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瑜然身体一僵,这人怎么一不留神就顺杆子往上爬?
“不行。”她坚决拒绝,语气霎时间没那么好说话了。
周枭察觉到她在这方面态度强硬,不容置喙,识趣地没有再提。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又多日没碰过她了,如今软玉怀香,他呼吸渐渐变得重起来,沙哑道:“卫娘,你想不想……”
卫瑜然眼神一滞,未等她想好要怎么应对,周枭已经抱着她往里走。
“卫娘,你可能不知这些日子,我忍得有多辛苦。”
周枭把她放到床榻上,欺身而上,扯下裤头,卫瑜然双手撑着他硬邦邦的胸膛,眼神慌乱,在拒绝还是迎面而上之间不断犹豫徘徊。
吃得苦中苦,方为自由人。
卫瑜然咬牙将拒绝的话咽回肚子里,硬生生地愣是再一次喊出那肉麻的“周郎”二字。
折腾,折腾,仍是折腾。
从白天到戌时,每当周枭要去忙公务时,卫瑜然硬撑着身体起来,把人勾回去。
“不准走。”卫瑜然坐在他腰腹上,使出浑身解数把人按回到床上。
开弓没有回头箭,得看到结果才行。
次日,他们要去探望友人,一早便坐上了马车,车舆内一角落放着给友人带去的伴手礼。
他们肩挨着肩坐在坐榻上,卫瑜然扭头看着身旁着装板正严肃的周枭,计上心来,先是借着冷,窝进他怀里。
“周郎,我冷。”
周枭毫不犹豫打开雁氅,一把搂住她肩头,“来我怀里。”
卫瑜然顺利窝进他怀里,周枭体格宽大,显得她有些娇小,怀抱确实暖和。
马车在林中行进。
一只细盈盈的手大胆地抚上他的胸膛……
周枭眉心一跳,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车幔,然而过了一会儿,那只手陡然换了个方向,往下摸去,触碰腰腹,隐隐有更放肆的迹象。
周枭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抓住她细嫩的手,“卫娘,咱们今日是去探望我那好友。”
言外之意,他们这样不妥。
卫瑜然收回了手,从他怀里退出去,坐到离他最远的地方,周枭察觉她的脾气,心头叹气,过去哄人。
“卫娘,这事咱们晚上再做也不迟,我一定满足你,只是当下真不适合,你当给我周枭一个面子好不好?”
卫瑜然幽怨剜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我没旁人重要呗。”
“……卫娘,我没这个意思。”周枭怕她胡思乱想,欲解释,就看到她转过头去不理会自己。
周枭解开雁氅,把人捞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卫瑜然双手搭在他肩头上,心头一跳,随着周枭扶住她,往他腰腹方向按下去……
眼眸雾气凝起,卫瑜然在失神中不禁产生一丝怀疑,这到底是妨碍周枭日常事务,还是在惩罚她自己?
过了不知多久,卫瑜然巍巍颤颤从周枭身上下来,靠在一侧不想再说话。
周枭给她穿上衣服,“高兴了吧。”
卫瑜然:“……”
周枭觉得她应该是高兴了,没多久,到了孝神坝友人家里,他携卫娘上门拜访。
寒暄一番,周枭带她去看鱼鹰,河面封着一层薄薄的冰,有一块大的河面上没有冰,船难以驶过去,友人便吹哨让通体黑色的鱼鹰飞过去,一头扎进水里。
过了一会,鱼鹰破水而出,飞落到船头上,友人让人从鱼鹰喉囊里掏出一条完整的鱼。
卫瑜然看得错愕不已,原来这就是鱼鹰捕鱼。
捕上来的鱼很快就让小厮拿去厨房烹饪,不一会儿,林中便升腾起袅袅炊烟,将林中的寒气驱散不少,炊烟里有浓郁柴火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位友人姓曹,叫曹良,曾经和周枭共事过,后来因为一次战事上受伤严重,才在城外孝神坝隐居休养。
卫瑜然跟在周枭身边,被引荐给曹良的夫人认识时,一时不知该如何自我介绍。
是说他的弟媳,还是……
卫瑜然最后还是说是大哥的弟媳,她能明显感受到曹夫人在听到这个身份后,愣了一下,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
就好像她和周枭走那么近,又一同过来上门拜访,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和周枭是男女关系时,冷不丁说她只是他弟媳那么惊世骇俗。
周枭在这吃了顿饭,与曹良喝点小酒,卫瑜然坐在二楼廊下美人靠上,眺望林中山色和山林中远处那若隐若现的河边风景。
这里的环境很幽静,心旷神怡。
她看着看着,目光不自觉落到西院屋里和友人喝酒的周枭身上。
这个曹良应当是周枭为数不多的好友,酒喝得畅快,她想到他们买给这位友人的伴手礼,珍贵不凡,一看便知道份量。
这种私人局,他还带自己来,说是看鱼鹰,可不也间接告诉别人他们的身份和当下暧昧纠缠不清的关系了么。
曹夫人那么震惊,都十分有教养地什么都不多问,怕还是看在周枭的面子上,才没有多问吧。
或许……她真不该在马车上那样逼他。
第49章 把你冻坏了我找谁说理去……
曹夫人育有一个四五岁的女儿,小小年纪很机灵,穿着件鹅黄色的袄子,鼻头被冻得通红。
她跑上来撞见二楼的卫瑜然,愣愣看着眼前举手投足皆高雅的女子,哪怕只是坐在美人靠上,手臂搭在上面这样的举动也令人目不暇接。
“卫姐姐……”曹盈盈手里拿着一个福寿纹手炉,稚嫩的小手从貂袖露出来,她打量了她好久,忍不住问:“你和周叔叔什么关系?”
