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是昧着良心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他们一起买个东西而已,算不了什么。”
厉寒霆缓缓摇了摇头,“不,你不懂。”
他的身体里升起了无边无际的颓废和惆怅,如同铺天盖地而来的潮水一般,将它吞没,他无能为力的在海水中挣扎去用,却没有什么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逼冷,黑暗的海水吞没,沉入海底。
而岸上,乔云舒和池郁两个人郎情妾意,情深义重。
第105章 发烧
清晨,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郁郁葱葱的树叶碎成点点金斑,细碎的光晕透过玻璃窗跳跃到屋内的地板上,也同时照耀在了柔软大床上那清丽无双的容颜之上。
乔云舒正在梦乡之中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迷迷瞪瞪地睁开眼,费力地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对面传来有些熟悉的男音,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乔云舒,我是陆如琢,能不能麻烦你来看一眼厉寒霆?”
听到这句话,乔云舒的心下一片冷漠。
如果是从前,她一定十分关切地问陆如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受伤了,是不是需要人陪伴。她会马不停蹄地去到他身边,给予他温暖,但此刻他已经心如止水了。
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扔到了一边,然后躺在床上蒙头大睡。
另一边,陆如琢看着被毫无征兆挂断的电话,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意识不太清醒的厉寒霆。
没想到还真被他说中了,男人手上那血淋淋的伤口当真沾染了细菌,不小心感染了,加上他昨晚又喝了一夜的酒,伤口发炎更加严重,导致他现在高烧不退。
但偏偏厉寒霆又是一个十分执拗的性子,不论他怎么劝说,他都不愿意去医院。
陆如琢是一个专业的医生,他用体温计测了测厉寒霆现在的体温。
已经快将近40度了。
这种高烧即使是一个身体素质极好的成年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他不敢耽搁,下意识地给乔云舒打了电话,希望能让她来劝一劝厉寒霆,但没想到他的电话刚拨出去,说了一句话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陆如琢呆在原地,这还是当初那个他认为温婉大方,柔柔弱弱的乔云舒吗?怎么变得这么冷静疏离了?
厉寒霆重重呼出一口气来,他的大脑神志已经不太清醒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的大脑神经全部揉捏起来任意扯拽。
刚才陆如琢打给乔云舒的那一通电话,他也听到了。
他自以为对乔云舒已经有了清晰的认知,他不奢望乔云舒能够来劝说他,但以为至少她会问一句,他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
却没想到乔云舒能够对他冷漠到那种程度,甚至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厉寒亭的心中一阵疼痛,没想到乔云舒已经对他厌烦到了如此地步,甚至一句关心都不想问出口。
即使心中早就有了预测,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心口仍然犯上了细细密密,如同针扎一般的剧烈疼痛,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男人的眼眶发红,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抬手用小臂挡住了天花板刺眼的光线。
乔云舒自然醒后,又回想起了陆如琢给她打的那一通电话。
其实她对陆如琢的印象还不错,这个男人至少温和情绪稳定,没有对她恶语相向过。
但只可惜他是厉寒霆的好友,所以他对他也连带着有了一些想要回避的心理。
他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什么来着?
让她去看看厉寒霆?
依照她对陆如琢的认知,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不分轻重缓急,为了让兄弟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欺骗别的女人的人。
所以他让她去看看厉寒霆,那多半是厉寒霆出了什么事。
他那样无所不能,不可一世的厉氏掌权人,究竟能出什么事呢?
忽然惊觉自己的脑海中竟然下意识出现了这种想法,乔云舒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将这莫名其妙的念头抛之脑后。
不管他出了什么事,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想到这里,乔云舒打住了思维,去婴t儿房看了两个宝宝,又吃了保姆做好的早餐,坐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有关于管理和运营的专业书籍。
但没想到又是这个时候,陆如琢再一次打来了电话,他的语气更加急迫了,带着浓重的担忧,“乔小姐,你就来劝一劝厉总吧,他现在高烧,到了40度还是不肯去医院。”
乔云舒抿了抿唇,“他不肯去医院,陆医生你大可以把他绑着去,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没有义务要关心他。”
“昨晚我和他一起在酒吧喝酒,听到有人在说你的坏话,厉总跟疯了似的冲上去跟那个人打架,酒瓶割破了他的手,他现在的手有四五厘米的伤口,还在流血,也不肯包扎。”
陆如琢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打电话来打扰你,确实不太地道,但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我总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死在我面前,不管怎么样,厉总也终究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你也不想看到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这样活活被高烧烧死吧?”
不得不说,陆如琢的话的确让乔云舒犹豫了。
他说得没错,不管她和厉寒霆之间发生了怎么样的龃龉,也改不掉他是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这一个事实。
她的确无法做到让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去死。
陆如琢似乎感知到了她的犹豫不定,立马乘胜追击,“就算你不看在他是孩子亲生父亲的份儿上,也要看在厉老太君和厉太太的份上吧,他们曾经也待你不薄。”
乔云舒对厉家三位长辈心里还是抱有一丝愧疚的,是她执意和厉寒霆离了婚,导致三位长辈和他们心心念念的宝宝分离。
并且当初她一定要离婚时,厉太君也并没有站在厉寒霆的那边,而是听完她诉说的所有事后,反倒还反过来劝厉寒霆同意和他离婚。
抛开其他就这件事上,她也欠老太君一个人情。
这样想着,乔云舒心头有了决定,“行,你说你们在哪儿?我过来一趟。”
陆如琢松了一口气,“我把地址发给你。”
乔云舒出门了,前往了陆如琢发过来的地址。
推开门,陆如琢神色焦急地走上来,“我刚刚才发现厉总把房间都反锁了,我们进不去,你在门口劝劝看看能不能让他开门?”
