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霸气全开的气场狠狠震住了在场所有人。
自己的专业领域,无人能敌!
编发摊子店家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朱大耳也被劝动了,她说的也有道理,确实是这么个事。
赌一把!
“那就拜托小娘子了,若是能解决小女的难事,朱某今后上刀山下火海,为小娘子鞍前马后!”
朱大耳是江湖人,最讲义气,他说能为沈瑾办事,就真的能尽自己所有力气。
他向沈瑾行抱拳礼,十分尊敬。
“来,小娘子这边请。”
朱大耳把沈瑾引进朱家小姐的房里。
朱家院子浓郁的中药气味就是来源于此,朱小姐房里摆了一个铁炉子,里头烧着木柴,红通通的,炉子上炖着陶罐,中药在里面咕噜咕噜冒泡。
“大夫叮嘱,每天都要给小女的脸敷药,但敷了几天也不见好转,急啊!”
朱大耳拿起陶罐盖子,看了看中药煮啥样。
“朱大爷莫急,我这不是来了嘛。您且看好吧,必定让朱小姐还原美貌。”
沈瑾干脆利落地摊开梳妆包,放在房中长桌上。
因为要给秋娘跟妆,所以沈瑾专门带了一整套画妆工具,刷子、各种胭脂水粉都有。
要不然,临时秋娘的妆花了,这人在外面,又在逛庙会,一时半会地去哪儿弄画妆的东西呢?
沈瑾这么专业的人,才不会犯这种错误。
除了为秋娘准备的一整套以外,沈瑾还额外多带了一套备用的材料,以防万一。
很是细心。
你看,这不就用上了嘛。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备用的材料质量不太好,只是普通的毛刷子,和中等品质的香粉。是沈瑾自己花钱买的,从楚州一路带到都城来。
本以为一直都用不上,毕竟国公府为沈瑾三人都准备了很多脂粉份例。
沈瑾这次出门,把它带上,纯属谨慎,怕临时出什么岔子。
一上午都没需要,没想到在这儿用上了。
沈瑾手脚麻利、动作专业地挑出一个空盒子,再从旁边各色香粉里挑出几种和朱小姐肤色相近的,摆到一旁。
沈瑾走到朱小姐面前,温柔地笑着说:“朱姑娘,我来予你画妆,能遮住这疤痕,请朱小姐抬头让我瞅瞅。”
朱姑娘一直在擦泪,哭得直抽咽,但还是听话地侧着脸庞抬起来。
疤痕在下巴上,长长一条,从耳朵后侧划到嘴下。
“前些日子,下了场春雨,地面打滑,小女外出踩到水坑,一下子就摔在地上,脸恰巧从旁边的断裂树枝上擦过去。”
朱大耳心疼地说:“划了老深一口子,血呼啦啦流了一地······”
好在大夫请得及时,伤口处理得很好,恢复也不错。
看疤痕的颜色,不重,应该不难消失,就是斑驳的疤痕组织,实在是刺眼。
大喜的日子,却顶着一张破相的脸,朱小姐的夫家怕是会嫌弃,朱小姐自己也会伤心,毕竟平常总是漂漂亮亮的。
朱大耳也想过请妆娘来画妆,把疤痕遮掩过去,再熬上几天,这事就悄咪咪地盖过去了。
但都城里手艺好的妆娘早已被大户人家圈定了,不服务外人,手艺一般的妆娘,也弄不好这玩意儿。
但这难不倒沈瑾。
确认好朱小姐的肌肤状态和颜色后,沈瑾从准备的各类面脂里挑了水润度好的,轻轻地揉进疤痕周围的肌肤里。
在等待吸收的时候,沈瑾从旁边的香粉堆里,抽了不同色系的几盒脂粉,有淡粉色、有与朱小姐皮肤颜色相近的米白色、还有淡绿和淡紫色的胭脂。
第61章 第 61 章
后头这两在景朝可谓稀有, 外头没见着有卖的。
是沈瑾自己一点点磨出来的,用了不少二小姐秋娘库房里的好东西。
淡绿和浅紫两色的妆品,在现代就有调色遮瑕必备之神的美誉, 化妆界,但凡是个化妆师, 都知道。
沈瑾把这两种颜色的妆品用得出神入化,是一众美妆师里掐尖儿的存在。
她先是按照朱小姐脸上疤痕的深浅宽窄, 倒出对应比例的淡绿脂粉, 再配合干净的花露,融了紫色,做出功效和现代妆前隔离霜差不多的调色软泥。
然后用米白色的香粉打底, 再拿把小刷子,点涂的方式, 斜着一点点地, 把隔离霜往朱小姐脸上沾,最后少稍稍轻刷淡粉色填色。
大功告成!
疤痕彻底被遮住了。
朱大耳本来还有点不信, 觉得沈瑾太年轻,是个嫩瓜, 十有八九再吹牛,只不过实在找不到法子, 才让她试试。
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没想到真成了!!!
