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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尘_分节阅读_第56节
小说作者:未晏斋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2 MB   上传时间:2025-03-05 20:20:02
  蒸酒的刚烈气味顿时冲鼻而来,凤栖踟蹰了片刻。
  高云桐似乎有些歉意:“酒囊口你自己擦一擦吧,我手脏的,也没有带手绢。”
  凤栖悄然瞥他一眼,不知怎么脸微微发热,掏出一条手绢把酒囊口擦了一下,然后也学着他一仰脖,喝了一大口蒸酒。
  那火辣辣的滋味顿时像一条火蛇,从舌尖蹿到咽喉又一线向下直达胃里,整个胃都像被烧灼了一般,她的眼泪顿时被辣出来了,顾不得形象,吐着舌头哈着气:“怎么这么辣!”
  高云桐笑起来:“一口也就够了。一会儿就暖和了。”
  这和晋王府家酿的米酒、梅酒、葡萄酒完全不是一个味道,大概是给底层人喝了暖身子的烈酒,粗粝的粮食酿过再蒸,酒就会变得酷烈。
  说也奇怪,过了一会儿,胃里的热辣辣似乎随着血液传到四肢百骸,浑身毛孔舒张,真的感觉暖和了起来。但脑子也有点昏沉沉起来,只觉得天色渐渐黑沉,而天上的繁星渐渐幻化成一条一条的光带。
  偏生在这个时候,高云桐拉了拉她的衣袖:“走罢,那条路上现在换巡防,此刻是最好的机会,不然要再在风里等一个时辰。”
  凤栖两脚拌蒜,跟着他踉踉跄跄朝前走。
  大概因为高云桐和溶月都穿着靺鞨的军装,所以即便有人远远地看见,也没有过来盘问的。过了街,钻进一条小巷,又转过几处民宅,便到了河边。这里没有驻军,三个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河边原本应该是很热闹的地方,沿河的小路旁都是商铺和酒楼,河中停着画舫,寒风中点点红灯笼摇曳着。只是河水结了冰,那摇曳的红光映在冰上,就被冻住了似的散成一团冰纹,自然地显得凄冷。而商铺和酒楼也不太热闹,应该才是酉戌时辰喝酒、吃饭、听曲最繁荣的一段,却只有几家酒楼略有点动静,歌女的琴声和歌声也不敢响亮似的,弦歌也都被冰天雪地冻住似的,不觉凄清起来。
  高云桐说:“这地方你没来过吧?”
  凤栖摇头。
  高云桐说:“本来该是应州最繁华的地界,一场仗打下来,什么繁华都没有了。人们都愁着能不能不饿肚子熬过这个冬天,现在应州城里存粮稀缺,如果温凌不能拿下云州来补给军队,就势必要杀鸡取卵,再接着就势必要南下侵扰。”
  “他……今日就是领兵南下的。”凤栖说。
  高云桐点点头:“我知道,军市里前几日就有了兆头,打马蹄铁的人非常多,我还做苦力去运了几次粮草,大多是可以随身携带的干粮、肉干、酥油什么的,但没有新添棉衣皮袄,所以不是去北边。”
  他又分析道:“温凌只打算劫掠,不打算攻陷并州城。现在并州城外驻扎的是郭承恩的军队,估计他是冲着郭承恩去的。”
  凤栖听他很懂如今的局面,正想问问郭承恩的事情,曹铮怎么会选择送个假人头来,但觉得脑瓜子里还是有些昏沉,“郭承恩”三个字说了两遍,舌头就是捋不直一般,怎么都说不准确。
  她揉了揉脑门,说:“怎么有点想吐……”
  高云桐自己是好酒量的人,想不到她的酒量居然那么窄,眨着眼睛有些担忧:“要么,你在河边吹吹风,看能不能散一散酒气。”
  “我是想问……”她仍欲逞强,要把南梁的事务弄清楚前因后果。
  突然,溶月哆嗦着低声说:“那边来了几个人!”
