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要谢夫人的恩,多的是时候和机会,这会子高兴着呢,可不兴哭和磕头。”
“是啊。”绿玉趁机使坏,“不过,你们日后要敢忘恩负义,那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陆清悦嗔她一眼:“别吓他们了,快坐下吃东西,等下凉了岂不浪费了。”
齐嫣和齐羡止了眼泪,重新坐了下来,陆清悦对着红棉绿玉抬了抬下巴,两人也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此时,绿玉口中的大善人燕京正在燕聿面前邀功。
“这些皆是从皇嫂的铺子那儿买来的,皇嫂得了银子,别提多高兴了。”
燕聿批折子时严肃的眼神,刹那间柔和下来:“她笑了?”
“笑了。”燕京回味,“皇嫂笑起来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燕聿轻扯了下嘴角,目光锐利起来:“嗯?你看得倒认真。”
燕京呵呵一笑:“皇兄,臣弟这回可替皇兄下了血本了。”
“皇嫂赏臣弟一个笑也在情理之中,皇兄不会连这都不舍得,还要讨回去吧。”
元德替燮王捏一把汗,陛下可是连陆姑娘哥哥的醋都吃的。
燕聿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朕岂是小气之人?你哄了她高兴,朕自当赏你。”
燕京起了点儿期待,笑嘻嘻等着。
不出所料,燕京被燕聿赏了一大堆折子,足够燕京批到闭阍之时了。
燕京捧着折子一点儿也不嘻嘻,他闷闷不乐道。
“臣弟批折子,皇兄要去何处,寻皇嫂?”
“朕去探探母后。”
燕京不满地跟元德蛐蛐:“早知如此,本王才不操那个心,花了银子,逗了皇嫂高兴,结果得了这些。”
元德躬着腰给他递折子,祖宗,您可小声点儿吧,谁让您自己送上门来了。
陆清悦这边儿结了账要走时,竟然碰到了北乐王和段衡。
段衡面带惊讶,脱口而出:“悦儿。”
陆清悦不高兴地含眉:“少将军在喊谁?”
北乐王燕祺似乎也没料到会遇到她,不过他掩饰得很好,彬彬有礼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夫人,真是巧了。”
陆清悦一眼看到了跟在北乐王身边的小丫鬟:“是啊,真是巧。”
小丫鬟也瞥了她一眼,不大情愿地对着她行了一礼。
陆清悦表面不甚在意,心底明镜似的,这小丫鬟行礼的姿势很别扭,看起来不常行礼呢。
这样也敢带出门,北乐王真不怕露馅儿?
段衡看着陆清悦:“从前叫顺口了,一时没有纠正过来,陆夫人见谅。”
陆清悦疏离:“那就请少将军日后记牢了,别总是叫错,免得旁人误会。”
段衡:“好。”
段衡居然如此爽快,没有一点儿纠缠,陆清悦不禁起疑。
少将军府卖了段嫆嫁妆的那笔银子去向不明,已经令她心底不安了。
段衡和北乐王还走得如此近,今日来这儿也不可能像她一样,是单纯来散财的。
陆清悦与北乐王和段衡没什么好说的,先一步走了。
段衡目光沉沉地目送陆清悦离开,北乐王燕祺笑着打趣他。
“段兄,可是还放不下陆夫人?”
段衡语气怀念:“是啊,好歹夫妻一场,哪里那么轻易忘记。”
最忘不掉的当属她身上的银子和陆氏了。
燕祺眯起眼睛,替段衡遗憾:“段兄,还真是情深义重,只可惜陆夫人不懂得珍惜啊。”
他话音一转:“段兄可想过陆夫人与你和离,最最深处的原因是什么?”
第285章 你没那么蠢
段衡若有思索:“王爷说这话是何意?”
北乐王燕祺:“段兄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段衡:“巧合?”
燕祺笑得耐人寻味:“是啊,陆夫人和陛下,不觉得太巧了?”