“小娘子,奇了, 奇了!你这, 她这, 我这······”
朱大耳又惊喜, 又激动。
情绪实在是复杂,先是震惊, 然后是止不住的惊喜,他女儿有救了,这下婚事可以顺利进行了。接着又是后悔,刚才怎么就有眼不识泰山呢,对人家那番态度,还吼人小娘子。
可别得罪了人哟。
一时间,朱大耳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安慰女儿,一起庆祝,还是该招待沈瑾,免得小娘子往心里去。
“看吧,我就说没问题,不在话下,分分钟解决!”
涉及到自己的专业领域,沈瑾有点小骄傲,双手叉腰,脸上不禁露出些得意。
“是是是,小娘子的手艺简直绝了!太厉害了,这都城里恐怕没有比得上小娘子的。敢问小娘子姓名?”
朱大耳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己几十年向来自诩火眼金睛,消息灵通,没想到在这儿瞎了眼。
“我家主子,姓武。”沈瑾端着范儿,拿出国公府的名头来。
武······?莫不是?!
朱大耳意识到了眼前的小娘子的身份,这主家可不是他能惹的。
当即越发恭敬了。
“不知这妆能持续多久,小女明天才出嫁,这······”
朱大耳有些为难,武小娘子身份不凡,他不能强行逼迫人家留下来给女儿画妆,他虽然在都城里混了几十年,颇有些势力,但哪能跟国公府比。
但这都城里,确实没有比沈瑾更厉害的了,有名的妆娘早就被各大家族圈养了,就算更厉害也出不来啊,那有什么用?
若是沈瑾明天不能来画妆,现在的妆容又持续不了多久,那往后女儿该怎么办呢?
“若是不擦掉,持续一晚上没问题。至于朱小姐明天出嫁的事儿,我这儿其实可以把材料,和调配的方子,都给贵府,但是······”
沈瑾不介意把东西往外送,毕竟这些紫绿色的脂粉,虽然很耗功夫,但还可以再做出来。但任何东西都不能白送,自己还等着从朱大耳这里得到消息呢。
“没有但是!武小娘子有什么事儿,我朱大耳全包了。”
朱大耳也很识趣,毕竟是混了多年的人精。
刚才便是编发摊子的店家领着武小娘子进门来的,不是他吹牛,这满都城,凡是来找他的,绝对是来打听消息的。
他朱大耳别的没有,消息最多。
沈瑾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才对嘛,大家有来有往,才好进行下一步嘛。
沈瑾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把自己想问的事儿说出来:
“朱大爷,我就想打听打听十年前国公府的事儿。”
为了别显得那么突兀,沈瑾额外补了一句:“自家主子刚来国公府,想多了解了解家里的事儿。但又不好意思揪着人问过去的事,这才派了我前来打听打听。”
之所以口齿清晰,就是想把信息都传递到位,别中途产生什么误会。
朱大耳听了沈瑾的理由,也不当真。这种理由他见多了。每个来打听消息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比如,就有很多人说,我有一个朋友,但其实背后都是他本人。
像这种打听别人府里的历史,也很常见,不过背后的水一般都很深。他们三教九流帮派里卖消息的,最忌讳的就是节外生枝。
平日里他是不会参与搅和到这种事情里的,但是今天他欠了武小娘子一份恩情,再说了,明天他的女儿出嫁,还要拜托武小娘子认真出力,留下画妆的材料和调配的方子呢。
朱大耳纠结了一下,咬着牙下定决心说:
“今天多亏了武小娘子了,我朱大耳就是把命豁出去,也接了小娘子这单生意。”
朱大耳招呼沈瑾往隔壁房间里走:“武小娘子这边请,我们借一步说话。”
编发摊子的店家还在外口等着呢,翘着腿坐在椅子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无聊的发呆。
他不是朱家小姐的亲戚,只是和朱大耳比较熟,为了避嫌,他没进去朱小姐的闺房,只是在外头等着。
这会儿见两个人和和气气的出来了,还准备往朱大谈事干活的书房里走,他很有点纳闷。
“完事儿了?朱姐儿呢,咋样啊?”
朱大耳高高兴兴地笑着回答:“好着呢,全弄好了。女儿啊,出来让叔叔看一眼。”朱大耳轻松舒坦地摸着自己的大光头。
朱小姐听话的走出来了。
店家瞬间懵了,目瞪口呆,嘴里的瓜子儿都忘记嚼了。
这画的也太好了吧,朱小姐脸上真的有疤痕吗?这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呀?
听着身后震惊的连连呼声,朱大耳心里高兴极了。
幸亏自己当时没有往外赶人,看着老许的面子上,让小娘子进来了,要不然自己女儿哪能碰到这么好的梳妆娘子。
朱大耳的书房里堆了很多纸条、书簿。
沈瑾和朱大耳面对面地坐在矮案几前。
“武小娘子,你要问的这个消息可不是一般的消息啊。我老朱是个讲义气的人,但是我也有妻子,有女儿。老朱,我不想让她们陷于灾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