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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255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20:02
  “陛下。”王枢用很正式的大礼,“篡伪之君凤震已经提到二堂,候陛下亲审。”
  凤震蓬头垢面,几日奔波,几日牢狱,把这个耳顺老人折磨得面无人色。但绝望之余他也豁出去了,带着镣铐昂然来到二堂,冷笑一声道:“我的好大侄儿,你打算我跪你?不怕折了你的寿?呵呵呵……”
  王枢呵斥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抢来皇位不说,还斩草除根杀死了自己的弟弟,如今又有何面目对官家说这样的话?”
  他是亲历过汴梁两次惊变的,如今回忆起都觉得身心震怖、悲愤交加。
  但凤震依然是轻蔑的冷笑:“皇权更替,原属正常。再说,你妹妹凤栖那个毒妇,用美色勾搭温凌那禽兽,不也杀害了我的儿子?”
  皇帝亲鞫,是直面于他的,但凤栖身藏在屏风之后,听得见凤震的辱骂,也听得见凤杞气到说话都结巴,欲要辩驳,又口呆舌笨,不知道该如何辩驳的一连串“你你你……”
  凤栖轻蔑地在屏风后笑道:“三伯为长不尊,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难道不是?”凤震对着屏风后面喊。
  这种时候,想跟他分辩出一二三就傻了。其实不需自证,只需要说:“是耶非耶,我自问心无愧,凤杭出卖国土、谗杀叔父,还与敌人温凌商谈议和,死也该当。三伯手上也沾着无辜人的血吧?如今天道轮回,是否觉得也是正常?”
  又说:“哥哥,不用受他的跪叩,您也不缺这一拜。但国法在上,宗庙在上,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凤震自然是愣了愣,然后愈发横着口气说:“怎么,你们兄妹俩想杀我?弑君屠亲,不怕天下人戳你们的脊梁骨?日后凤杞小子的皇位怕也坐不长久的吧?”
  “天道轮回,‘弑君屠亲’这种,三伯做初一,我们做十五,一报还一报,才是人子的所为。”凤栖凝然冷笑,“家父死得惨,曹将军更是你和议的牺牲品,靺鞨要斩我们的股肱臂膀,要我大梁无抵御他们的人,三伯你就一一为他们实现了。说实话,纵使我们不杀三伯,只怕天下人也容不下您。”
  “哼哼。”凤震冷笑道,“我活了六十多年了,什么委屈没受过?如今妻离子死,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我绝不自尽,有种你就叫人来杀!”
  “是是。”凤栖说,“官家的意思,也不忙,先请洛阳百姓见一见您。”
  到了这个时候,凤震确实已然不畏死了,为了残余的一点尊严,变得极其强硬。
  他并没有被堵上嘴不让说话,所以游街之初,当他坐上敞口的囚车,被人缓缓推行在洛阳的通衢大道上,他还提着中气,振振有词,辱骂“凤杞小子,昏弱无能,纨绔好色,岂能为君?”“燕国公主,和亲靺鞨而无妇德,狐媚阴毒,世所罕见!”……
  但押解的官差也一路高声诵读着高云桐所撰写的凤震的罪状,大笔如椽,辞锋如刀,一点一滴所写与百姓们所知的吻合这个先前的吴王,原是带着百姓的期许入主中原,而事实上却辜负了所有人;不仅辜负了,而且手段残忍酷烈,心思自私,简直是禽兽不如。
  人群里跟着骈体的罪状书,爆发出一阵阵怒吼:
  “冤杀曹将军,虐杀功臣!”
  “篡位屠弟,心思狠毒!”
  “卖国求荣,割裂山河!”
  “‘残民以逞’,独夫耳!”
  “该杀!”
  “该杀!!”
  “该杀!!!”
  …………
  先是一颗鸡蛋飞过来,正中凤震的额角,鸡蛋壳裂开,发臭的蛋液缓缓地流在凤震花白的鬓发上。
  他在恶臭里颤抖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听着下面一浪接一浪的“该杀”之声,张了张嘴辩驳:“不是的……他们不懂,我也是为了国家……”声音却远没有刚刚的高亢了。
  而后,一块小石头飞过来,把他的半边脸砸肿了,然后又是第二块、第三块……打中的不多,但疼得钻心。
  他听见汹涌的吼叫的浪涛里传来了他一桩桩、一件件作恶的事。这些事他都做过,无可辩驳了。
  到了市中,偌大的庙会市集里,数万人高高低低地来围观他、指点他、叱骂他。
  凤震高贵的头低了下去,嘴巴翕动着,似在喃喃自语,但没有人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他从囚车中出来时,双腿已经瘫软,被人拎着胳膊,拎他的人一脸厌恶大概是厌恶他裤.裆里散发的失禁屎尿的恶臭。
  凤杞和凤栖换穿了白麻素衣,捧着凤霈穿过的衣冠和曹铮用过的剑,来到凤震的面前。
  凤杞流着泪,哆嗦着嘴唇说:“爹爹只剩无头的残尸,草草掩埋在京畿郊外,进不了宗祠。爹爹不是个完美的皇帝,但他品性毫无恶劣之处,却落得如此下场……曹将军更是国之大器,却因你私下心心念念要和靺鞨议和,他的死被作为议和的礼物。”
  数万百姓鸦雀无声了。
  这位新君性子懦弱,大家都知道。
  此刻满面泪痕,眼眶红肿,声音几番哽咽得几乎说不下去。
  但仁慈、孝顺。
  也就够了。
  而他掩涕说到最后,却又把脸一抹,泪痕被胡乱擦掉,昂首望着阴云密布的远空,嘶哑着喉咙说:“先父因狠毒庶兄而死,也因靺鞨而死。如今并州同仇敌忾,已然分化靺鞨君臣太子,水淹靺鞨战船,兵锋直达之处,什么铁浮图、拐子马都不再是战胜不了的了。朕虽不才,幸得能臣猛将,忠义之师,誓将收复国土,还我山河!”