  高云桐正对着街口,反应比溶月还要快那是几个巡逻的靺鞨士兵,今日竟然巡到了河边。他们仨有男有女,挑了个河边人少的地方聚集谈话,这么正儿八经地就说话,怎么看怎么显得鬼祟。
  他最快的反应就是笑嘻嘻来了一句:“你还害羞么?这里没别人。”
  揽住了凤栖的腰肢,带向自己的胸口,电光石火间也顾不上犹豫不决、不好意思,俯首亲了下去。
  凤栖其实昏沉沉的,反应还没那么快,瞬间只觉得他柔软的嘴唇亲在她嘴角,微微碰了一下就分开了,但耳鬓厮磨的样子还在,脸靠着脸,胸膛靠着胸膛,细看能看到薄薄的距离,但远望说不暧昧都没有人信。
  凤栖凤目圆睁,想抽他一个耳光。
  但手刚伸出去就被他握住了。
  “你”
  说了半截的话也被他的嘴唇堵住了。
  明明被寒风吹了很久,他的嘴唇却很暖,也不似看起来那么刚毅坚劲,而是充满着少年人的弹性和生机。
  吻了她一会儿,他微微地分开,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不能闹。”
  然后,依然靠得极近,似乎随时准备着:如果她发出声音,会把大家伙儿拖入危险,他就再次堵上来。
  凤栖反应慢半拍,但现在也已经清醒过来了。
  这样寒冷的冬夜,莫名其妙在寒冷的河边瞎逛的人,自然叫巡逻的人觉得有异,而他们仨经不起盘问。
  穿着士兵衣服的溶月已经恐惧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离得近的凤栖看到她脸色已经毫无血色。
  离得远看不出端倪,但如果这几个巡逻的士兵靠近了,第一会发现溶月是女扮男装,第二会发现高云桐不通靺鞨语,是个冒牌的“李鬼”。
  唯有“人约黄昏后”这种场境,勉强说得通他们鬼祟的表现:要避开众人,过来偷个情、亲个嘴儿,再或者上下其手一番,总不宜落别人眸中,惹人讪笑。
  她心里很是委屈,可谁叫她是这里唯一穿女装的,还背着一把琵琶,天然就像是这河边的歌舞伎或画舫上什么勾当都肯的船娘。
  她抽回被高云桐捏住的手腕,撑在他胸前,看似如胶似漆,其实是再间隔开一点彼此的距离。
  暗暗告诉自己:为了逃命,演戏就演一回罢!叫这小贼占便宜了。
  巡逻来的靺鞨士兵那里传来偷偷嗤笑的声音,大概是刻意看了一会儿这不花钱的“妙哉景致”,才高喝道:“你们几个在河边鬼鬼祟祟做什么?”
  “哎呀!都叫人瞧见了!”凤栖赶紧装着羞涩扭开身,迅速地思忖了一下,打算用不太娴熟的靺鞨语对付过去。
  还没开口,孰料高云桐竟一口熟练的靺鞨话,扭过头笑嘻嘻毫无紧张:“哈,哥几个,见笑了!我是军市那边隼字猛安、第三队谋克的人,今日不该我的班,嘿嘿……出来寻些乐子。”
  巡逻的人中一个长官模样的走近几步,打量着暗夜中沿河而立的三个人,特别是看了看背着琵琶的凤栖,终于笑了笑,旋即又肃穆:“不是各谋克都配备了营伎么?还出来打野食?”
  高云桐说:“这个琵琶弹得好,比那些只供出火的木头娘们儿要有趣。要不要叫这小娘在画舫上弹一曲给大家伙儿放松放松?”
