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
“不是这样的,你别说了,啊,啊,我的头——”
第27章 受伤 我不是给你送生日礼物的吗
“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不会在吵架吧?”
程雅云远远听到程易白屋里有动静, 动静还不小,总觉得不对劲,忙拉着凌森过去看看, 谁知, 一开门, 就看到一个人倒在地上。
她的脚边全是玻璃杯碎片,头发遮在脸上, 看着狼狈极了。
“舒蔓!!!”
程雅云吓得魂飞魄散。
夫妻俩连忙扶起地上的舒蔓,还好, 她还有气。
眼看程易白立在旁边脸色煞白, 明显也被吓到的样子, 程雅云火道:“你疯了不成,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舒蔓身体不好, 你还对她动手!”
动手?
她是怎么想到这个字的。
程易白简直有嘴说不清。
“糟了!”凌森刚要将舒蔓扶起来, 忽然伸出手看了看,满手的鲜血。
程雅云睁大眼睛一瞧,舒蔓的手可能撑在地上,被地上碎裂的玻璃片划出一道口子,血正不断从伤口往外渗。
“小何!”
“快来人!”程雅云惊恐万状, “快叫救护车!”
“等救护车来不及,”凌森将舒蔓抱起来,“开车去,我们马上送她去医院!”
“这里离苏城近,先去苏城附院。”
鲜血红得刺目, 在地上淌了一滴又一滴。
屋子里人来人往,急促的脚步声,空气中的血腥味, 都让程易白恍惚。
他没想伤害她。
他只想说清楚……
玻璃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地上。
他也没有对她动手,他只是把真相告诉她……
“他把那个姐姐给气昏过去了。”
“医生说,她可能会死掉。”
第一次她来找他的时候,就因为他言语的刺激,她晕倒在她病房门口被拉过去抢救,险象环生。
现在又是因为他……
明明她已经让他别说了。
他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苏城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急诊科。
舒蔓被拉进去抢救,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程雅云坐都坐不住,跟凌森道:“人家好好地把闺女交到我们手上,现在把她搞成这样,我们怎么跟舒家交代?”
“她脑袋里还有淤血。”
“不知道会不会要开颅手术?”
脑部手术风险巨大,会出人命的!程易白坐在轮椅上,原本脑袋里空荡荡一片,此刻听了他姐的话,后背不知不觉都冒出一层冷汗。
“啪嗒”一声,他的手机滑下去。
程雅云这才注意到他,将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扔到他怀里,忍不住道:“我以为你会有分寸,结果你就这么对她?”
“舒蔓要出了什么事情,你负得了这个责吗?”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凌森拉住她,“事情变成这样,易白心里也不好受,何况这是个意外,你就别说了。”
“这里人来人往的,都看着呢。”
程雅云也是被气昏了头。
仔细一瞧,四周的病人或家属还真的都瞧着他们,她“哼”了一下,往长椅上坐下,焦虑地盯着抢救室门口亮着的灯。
片刻后出来了一个医生。
夫妻俩立马起身,问他:“怎么样?”
“放心吧,我们给她做了初步检查,病人脑部虽然有淤血,不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说话的是凌森的高中同学季云书,目前在苏医大附属医院神经外科当医生:“她身体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我们已经给她做补液治疗了。”
——没有生命危险。
程易白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病人手掌心有不少碎玻璃片,现在急诊外科正在给她清创和缝合。”
“你们再等一会,我进去看一下。”
“好好好,麻烦你了!”有季云书的一番话,凌森和程雅云也算吃了颗定心丸,凌森赶忙和他握了握手,“有空请你吃饭。”
“客气了。”季云书笑了笑,回到急诊抢救室。
缝合!!!
程易白的心一下子又跟着提起来。
她手上的伤,竟然这么严重!
舒蔓醒过来的时候,又回到了满是冷冰冰白色的病房里,手上还在输液,被包扎过的伤口有些渗血,伤处一刺一刺的疼。
“医院?”看到坐在床边的程雅云,舒蔓感觉脑袋里空空的,呢喃着:“我怎么又回到医院了……”
好像跟程易白吵架。
他又说了要分手的话……
“啊!”不能细细去回想,“我的头好疼。”
程雅云被吓得立马站起身来,安慰她道:“舒蔓舒蔓,你别想了,医生说你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不然会很危险。”
“他呢?”
“程易白呢?”
“他?”这个时候还想着他,程雅云都想给他这不靠谱的弟弟一巴掌。
眼看舒蔓都快哭出来,她心下一抖,忙道:“你别哭,他在外面,我这就去叫他进来!”
“嗯嗯。”
程雅云开门出去。
见程易白坐在那不发一言,好像也不关心舒蔓的死活,愈发来气:“她要见你!”
程易白自己推动轮椅。
不过轮椅的方向到底不好掌控,调转的时候一直在原地打转,程雅云看不过眼,将他推到病房门口时,忍不住警告:“人家刚刚醒,不许胡说八道!要是舒蔓再出什么问题,你自己去跟她父母交代!”
他不说话。
程雅云将他推到舒蔓面前,见小姑娘就这样呆呆望着程易白,眼眶红彤彤的,心下实在不忍,轻声道:“舒蔓,程易白就在这呢!”
“好好陪她,”程雅云给他一个眼神,“我出去一下。”
一看到程易白的脸,她所有的委屈都涌上心头。
“呜呜。”
这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从她眼角往下淌,没一会儿就将耳边的头发打湿,晕得枕头上都是泪痕。
程易白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刚刚做了个梦,”舒蔓哽咽着,手朝他伸过去,“你要跟我分手。”
“呜呜呜,你不要我了。”
不是他不要他。
而是她从来没有爱过他。
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口,让他不能呼吸。
他想说那不是梦,可是一看到她这样,所有的话就又吞下去了。
“宝……”她刚要开口叫宝宝,可一想到他强调过的不让这样叫,她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梦,只好把这个称呼换掉,改成了“易白”。
“呜呜呜,”她朝他伸出手,泪眼蒙眬,“还好一睁眼你就在旁边。”
——易白。
怎么这么别扭。
她伸出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紫色水晶手链,那是他亲自给她挑的,在他亲手给她戴到手腕上的那一天,他吻了她……
在她一声柔柔弱弱又带着期盼的唤声中,他心神一震,轻握住了她的指尖,旋即,她被她抓着贴在脸上:“还好只是梦,还好……”
温热的眼泪淌进指缝间。
明明他没有受伤,却感觉整颗心都被撕裂到疼。
他真的拿她没办法。
“六床!”三甲医院不像私立医院,忙碌的护士都是风风火火的。
护士手里拿着药过来,见程易白坐在旁边,交代他道:“舒蔓的家属是吧?这药是新开的,一会给她服用,一天两次,一次一粒。”
护士要走之前顺便看了眼输液袋。
结果这一看,头发都差点气得炸开,一边手忙脚乱地调整输液器,一边对程易白道:“你这个家属怎么当的,都回血了你不看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