  四周又是静默了片刻,而后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凤杞突然间理解了妹妹和妹夫的豪情,他刚刚擦净的泪又流了满颊,这次却没有再擦,而是从凤栖手中拔出曹铮的遗物宝剑,在自己的掌心划了一道血口子,滴滴答答的鲜血流下来,一个内侍捧来卮酒,他的掌血滴入酒水,然后被他一饮而尽,嘴角淌下两道红痕,胸膛一下子挺直了,眼神也一下子坚毅了。
  他低声说:“把凤震的镣铐解开。”
  然后亲自把曹铮的剑放在凤震的面前,退了两步,默默然看着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凤震鬼使神差,颤巍巍捡起那把剑,看着上面残留着凤杞的血痕,终于“嗬嗬”哭了两声,而后听见身边的唾弃声,于是哭声也遏止了,脸红了青,青了白,最后一片浊雪似的惨色。拔出剑在喉咙上割了两下,使不上力,没有割开。
  有人提醒他:“肚子吧,用力戳进去就行,人往前扑,可以借力。”
  他已然又羞又疼,慌乱间谁的话都听。转而把剑锋对准了肚子,一声“噗”,他不可思议看着长剑没入了他的棉衫,血漫了开来。
  “救救我……”他慌了。
  但周围的人只是笑着看他。
  切腹而亡,痛苦异常,他在地上辗转挣扎了两三个时辰,才血尽肠出而亡。


第307章
  回程的时候,凤杞看见凤栖一直在干呕,不由责怪道:“说了血腥的场合叫你不要来,非不听!好了吧,现在难受了吧?吃点什么能缓解一些?”
  凤栖难受得眼含泪花,半日才说:“有没有韵姜糖?”
  凤杞拉开辂车窗帘,问外面:“有没有韵姜糖?”
  伺候的人赶紧四处去糖食铺子找,好容易送过来,凤栖这一阵的干呕已经过去了,含着韵姜糖在嘴里,辣乎乎之余,心宁静多了。
  凤杞宠妹妹是自然而然的,无事忙了一阵好容易消停,坐在她面前仔细观察着:“好了些没?这糖不难吃吧?我刚刚尝了一口,感觉有点辣。”
  凤栖说:“没有京里的韵姜糖做的好吃,聊胜于无。”
  顺着自己的胸口:“还有点恶心难受。”
  “盯着那些血呼啦杂的玩意儿看,我都觉得恶心难受呢,何况是你。”凤杞抚慰道,“不过,总算为爹爹报了仇,心里是痛快的。”
  凤栖想着,自己的上一个胎儿,就是因看到爹爹头颅时巨大的悲恸而落胎的,现在肚子里这第二个,见证了大仇得报。她双手合十向上天:“多谢上苍垂怜,愿爹爹在天上保佑我和我的孩儿,保佑……所有为国征战的人。”
  凤杞笑道:“特别要保佑孩儿他爹。”
  说完,挨了她粉拳一捶。
  而后凤栖正色道:“我孩儿他爹,与其靠爹爹在天之灵和上苍保佑,不如靠你‘保佑’凡事多信赖他一些,多听他的道理一些,不要掣肘,不要信谗,让他跟温凌好好地打完,也就足够了。”
  凤杞带着三分委屈:“我还不信赖你们啊?按照你的计策,我这半辈子在花街柳巷陪着唱曲玩票,逢场作戏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天天对着郭娴那张脸,装着感激涕零、言听计从的样子,我容易么我?”
  凤栖“噗嗤”一笑:“确实呢,让哥哥辛苦啦。不过跟她装模作样,让她和郭承恩放松了警惕,总归有了今天的结果,也值得了,对不对?”
