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还未问你,八月初十,你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留了那么一封吓人的书信给我。”
陆清悦不知该从何解释,那些离奇的事情,说出来恐怕也没人相信。
她只好含糊道:“这不是遇袭了么?”
兰婳疑惑不解,小声道:“你料到会遇袭?”
陆清悦将错就错:“得了些小道消息,不太准确,以防不测,才给你留的书信。”
兰婳嗔怪:“那你也太冒险了,何必用命去搏。”
陆清悦平淡道:“我们商户出身,要想摆脱少将军府,谈何容易。”
“哼,他们竟然还下毒害你,真是蛇蝎心肠,幸好你逃离了那个龙潭虎穴,只是可惜了,没把王老夫人拉下马。”
陆清悦:“多行不义必自毙,迟早的事情。”
“嗯,那接下来,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想等尘埃落定,去看看别处的风光。”
陆清悦露出向往的神情,风璃给她来的信,让她对外番也产生了兴趣。
但在此之前,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距尘埃落定怕是还有一些路要走。
兰婳接着问:“然后呢?可还要再寻一位新夫婿?”
陆清悦刹那间微微羞恼:“你这是替谁问的?”
兰婳卖着关子:“现在还不可说,你只管回答我便是了。”
“我一个和离妇,哪还能想这些。”
兰婳急了:“怎么不能想,你不过是年纪小,被人糊弄了,一时选错了人。”
“如今你年纪也不大,正是好年华,再寻一个又有什么关系?”
可她才刚和离啊,陆清悦笑着调转话头。
“兰姐姐,你就莫要操心我了,我还巴巴等着做你孩子的干娘呢,你什么时候能有好消息啊?”
兰婳红了脸:“你看你,分明说你的事儿,又扯到我身上。”
两人聊了许久,陆清悦送兰婳出门时,正巧遇到郡王府派来的人。
郡王妃倒是言出必行,真的下了帖子邀陆清悦去郡王府小聚。
兰婳小声叮嘱她:“悦儿,去郡王府,你可得小心段嫆和赵天良使绊子。”
陆清悦拍了拍她的手:“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你回去路上小心些。”
兰婳上了马车:“过几日,我再邀你去我府上聚一聚,顺道邀上应姑娘她们。”
“好,那我可等着了。”
七日就这么相安无事过去了,陆清悦放下心来,她和爹爹都平平安安的,真好。
于是,她与陆回一起去看望了娘亲,在娘亲坟前,她肆意地落下了泪。
对娘亲的承诺,她做到了,她保住了自己和爹爹。
可她还不能掉以轻心,段家不除,她担心自己和爹爹还是会被卷入其中。
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她绝不能再让自己和爹爹还有陆氏,再陷入段家那个泥潭里。
陆回自责不已,当初要不是看错了段衡这个人,孩儿怎会受那么多委屈。
但说到底还是自己没权势,护不住孩儿,陆回摇了摇头,是他连累了孩儿。
天黑路不好走,赶在天黑之前,陆回和陆清悦回了府。
陆清悦一进自己的屋,便睁大了眼眸,她连忙合上门。
“陛下,你怎么来了?”
燕聿贴了上来:“想见你,便来了。”
陆清悦推搡他:“可陛下不是才说过最后一次做贼似的翻我窗子了吗?”
燕聿干脆把人抱到怀里:“我已经催促府邸那边尽快落成了。”
随后,他话锋一转:“悦儿,最近有些人盯上你了,你小心些。”
“是在怀疑我的身份?”
“嗯,那些人杀不得,若是杀了他们,只会引起更大的怀疑,在府邸落成前,我不能再来看你了。”
“好,可能查得到那些人的身份?”
燕聿压了压眉:“他们的狐狸尾巴藏得还挺严实。”
陆清悦替他按了按眉心,忽然想起道:“陛下的手好齐全了么?”
那日见到他的手,看起来伤得很严重,整只手都包裹了起来,每次换药还都避着她。
燕聿拉下她的手亲了亲:“留了些疤痕。”
他当时下手太狠了些。
但下手不狠,他怕自己会被蛊惑,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
陆清悦反手抓着他:“让我瞧瞧。”
燕聿往回收了收手:“有些丑。”
陆清悦凝视着他的眼睛:“我想看。”
两人对峙片刻,燕聿只好展开自己的手,递到她面前。
“可别被吓到。”
陆清悦仔细看了看,的确有点儿丑,她摸了摸上面的疤痕,抬眼道。
“这些看起来不像是被刀剑伤着的。”
燕聿眼底闪了闪,他抿着唇避而不答,只低下头埋到了她的颈窝里哼道。
“你别摸,痒。”
陆清悦连忙抬起自己的手指。
“要长些新肉出来,自然要痒,陛下可千万不能胡乱抓挠。”
燕聿搂紧了她的腰身:“可我现在痒得紧。”
陆清悦拍了拍他,示意他松开自己,然后起身去拿出了一罐清凉的药膏,替他轻轻抹到了疤痕上。
“这个应该能稍微缓解些。”
第176章 极奢入俭
上回那些刺客是冲着陆清悦来的,这回又有人盯着,影九还得继续守在陆清悦的身边。
有影九在,陆清悦也安心些,如此一想,姜溪救了她之后,她还未去谢过姜溪呢。
没想到她如今会跟怀国公府牵连这么多。
起初她只不过是想斩断怀国公和少将军府的联系,让段家失去怀国公府的助力罢了。
陆清悦去赴了郡王妃的邀,见到了孟素轻和段嫆。
这两人都与陆清悦有过节,孟素轻装出一副娴静的模样,段嫆尽力压抑着胸口的怒火。
陆清悦给郡王妃行了礼后,就轮到孟素轻和段嫆给她行礼了。
段嫆心里怄得要死,还得强扯出恭敬的样子。
郡王妃笑眯眯:“当日,段嫆扰了夫人的事儿,是我们管教不力。”
她扫了一眼段嫆:“还不快过来给夫人道歉。”
段嫆来到陆清悦面前:“当日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郡王妃的面子是要给的,陆清悦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接着笑着对郡王妃道。
“郡王妃哪里的话,满京城谁人不知郡王妃御下有道,管束有力,治理有方,我们怕是还要多多请教郡王妃才是。”
谁不喜欢听奉承的话,郡王妃听得高兴,对陆清悦也热络了些。
此时,赵天良鬼鬼祟祟地躲在屋外往里偷看,背后冷不丁响起一道声音。
“你在此处做甚?”
赵天良忙着偷看:“你管爷在做甚,一边去,别打扰爷。”
赵砚一脚踹过去,赵天良火冒三丈,正要骂人,一回头,熄火了。
赵砚朝里看去:“可是有客人在?”
“是。”
“谁?”
“少将军夫人,不对,是陆夫人在里边。”
“哦?那你在此处做甚?”
赵天良言语稍稍躲闪:“我,我在等我的两位夫人。”
赵砚眯了眯眼睛:“是吗?要是让我发现你有别的心思,可别怪我…”
他眼神一厉,赵天良见状,连忙讪笑着找借口离开。
时候不早了,陆清悦起身告辞,郡王妃命丫鬟送她出府。
段嫆追了上来:“陆清悦,想不到你当真如此狠心,哥哥的两个孩子还那样小,你让他们怎么活!”
陆清悦实在是弄不懂段嫆,她是怎么能做到事事都如此理直气壮的。
“你也说了是你哥哥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我为何管他们的死活?”
“我记得你从我铺子里拿走了许多值钱的东西,你大可拿些回去接济一下他们。”
段嫆梗起脖子:“不用你说,我也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