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寻面红如血。
刚想说话,却听见身后有人道:
“呃……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这声音听着很生。
温寻忙抽回手指,又把那只手藏到了身后:
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鸷瞄着那根手指,看不见了才挑起眉看向门口。
“进来吧。”
睡衣还敞着,这样见人多少有点不雅观,他自己扣上了扣子,调整了一下坐姿。
温寻见他双手这么灵活了,很后悔刚才帮他解扣子。
再看来人,是个她没见过的年轻男子。
一身灰色西装,手里还抱着个文件袋。
“陆先生。这是对宋小姐的起诉书,还有一些委托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宋韵?
起诉书?
温寻惊讶。
陆鸷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文件,一边打开一边吩咐:
“去我书房把我的笔拿来。”
话音落时,他看了温寻一眼。
“哦。”温寻还没从刚才的尴尬劲中缓过来,一听这话赶紧出去了。
只要让她离开他,那她一定跑的比兔子还快。
陆鸷的视线跟着那只兔子,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
“陆先生,我去看守所看过宋小姐,她嚷嚷着要见您,我跟她说您伤还没好,她也不听,一个劲的闹。看守所的人都被她闹烦了,有时候对她也不是很有耐心。您看……”
“我知道了。你不用管她。”
陆鸷语气平淡,仿佛那是个跟他毫无关系的人。
翻了翻手里的文件,那边温寻也拿了笔过来。
接过笔,陆鸷便干脆爽利的签了名。
随后,他就把文件装袋又递给了那人。
“那我先走了,陆先生您好好休息。”那人说了一声,又对温寻微笑示意,随后离开了房间。
温寻扭头看着他,还没收回目光就听陆鸷道:
“我的律师。”
她猜也是。
“听他的意思,你把宋韵告了?”
“不然呢?”
陆鸷靠在床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神色浅淡的瞧着温寻。
被他这么一反问,温寻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按理说确实应该如此,不过他不是待宋韵很特别吗?他舍得?
算了算了,舍不舍得的跟她也没关系。别多嘴了。
温寻没再多说,只说道:
“你的伤口恢复的也不错,那我先走了。对了,师兄让我提醒你,按时吃药。”
话还没说完,她就急着转了身。
他家里有刺吗?
“我让你走了吗?”
陆鸷语调转冷。
乍一听,仿佛把他撞成这样的是她温寻。
“还有事?”
温寻回头。
“帮我拿套衣服,陪我去一趟看守所。”
“你要出门?”
温寻瞪大眼睛,随既就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你现在不能出门。”
他又不是纸糊的,这都从医院回来也一个礼拜了。还不能活动?
在她眼里,他就跟那个陆缙言一样?
陆鸷没吭声,被子一掀,下了床自己就朝衣帽间走去了。
他从温寻身边走过去,那身形依旧高大挺拔,但步态明显没有以前自然有力。
“陆鸷。”
温寻深锁着眉头,一个箭步跟上去,抓住了陆鸷的胳膊。
“你怎么总是这样我行我素?伤筋动骨都是三个月到底,没让你躺三个月,好歹躺够一个月吧?”
那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他能感觉到女人指尖的紧绷。
“我躺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又不是我的医生,又不是我老婆,你凭什么管我?”
陆鸷微微转过身,低着脸,清冷的目光里含着着淡淡的嘲讽。
第175章 你这话听着像个怨妇
她好心好意的提醒他注意身体却被他讥讽多管闲事。
是,她是多管闲事了,这么嫌她,找她干嘛?
温寻收回手。
“我是没资格管你,那你也别让我陪你去,你也不是我的谁,也没有资格命令我。”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迈得飞起。
生怕他拽住她似的。
陆鸷看着温寻的背影没去追,温寻也没回头,一口气奔到楼下。
气冲冲的跑到门口,就听阿姨接起了楼下分机。
“备车?您要出去啊?那怎么行呢?季医生说了,您连床都不能下。这要是再弄伤了可怎么好?”
听着阿姨焦急的声音,温寻那只已经迈出门槛的脚硬是钉在了那,无法往前挪动一步。
咬了咬唇,她气呼呼的掏出了手机。
“师兄,你现在在哪?”
季晏礼乍一听这怨气十足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的回道:
“城南,怎么了?他又欺负你了?”
看吧,全世界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温寻拧着眉,把那只还在门槛内的脚提了出来,走到了台阶处。
“他要出门,还要去看守所看宋韵,我劝了他不听。你现在在城南也赶不过来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他就是这样根本不爱惜自己。”
她忍不住念叨,却不知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忍不住笑了。
“呵呵,师妹,这事你跟我说也没用啊。你都劝不住,我怎么劝的动?其实他的伤恢复的还不错,要是不剧烈运动,情绪也别起伏太大,只是稍稍走动问题应该不大。要不,你陪他走一趟吧。”
“……”
这两人真的不是商量好的吗?
怎么都想出了让她陪同的馊主意?
“他是去见宋韵哎,怎么可能情绪没有起伏?”
“宋韵啊……”季晏礼拖了个悠长的音。
“可不嘛。”
“嘶……师妹,你说这话的口气怎么听着像个怨妇?陆先生去见宋韵,你生的哪门子气?”
笑声顺着电话爬过来,温寻顿时语塞。
“好啦,师妹,你就帮我陪他走一趟吧。你看吧,我这钱赚的可不容易啊,这要是因为我没陪着去,他伤势恶化了,别的不说他肯定得扣我钱。师妹,你行行好吧,就当帮我了好吧。再见!”
嘟嘟……挂了,挂了?就这样挂了?
我的天呐,这是近墨者黑吗?
“季师兄原来不是这样的。”
“那他是什么样的?”
耳边突然响起陆鸷的声音,温寻赶紧收起了手机。
陆鸷穿了件黑色长款大衣,配了件高领白毛衣。大概是在床上躺久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站在这门口风撩动着他的短发,让他增添了几分病弱感。
他问了这么一句却没有停留,目光扫过她的脸,脚步就迈向了前方。
“三少,你行不行啊?”阿姨担忧的追了出来,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
“没事。”陆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