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吻却并没能让宋衿禾缓和多少,反而全身都麻掉了似的,眼睫也颤得厉害。
他像是在品尝她的味道,一分一毫都不愿错过,却又舍不得吃尽似的尝得又慢又轻。
宋衿禾舌尖微动时,便被他勾住了。
他挑动她,舔舐她,引得她不自觉回应,也不自觉吞咽。
如此,便像是宋衿禾在主动索吻。
待她反应过来时,她的舌尖都不知何时抵着他探进了他的口腔中。
水声被翻搅出来。
呼吸也早已乱了节奏。
宋衿禾软了腰身完全靠在他怀里,身前明显感觉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明明说好只是亲一下。
怎就亲成了这副模样。
待到两人分开之时,唇间还拉出了暧昧的银丝。
热意流转在两人之间,宋衿禾没敢多看盛从渊微红的耳根,担心自己比他红得还厉害。
有关裕襄城的事,自是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她被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吻得晕头转向,马车也就此抵达了盛府。
*
下午时分。
盛从渊不知为何,早晨练过拳了,这会又去了练武场。
宋衿禾独自一人在院中和安安玩了一会后便觉着无趣了。
不过也正好盛从渊不在,她便动身去了竹苑想和盛夫人一起待一会。
没曾想,待宋衿禾去到竹苑,却并不见盛瑶的身影。
竹苑的下人告知,盛瑶方才去了库房。
宋衿禾不知盛瑶在库房干什么,但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便随之找了去。
盛府的库房在整个府邸的最后方,要绕过一小段路才能抵达。
宋衿禾一路走去,还未到库房,便瞧见路上不时有搬着箱子来来回回的下人。
再往前走,便见到了正忙碌着指挥下人搬运的盛瑶。
宋衿禾上前轻唤:“娘。”
“衿禾,你怎么来了?”
“本是想去竹苑陪娘聊聊天说说话,但不见你在屋子里,下人说你在库房,我便找来了。”
盛瑶露出笑容,也上前两步:“我也是闲着无事,便来盯着下人帮祈安搬东西,他可宝贝他的这些破烂了,若是搬运中不慎摔坏了,他怕是要闹脾气了。”
盛瑶口中的盛从渊像是个任性纨绔的小孩似的。
东西被搬坏了,还要闹脾气。
宋衿禾闻言探头看了看,但被搬出库房的箱子都已紧密封闭起来了,并不能看到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盛瑶自顾自又道:“这不是说着你们要搬去新房住了,祈安自己没什么行李,但他这些破烂可不少,若要全数搬过去还得花上一些时间,这便先开始准备着了。”
提及搬出去一事,不待宋衿禾说话,盛瑶又赶紧道:“衿禾,爹娘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只是那间宅子本也是为你们新婚而准备的,宅子费了祈安不少心思,我们也觉着你们已是成家,自也该出去独立门户了,但我们也就祈安这一个孩子,也是头一次迎儿媳回家,所以使得法子有些鲁莽了,你可别见怪啊。”
前两日那般折腾一番后,事情还真如厉峥所料,小两口迅速就打算搬出去了。
目的达成,盛瑶却是后知后觉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他们这般做法实在有些要不得,若是叫宋衿禾多想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但宋衿禾此时闻言,连连摇头:“娘,没有的事,是我此前欠考虑了,我今日和祈安区看过新房了,我很喜欢那儿的,也没有多想别的。”
“那就好。”盛瑶微松了一口气,“虽是要你们搬出去了,但盛府也仍然是你们家,何时想回来娘都欢迎你们,回来的时候娘便给你做好吃的,如何?”
宋衿禾眸子一亮:“当然好了,谢谢娘!”
这一刻,宋衿禾觉得很幸福。
这桩婚事和她原本所以为的已是完全不同。
家人朋友们都在祝福她,每个人都待她极好。
还有盛从渊。
一想起他,宋衿禾心底升起一抹酸胀的陌生情绪。
还未来得及多想,不远处忽的传来一声响。
盛瑶当即惊呼:“哎呀,你们小心点!”
说着,盛瑶连忙迈步朝那边走去。
两名下人惶恐地把碰倒的箱子扶起来。
不论是盛瑶还是下人们似乎都对此格外紧张。
这便让宋衿禾不由有些好奇:“娘,这些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啊?”
盛瑶先查看了一番,见应是没什么大碍,这才微松了口气,摆摆手让下人继续搬运。
“祈安收藏的一些小玩意罢了,你有兴趣,我带你去库房看看?”
