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出来支持全局,请陆清悦回到了雅间里歇息,她这才能歇上一歇。
兰婳和应采桑等人与陆清悦相熟,能进到雅间里,其余人就只有艳羡的份儿了。
应采桑等人一进去,就忍不住七嘴八舌打趣起了陆清悦。
“好啊,相处了那么久,我们竟完全没发现身边有个如此厉害的大诗人。”
“就是,亏我们还常常买你的诗作来着,你居然瞒得如此紧。”
罗玉卿哼了哼:“我们之前还以为你不会作诗呢,巴巴地替你解围。”
陆清悦笑着过去拉她们:“你们埋怨我也来不及了,我已经承了你们的情意了,只说要怎么还吧。”
罗玉卿:“我们还欠着你的恩呢,哪敢要你还啊,只管作两首诗来,便饶了你。”
陆清悦闻言,对着其他几人告起了状。
“你们瞧瞧,才说不要我还,这会子又要我作诗才罢。”
其他几人道:“谁让你骗我们来着,要你作诗已经是轻的了。”
陆清悦语塞:“我…”
兰婳补了一刀:“别说你们了,我都不知道她还有这层身份。”
陆清悦眼眸瞪得溜圆:“好姐姐,你怎么也还怪我呀?”
兰婳的眉眼处带了点狡黠的幸灾乐祸:“我何时说原谅你了?”
而后,她看向应采桑:“应姑娘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
应采桑展颜一笑:“从观莲宴起,我便怀疑她来着,只是后来,她实在是装得太像了,我才打消了一些怀疑。”
陆清悦解释道:“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诗作。”
“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名彻京城的大诗人,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们,你们就原谅我吧。”
兰婳比其他人知道的内情要多,猜到她这么做,多多少少可能是与少将军府有关,便道。
“行了行了,我们也不是真心要怪你,只打趣你几句,你还当真了?”
其他人跟着点头。
玩笑归玩笑,几人知道陆清悦方才应付那么多人已经够累了,到底是没忍心让她再作诗。
陆清悦是地青居士毋庸置疑,她原以为露脸之后,这事儿会慢慢平息下去。
岂料,她的诗作在京城掀起了更大的热潮,尤其是在女子和商户之中。
墨香轩和她收银子收得手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清悦拔了一部分拿去做了些善事,又拨了一部分捐给了千佛寺。
千佛寺的假山,一夜之间全部给拔除了,换作了一些名贵的树木植株。
随之而来的还有,来陆府拜访的人更多了,陆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大家都在传,陆回那样的商户,竟能养出这样一个文采超然的女儿,实在难得。
消息传进了怀国公府里。
姜二叔不屑:“哼,就陆回那穷小子,哪里是他养出来的,分明是…”
怀国公姜樊重重咳了一声,姜二叔急急止住话头。
要是提起那名字,恐怕又会惹得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叶氏难过落泪。
然而老国公和叶氏此时沉浸在喜悦当中。
两人翻着搜罗来的地青居士的全部诗作,捧如珍宝般一页页细细地看着。
叶氏枯皱的手,慢慢抚摸着上边的字,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这诗风和遣词造句,还有这字,一看便是她娘亲教与她的。”
老国公声音也有几分颤抖:“是啊,她真是像足了她的娘亲。”
怀国公夫人沈氏抚了抚叶氏的后背。
“父亲,母亲,这是喜事啊,说明那孩子被养得极好,没有长歪。”
虞氏跟着道:“是啊,俗话说,诗如其人,字如其人,见字如见人,清悦丫头看着便是个好孩子。”
叶氏点了点头:“说起来,那孩子好久没来府里做客了。”
沈氏扬声笑了:“知您是挂念她了,我过几日啊就给她下帖子去。”
老国公:“她写过的诗都在这儿了?”
姜立如实回答:“能买到的都在这里了。”
陆府这边,陆回脸都要笑僵了,面对大家的夸赞和奉承。
陆回摆了摆手:“都是随了她娘亲罢了。”
大家没见过陆回的夫人,但不妨碍他们夸出花儿来。
与怀国公府和陆府的喜悦不同,少将军府气氛则是有些凝重。
段衡劝道:“娘,地青居士是写诗的,三水散人那厮是在胡编乱造。”
“风牛马不相及,不一定是陆清悦,而且三水散人是个男子。”
王氏扶着自己堵闷的心口:“可我这心里啊,安定不下来。”
“要是能有法子逼出三水散人就好了,也好看看他到底是何方妖孽。”
第185章 有染
林栀放下地青居士的诗集。
“怪不得我看不穿她,她哪里是简单的角色,这些年怕不是一直在装模作样,扮猪吃老虎。”
柳儿一边拿着拨浪鼓哄着段霄,一边道。
“这样看来,她与少将军和离是好事儿,不然这么个厉害的,潜伏在身边,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林栀:“是啊,但恨就恨在段衡不争气点,没了陆清悦,这府里的日子比之前难过了许多。”
柳儿:“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有老夫人操心着呢么,不需要咱们担心。”
林栀摇头:“难说,要不是霄儿身子不太好,离不得我,只怕我还得像惜花怜月那般,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柳儿感叹:“说起来,这两位姨娘也是可怜,不得少将军喜欢,又没身孕,老夫人又只当她们是丫鬟般用。”
林栀望着窗外:“是啊,没有身世,没有靠山的女子不都是这样么,宛如一叶水中的浮萍。”
“陆清悦比我们好上许多,她起码还有疼爱她的爹爹,还有陆氏。”
柳儿拍了拍段霄:“姨娘不必感伤,咱们现在不是有了小公子了么。”
林栀起身走过去:“是呀,期望我的霄儿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
陆清悦拿出那么多银子做善事,一下子又得了许多人的赞美。
皇宫里,燕聿听到了千佛寺的假山被拔除了,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真是只记仇的小狸奴。
想着想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好想去见她,好久没亲近她了,也不知那小没良心的,有没有想他。
随后,燕聿自嘲一笑,估计是没有,说不定都将他忘在脑后了。
“元德。”
“奴才在。”
“命人再去催一催,务必将那府邸尽快落成。”
“是。”
元德领了命,步履匆匆出去传旨意去了。
燕聿搁下了朱笔,拿起了手边的诗集,唇边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小狸奴本事还挺大,怪会骗人的。”
看来得制造些麻烦出来,将那些盯着她的人引走才行。
若真要等到府邸落成,他不知还要等多久。
不多日,陆清悦的事儿传进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也命人拿了几本地青居士的诗集来。
看完之后,她与前来请安的燕聿说了起来。
“这陆氏女倒是个不错的女子,她便是先前救你的女子吧。”
燕聿悠哉地应了一声:“嗯。”
“只是她怎么就与少将军和离了呢?不过这女子的诗和字,倒令哀家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
燕聿抬眼:“嗯?”
太后道:“也有些年头了,那女子啊,便是老怀国公的小女儿。”
“当年也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只可惜天妒红颜,那孩子早早地去了。”
燕聿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如此,是有些可惜了。”
树大招风,陆清悦散了财,躲在家中不见人,也躲不过小人纠缠。
这不,京城里突然流传出陆清悦与怀国公府姜二公子姜溪有染的荒谬传言。
流言传得还有板有眼,上巳节,菊酒宴等等,都成了陆清悦和姜溪暗相私会的地方。
尤其是街坊上截马救人那一段故事,当时有不少百姓亲眼看到了。
对于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陆清悦冷笑不已,她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但她得跟爹爹先解释一番,免得爹爹乱想,结了愁绪在心。
然而她还没说完,陆回便打断了她。
“孩儿,你不必说了,这简直是无中生有,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