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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150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20:02
  这一条思路耿大哥和山寨的义军总算是首肯的,他们点点头说:“不错,晋王吴王消息不明,我们还是先把狗.日的靺鞨赶出河北去。”
  高云桐于是一边组织义军练习对付铁浮图的战阵,一边尽力和汴梁、和并州递发蜡丸密信联系。蜡丸中只敢使用隐语,怕道路不靖,给靺鞨人拦截了去。但十个蜡丸,尚不知能不能送到一个,并州发来的蜡丸亦如是,所以一应消息都很滞后。而被南北交困的汴梁更是连个确切的消息都得不到。
  汴梁宛若一座孤岛,一切都被封锁。
  只能从河东传递来的信息推测:靺鞨军队并未渡河,只是营建了密密麻麻的舳舻,枕戈待旦,关注着黄河以南的形势,仿佛随时就要扑过去,但又始终没有扑过去,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接着,好容易得到了从并州传来的消息:吴王晋王这兄弟俩,倒是真要干起来了。曹铮在蜡丸里隐晦地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又说晋王八成会选择投降自己的哥哥,天下一主并不是坏事,作为臣子的到时候劝吴王不要落下屠弟的名声,才是对无能的晋王最大的帮助。
  高云桐对两王并无偏颇,甚至也觉得天下一主是一件好事,但最担心的还是凤栖,不仅因她是晋王的女儿,还因为如果晋王倒台,而吴王又不顾念侄女的安危,凤栖很有可能又会被送进靺鞨的火坑。
  他无比的后悔:那时候不应该疏忽大意,以为已经说服了吴王,他是肯兄弟一心御敌的,因而贸然让凤栖留在汴梁陪晋王。现在,这样两眼一抹黑的局面!
  他心里极其焦躁,白天随着义军练习铜锤、长矛、麻扎刀等,常常累到浑身大汗淋漓,尚能暂时忘忧,但一到晚上,就是说不出的追悔:要是肯带凤栖一起来,现在就不必如此忧心如煎,她有一张巧嘴,能更好地说服这里的人,她更有慧心,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只能自己给自己多找点事情做,高云桐又开始捣鼓火器,大瓦坛子装上硫磺、硝石和木炭,再埋入碎瓷和钢片,以纸搓引线,然后点起火来,一遍又一遍地在山林间实验。
  这日,他郁郁然进丛林查看没有引.爆成功的火坛子,翻看里头的火药的配比有没有问题,可半日也弄不明白所以然,只能郁郁然拍净了手上的炭屑,起身回到寨子里。
  耿大哥也正在检查寨子中新兵的操练情况,对着做不准动作的新兵,一时怒气上头,拿着根竹条朝他背脊上一阵狂揍,打得那十几岁的半大小伙子撑不住跪倒在地上,疼得眼泪汪汪。
  “混账行子!”耿大哥骂道,“长矛朝哪里戳?朝人家胸甲腹甲?你戳得进铁浮图的札铁块里么?人家浑身都包在铁坨子里,只有眼睛是弱点!知道吗?眼睛!朝着眼睛戳!起来再练!”
  见到高云桐,他叹口气:“嗐!这些孩子真笨!”
  高云桐扶起那个泪汪汪的少年,见他的个子不大,只到自己的下巴,又瘦又矮像只小猴子。
  他问:“小伙子,哪儿人?”
  少年抽抽噎噎的:“河间人。”
  “几岁了?”
  “十五!”少年努力把胸膛挺了挺。
  “家里做什么的?”
  “务农。但也让我读了两年书,认得一些字。”少年的眼睛眨巴眨巴,随着泪光一闪一闪的。
  高云桐疼爱地拍拍他的脑袋:“还小呢,打疼了你没有?这么小,怎么不在家好好读书,学点田里的活?”
  小少年吸溜着鼻子说:“姊姊不肯随靺鞨人走,被靺鞨人打昏了用马背拖走了,爹爹娘去追,爹爹被活活打死,娘也一道拖走了。家里剩我一个,田也荒了;就是没荒,也交不起靺鞨人的租税。我只能逃到这里,参加义军。”
  小胸膛又是一挺:“不疼!耿大哥是为我好,我一点也不怕疼!我要练好杀靺鞨人的本领,为我爹爹、娘、姊姊报仇!”
  高云桐怔怔然,半晌拍拍小少年的脑袋:“有志气!”
