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徐二娘怎么总是帮着外人,还是低/贱的丫鬟,都不帮她。
但这会儿不能明着怼徐二娘,她黑着脸,三小姐害怕。
“呜呜呜,瑾儿不是故意的,瑾儿只是想端起茶盏喝喝茶,哪晓得茶盏这么滑,一不小心就甩出去了。”
假货三小姐拿出老本行,装委屈无辜,眼角拼命挤出两滴眼泪。
“呜呜呜这位丫鬟小娘子,不要生气,呜呜呜瑾儿害怕。”
一边哭,一边往国公爷背后靠。
国公爷不忍心自己的小女儿受委屈,便开口解围:“好了好了,一碗茶盏而已,也没什么事嘛。二娘你也是,当着众人的面,干嘛凶瑾儿。”
国公爷拍拍三小姐的手,重新给她端了一碗蜜乳过来。
“丫鬟嘛,带她下去换身衣裳,再找找大夫就行了。”
国公爷无所谓地说道,摆摆手,叫旁边伺候的嬷嬷,带沈瑾下去换衣服。
徐二娘听了,气了个仰倒。
这没脑子的蠢老头子,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哟!
这老头子有时候憨憨的,有时候又蠢得令人心烦。
这会儿简直跟迷了心眼一样,蠢得无法直视。
可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事实,很多敌人还没解决,若现在就让他知晓,以老头子这样的脑子,分分钟暴露。
徐二娘手指着国公爷,气得发抖。
可又不能直接说,偏叫人憋得心慌。
国公爷这么糊涂,就别怪她徐二娘耍横。
“没礼貌的玩意儿,回去房里待着,从今天起关禁闭,不准踏出房门一步,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
徐二娘不管假货哭不哭,直接叫门口站着的薛嬷嬷和银枝两人一起,强行把假货从国公爷身边拉开,两个人架住她的胳膊,扯着她往后院去。
第66章 第 66 章
“唔唔唔唔!!”
三小姐摇着头还想说些什么, 看她愤怒委屈的表情,估计不是什么好话。
薛嬷嬷年老成精,立即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和银枝一起, 两个人拖着三小姐离开了正院。
到了外头,三小姐终于获得了说话的自由, 破口大骂。
“两个老货,活腻了吗?敢对本小姐动手, 小心我叫人揍死你们。”
三小姐恨恨地盯着薛嬷嬷和银枝, 脸上纯真无辜又委屈的表情早已消失,哪还有之前那幅引人怜爱的模样。
国公爷要是在这儿,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夫人有令, 还请小姐回后院。”
银枝冷漠地说,拉着一张长脸, 不管她叫不叫嚣。
薛嬷嬷是国公夫人的贴身陪房, 向来跟夫人一条心。她心里清楚着呢,这国公府里, 夫人最大,夫人不喜欢三小姐, 那她自然也不会给面子。
说完,两人便又架住三小姐往后院走。
“你们放肆!快给本小姐放开!”
三小姐使劲地挣扎, 但薛嬷嬷和银枝两人根本不搭理她,掐住她胳膊的手越发用力, 抓得紧紧的。
假货的咆哮声逐渐飘远。
看着眼前的房门逐渐关上, 外面还有薛嬷嬷落锁的声音, 三小姐怨恨地抱起旁边案几上的花瓶摔在地上。
眼睛里深深的毒意快要溢出来。
拖着一身的肥肉, 她大步走到书桌旁,脚步声重重的, 踩得砰砰响。
既然这般欺辱我,哼,好,谁都别想好过!
三小姐立刻从旁边的漆盒子里,抓出一大把裁剪整齐的细窄纸条。
用力地拽下悬挂着的细杆毛笔,随便粘了粘黑墨,开始写:
‘敬···下,今日秋郡主带来的陪嫁丫鬟竟然上桌吃饭,和国公府所有主子平起平坐。徐二娘对其中一位丫鬟的态度十分异常,很是关心她。’
一张纸条不够写,现在三小姐心里的怨毒多到爆炸,她紧接着从纸条堆里抽出另一张接着写。
‘她是秋郡主贴身伺候的丫鬟,重点是她长得非常像徐二娘。敬···下,奴婢怀疑当年······还请指示。’
三小姐写着写着,心里关注的重点逐渐转移。她开始担忧主子历经十年布置的计划,会不会因为这个长相特殊的丫鬟而功亏一篑。
若是计划崩盘,她大概也活不了,毕竟她就是为了这个计划而生的。
三小姐越想越心慌,卷纸条装筒的手忍不住一直颤抖。
好半天才卷好,哆哆嗦嗦地塞进喜鹊的胸毛里。
午后,太阳正烈的时候,三小姐房里紧闭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一只毛茸茸、肥嘟嘟、体型偏大的喜鹊从里头钻出来。
一前一后地抬爪往外溜达。
“嗯?三小姐的雀宠怎么又出来溜达了?昨日不是才出来玩过吗?”