还没到时候,他没有直接揭穿陆清悦的身份,只在段衡心底种下怀疑的种子。
段衡陷入沉思,脑海里闪过于庄子见到陆清悦和陛下的一幕。
那时他一心只想着救驾领恩赏,之后又闹出和离等各种令他头疼不已的事情,使他没法停下来仔细琢磨。
如今细想起来,陆清悦和陛下站在一起的场景怎么看怎么膈应。
段衡探究道:“王爷莫非知道什么?”
燕祺点到为止:“没有,本王也只是有点儿怀疑而已,时候不早了,本王先走一步了。”
段衡让开路:“恭送王爷。”
有了北乐王的接济与帮助,少将军府的日子好过了不少,王氏别提多得意了。
温知意要争管家之权后,与王氏的关系变得极差。
早晨请安时,王氏就明里暗里针对温知意。
“某些人仗着自己有了点儿银子,便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还没死呢,就想着争权,如今还不是吃府里的喝府里的。”
温知意不是忍气吞声的人,反呛道:“我只不过是不想母亲太过劳累而已。”
王氏冷嗤:“嘴上说着好听,我告诉你们,我吃过的苦比你们吃的饭还多。”
她从林栀身上扫到了温知意身上:“有我在的一日,你们那点心思最好给我藏紧了。”
相比于林栀,王氏更相信惜花怜月,这两人无怨无悔跟在她身边也有些时日了。
最重要的是,惜花和怜月没有孩子傍身,只能紧紧巴结着她。
不像林栀,生了个公子后,以为自己有了仰仗,便生出了野心。
反正王氏是不相信,温知意会有这么好心,将管家权让给林栀,这两人说不定是通了气儿的。
王氏有了主意:“知意既然有那么多赏银,想来也不稀罕府里的那点儿月银。”
“霄儿的身体不好,便把你那份月银让给林姨娘院子吧。”
温知意无语地笑了:“府里不是才少了个青姨娘么,怎么连多的一份月银都拿不出来了?”
“还需要克扣我和意儿的,等夫君回来,我得让他来评评理才是。”
“再不济,我去找那些个夫人小姐们评评理,家丑不可外扬,母亲也不想让少将军府的名声跌入谷底吧。”
王氏没想到温知意竟变成了这副牙尖嘴利的样子。
从前温知意可不屑于在这些事情上浪费精力,更不屑与人道各种家里长短。
王氏看着她:“你还真是变了。”
温知意语意深长:“我变成这样,还得多谢夫君和母亲,你们功不可没。”
王氏哼笑:“我们可不敢当你这声谢。”
温知意和王氏两人之间锋芒毕露,惜花和怜月在旁事不关己地看戏。
林栀淡淡地喝着茶,说实在,王氏这一招不错。
要是她和温知意没有共同的利益,她说不定真会与温知意决裂。
而且,府里下发的月银还没有医馆赚的一半多,她何必贪那点儿芝麻,从而丢了大瓜。
早安礼后,林栀与温知意结伴同行。
“姑母方才就是故意离间我们,你别放在心上。”
温知意瞥她一眼:“我知道,你没那么蠢。”
林栀不由得笑了:“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霄儿怎么样了?”
“有你替他治着,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温知意点了点头:“话说,你一开始怎么会想到与我合作?”
林栀:“说起来不怕你笑,我去求过陆清悦,是她给我指的路。”
“又是她?”
“怎么?你也找过她?”
“是,我想拜胡承胡大夫为师,虽然没有成功拜师,但我还是从胡大夫那儿得到了不少指点。”
温知意不由得感叹:“陆清悦,她真是个奇怪的女子,我们之前分明闹成那样。”
林栀凑到她的耳边:“我投给你的那些银子,也是从陆清悦那儿得来的。”
温知意微微惊讶,随后一脸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林栀摇头:“要是没有衡哥哥,我们说不定能与她成为关系不错的好友。”
温知意蓦然想起陆清悦与她说的那几句话,她笑了笑。
“或许吧。”
陆清悦在给两株交缠在一起的水生花换水,绿玉抱着一大堆卷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