  凤栖红着脸、垂着头,心里骂着高云桐祖宗十八代,但也想,真到了不得不抛头露面给这些家伙奏曲儿的时刻,也说不得只能再丢一回人了。
  于是也慢慢把背上的琵琶从丝绒袋子里取出来,拨弄了几下,说:“哎呀,弦音还不大准……”
  那巡逻的长官摆摆手止住了:“不必了,身上有军务,不能耽搁。不过,你也该记得大王严命,应州平定之后,财物可自取三日,十缗之内归自己,其他全部入库。此外,除了配给的营伎,军士不得随意劫掠民间女子。”
  高云桐嘻嘻笑着:“这个不是劫掠的民间女子,她本就是个花娘,吃这碗饭的,色艺俱佳。我们也认识好几日了,熟悉得很,她也很喜欢我。”
  那手很不安分,很自然地搂紧了凤栖的腰,使她靠近自己,一副亲昵的神态。
  凤栖肺都要气炸了,浑身僵硬,却又不得不演戏,强笑着推了推他的胳膊说:“客官,众目睽睽的,不要这样子……”
  巡逻的士兵们都笑起来。有几个歪着头打量起来。
  高云桐适时说:“不过,今晚是小弟我的。”
  那巡逻的长官皱皱眉,终于说:“不能在外面过夜,这娘们儿也不能带回去。你赶紧地找个地方把事儿了了,不然弄出幺蛾子来就要军法处置!”
  高云桐嬉笑道:“是是是!那一定的!求长官不要告诉我们谋克的千户!”
  那人笑了一声:“我懒得管闲事。”
  手一挥,带着巡逻的士兵离开了。
  凤栖他们仨还能听见士兵们松散嬉笑的声音:
  “别说,确实比应州的营伎要长得俊俏水灵。”
  “俊俏也就罢了,远远的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但水灵你也晓得?上手摸过?”
  “欸,今儿是他的;明儿咱哥几个也去隼字猛安、第三队谋克那里打听打听,是哪家画舫上的小娘,那不就能亲自上手摸一摸了?”
  …………
  最后那长官一声断喝:“皮都痒痒了?!‘打野食’合规矩么?……赶紧地收神!专心四处巡查,可疑人等立时要发现,当心幽州城的事儿重演!”
  那些笑嘻嘻的声音才戛然而止了。
  高云桐松开了凤栖,刚说了半句“对不”,就见她那小爪子气哼哼地朝他脸拍了过来,急忙又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埋怨道:“干嘛呀!事急从权,这道理你难道不晓得?”
  凤栖被他捏着手腕动弹不得,气呼呼说:“反正你不是个好人!记得你欠我一个耳刮子。”
  身子一扭,他手松开,她权衡了一下,也没有再打。只是她那张脸,不知是不是由于喝了烈酒的缘故,始终红得热辣辣的。


第69章
  平日骑马逛应州城,半天就能跑完整座城,但靠两条腿走路,就觉得前路漫漫,不知道何时何处才是尽头了。
  一路还需当心巡逻的靺鞨士兵,毕竟凤栖可不想再被他欺负一回,只是这时候容不得她任性,只能牢牢地跟着高云桐的步伐,该一路小跑时一路小跑,该蛰伏在地上等候巡逻士兵换岗,说半日不动弹就必须半日不动弹。
  好容易到了军市,与高云桐一起的几个人也都是民夫装扮,背着几圈粗大的绳索,绑得结实的小包袱,但身上的棉袄都是曾经晋王府为边关将士做的寒衣。凤栖因之也更笃然了几分,心里的怨气渐渐少了。
  骑上马,人也轻松了很多,但等远远到西城门口的时候,得再次下马步行。她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城墙,心里又一次打鼓了。
  高云桐对上城墙的阶梯努努嘴,对几个伙伴做了几个手势,见几个人都是心领神会,悄悄从几个角度往上攀爬。
  他低声对凤栖说:“今日城墙防守较弱,一会儿正是换防,换完这拨,值守的哨兵会一直站岗到早晨天明。”
  他抬头看看天空的星辰,大概是在计算时间,一会儿说:“换防之际最为危险,但这批换完,恰是凌晨哨兵最松懈的时候,睡的人睡得最沉,站岗的人也最疲倦。他们几个都是个中好手,悄无声息解决掉这段城墙上的哨兵,黑头里其他岗哨根本看不清楚这里,我们就可以缒墙而出了。”
  凤栖低声问:“他们也是通过杀年猪学会的一击杀人?”