守门的侍卫窝在树荫下躲清闲,看着满地转圈的喜鹊,无聊地想着。
“最近这雀宠越发的活泼,大概是春天到了吧。哎,管它的呢,反正一会儿就回来了。’
虽是春日,但正午的太阳还是有点热度的,晒的人脖子后颈冒汗。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大家都回去歇着了。
正好方便喜鹊出门。
国公夫人也躲着午后的大太阳,拉着沈瑾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吹风。
名义上是从儿媳那里借个丫鬟过来伺候自己,实际上是徐二娘想和自己的小女儿说说话。
“瑾姐儿啊,是叫这个名儿吧?喏,这几盘都是楚州特色菜,来吃吃。”
二娘怜爱地递过筷子。
“不够吃就跟娘···啊跟我说啊。”
一时激动,差点就说漏了嘴。徐二娘想和女儿沈瑾相认,已经迫不及待了。
沈瑾挑挑眉,刚才国公夫人说了什么?
娘?
她的耳朵灵着呢,敢保证绝对不会听错。
难道国公府已经确认原身的身份啦?
这么快。
沈瑾琢磨着,她得试探一二。
“谢谢夫人,这盘红苋菜我喜欢,吃起来清脆爽口,颜色也是我最喜欢的红色。听我养娘说,她捡到我的时候,包我的襁褓就是红金色的。”
沈瑾看了一圈桌上的菜,就这一盘带点红色,于是夹了一筷子红苋菜,当做借口,引出红金襁褓那件事,试探试探徐二娘的反应。
果然!果然她就是我的小女儿!
徐二娘一听红金襁褓,眼眶顿时就红了。
也顾得谁会不会看见,会不会听见,直接抱住沈瑾,心疼地抹眼泪。
“我的瑾儿啊,这些年你受苦了啊!”
沈瑾本身不太想哭,她只是给原身打工的卑微牛马。但不知道怎么了,沈瑾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酸楚,喉咙一紧,眼泪像关不住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一滴一滴掉在徐二娘的肩上,浸湿了衣裳。
“娘······”
嘶哑的嗓音,干涩又带有一丝希望与期待。
小心翼翼,像久别重逢,又像最后的告别。
这不是沈瑾平时说话的声调,更像是沈瑾记忆里原身的声音。
大概是原身的执念,终于看到自己的亲娘,忍不住想看一看她。
沈瑾猜测道。
浓烈的情绪,使得她心里都跟着原身一起难受起来。
沈瑾现在仿佛旁观者,看着原身的执念和徐二娘相拥哭泣。
她既高兴自豪又有点悲伤。
为原身成功与亲娘相认而高兴,为自己提前几十天,超额完成任务而自豪。
‘不愧是我,寻亲这种小事,分分钟搞定!’
沈瑾在心里得得瑟瑟地叉腰。
但她又有点小悲伤,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和现代的家人朋友见面。
她想家了。
情绪正低落着,沈瑾突然感觉自己被一阵大力拍醒。
“瑾儿,我的瑾儿,刚才娘说的话都听到了吗?”
徐二娘关心地拍着她的肩膀。
“啊,啊,我,听到了听到了。”
沈瑾有点懵,发生了什么?刚才不是原身执念占据了身体,和徐二娘哭哭抱抱,闹得正火热吗,怎么她的意识突然就回到身体里了?
这就结束啦?
主要是刚才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有关注执念和徐二娘说了什么。
“好女儿,娘就知道你是个心好的。现在事情还不清楚,背后动手的人还躲在暗处,现在还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委屈我儿了,先在秋娘屋里继续当几日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