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不信神佛的男人,双手举着燃烧的香,跪在蒲团之上,身体挺直,渐渐弯腰,头快低到地上。
连磕三个头。
旁人都能瞧见的诚意,更不要说上方的佛像。
金墨心思复杂,但没之前心里不平,宋暖她值得谢淮这么对待,素未谋面却给了谢淮爱。
她的福气,也是她的不幸。
希望两人都有福气吧。
哎,希望他也有点福气。
……
宋暖知道谢淮最近的情绪有些收敛,下午没什么事,她三点就提前下班,在楼下才给谢淮打电话。
电话无法接通。
她又打了一次,依旧无法接通。
她就没有再打,打车去海洋馆,买好门票才给谢淮发消息:忙完回一下电话。
在门口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回消息,宋暖站着脚痛,就在卖糖葫芦的阿姨那里借了一根凳子。
阿姨热情话多,估计是生意不好,太无聊了,拉着她家里的婆婆妈说到儿媳妇。
宋暖一个律师,稍微不听就跟不上她的节奏,拿出听课的架势看着她说。
毕竟坐了阿姨的凳子。
再等半个小时,谢淮的电话才打过来,宋暖立马接通,第一时间表明道:“谢淮,我没什么急事。”
清晰听见男人猛松一口气,渐渐平复,他低沉道:“怎么了?刚才手机没信号。”
“工作做完了吗?”
这会微风徐来,宋暖别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谢淮“嗯”了一声,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女人轻声道:“我在海洋馆门口等你,你忙完就过来吧。”
谢淮怔愣,“好。”
二十几分钟,宋暖就看见穿着圆领短袖的谢淮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她连忙起身,“阿姨,谢谢你的凳子,糖葫芦我要两串。”
“好好好。”阿姨热情的递了两串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
宋暖付完钱,拿着糖葫芦就往谢淮那边走。
与此同时,谢淮看见她,女人依旧是全露脸的低盘发,今天是一身黑色西装套裙,裙子的长度刚好到膝盖上端一点。
露出的小腿白皙匀称。
一双简单的黑色高跟鞋,素净的装扮,手里的糖葫芦格外显眼。
等她走近,他才回过神,“等了一个多小时?”
“阿姨那里有凳子。”
宋暖递了一串糖葫芦给他,紧接着又从包里拿出门票,抬头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也没约过会,不知道有什么地方能约,柔柔说这个还可以。”
“下次你有想去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我排一下工作表,有时间就能去。”
她对谈恋爱的经验为零,只能靠着别人说,她才能领悟一点。
“约会?”
谢淮反复斟酌,似乎不太理解这个意思,他低沉又问道:“我们现在是在约会?”
宋暖沉默几秒道:“不明显吗?我都买糖葫芦了。”
高中校门口早恋的男女同学,总会在放学的时候买糖葫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也没有经验。
谢淮突然笑了一声,撕开其中一串糖葫芦,几口就吃光,没等宋暖说什么,他道:“我们吃一串。”
宋暖不自然的转头,“走快点,等会闭馆了。”
“等一下。”
谢淮牵着她走到糖葫芦的位置,借了一下凳子,紧接着从袋子里拿出平底鞋。
他一言未发的替她换上,随后将高跟鞋放进袋子里,提在手上。
宋暖就这样望着他,一如高中时候望黑板,谢淮低头亲她一下,抿唇一笑,“走吧。”
海洋馆一长段玻璃隧道,四周各种各样的鱼,七彩斑斓,宋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这时,糖葫芦递到嘴边。
她咬了一颗,下一秒,余光就瞥见谢淮吃了一颗。
29岁的男人却跟18岁的神色一般,张扬。
糖葫芦有籽,她从包里翻纸,吐在纸上,下意识又递向谢淮,示意他吐在纸上。
谢淮的眸色幽深,好半晌没有什么反应,宋暖轻声道:“你吞下去了?”
谢淮拿过她手里的纸,吐在上面,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毫无预兆亲宋暖的侧脸。
双眸含着细碎的光芒,丝毫没有一丝阴沉之气。
她怎么能……这么讨他爱。
宋暖默不作声的朝前面走,不过步子很难,明显有些羞涩的等他跟上。
两人运气还不错,正好有海豚的最后一场表演,两人站在栅栏外,海豚不停的跳跃翻滚。
宋暖第一次看,有些新奇,偶然间偏头,就对上谢淮拿着手机拍她的画面。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在谢淮眼里估计就是海豚在表演。
她脸上的梨涡若隐若现,歪头对着他比剪刀手。
对于她的配合,擅长偷拍的谢淮傻愣了几秒,回过神来,将手机镜头面对他,随后将宋暖拉进画面框内。
手机继续录像。
他看着屏幕道:“宋暖。”
宋暖没有答应他,却在欢呼的时候,踮脚亲他侧脸,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看海豚表演。
她应该够明显了。
海豚一跃,朝着宋暖的方向,轻碰她的脸颊,宋暖惊喜后笑出声,下意识和谢淮分享喜悦,“谢淮,它亲我。”
谢淮抬手擦她侧脸,绷着脸道:“海豚的口水臭。”
宋暖:“……”
她突然有点喜欢谢淮幼稚的占有欲。
“谢淮,你幼稚。”
谢淮拉着她远离海豚,但也不妨碍看表演,最后亲在刚才海豚蹭过的位置,低沉道:“你是我的。”
从海洋馆回来,谢淮心情明显轻快几分,做饭之余,也不忘了逗猫。
宋暖就坐在沙发上,回林柔消息:金墨又来找你?
林柔:他脑子不太好使,我发了精神病院附近的饭馆给他,他还真去了。
宋暖:柔柔,别上心。
林柔提到金墨的次数越来越多,后面总会习惯他的存在。
林柔:我才不会上心,你跟谢淮今天去海洋馆怎么样?
宋暖分享她的心得:谢淮有点幼稚。
林柔:说说。
宋暖:海豚亲我,他说海豚口水臭。
林柔: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谢淮就是不一般,跟海豚也能吃醋。
他也不是第一次幼稚了。
高中就这德行。
高中有几天,你没从他位置进去,他去威胁你旁边的男同学不准让你进去。
一般人哪能做出这种事。
就想你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以前还不能相信,一个人怎么能喜欢另一个人十几年,一两年就足够淡忘了。
不过我家暖暖优秀到无人可替,他惦记十几年也能理解。
宋暖刚想回什么,就看见她发消息:你们打算要孩子吗?
宋暖神色一愣,还未回,谢淮就从厨房出来,她下意识就关上手机。
倒不是不能让谢淮看,只是这个问题她自己没想过,暂时也不想摆在明面。
谢淮脚步一顿,下一秒,转身又进厨房。
宋暖有重新打开手机,回林柔:暂时不打算要,谢淮他的情况不太稳定,他爸也不太接受我。
林柔:我看了,这些有钱人家的爸都有病,有点钱就这看不上,那看不上,怎么不想想钱是他们唯一的优势?其他跟狗屎一般。
就谢淮这种情况,他还挑,也不见得谢淮让他挑,指不定送一个死一个。
暂时不要也好,确实不适合要孩子,但你也不能吃太多药,会伤身体。
宋暖:他有措施。
过了半分钟林柔才回消息:谢淮这个人吧……难说。
好坏的标准,他用不上。
好人不合适,坏人也不合适。
两人再聊几句就没聊了,宋暖想到昨天顶楼种了玉兰花,她起身道:“我上楼看玉兰花。”
谢淮反射性的出来,四目相对,他点头,“五分钟后下来吃饭。”
“好。”宋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