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韵拿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大口,顺着喉咙的吞咽声传过去,“真的。”
“怎么这么乖?”
梁韵轻抿着唇,“嗯。”
沈时忱望了一眼远处热闹的风景,想起自己今天本来的安排,“我可能会晚些回来,你要是实在饿了,就先吃点。”
“想吃什么跟我说,我让人送过来就行。”
梁韵看得有些犯困,打起哈欠来,“没事的,我等你回来。”
“好。”
他不舍得挂掉电话,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听着传来的浅浅呼吸声。
似呢喃时的微弱,也是情难自禁时的低吟。
梁韵伸直了腰,又是一个哈欠。
沈时忱笑了笑,“我和你讲话,那么催眠吗?”
“不是啊,在看电影。”
“什么电影?”
“一部爱情电影,纽约故事。”
这座城市,他再熟悉不过。
沈时忱心里一动,竟然脱口而出,“等过些日子,带你去纽约看看……”
话未落地,电话两端的人皆是一惊。
他不是一个愿意给承诺的人,可不知为什么,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句话来。
梁韵也被这话惊得愣怔,瞌睡都醒了一小半。
沈时忱胸中郁气渐消,无所谓,带她去看看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想想也不错。
潜移默化中,一向边界感极强的他,已然默许梁韵闯入他更多的私人领地。
听见对面呼吸暂停,他放缓了声音,“睡着了吗?”
“没……没呢。”
她也明显被吓到了,语气慌乱起来,“我有点困了,先挂了啊。”
沈时忱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一个人静静伫立一阵,才又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上楼去。
如他所料,傅初月还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电梯口的方向,正在等着自己。
对于这个爷爷口中几次提起的未来结婚对象,他本来没什么感觉。
小时候接触不少,觉得她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总爱黏着自己。
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没有喜欢。
后来去了美国读书,留在华尔街工作,傅初月也跟了过来,在纽约学设计。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沈时忱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慢慢地,傅初月也知趣,逐渐少了联系。
这次回国,他完全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还是上次傅老爷子寿宴上,被沈恪刻意提起。
沈时忱才想起,还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
对于婚姻,他从没有过任何向往。
收回眼神,沈时忱无视傅初月脸上明显失落的神情,直直地往病房走去。
二房的人散了大半,只留下傅初安和沈芷容守在里面,见到沈时忱走进来,放低声音,“父亲他们回去休息了,哥你还没吃饭吧?要不也回去一趟,这里我们看着就行。”
沈时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还有两旁不停滴滴滴的机器声,“不用了,我等爷爷醒过来再说吧。”
这一等,就到了晚上九点。
沈老爷子醒来的第一眼,顾念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眼睛关切地看向了沈时忱。
颤抖的手被牢牢握住,另一只手覆上,拍了拍沈时忱的手,静默无声。
周围站立的众人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在沈老爷子心里,他们从来都如同路人一般。
沈恪虽然心里不爽,也得赔着欣慰的笑容,父慈子孝,“父亲你终于醒了,时忱和我们都在这儿守了一天呢。”
老爷子眼神慈爱,扫视一周,又回到了沈时忱的脸上。