第107章 陌生人
乔云舒简直在心里把厉寒霆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个大男人生病受伤了,不去医院打针吃药,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把门反锁,净给别人添麻烦。
不过既然她已经答应了要劝劝厉寒霆,就会说到做到,不会轻易离开,她站在厉寒霆的卧室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敲了好几下,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声响。乔云舒又不死心,加重了力道,再敲了敲。
这下里面总算是有动静了,传出男人格外沙哑的嗓音,沙哑得如同被最粗糙的沙粒给磨过似的。
厉寒霆的语气很凶,带着十分不耐烦的语调,“我都说了,不用去医院,别来打扰我,滚开。”
乔云舒长这么大还没被别人叫过滚,她此刻心里也是带了一点火气了,语气变得不太好,“厉寒霆,是我,有病就去治,在这拖着算怎么回事?”
里面传来几道迫不及待的脚步声,随即两秒后门就被猛地打开了。
一向格外注重外貌形象管理的男人,看上去丝毫没有之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俊朗模样,他变得十分憔悴,黑发随意的耷拉在额头上,没有任何打理,下巴上也长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眼底也有一片浅浅的青色痕迹。
但即使如此,也并没有影响他的帅气,胡渣和黑眼圈反倒给他增添了几分颓废忧郁的特质。
或许是因为高烧不退,厉寒霆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也有几分薄汗,原本双目没有什么神采,但一见到她,男人漆黑如墨的眼底忽然闪起了光亮,如同一只大狗看到了他最喜欢的食物似的。
“你怎么来了?”
他一开口,嗓音里带着的喑哑不可忽视,乔云舒也真切地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烧得有多厉害。
“你以为我想要来?”乔云舒没好气地说,“还不是因为某人高烧受伤,又不肯去医院打针吃药。陆先生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还用奶奶和爸妈道德绑架我,我要是不来,难不成要眼睁睁看着你死吗?”
听到她不是主动想要来看他的,厉寒霆的表情有几分失落,但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男人失落的神态又一扫而空,变得带着有几分期待。
他的眉宇沉沉,“你舍不得看着我死吗?云舒,你心底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你想多了。”乔云舒语气冷淡,“我来看你,并不代表我心里有你,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不想来的吗?”
她说的的确是实话,她无论是神态还是表情都表达着她来看他时的不情愿。
虽说厉寒霆心中早就有此猜测,但真正听到乔云舒毫不掩饰的说出口,那一刻,心口还是重重的抽痛了一下。
他眉眼都是压抑着的痛苦“你就这么恨我吗?”
“不,其实我并不是恨你。”乔云舒摇摇头说,“你现在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抱有恨意呢?
但这个回答对于厉寒霆来说,还不如她说她恨他。
陌生人。
他和乔云舒曾经有过夫妻之名,也有过夫妻之实,甚至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他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乔云舒的一颦一笑这几天都在他的脑海中回想,仿佛已经被深深烙印在了脑海中似的,而现在他却说他们是陌生人,多么可笑啊。
厉寒霆此刻因为高烧,神智本就不清醒,被她的言语刺激刺激更是无法控制现在的消极情绪。
他心中酸涩和怒火揉杂在一起腾升,心底被压抑着的情绪骤然扩大了无数倍,控制了他的思维。
男人那黑漆般的眸子里墨色翻涌,他忽然伸手把毫无防备的乔云舒拽入了门内。
“砰——”
是门又被关上且反锁了。
乔云舒被他危险炽热的目光盯着,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现在正处于危险的境地当中。
她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他一把,转身去开门,但指尖还没有碰到门把手,就被男人一把扣住了后脖颈。
男人另一只火热的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轻轻一带就将她整个人翻过来,面对着他,背部抵在了冰冷坚硬的门板上。
乔云舒的目光中多了两分惊惧和愤怒,“你这是要干什么?”
厉寒霆没有回答,但下一秒她的实际行动就告诉了乔云舒想要干什么。
他高大炙热的身影朝着她覆盖过来,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的脸有任何的偏移,只能被迫直直地面对着他,无处可逃。
这个问是极其粗暴且蛮横的,带着一股充满绝望又压抑的狠劲,仿佛恨不得将乔云舒拆吞入腹,两人融为一体似的。
她被吻得身上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口腔中的每一分空气都被尽数剥夺,她的反抗在男人眼里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乔云舒心底也是发了狠,她见厉寒霆,迟迟不肯松开,她便毫不留情的合上了牙关,男人的舌头被他狠狠咬中,鲜血的味道瞬间弥漫在两个人的唇齿之间。
他闷哼一声,仿佛却仿佛感知不到口腔中的疼痛似的,扣在她后脑勺的大掌,越发用力,又再一次对她进行扫荡入侵。
就在乔云舒以为自己要因为身体缺氧窒息而亡的前一刻,厉寒霆才终于把它松开,乔云舒大口大口呼着气,来不及让自己的气息匀速,就反手狠狠给了厉寒霆两巴掌。
“啪——!”
“啪——!”
清脆的两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还隐约带着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