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知道他的名字,还有joe透露说的那些八卦以外,所有信息都不得而知。
既然这么有名,那应该能搜索到的吧。
打开手机,搜索框直接输入那三个字,才发现,连他后面那两个字,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换成拼音,第一条关联搜索就是。
沈时忱。
原来是这几个字啊。
梁韵心跳加速,食指点了点搜索,跳出来他一大堆新闻。
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和父亲作为港城投资商代表,去政府合作项目视察,上了北城官方的首页新闻。
西装革履,温润如玉的样子。
再往下拉,他站在一排政府官员最中间,在北城参加合作项目的奠基仪式。
纯白色衬衫,身姿挺拔,气度不凡。
要不是晚上见识过他另一面,光是看这些照片,恐怕梁韵也会被骗。
外面再斯文有礼,内里和季贠这种花花公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梁韵还在愣怔,手机微信来了消息提醒,是妈妈梁馥敏发过来的。
“音音,睡了吗?”
她恍然间记起,自己前几天给妈妈说过,公司合约到期了,会回苏城陪她几周。
手机拨通妈妈的电话,梁韵伸手用力按住自己胸口,试图压制住那一股股憋闷。
“妈妈。”
刚刚叫出这两个字,她就差点没忍住要哭了出来。
现在手足无措,面临三千万的违约金,又被沈时忱堂而皇之地提出那些条件,梁韵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梁韵用手背擦了擦眼角,闭上眼睛,锁住了眼里的泪水,又咽了咽嗓子,故意装得平静。
“没呢,今天喝了咖啡,有点睡不着。”
梁馥敏慈爱的声音响起,“你哪天的火车回来呀,我到时候来接你。”
“啊……这边还有工作没完成,过两天吧,我到时候把车次信息发给你。”
或者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潜意识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三千万,对于自己这个边缘人物来说,或许是一辈子都赚不了的数目。
如果真的得罪了那些人,和经纪公司撕破脸,就像Joe所说的,下场只怕是更加难堪。
第10章 价码
就当是演一场戏算了。
三年,很快就能过去的。
梁韵等对面挂掉电话,又起身,迈着虚浮的脚步走到浴室。
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还收到夜猫子Joe给自己发来的微信,询问自己是不是还好。
想来他也不确定自己会有怎么样的遭遇,但又放心不下,所以没敢轻易打扰。
梁韵只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她替自己做了决定,可又不断在后悔,内心无数根丝线来回拉扯,挣扎不停。
进入这个行业的时候太天真,后面也发现自己完全不能适应,索性摆烂躺平,就等着合约到期。
可万万没想到,还能生出这样的事情来。
沈时忱跟自己说谈三年恋爱,一个亿。
可梁韵根本不在乎,她明白,恋爱不过是个被美化的说法而已。
更何况,这样的天价,或许背后又代表着怎样不堪的意义,她都不敢想象。
辗转反侧,直到雾气渐渐散去,晨光熹微,深蓝色窗帘透进些许光亮,梁韵头痛欲裂 ,才有了一丝睡意。
直接把头蒙进被子里,才渐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沈时忱一整天都在苏城的卓悦大楼里,听着各事业部和行政部门汇报季度业绩情况。
他穿了一套深灰色西装,端坐在会议室正上方,双腿交叠,手指轻轻触着桌面,若有所思。
对面是一整面墙的投影,上面不断有数字跳动着,还有对卓悦在北城美好的前景展望。
他只略略扫了一眼,就没了兴趣。
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张脸。
昨天晚上,她在自己面前,怯怯地说话的样子。
那种明明很是慌张,却又要强装着镇定,硬撑着应付自己。
有意思。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看了下手机,没有任何来电或者消息,又面无表情地翻转过去。
卓悦的中层领导还在有序地汇报着,有的人面面相觑,生怕哪一个环节出了错,惹了这位太子爷不快。
虽然沈时忱回来掌权也不过两个月,可平日里要求严格,大家都十分清楚。
对于这次的季度汇报会议,也是做足了准备,手下人不知道加了多少班,熬了多少夜。
沈时忱早前在华尔街也有名气,对于数据极为敏感,看一眼就知道有没有问题,所以屏幕上的数字也是核对又核对。
要知道,他刚回国的时候,在北城的第一个会议,不过是因为某个事业部的中层将数字汇报错误,就直接将人开除。
所以每次开会,个个都是提心吊胆,小心又小心。
可今天,沈时忱全程都是听着,没说过一句话。
甚至于,还有人观察到,时不时有一道浅笑,挂在他的嘴边。
助理坐在沈时忱不远处,也在揣摩他的表情。
刚开始确实不错,可到了下午,他会定时看一下手机,又翻过去,但脸色却是没有上午那样的温和。
像是在等着什么回应。
等会议开完,已经接近下午五点,沈时忱看了看手中腕表,又瞟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他曾经在华尔街的事业,对冲基金,最是擅长谋算人心。
没有人不贪婪,不过是价码合不合适而已。
他还以为,那个女人也不例外。
一个亿的价格,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可他知道,对梁韵这样的娱乐圈小角色,已经是所谓的天价。
在默许季贠做出这些动作之前,沈时忱让人单独查过梁韵的背景。
从出生地,再到成长经历,甚至连读的哪所学校,都查得一清二楚。
和自己印象里的她,不谋而合。
单亲家庭,跟着母亲姓,从小听话,在学校都是成绩优异,也拿过不少奖。
至少在她进入这个圈子之前,生活都是很简单的。
也怪不得,她会这么别扭,一点都不能适应。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手中还在不自觉地转动着笔,等待着手机屏幕亮起。
内线电话打了进来,是助理叶帆。
“沈总,您的私人飞机将于半个小时以内在顶楼落地。”
“嗯。”
他今天要回港城,陪沈老爷子和旧友见面,顺便参加明天卓悦总部的股东会议。
关于自己正式升任卓悦总部总经理的任命。
手机屏幕还是一片漆黑,沈时忱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脾气够硬。
要算了吗?
在他的字典里,可从来没有放弃两个字。
也许有别的原因,手机没电了?或者觉得价码不满意?
刚要拿起手机,把昨天晚上才存下的号码拨过去,修长手指却停在了半空。
摁开内线电话,把特助叶帆叫了进来。
等到人恭恭敬敬地走到自己桌前,沈时忱直接把梁韵的手机号码写在纸上,放到了叶帆面前。
“打电话过去,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她知道是谁。”
叶帆不明所以,但秉持着良好的职业态度,拿出自己手机,拨通了梁韵的号码。
梁韵此时还在迷糊地睡着,窗帘紧紧合着,她又把自己锁在被子里,白天黑夜并不分明。
手机响个不停,卡通被子里钻出一只纤细的手,到处摸索着,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手机。
头也钻了出来,呼吸忽然畅通,脑子也清醒了一分。
“喂。”
手机放在耳边,梁韵瓮声瓮气,还以为才到上午时分。
“请问是梁小姐吗?你好,我是沈总的助理,我叫叶帆。”
对方语气温和,态度毕恭毕敬,不过梁韵头脑发晕,也没听清几个字。
可是那一个字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