  凤杞说:“是。不过我将来肯定会废后的,母亲是老古板性子,估计不会同意。我还是指望着妹妹替我说话的。”
  凤栖说:“哎,郭娴也是个牺牲品,不过,谁让她是郭承恩的女儿呢?不过哥哥要废后,现在可不是时候,郭承恩尚有军队在外,而我们大敌当前,不能内部生事,所以无论如何忍到大局已定为止。”
  凤杞点点头:“我晓得。那么久都忍过来了,不差这一段日子。何况这一段她还不在身边,我逍遥得很,可以忍。”
  在等待黄河水患结束的时间里,各方都是紧锣密鼓地筹备下一轮战事。凤杞以洛阳为中心,发诏书延请朝廷休致的老臣回京辅佐。
  他的两位舅舅均肯响应。中风的宋纲身子骨实在不能支持,但也举荐了自己的几位学生前来,同时还亲笔给凤杞写了一封信,信里为自己当年推举凤震为君自请惩处,又对凤杞复国的苦心表示了欣慰,说自己当年在东宫的教导,总归还是有用的;又殷切地期盼凤杞现在要不拘一格用人才,打败靺鞨,收复山河之后,也要努力勤政,做个好皇帝。
  最后附了几句诗:
  “感事伤怀谁得知,故园闲日自晖晖。
  江南地暖先花发,塞北天寒迟雁归。
  梦里江河依旧是,眼前阡陌似疑非。
  整顿乾坤君王业,云龙风虎尽交回。[1]”
  中风偏瘫的病人,一笔字歪歪斜斜,但想象得出那个老古板一笔一划努力写着,不肯假手于人的执拗模样。
  竟把凤杞给看哭了。
  “宋相公可真是……”他一边流着泪,一边又努力地想笑出来,故意抱怨着,“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看得起我。可我还是那个我,以往是他对我有偏见罢了……我自打从晋王府去了京城,那会儿也是想好好学着做好太子的,以往积习一时难改,他也不用那么急的,我心里又不是不明白,会慢慢改的嘛……”
  说着,又哽咽了。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师弟之情,此刻彼此懂得起来,不由感怀万千,最后说:“请他等着看吧,我会做个好皇帝!”
  凤杞放下信笺,抹掉眼泪,仔细研究了一阵沙盘,叫人叫来凤栖说:“现在的局势我大致是明白了:温凌虽然大军过了黄河,但被郭承恩一场大水一冲,他陈于黄河上备战的战船被冲走了不少。他现在要么是赶紧退回黄河以北,徐徐再图;要么是孤注一掷往汴梁去,占住膏粱通衢之地,再跟我们耗着。”
  凤栖嘴里含着姜糖,对他书房里的墨味儿就没那么敏锐了,不过显得有些慵懒,自顾自坐在榻上,斜靠着引枕,漫漶地点头。
  凤杞见她点头,像受到鼓励似的,继续说道:“我估计他是选择往汴梁去。因为章谊现在驻守京城,他们容易沆瀣一气,说不定章谊干脆开城门迎敌;而退回黄河以北,他建功立业的机会估计就再也没有了,万一他朝中对他也来一番清算,说不定就会步幹不思后尘。”
  凤栖继续点头:“哥哥现在见识见涨不少。”
  凤杞笑了笑,又叹口气道:“但现在还有一个大问题:我们原本只有并州一小块地盘,能辖的军镇太少,只有并州军、太行军忠心不二。但现在分守并州、太行、洛阳,另一部分跟高云桐往东至黄河下游,还有一部分从我而行,分散开后兵力就不是很强了;河东诸州县和西军虽说起来是肯听命我的,但毕竟刚刚贺表顺服,未知肯不肯出兵力、听指挥;郭承恩的人我不敢用,现在好容易把他困在洛阳,就先让他在洛阳安分着,好歹唬到其他人也不敢妄动洛阳了。”
  “接下来,哥哥的部署是怎样呢?”
  “我要抢在温凌之前得到汴梁,凤震留下的朝廷禁军,或能起到一些作用。没有章谊居中,也断了温凌的消息源。”他说,有些抱歉的意思,“你夫君的主力就要为我大战温凌了。”
  凤栖说:“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妹妹能理解我的主张,再好没有。”他犹豫着,“但是说实话,很危险,温凌战术精湛,远超幹不思,接下来事关两方的生死存亡,是背水一战,也必是苦战。”
  凤栖笑道:“我知道嘉树他会很危险,不过与靺鞨主力正面交战,将夷虏赶出中原,收复河山,这是他的、也是我的心愿,为这个目标,百死而不悔。”
  凤杞毕恭毕敬对妹妹躬身作了个大揖。
  凤栖赶忙起身还礼:“哥哥折煞我了!”又去扶他直起身。
  但凤杞执拗地弯着腰,说:“譬如娉娉,也是选择了最艰难的路,然百死而不悔。”
  凤栖本有些嗔怪地看着他,但他目中盈光,让她突然觉得,原来他把她比作何娉娉,是最高的礼赞。
  他因所爱之人而迅速成长,没有被看错。
  “先回汴梁,掌控局势,正位之后一切会更顺畅。”凤栖含笑对凤杞说,又再一次扶他直身。
  “我回汴梁后,要……”凤杞含糊地说。
  “哥哥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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