宋衿禾点了点头,跟着盛瑶迈步往库房里去了。
库房外已是搬了好几箱东西,库房内却仍是满满当当的。
宋衿禾讶异道:“这些都是他的东西吗?”
“也不全是,还有一些我和聿昭的东西,不过还是祈安的东西居多,他这下搬出去了,这儿可算能宽敞些了。”
盛瑶说完,又连忙补了一句:“不是赶你们走的意思啊。”
宋衿禾闻言不由噗嗤笑了一声。
她原本也没有在意被厉峥和盛瑶使法子搬出盛府一事,盛瑶又接连解释,她便更不会有任何不好的情绪了。
况且,她站在库房门前扫视了一周。
若说这里面大半东西都是盛从渊一个人的,那的确是太多了。
宋衿禾好奇地往里走去,想看看盛从渊这是收藏了些什么。
可她刚走进去两步,一旁的架子上摆着几个平平无奇的小罐子。
罐子大小高矮不一,但罐身没有任何花纹,材质看起来也很朴素廉价。
莫说是作为收藏品被人保存起来,就是作为商品都不定能卖多少价钱。
这就是,盛从渊宝贝的东西?
盛瑶跟在她身后走进来,顺着她的视线瞧见这几个小罐子,便上前解释道:“这玩意倒是有些意思,表面看着是平平无奇的罐子,但因着罐子形状各不相同,若往里加适量的水,敲打便可发出不同的声音,民间也有这样的乐器,这算是一个简易缩小版,祈安同我演示过一次,竟还当真能根据不同音色组成一支曲子呢。”
宋衿禾是知晓这种乐器的,但没曾想还可用这等原理做出一个缩小版来,这让她感到有些新奇。
但饶是如此,既是缩小版便也不会有原本那般纯正的音色。
这等小罐子仍是没多少价值,最多算是个供人玩乐的小玩意。
若是拿给她来解乏她倒是乐得欢喜。
可仍然不是什么珍贵到要让人悉心收藏的东西。
宋衿禾继续往里,接连看到的都是类似这样的小玩意。
没有收藏价值,也并不贵重。
有些看起来很新鲜,她并不知是如何作用的,有些则是在民间也常能瞧见的东西,不过也有别出心裁的设计。
盛瑶随口道:“就是这些小玩意了,祈安宝贝得不得了,以往我们还未回京城时他就收藏了不少,一个都舍不得仍,还费好大劲运到京城来,来了京城后他也没消停,这些年越堆越多,到现在就这么满满一仓库了。”
宋衿禾张了张嘴:“看不出来他竟还有这种爱好。”
这样的爱好不论从内外都和盛从渊这个人显得有些违和。
但宋衿禾却是觉得格外适合自己。
她自小到大见过无数珍稀,名贵之物与她而言并不新奇。
唯有这样的小玩意,她见得少,好奇心也重。
宋衿禾不由想到了盛从渊此前在南屏山上送给她的那支漂亮的羽毛。
新鲜的小玩意价值不高,但却别有一番乐趣。
那支羽毛如今还在她的闺房抽屉里好生收着呢。
此时,眼前这些同样稀奇的小玩意,让宋衿禾忍不住想取一件把玩一番。
不过盛瑶说起盛从渊如此宝贝这些物件,不知他是否愿意给她一件玩耍。
宋衿禾又想到,此前盛从渊自己说他名下的财产随她调用。
这些东西应该也算他的财产吧。
如此想着,宋衿禾手指微动,视线在一排小物件上挑选着,但心下还是有些犹豫。
正这时,一旁的盛瑶抿嘴偷笑:“最初可能也算不上爱好,我记得他好像是为了给朋友送礼物,他那位朋友就喜欢这样的玩意,但后来不知怎的,是关系决裂了,还是因着别的什么原因,礼物没能送出去就都被他留下来了,而后或许有了这样的习惯,便从挑礼物变成了自己收藏。”
“朋友?”宋衿禾本是看中一把可爱的小扇子,但欲要取拿的动作也随之顿住了。
这些原来都是盛从渊要送给朋友的礼物。
那她怎也是不便拿走的了。
从这些小玩意中大多看不出是要送给怎样的朋友的礼物。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总归什么样的都有。
这些东西如此之多,自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堆积起来的。
宋衿禾对盛从渊的了解本就知之甚少,便也更不知这是他的哪位朋友了。
她不舍地从那把小扇子上收回视线,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