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春心嘟嚷一声,悄然关上门,转头看去屋内。
正欲换下身上骑马服的少女,已朝中门口而去。
春心忙跟上去。
息扶藐双手抱臂,懒恹地倚在木架上,随手往琉璃透白缸中丢鱼食。
两条红尾巴鱼儿争先恐后地张着嘴抢食吃。
“阿兄。”
听见少女软柔的声音,他掀开薄薄的眼皮,眺目觑去。
少女柔顺的长发都束在头顶,挽了个简单的素髻,只簪了根混元木簪,穿得很是干练,细腰长腿,白净的肌肤一目了然,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扒开看看她藏在里面雪白软骨头。
面对男人的打量,孟婵音面色如常,走至他的面前,见石桌上摆放的浴缸中有两只漂亮的小鱼。
“阿兄,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鱼儿?”她坐下,好奇地趴在桌上,觑着争食的鱼。
息扶藐淡笑道:“刚才在外面钓的,想到前些时候你说无趣,所以得空给你送来。”
自然地坐在她的身边,侧首问:“喜欢吗?”
孟婵音眨了眨眼,笑道:“喜欢。”
息扶藐目光落在她今日的装扮上,随口问道:“婵儿刚回来,这是又要去何处?”
孟婵音支起下颌,“没有想去什么地方,只是在柜中发现以前从未穿过的衣裳,好奇,换上看看,恰好要换下来,结果阿兄就来了。”
她的语气一贯的轻柔缓缓,哝柔的音调似在同人撒娇。
息扶藐轻笑:“那倒是阿兄来得不巧了。”
孟婵音脸上表情一顿,遂又不经意地道:“阿兄难道不知道吗?”
她可不信他什么都不知道。
息扶藐轻叹,站起身对春心吩咐:“将鱼拿进去,养在里面,再喂些鱼食。”
春心欠身,上前将桌上的鱼缸抱进去。
没有了旁人,孟婵音凝着他道:“阿兄将鱼儿养在我的房中,不怕那天被我养死吗?”
两人之间温馨的兄妹气息霎时散去。
息扶藐转头与她对视,温声反问:“妹妹会吗?”
“我不知道。”孟婵音垂下头,不愿去看他似笑非笑的脸。
息扶藐看着她乌黑的发顶,忽然道:“既然妹妹暂时没有想明白,不如现在与阿兄去个地方。”
孟婵音歪头看他,“什么地方?”
青年卖了个关子,转过身,闲庭漫步道:“妹妹来便是。”
实话说,她并不是很想与他一起去,但又无奈的明白他并未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不情愿地站起身,跟在他的身后。
息府是有息扶藐的私人校场,偶尔他在府上时闲来无事也会骑射,偶尔会客时也会与人在校场前比试一场。
孟婵音因不会骑射,所以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踏进来都会被惊艳。
校场很广,一眼无垠,好似看不到尽头。
校场上各类武器,体态优美的马儿随处可见。
息扶藐转头见她俏白小脸上露出的神情,取下鞭子丢在她的手上,“跟过来。”
孟婵音回神,低头看了眼鞭子,然后跟上他的步伐。
马厩中分开套着不少的马儿,他似懒骨般地抱臂靠在木柱上,下颌微抬,言简意赅道:“去挑一匹你喜欢的马儿。”
闻言,孟婵音捏着鞭子,犹豫地说:“我不会骑马。”
他歪头道:“不会也无碍,阿兄教你。”
教她?
孟婵音心思微动,忍不住窥了眼面前的青年。
清风拂过他的眉眼,矜冷淡成柔和。
孟婵音最后还是挑了匹,看似温柔的白马。
她神情郁郁,牵着一匹长腿的高大的马过来。
走近时,她软声埋怨道:“阿兄的马都这么高大,我怎么上得去?”