清隽温润,面色沉静,听见沈恪刻意提起,也丝毫没有松动。
卓悦集团发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沈宗元的耳朵。
他自然也知道,沈时忱暗里查出了不少事情。
可到了这个年纪,又碍于家族的面子,沈宗元也顾不上许多。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
沈时忱一直陪着老爷子,直到深夜,才让司机将他送回了庄园别墅。
梁韵早已经睡熟,一个人窝在一楼卧室,舒适的大床上。
真丝被子下,她侧着身体,脸朝向窗户那边。
透过缝隙探入的月色下,白皙素淡的小脸微微发着光,浓密睫毛垂在眼睑,偶有颤动。
沈时忱不敢将客厅灯开得太亮,只借着窗户透进来的缕缕月光,欣赏着小女人恬静的睡颜。
看着看着,他喉结滚动,忽然改变原本准备直接上楼休息的打算。
没有直接往梁韵身边躺下,沈时忱被身上还没散尽的香味惹得皱了皱眉,转身去了二楼浴室。
那身被人紧紧贴过的衣裳,也被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
再回到一楼卧室,随着梁韵的方向侧起身子,轻柔地靠近。
梁韵对身旁的塌陷丝毫不察,酣甜睡颜下,向上那只手腕被缓缓扯过,才顺着力道平躺下来。
一道阴影覆盖,让梁韵眼前雾蒙蒙的世界彻底暗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掺杂着沐浴液的清冽味道。
触碰肌肤是未擦尽的雾气,又蒙上一层似梦似幻的不真切感。
梁韵的额头,被落下呼吸凝重的深吻,再到脸颊,嘴角,脖颈……
往下,触目是一片雪白,肌肤细腻。
温暖的触感下,梁韵不由得从睡梦中浅吟一声。
她已经渐渐适应了沈时忱的气息。
纵使轻睡着,也下意识地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嘤咛间,男人轻哼出声,染着暧昧的笑意,“吃东西了吗?”
困在怀里的女人意识半梦半醒,被渡进的气息染上更加迷蒙的韵味,“没呢。”
一边说着,还下意识主动带着沈时忱宽大的手掌,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已经被堪堪覆盖了大半,她又低声喃喃,似抱怨,似娇嗔,“你让我等你,我只能听话的呀……”
男人沙哑宠溺的笑落在她耳垂,轻咬,“怎么这么乖?”
梁韵意识逐渐回落,朝着他贴近,吸取身后传来的炙热暖意。
像一只温顺至极的纯白小猫,主动投向深夜归家的主人怀抱。
沈时忱十分享受她这般的讨好,心里意动,唇再往下,落到了先前被带着抚住的平坦之处。
舌尖试探,屋内一片旖旎气息,“先喂饱我,好不好?”
第20章 抽离
似梦似醒中, 梁韵刚要开口迎合,倏然间,那片温热再次滑落而下。
她呼吸骤然暂停, 被突如其来的触感,拉长了绵延的轻吟。
细白双手刚好碰到沈时忱的头发, 手指插入发间,昏暗夜色笼罩的房间里, 本是一片安宁。
针落可闻的静谧,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被无限放大,让梁韵指节泛出更白的颜色,控制不能。
她仰着雪白纤长脖颈,张着嘴, 试图找回自己的呼吸。
却像一只被困在池里的鱼,只能随着水层漫落,艰难地渴望着。
那不自主的一阵阵颤栗,梁韵脚背瞬间绷直,连带着全身都有如过电一般的茫然失措。
脑中那道白光,久久未能散去。
再回到梁韵眼前, 沈时忱那染上水渍的薄唇, 刚要覆落上去。
从心底蔓延到四肢, 又转而回散到身体各处的不真实感, 蔓延到了梁韵全身。
她不得不咬紧下唇,试图用自己微弱到不行的力气, 抵挡住感官的彻底沉溺。
那双唇,已经被咬出血印, 在淡淡月光映衬下,红得更加诱人。
沈时忱薄唇刚要碰上鲜红的那一刻, 却被梁微微偏过头,意欲躲避。
下巴被男人两只手指钳制,又扳了回来,嘴又被迫着张开,直直面对炙热的吻。
沈时忱用力抵开梁韵齿关,攻城掠地。
他有轻微洁癖,也是头一次,愿意为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
嘴角带着暧昧至极的笑意,“尝尝,很甜。”
梁韵经历太多起伏,已经彻底从云层中跌落,意识再次模糊下去。
只在最后,听见耳边若有似无的喘息声,裹挟着宠溺的爱意。
最后,她被沈时忱绕过膝弯抱起,连被他亲自伺候着洗净,也丝毫不知。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