉,不置可否。
阮梨清又问,“这个回答满意吗?”
“如果你有实际行动的话,我会更满意。”沈灼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阮梨清。
她啧了声,“适可而止,沈教授。”
阮梨清来找沈灼,不是想和他撩骚,她顿了下,转话题说道:“真没想法去公司上班啊?”
沈灼丝毫犹豫也没有,“他还没死心?”
他指的是老爷子。
沈灼大学专业也是学经管的,算是阮梨清的直系学长,而且成绩非常优异。
所有人都以为他毕业以后,都是回自家公司工作,却没想到,他选择了留校。
阮梨清说:“我自己想问的。”
沈灼嗤笑,他戏谑地看向阮梨清,“还真当自己是沈太太了?要插手我的事?”
他提醒道:“阮助理可别越界。”
阮梨清从沈灼那里回自己房间以后,彻底没了瞌睡。
她干脆打开了电脑,想把辞职后的一些交接工作都提前安排好。
老爷子嘱托给她的事大概是很难完成了,毕竟沈灼看上去很抗拒去沈氏上班。
实际上,阮梨清也想不明白,沈灼为什么会那么抗拒去沈氏集团上班。
不过这本来也不关她的事,所以她也没多纠结。
次日清晨,阮梨清开车把沈灼送到了南大,他的车昨晚没开回来。
只是却没想到,竟然遇到了熟人。
“阮梨清,还真的是你?”
第107章:别走
彼时正在南大校门口,沈灼刚刚下车。
他听到女人的声音,眉梢微动:“熟人?”
来的时候是沈灼开的车,阮梨清在车上回复了几封邮件。
阮梨清正从副驾驶下来,绕到驾驶位这边,就看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走过来:“我是宋谦菲,忘了?”
宋谦菲,阮梨清的大学同学,毕业后考去京市读研,后来留在了那边。
这次是因为出差,所以正好回来参加的校庆。
老同学见面,宋谦菲主动开口请阮梨清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喝点什么?”
阮梨清说,“白水就可以。”
“你现在变化很大。”宋谦菲点了单,才回过头来和阮梨清说道,“昨晚我其实看见你了,没敢认。”
阮梨清和宋谦菲交情一般,是那种大学毕业以后就各奔东西的状态。
所以她也只是礼貌点头,“你变化也很大。”
宋谦菲抿唇笑了下,“不过还是恭喜你,得偿所愿。”
阮梨清听到她的话,眉梢抬了下,眼神仍旧波澜不惊,“什么意思?”
“沈学长啊。”宋谦菲说:“我记得你那会不是喜欢他么?”
宋谦菲现在在一家风投公司工作,一会还要去见客户,所以她俩也没聊多久。
最后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就各自离开。
阮梨清直到进了公司,耳边都还在回响着宋谦菲的话。
她上大学的时候确实喜欢沈灼,厉害又好看的学长,当然会吸引学妹的喜欢。
可也仅仅是那会了。
阮梨清眨了下眼睛,将眼里浮现出来的情绪,又给盖了回去,才面无表情的走进电梯。
讯阳的合同还没签下来,老爷子那边的意思是,这个合同定了,她就可以辞职离开了。
阮梨清在公司待了一天,把合同大概拟定出来,接下来的就是去讯阳协商就可以。
傍晚,她又收到了宋谦菲的信息,邀请她一起吃晚饭。
阮梨清拒绝了,她晚上有事。
沈灼下午发来的消息,说南大的老师因为校庆,组织了聚餐,让她也过去。
阮梨清到的时候,饭局已经要开始。
她和边上的几个老师打了招呼,然后走到沈灼边上,低声问:“怎么叫我过来?”
沈灼的这些聚会,鲜少有让她一起参与的。
大概是怕以后不好解释,所以想让她少出现在同事面前。
沈灼的理由简单又直接:“要喝酒。”
哦,就是把她当成了司机。
不过阮梨清也不在意,她对这些场合也是应对自如。
国内的酒桌文化,在各个阶层都很盛行。
阮梨清怀孕不能喝酒,他们就只能灌沈灼,还义正言辞的找了借口,说当是补上了他们结婚时没能喝的喜酒。
阮梨清心想,他们结婚的喜酒,她自己都没喝上一口呢。
等到好不容易饭局结束的时候,沈灼已经明显有了醉态。
阮梨清从没有看到过沈灼这副模样,眼尾发红,衬衫顶部松开了三颗扣子,半阖着眼,像是高岭之花被拖进了红尘酒里。
他抬手,不轻不重抓住阮梨清的手腕,声音发哑:“别走。”
第108章:温柔
阮梨清哪儿都没去,她只想把沈灼先扶到车上。
沈灼勾着她的手腕,还在重复的说着:“别走。”
阮梨清看着他的脸默了一会,垂下眼睫,复又睁眼,缓声道,“我没——”
她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沈灼嘴里就吐出一个名字,“……白玉。”
阮梨清一顿,随即将还没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又抽出沈灼抓着自己的手。
她怎么就会觉得,沈灼那句别走,是对着她说的呢?
阮梨清扯了下唇角,怪她最近有些习惯沈灼最近的好脾气了。
她麻烦了两个男老师帮忙,把沈灼扶上了她的车。
好在沈灼上了车还算乖,一路平安无事的回到家。
沈灼在车上半梦半醒了一路,到小区的时候倒是缓过来一些,阮梨清扶着他,倒是轻松回了家。
结果刚到家,阮梨清就接到了顾尧的电话,说竹南医院接收了一个绝症病人,病人刚自愿签订了器官捐献协议。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们那边愿意,可以试着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
阮梨清把沈灼扶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自己进了房间,“绝症患者?”
“嗯,淋巴癌晚期。”顾尧说。
他知道阮梨清在担心什么,顿了下解释道:“器官捐献也是他自己填的,说是查出来这个病的时候就填了,估计是不放心,晚上的时候又主动找我们说了这件事。”
“那……”阮梨清犹豫着,她有些说不出口。
顾尧却明白她想说什么,他是医生,职责是救死扶伤,但也更看淡生死。
他缓声道:“保养的好,两个月,保养不好……”
保养不好,不好说。
毕竟这种病,都是突如其来。
阮梨清没开灯,她站在黑黝黝的房间里,轻轻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有点不道德。”
分明那个人也是绝症,她却在因为阮境白又有了希望而高兴。
阮梨清挂了电话出去的时候,面上又恢复成了方才的模样。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揉着脑袋的沈灼,“要喝水吗?”
沈灼单手扶在额头上,仰起的下颌线紧绷着,跟着他的回答,喉结上下滚动了下,“谢谢。”
阮梨清脚步一顿,没说什么。
她本以为沈灼这个醉劲儿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半夜她正睡得迷糊的时候。
房门突然被推开。
沈灼赤裸着上身,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