  高云桐抿了抿嘴,斜瞪了她一眼,对她的讥刺有些无奈。干脆也就不理她了,抬眼望着城墙上。
  蛰伏的人蛰伏了很久,耐心地等待城墙上换防。估摸着换下来的那一批已经在营帐里睡着了,才悄然摸上城墙的高阶,一个人蹲守一个靺鞨哨兵,只听一声鹧鸪叫为号,几乎是同时暴起,钳住咽喉,一刀割开喉管和颈侧的动脉,这样,倒霉的哨兵就既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反抗,很快呼吸不继,失血而亡。
  又是一声鹧鸪叫,几个人剥下死去哨兵的锁子甲和斗篷,自己换穿上,又把尸体拖到一边,在雉堞上绑上了粗麻绳,七八下拧成一个巨大的结,然后抓着绳子往城墙下纵身一跳。
  溶月嘴张得老大,好半天问:“人呢?”
  高云桐说:“上去看看吧。”
  他猫着腰,带着凤栖和溶月登上城墙,先警惕地左右瞧了瞧,然后挥挥手说:“干净得很,一会儿管好自己的嘴,看见死人别尖叫。”
  特意看了溶月一眼:“懂?”
  溶月自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都快哭了,还是努力地点点头。
  城墙上守卫的哨兵并不很多,远的看不清,近处的那个惨死在女墙边,脖子里开了个巨大的血口子,瞪着眼儿人就没了,身下一片黑亮,应该是血。
  溶月更把自己的嘴捂严实了,连忍不住要哭的声音都给捂住了。
  高云桐从雉堞口往下看了看,然后对凤栖说:“就是这样缒墙而下。”
  凤栖探头往下一看,自己倒抽一口凉气:这些人绝对是练家子,膂力极大,手握着粗糙的麻绳浑若不觉摩擦疼痛,又足以支撑自己的体重不会失手摔落,两条腿有力地在城墙上一蹬,悄无声息,却又借力下滑一段,而后荡回墙面,稳住身子后便又是一蹬……
  凤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那可是嫩得蹭在苎麻的衣衫上都会疼的一双手,如何支持得了这样握着麻绳滑下高墙?再者,她真正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弱闺秀,即便是愿意吃手掌被磨破出血的苦头,她的臂力也估计无法支撑起自身的重量。至于这一荡一荡蹬着墙面往下的动作,平生第一回 见到,就算看懂了,手脚也完全不会。
  她犹豫着:“你开玩笑吧?我和溶月……也这么缒墙而下?!”
  溶月也不捂嘴了,两只手乱摇,求情似的低声说:“我肯定不行的,这样百分之百会摔死在半道上,摔的动静一大,直接给大家伙儿暴露了……”
  高云桐也有些踌躇,他之前千算万算,但没算到两个女子体能上确实有差异。
  他挠挠头,最后说:“那我一个一个背你们下去吧。”
  凤栖看看高墙,心里仍然打鼓:他还穿着皮甲,即便没有锁子甲和明光铠沉重,再背一个人也相当于加了百十斤分量。他跟温凌这样的打惯了仗的人还不一样,到底还是个书生出身,万一半道里支持不住怎么办?万一绳子承受不了这样的重量断了怎么办?
  城墙下传来鹧鸪叫声,大概是其他人在催促了。
  高云桐也催促道:“别犹豫了,再犹豫,天一亮大家都完蛋了。”
  凤栖说:“我想试试另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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