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霓犹豫一下,进了靠外面的这间。
除了一张床和床头柜,没别的摆设了,有些过于简朴。
谈稷的床整理得很干净,但仔细看,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方霓手摸摸又看看,低头又嗅了嗅,冷不防身后有人没好气道:“在干什么?”
吓得她松了手,红着脸回头,不明白他怎么过来了,结结巴巴的:“你不是还要一会儿吗?”
他没答,弯腰替她抖开被子:“怕你不好意思自己躺。”
他清浅的一句,还真戳中了她的心理。
这么齐整的床褥,她真不好意思。
方霓犹豫着躺上去时还有些拘谨,看着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回头是不是还要把这些拿去消毒?”
她的眼睛清澈又明亮,眸光温柔又自带情义,只是,放在此情此景有点让人无法对视。
谈稷有那么一瞬,不知道要说什么。
所以,只是轻轻地笑了下化解。
暖黄色的灯光从门外透进,台灯照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到了房间里只剩下昏寐的虚影。
人像黄昏时分渐次沉没的礁石。
方霓感觉到不自在:“你去忙吧。”
“不是说要给我唱歌吗?”谈稷出乎意料地没有走,而是在床边寻了个地方坐下。
方霓静坐了会儿,四目相对,眸光微微躲闪。
过了几分钟,谈稷才笑道:“怎么,要耍赖?”
“……不是。”只是在这样的时机,显得过于暧昧。
看出她的窘迫,谈稷不为难她了:“先记上。”
事情到此应该结束了,犹如一首戛然而止的曲调。
方霓面上仍有红痕没有褪去,过一会儿,她悄悄抬起眼帘看他一眼:“也不是不行。”
谈稷微怔,反而忘了该如何回应。
空气里凭生一种尴尬的暧昧,四目相对,像两个不同频的人。
那天,方霓到底还是给他唱了一段。
但值得一提的是,谈稷一开始只是笑而不语,听了两
句就叫停了她。
方霓不明就里,甚至生出一种“她真唱得那么差劲”的感想。
尴尬之余又有几分不甘和幽怨。
“别误会,唱得不差。”谈稷将倒好的茶水端来,低头掀盖喝一口。
她问那为什么叫停她。
他原本只是笑,半敛着眸子好一会儿,才道:“唱得我骨头都酥了。”
方霓垂下眸子,没再出声了。
其实他们之间也有一些无形的分歧和龃龉,比如在宗政和骆晓辰的问题上。
不久后,谈稷有一次反问她:“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骆晓辰?”
“真不喜欢,他能容忍她的小性子这么久?”
他倒也没说得绝对,只是如此这般抛出一个饵反问她,将思考的余地都留给她自己。
越是如此,她越是无法反驳,最后只能沉默。
人有时候争的就是那口气,也许她只是不能面对自己的失败。
这种感觉,无解又无能为力。
第19章 000 这块肉,不吃到嘴里总是惦记……
年前, 老师和校领导都找了她,问她为什么放弃保研,是不是有更好的打算。
方霓不知道要怎么说, 只能说她的经济压力很大,但是实际上,她能保到的学校也不是很好,加上种种原因, 她决定还是直接去实习。
毕竟这样的工作机会也很难得, 错过这村可能就没那店了。
不过那段时间的心情一直都不是很好。
北京年前又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小区里的树都压弯了好几棵。
方霓早上起来,发现几个工人和保安正在紧急抢修, 后怕地拍了照发到朋友圈。
吃完早饭她翻出手机来看,意外地发现谈稷给她点了赞。
她犹豫了一下, 到聊天界面问他:[礼拜天起这么早, 谈总?]
[朋友生日。]
方霓回了他一个“哦”, 继而是“玩得开心”和一个“么么哒”的表情包。
谁知他下一句却是:[要一起吗?]
半小时后,一辆外观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红旗车停靠在小区楼下,不过牌照挺特殊的, 方霓多看了两眼。
“有什么好看的?上班开的车。”谈稷从后座跨下来。
前座的司机是个生人,毕恭毕敬地问他:“您一会儿还要用车吗?”
“开回去吧。”谈稷看了下表,凝了凝眸道, “一会儿我让老张来接我。”
司机应一声, 将车开走了。
方霓觉得他跟工作相关的人说话时有点严肃, 她杵在一旁没有敢吭声。
车开远, 他回头看到,她巴掌大小的脸埋在帽兜里,白生生的, 脸颊被冷风吹得粉扑扑的,低眉笑了一下:“方霓。”
她回神,下意识“嗯”了一声。
“可以跟你讨杯水喝吗?”谈稷注视着她,松了些略紧束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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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稷似乎有些累,坐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垂眸揉按着太阳穴。
方霓也不敢多废话,去给他倒了水:“水。”
见他没应声,弯腰将水杯放置到他面前的茶几上。
因为他坐得较里面,沙发和茶几间间隙又窄,她只好半跪着将茶推过去。
因为姿势的缘故一抬头就看见那一团,蛰伏在西裤里,她脸上不自觉的升温。
凑得近了,才发现他身上有酒味,混着一点干燥的体温,形成奇异的雄性荷尔蒙,催人血液上涌。
方霓不知怎么有点儿不安,悄悄往后退了些。
谈稷抬眼看她。
方霓寥解尴尬地主动找话题:“大早上的也有酒局吗?”
“朋友生日,忘了?”
方霓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刚才在聊天中他回过自己的。
她不自在地找补说:“那也不用大早上的喝酒吧?”
谈稷好笑地看着她的欲盖弥彰,也没戳穿她,而是配合地说:“火气大。”
方霓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一大早就开会,跟一帮冥顽不灵的老头子吵架,心情能好?”
“……哦。”应完才发现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饶有兴致的,方霓下意识想要起来,结果不小心跌了一下,人就往前撞去。
谈稷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哪怕是这种姿势,他也要比她高得多,此时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故意的?”
“不是!”
“那就是有意的。”
方霓俏脸涨红,慌乱辩解中才咂摸出他话里的戏谑。
他才是有意的。
正不知所措,他的手掌已经滑入裙摆中。因为居家,方霓穿得很休闲,很宽松的一件米色针织裙,因为暖气足底下连打底裤都没穿,倒是方便了他。
其实站在她的角度,那天这样发展挺突兀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可以,谈稷早就把她吞吃入腹了,那天早上一场会开得他火气直往上涌,这会儿是心里上的火、身体上的火都有,被这么一刺激一股脑儿全上来了。
对他而言是水到渠成的一件事儿。
这块肉,不吃到嘴里总是惦记。
和他想象中不一样,外表那么瘦一个人,那儿一只手都握不满。
像水球一样在他掌心轻柔地晃动。
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没强迫的爱好,或时机不对,一直迟迟没有付诸行动。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方霓被他堵得透不过气,站也站不稳,后来跌跪下来,微微岔开腿,仅靠他双手支撑着腋下那点儿力道。
她泪洇洇的,完全是被吻得渗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怎么这么娇气?”谈稷松开,扳起她的下巴,舔了下她的唇角,然后又往下。
不知何时毛衣已经被推到肩上。
她的心跳也像在水波中荡漾,上下起伏。
他继续吻她,卷住那一粒,像含住一粒纽扣似的缓缓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