  耿大哥也换了温和的神情看看那小伙子,也说了句“好样的!”
  接着又叹口气:“可惜好多都是这样的生瓜蛋子,不知道何时才能练出像样的架势……”
  高云桐说:“他太小了,这一丈长的矛,没有足够的力气是控制不了的。不仅是矛,还有铜瓜锤、麻扎刀、破甲锥……都需要壮年练家子。”
  耿大哥挠挠头皮,对那小伙儿说:“要不,你去火头班吧……”
  于是眼看着那小少年刚吹干的一眶泪又顿时满满盈盈的。
  “不!”小少年倔强地喊,“我要亲手杀敌报仇!我不去火头班!”
  高云桐对耿大哥说:“我们需要练一支钩镰军靺鞨的军马全身都披铁甲,唯有马匹小腿上无法披甲,所以用一支个子矮小精悍的士兵,专事在步兵阵中用弯弯的钩镰砍削马腿,也能破靺鞨军的拐子马。”
  到晚上休息的辰光,他和寨中几位领袖一边喝酒,一边看沙盘:“靺鞨如今按兵不动,肯定是有所期望。他们不仅自己按兵不动,而且,阻隔各处关隘和城池,不让我们的人在后袭扰,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高云桐目中熠熠有光,一手端着酒盏,一手撑着沙盘,遥望着窗外一钩新月,觉得哪里有漏洞,但也百思不得其解。
  最后只能收回目光,摇头叹息:“可惜我们这里消息不确,不知道晋王吴王的这番对峙谁胜谁负,更不知靺鞨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要是有更多的消息那就好了!我们也不用在寨子里傻等,可以主动出击。”
  耿大哥期期艾艾说:“咦,前几日并州递来一个蜡丸子,好像说要送个懂如今京师局面的人来,但我左等右等均是白等,并州并没有派斥侯前来。倒是逃避靺鞨抓签军的各处百姓有来求藏匿的,口中五花八门,也有不少自称掌握军机消息的,但我问了两个,发现知道的都是屁!所以也懒得一一理会,都打发在山下,搭棚子让他们随意住着,一国同胞,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他们的。”
  他挠挠头:“高兄弟,现在既然缺少消息,是不是把这些人再叫过来一一问一问?万一沙里淘金,就找到有用的了呢?”
  高云桐点头说:“好,如今少不得是有一条消息算一条消息,真能在沙里淘出金子,哪怕一条有用的消息,也是好的!”
  第二天,他亲自去山下的棚屋里看那些投奔来的百姓。问了几个,大多是河东河北陷落区的平民,少数手腕上、脸颊上有当兵的青印,但均非派遣的斥候,除了控诉靺鞨人的残暴,确实没有什么重要的消息。
  高云桐无声地叹了口气,问:“那么,有没有是河南各地来的人?”
  男人们面面相觑,好半晌说:“好像那边女人住的窝棚里有几个从河南来的。”
  窝棚里条件极差,只能勉强分开男女。
  高云桐到了相隔颇远的另一处,听见女孩和妇人们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隔着门扇问:“里面有河南来的人吗?可否出来一见?”
  里面窸窸窣窣了一会儿,钻出寥寥几个。一问,大多是行船上的船妇,另有一个是打算往晋地走亲戚,却在渡河之后险些遇到靺鞨散兵,一路奔逃才逃离。
  而问她们汴梁的形势如何,都只能说些不中用的闲事:譬如汴梁周边的城郭都闭锁了,卖鱼卖菜也挑不进城里;譬如吴王一路是从水路用艨艟压进,卞渠里的行船全部被禁行;譬如河南的米价已经高到离谱,青黄不接的月份里已经开始有民人吃树皮草根了……
  沙里没有淘出金子。
  高云桐很是失望,勉强笑着劝慰这些哭哭啼啼的妇人和女孩家:“河东河北虽然不平靖,但到了这里,日子再苦也能活下去。各位婶子、大嫂和姊姊妹妹都放心吧。”
  这时,一个船妇道:“有个并州来的小娘子,说有消息找义军的领袖。你们找不找晋地的女娘们谈事儿?”
  高云桐注目过去:“她说,她有消息?”
  那船妇点点头:“小娘子灰头土脸,可怜见的。但有什么消息我也不知道,她怕得战战兢兢的,官爷您可别吓唬她哦。”
  高云桐说:“这位嫂子,可否帮我叫她来?”