卫瑜然听到这个称呼,忍俊不禁,周枭在小孩子眼里竟然已经是叔叔。
“我是他弟媳。”
“弟媳是什么呀?”
“弟媳就是他弟弟的媳妇。”
曹盈盈似懂非懂,“所以你不是周叔叔的娘子?”
卫瑜然摇头,曹盈盈想到长辈前段时日说过周叔叔的弟弟去世了,“那你以后会嫁给周叔叔吗?”
这话一落,卫瑜然倒被问住,不知如何回她,“为什么这么问?”
曹盈盈坐到她面前,“因为我感觉周叔叔对你很好,他从来没有带过女人来我家。”
卫瑜然神色微妙,却又有些好奇起来,“他以前怎么过来的?”
曹盈盈思考了会:“好像每年年关前后,周叔叔都会来拜访一次,找我爹爹喝酒。”
“这样啊……”卫瑜然转头,目光越过凭栏,看向西院里那个人影。
“所以卫姐姐,你以后会嫁给周叔叔吗?”
卫瑜然语塞,未等她想好怎么回复,就有一丫鬟匆匆上来,“小姐,你怎么上来这里了,夫人喊你下去。”
说罢,丫鬟把曹盈盈从美人靠上牵下来,走之前歉意地朝卫瑜然点了点头。
二楼廊下恢复宁静,卫瑜然眺望林中山色,倦意袭来,她枕着手臂,半靠在凭栏上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卫瑜然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只是那声音有些遥远,似在梦里。
“卫娘。”
那嗓音低沉稳重,穿透梦境,落在耳边,卫瑜然惺忪睁开眼,就看到她面前站着一道高大的人影,身穿雁氅,距离她约有一丈左右。
她无端想起曹盈盈喊他周叔叔,细细算来,周枭其实也就比她大约莫六七岁罢了,许是他身上的气质比旁人更沉稳些,做事也不急不躁,虽说有时候性子豪爽,直抒胸臆,但也能做到乱中有序,稳重冷静,从不会给人傻不愣登的感觉。
都说官拜一级,人就膨胀高傲一倍,处处要风光。
但升迁这么久以来,也并未见他以官衔地位丈量他人。
卫瑜然目光收回来,这人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就这么静看自己,她阖上眼轻轻叹了口气。
“喝完酒了?”
“喝完了。”周枭看她被狐裘围领围着的纤长鹅颈,领口处锁骨的一抹雪腻肤色,在暮色衬托下犹如冰肌玉骨。
“我在底下看你一个人坐在这,是不是有些闷?”
“不会,方才曹小姐找我说了会话。”卫瑜然看向屋檐边缘的天际,高阔而摸不到顶。
“你们聊了什么?”
周枭瞥到她袖口下垂落的手腕,指如削葱根,藕粉甲面椭圆修长,净白手背皮肉下有一二条筋微微扯着,显得愈发细瘦。
周枭想起方才上来时,那小孩儿手里揣着一暖手炉,而她竟就这么露在外面。
上前握住她的手,果不其然,很冰凉。
卫瑜然感觉到有一股暖意包裹着手,瞥眸看去,周枭那指骨分明的手握了上来。
她想想,曹小姐问了什么,她问自己以后会不会嫁给周枭。
这个问题……抛去别的不说,其实挺怪的。
她是周枭他弟的娘子,却和大哥住在一个营寨里,如今又被他带着出来拜访友人,倘若外人知道他们还在亡弟和亡夫的守孝期内做过更亲密的事,恐怕只会觉得礼崩乐坏,伤风败俗,十分荒唐。
估计也就童言无忌才能问得出来。
“说了一些女儿家的私事。”卫瑜然凝眉望过去,“你想听?”
周枭咳嗽掩饰尴尬,“那倒没有,要不我们下去走走?”
卫瑜然:“去哪儿?”
周枭:“河边林子里走走。”
卫瑜然想了想,这才动身放下手臂,从美人靠上站起,顺便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回来。
周枭垂下手微微收拢,眸光掠过她侧颜,侧过身喊来一丫鬟,问有没有多余的暖手炉。
丫鬟说有,让他稍等。
卫瑜然同他出门时,手上已经揣上了一个暖手炉。走出友人的林中宅子,他们便往宅院后的一条幽静小道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曹良和曹夫人望着两人背影,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