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略眉目厌烦地转身,素白广袖于风雨中翩翩起舞。
在他身旁撑伞的男子,好似看了颜玉皎一眼,又收回目光,随即跟上韩翊,逐步离开了羽龙卫官署。
韩翊平安离开了羽龙卫官署,谨遵圣命确保韩翊安全的随从们也堵住鼻子,把宣旨的老太监甩上了马车,回皇宫复命去了。
撑伞的几排羽龙卫们也踩着水,啪嗒、啪嗒地离开了此地。
庭中重新恢复了宁静。
却好似,只是更大的风雨即将来临之前的假象。
颜玉皎勉强平复心情。
幸好她因病弱而脸色灰白,让人辨不清她的心境究竟如何。
以至于楚宥敛欣长的身影破开层层雾气,缓步走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仔细端详了片刻后。
什么也没瞧出来。
李锦和两个小太监悄然离开,樱桃倒是没走,觉得郎君和娘子之间气氛实在太怪异了,心中有些担忧。
但楚宥敛轻轻扫过来一眼。
她就吓成鹌鹑,乖觉地把伞递给楚宥敛,快速地退下了。
一时间,此地只剩下他二人。
楚宥敛垂眸,盯着颜玉皎,低声道:“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此刻,他二人共处一把伞下,仿佛又回道楚宥敛上门提亲的时候。
他神色冷淡,她神色焦虑。
他的声音于伞中回旋,来回钻入她的耳中,让她头脑发沉。
颜玉皎呼吸不稳,却知道不能再等待,决定先发制人,倔强地回盯着楚宥敛:“那夫君呢?夫君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楚宥敛下颌微微绷紧。
却一言不发。
颜玉皎似是失望,撇过脸,挣脱开楚宥敛捏住她下巴的手。
转身向屋内走去。
“我并无谋逆之心。”
身后,楚宥敛淡淡道。
颜玉皎忽地停住脚步。
一惊一吓间,她气息不稳,勉强扶住门框,心里却渐渐平静下来,只要不是这种危及生命的……
然而她还没庆幸完,就听楚宥敛继续道:“皇位本就是我的!”
石破天惊地撂下这一句话,楚宥敛扔开伞,抬脚走过来。
他掐住颜玉皎的腰,强行把颜玉皎转到他面前,也清晰地看到颜玉皎不可置信的神情。
“先帝临终遗旨,本朝设立两位储君,兄死弟及。”
楚宥敛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把这个王朝最大的秘密告诉颜玉皎。
他望着颜玉皎颤抖的睫羽,苍白而胆怯的唇瓣,心中如同此刻正在下暴雨的天空,欣愉无比。
“圣上当然不肯他的江山落到我这个堂亲手里,他想杀我。”
楚宥敛凑近颜玉皎。
几乎要亲到她的眼眸。
“即便我不受先帝遗旨,对圣上表尽忠心,圣上也容不下我。”
“……我不想死,所以我定然是要与圣上斗一斗的……”
“娘子以为我有几成胜算?”
“……娘子害怕么?”
他越问,手劲越大,掐得颜玉皎的纤腰痛起来,眼眶也微微湿润。
颜玉皎细弱的手指使劲去掰他的手臂,骂道:“你放开!你疯了!”
楚宥敛只阴郁地盯着她,忽而捧住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他吻的凶狠,恨不得要把颜玉皎的唇舌吸入腹中。
边吻边把颜玉皎抵在门上,还想进一步动作,微凉的手抬起她的柔软的腿——
但这一瞬,他终于听到颜玉皎的呜咽声,尝到微咸的泪水。
暴雨声更大了。
雷霆一闪而过,紧接着,两道青紫色的霹雳,砸在庭中的古树上。
古树原本就被楚宥敛一刀劈开了枝干,此刻终于不堪重负,缓缓裂成两半,纷纷砸倒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让楚宥敛从暴怒而不安的情潮中清醒过来。
他低眸望向怀中。
颜玉皎紧闭着眼,发丝凌乱,胸前的衣衫被撕裂,一脸绝望。
他蹙起眉,好似懊悔。
慢慢地把颜玉皎的衣衫拢起来,又小心地抱住她,喃喃道:“对不起娇娇,对不起,别怕我……”
第61章 是坦白局
然而楚宥敛的懊恼歉意,颜玉皎并不愿意买账。
她推开楚宥敛,抬起指尖,轻轻抹干脸颊的泪水,然后裹紧破碎的衣衫,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内。
看也未看楚宥敛一眼。
风吹雨斜,砸在廊下的地板上,溅湿了楚宥敛的衣角。
他紧闭着眼,胸膛剧烈起伏,手指慢慢攥紧,狠狠地锤在门上,不过瞬息,门就裂了几道缝隙。
等调整好情绪,楚宥敛才缓缓睁开眼,抬脚进了屋。
他拨开层层轻纱。
看到颜玉皎裹紧了被子,背对着他躺在寝床里侧,倩影倔强。
“我方才瞧了一眼……娘子早饭用的少,可是身体又不适了?”
没得到任何回应。
楚宥敛默默坐在床上,伸手想摸颜玉皎的肩膀,颜玉皎却好似早有所料,立时往床里面滚了滚。
避开了他的手。
楚宥敛不由顿住,道:“今日是我之过,娘子若是生气,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要不理我……”
他倒是委曲求全起来了。
颜玉皎原本心灰意冷,这下子听得心火直冒,但还是疲倦至极,没有力气反驳,干脆被子一掀盖过头,彻底缩进寝床的角落。
寝房内进了片刻。
颜玉皎裹着被子睡着睡着,还真酝酿出几分睡意。
眼看着就要深入睡眠,被子忽然传来强烈的扯力。
颜玉皎一惊。
勉强睁开睡眼,回身想看发生了何事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楚宥敛已经钻进被窝。
风雨到底寒凉,他与韩翊在风雨中对峙许久,早就侵染一身寒气,一进被窝就把颜玉皎冻清醒了。
等到他捉住颜玉皎温热的小手,将其贴在他饱满的胸肌和腹肌上。
颜玉皎才彻底醒觉——
楚宥敛竟脱了个精光!
嘴唇也不规矩,头深深埋在颜玉皎的脖颈,不管不顾地亲她。
“娘子,别不理我……”
又亲又咬,黏人的要命。
颜玉皎原本就缩在床的最里面,此时已然退无可退。
她骂道:“滚!你要不要脸?都这样了,你还想做!?”
尤其现在青天白日的,他一做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成什么体统?
楚宥敛却掀开被子,将发冠和发坠一一摘了
去,流水般的长发顿时倾泻下来,落在他玉色的胸膛上。
他狭长的眸子居高临下,唇瓣却在刚才的厮磨中,嫣红非常。
简直惑人男色,无边春.情。
颜玉皎看直了眼。
发呆间,便宜就被占尽了。
等回过神,她的手已经被握住污秽之物,黏热非常。
……
门外的风雨越发猛烈,竟然把窗户给吹开了,霎时间,房内的轻纱飘飘扬扬,交叠缠绕。
掩映着寝床上,起伏的胴体。
……
颜玉皎小声地抱怨着,隐隐有细弱的哭腔:“你真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