全是成年马,这已经是她挑选最小的那匹了。
她怀疑他是故意的。
息扶藐从她手中接过缰绳,似恍然:“倒是忘记了。”
“无事,坐得稳些。”随着话音落下,他已经翻身上了马,朝她伸手,“上来。”
孟婵音盯着他递过来的手,将柔荑搭在他掌心上。
男人大掌瞬间紧紧包裹住细软的小手。
天旋地转间,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摇晃着身子坐在他的面前了,后背贴近炙热的胸膛,还能嗅见他身上淡淡清香。
似刚沐浴完的那种清冽。
她忽然后悔答应他了,挣扎着要下去,但腰却被桎梏得很紧。
息扶藐乜她泛红的耳廓,低声道:“抓紧了。”
膝盖压住她的腿,夹住马身一阵尘土飞扬,便如飞驰如虹的长箭越出马厩。
狂风肆虐地刮过孟婵音的脸,她心中有些惧怕,不敢睁开眼,紧紧抓住身下的马鞍,依偎在他的怀中。
不骑马时羡慕旁人自由,正当上了马又怯得很。
息扶藐将她抱紧,剑眉星目的眼角微弯,夹紧马身在校场奔跑。
孟婵音闭着眼,刮过耳边的不仅有风,还有青年清冷如坠玉的声音。
“婵儿,睁开眼。”
她颤巍巍地抖簌浓睫,入目的一切都变得极其模糊,好似身处在苍茫的悬崖上,不断受着狂风刮耳。
真的……从未感受过的自由。
她忘记了眨眼,眼眶被吹得红红的。
息扶藐在她的身后,腔调轻柔:“你看,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是的,没什么可怕,甚至还有酣畅淋漓的痛快。
孟婵音退出他的怀抱,想要往前些,却被他用手肘压了回去。
她不解地转过被风吹红的眼。
息扶藐望着前方,眼珠极黑,下颌冷硬,像是草原上天生驯鹰的猎者。
但当他垂下眸时,目光又是柔和的,藏着血性后压迫。
似想要将她驯服,独占。
她被看得忍不住垂下头,避开他眼底露骨的情愫。
柔风垂拂过两人的肩膀,他好似不经意地一问,腔调极其自然又随意。
“婵儿,有想过在马背上做吗?”
第32章 不会骑马,不可抓缰绳……
孟婵音一怔,抬着眼,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又听见他又兀自轻言呢喃。
“我想过。”
不仅在马背上,很多地方,他都想过,但那时候他还想着如何克制不去想。
可越想克制,她千万种姿势便如缠人的艳鬼,每夜都袭来,甚至连白日假寐都是她。
“试试吗?”他低下头,漆黑的瞳心倒映着她被风吹乱发丝的面容。
他!
不要脸的男人,就知道不安好心。
孟婵音被他的眼神灼烫到,下意识退避地别过眼,白净的耳廓微微泛红,同时亦是在心中暗骂。
男人的正人君子都是假的,她方才还真以为他是好心教自己骑马,没想到竟是起了这种心思。
息扶藐察觉她忽然变得乖顺,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耳畔,失笑道:“这么乖,又在骂我?”
他就像是长在她肚中的蛔虫,总是能猜到她心中想的什么。
“息扶藐放我下去。”她有些恼地抿住下唇,扭着身子想要下去。
寻常的时候她会和旁人一样叫他阿兄,或是偶尔有求于他了,会娇声娇气地唤一声哥哥,只有私下欺负她恼得不行了,才以下欺上,冒犯地叫出他的全名。
少女嗓音偏柔,就像是毫无利爪的小猫奴,狐假虎威地充当老虎。
息扶藐勾唇莞尔,手臂圈紧她,漫不经心地调慢马的频率,朝着远处无人能看见的地方而去。
校场宽大,一望无垠,深处还有几颗高大的树,给人一种接踵而至的隐蔽感,若是在里面驱马儿,校场外很难看清里面的人在作何,只会是以为在此处骑马。
况且现在没人会进来。
这里只有他和她。
察觉到马的速度停下,孟婵音以为他是要将自己放下来,可结果半晌都没有停,反而随着一颠一俯,两具身子轻轻地摩擦起难言的暧昧。
她原就穿着轻便骑马服,衣摆短得只能挡住膝盖往上一些,随着马儿奔跑的动作,衣摆被风卷起,露出薄软雪缎勾勒出的细腿。
她这会子有些反应过来,之前他刚在葡萄藤下掀眸看她的第一眼,当时一闪而过的情绪是什么了。
原来一开始带她出来骑马是假的。
“我、我要下去,放我下去,不学了。”她忍不住在马背上蹬着纤细的腿,企图从他圈住他的怀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