  船妇爽朗道:“好的,我看官爷你是个面和心善的,我叫她别怕,知道什么和你说什么。”
  高云桐注目过去,很快就见船妇引着一个纤薄的女孩子出来,果然是蓬头垢面,半边脸都给脏兮兮的斗篷的领子遮着,然而她从乱糟糟覆面的额发中抬眼,星眸闪亮,令高云桐先是极震撼,后又露出了笑意。


第180章
  高云桐几步过去,然后看见她的眼中警告的意味甚浓,心里也一惊。而后清了清喉咙,问:“你是从并州过来的?有消息?”
  她不说话,左右看看,然后点点头。
  “你跟我走。”高云桐说。
  她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很顺从地跟上了他。
  “寨子里我有单独的屋子。去么?”到人少的地方,高云桐首先询问。
  她摇摇头,低声说:“不要室内,先找个让我看得清、听得见、信得过的地方。”
  他左右看看,指了指树林里:“沿着那条小路多走几步,通常就无人行经了,找个四处通透的高处,可以一眼看清四周,就不用太担心了。”
  她这才点点头,又是一副很顺从的模样,跟着他往山坡上走。
  春季的太行山,往远处看重峦叠嶂,远山是淡淡的紫色,在晨雾间瞧着仿佛浮在天际;近处是青碧色,向阳的东南面镀着浅金色的朝阳光辉。新生的草树绽出嫩芽,散发着淡淡的生青气息。
  高云桐转脸看她,见她的泪光汩汩的,在初升旭日照耀下一闪一闪。
  “这里没人。”他四顾后说,然后轻柔地把她搂进怀里,“卿卿,怎么了?看起来这么狼狈?汴京怎么样了?”
  凤栖“呜呜”哭着,全身的重量都倒在他的怀抱里,小小肩头一耸一耸的。哭了好久,才抽噎着说:“爹爹……被吴王欺得好惨……”
  高云桐只有轻轻地拍她的背,小声慢慢地哄着,而后,随着她压抑而悲愤的哭声,也感觉到共情,因而心里也酸酸的起来。
  好容易等她又一次平静了一些,他才小心说:“汴梁和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不通任何音信了,我给你写的信也是泥牛入海,一封都没有回过来,所以压根就不知道汴梁那里发生了什么,急死了也没办法……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靺鞨应该是没有打过黄河,吴王吴王做了什么?”
  “吴王借说漕粮不足,不能像上次那样翻船再出意外,所以要亲自押运,从颍州乘船北上,顺便和爹爹谈谈如何抗敌。”凤栖哽咽着,“爹爹因他上次送粮,在汴梁很是感激他,不仅批准了他进京觐见,打算着兄弟俩几十年未见,要好好聊聊,想一想共同应对靺鞨的办法。爹爹甚至还在宫里说,他自己不适合做这个皇帝,只要吴王肯让他平平安安到一个闲适的藩地做一个富贵的藩王,他一点都不介意禅位给兄长。”
  凤栖嘴唇哆嗦着:“爹爹并不蠢,他知道不能轻信。但他也没料到自己的亲哥哥会如此毫无底线,他稍稍流露出一些兄弟之情,吴王就因势而上,最终逼他、也逼汴梁不能不屈服了。”
  高云桐随之也胆战心惊起来,问:“吴王怎么逼你爹爹的?”
  凤栖抹了一把泪:“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进京兄弟相逢,但是打着运粮的旗号,由淮水而运河,控制了汴京周边的水道蔡河、卞渠、永济河、惠民河……乌篷漕船列于前,后继则藏着车船和楼船,估算运兵不少于一万,步军集结在船后,号称十万。”
  她冷笑道:“就凭这,还打着‘拯国难’的旗号,但早已经不是想兄弟齐心了。”
  “爹爹当然发觉了他的野心,发诏书呵斥他不该如此,且说如果要商议退敌之策,请拿出诚意来,把所有战船和步军都后撤一百里。吴王回书也自称发的是‘圣旨’,斥责我爹爹是‘伪帝’,无权给他下诏。又说如今靺鞨南侵都是爹爹惹出来的事,爹爹既然没有退敌之能,又何必占着汴梁的位置?爹爹说,就凭吴王这兵变逼宫的做派,他也不可能让位让了,难道不是亲者痛而仇者快?吴王便说,那是爹爹尸位素餐,逼着他动手了,他是为了天下人才动手的,要为天下人处置投降的爹爹。”
  高云桐听着她倾诉,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伸手去擦拭她滚滚而下的眼泪。
  凤栖说:“我和孃孃、和大姊、和朝中认可爹爹的大臣们,都觉得吴王太过无礼!很多人主张,我们有汴梁城,既不用怕靺鞨,也不用怕吴王,死守着就是。但吴王紧跟着就断了汴梁的河道,禁止一切运粮、运菜的货船,打算先封锁汴梁,饿垮一城的人。”
  “外敌尚未如此残杀,自己人倒来了!”高云桐气得咬牙,“不过,汴梁……应该还有些存粮。”
  “但是,京都被封锁,人心惶惶。”凤栖说,“被靺鞨封锁,犹自害怕如果在夷狄统治下不能聊生,军民还有几分斗志;被吴王封锁,很多人就会想:不过是换个姓凤的做皇帝,谁做又有什么不同呢?好容易团结御敌的心,就散了。”
  “而且,吴王还抓着靺鞨国书中的一句:让爹爹交出逃婚的公主,送还靺鞨,免得给人借口。”
  “等等……”高云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好半日也没想起来不对劲是什么。
  凤栖等了一会儿,他只能无奈地说:“不知哪里触动了我的心思,但一时又想不起是哪里。你先说汴梁的情景,我再想想……”
  凤栖点点头:“爹爹无论如何不肯承认,说在京的女儿只有三个:嫁入王家的大姊,我两个还没有及笄的妹妹,也都没有封公主出嫁。再问到我,只说‘死在靺鞨冀王手里了’。吴王口口声声说不信。后来,大姊,和姊夫王枢,毅然乘船出了汴梁,让三伯和百姓们看看,出嫁而在京的女儿只此一个。吴王扣押了大姊和姊夫,虽众目睽睽,不敢怎么样他们,但爹爹自然也是忧心如煎。”
  “那你呢?”
  凤栖说:“爹爹怕汴京真的失守,或者有人投靠吴王走漏了我的消息,思来想去,趁与吴王交涉的机会开过几次城门,派人悄然把我送到洛阳,又送到晋阳。曹将军得爹爹的密信托付,没有食言,叫信得过的人把我送到这里山下,随流民一道上山寻你他也左右为难,怕站错了队开罪了未来的皇帝。他告诉我说:‘只能帮到这一步了,高云桐在山上,是寨子里公推的义军之盟的领袖,只要他有良心,应该能保得住你。’”
  她眼泪汪汪地抬起头看着他,目光自然地带着些不信任的斜睨:“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信你有良心……”
  高云桐一直皱着眉认真听她说的每一句话,此刻才突然皱眉苦笑:“我还以为你无条件信我。”
  凤栖扑在他怀里捶了他几下:“这年头,谁敢无条件信谁?亲兄弟,都这么算计,这么逼迫,这么欺人太甚!”
  高云桐任她捶着几下,才重又搂住说:“好吧,信一个人太难,我不埋怨你。但我想知道,你离开时,汴梁怎么样了?吴王得手了吗?你爹爹……”
  “汴京断粮,民心涣散。”凤栖惨然道,“爹爹本来就没多少意愿当皇帝,已经准备退位了。有人劝他出禁军和吴王好好打一场,未必没有赢的机会,爹爹却说:‘好好的朝廷精锐军,拿来打自己的官兵,说出去万代笑话。靺鞨屯兵河北,大约也是在等兄弟相残、大打出手的机会,正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何必做这样的千古罪人?’”
  高云桐瞬间觉得,凤霈的懦弱也并不可耻。
  他问:“那么现在他禅位了没有?”
  凤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朝臣还在极力劝解他,他只想着能逍遥地当个富家翁,退位也无妨。孃孃先也在劝,他说:‘女儿女婿在人家手里,打起来你就不怕?’孃孃大哭了一场,到宫外庵堂里念佛去了,不肯再见爹爹。我怕……坚持不了多久……”
  她捶了捶自己的脑门:“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高云桐抱住她,“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写信给宋相公,请他顾全大局;我写信给曹将军,也请他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的人太多了。”凤栖冷笑道,“他们心里的顾全大局就是:爹爹赶紧退位,别挡着吴王登基,只要兄弟俩不内讧,就是大局稳了。”
  高云桐说:“但至少,保住性命!”
  凤栖吸溜吸溜鼻子,头一低算是同意了他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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