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宁没作声。
“爹爹到底在做什么?”苏钰问。
“你不需要知道。”慕容宁看着她,“你只知道,薛迟不合适你。只是喜欢,不想将来的想法更不能让薛迟知道。”
不管薛迟对苏钰是什么想法,苏钰只想跟薛迟玩玩的想法,绝不能让薛迟知道。
“还有,准备一下,明天见宫。”慕容宁说着,“太后和贵妃要见你。”
第56章
谢无衣酒量很好,少有醉酒的时候,发酒疯更是第一次。
要是以前发过酒疯,喝的时候多少会注意些。
监察寮把人送回来后,几个力气大的小厮把他扶回住处,墨砚贴身侍侯。
中午睡到晚上,酒劲终于过去,谢无衣哼哼叽叽睁开眼,就看到……
薛驸马的熊脸,或者说,狂暴熊脸。
“孽障,你都干了什么!!”
巨大的“熊掌”扑面而来,谢无衣当即打了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飞快起身躲开。
“老头子,你疯了!”躲过一劫的谢无衣,冲着薛驸马怒声吼着。
“我疯也是被你气疯的。”薛驸马怒不可谒,“与其等我连累我,不如我现在就打死你。”
怒吼伴随着巨掌,愤怒之中根本就不留手,是真想把谢无衣暴打一顿,打服为止。
“打死我?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啊。”谢无衣冷笑,边躲边挑衅,“薛老头,看看自己的岁数,你根本就打不过我。”
谢无衣并没有还手,只是闪躲而己,却显得游刃有余。
薛驸马拳头大,力量重,破坏力是很挺强,把卧室都快拆了,却没摸到谢无衣一根头发。
“我说你,不好好在屋里吃饭,跑我这里发什么疯?”谢无衣疑惑说着。
喝酒断片,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知道一觉醒来,薛驸马成狂暴熊了。
“跟薛迟打架,你不想活了吧。”薛驸马怒声吼着,越想越气,越气下手越重。
谢无衣呆了,“我跟薛迟打架?好好的,我跟他打什么架?”
因为气不过,他忍不住去品花楼堵苏钰。
堵到之后,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他全然没有头绪。但心里憋着的那口气,让他坐立不安,一定要做点什么。
因为气愤,到了品花楼后,他就开始喝酒。
再然后……
完全不记得了。
“装失忆啊,全京城都知道了,你为了苏钰和薛迟在品花楼大打出手。”薛驸马越说越气,下手越发重了。
“什么!!”
谢无衣呆滞,闪躲都忘记了。
薛驸马并无留手,一拳直击面门,谢无衣捂着脸连连后退。
“你怎么还真打啊!”
听到下人回报,晋阳长公主匆匆来了。
进门就看到谢无衣挨打,而且是打到脸上,血流成河,看着十分吓人。
晋阳长公主顿时怒了,指着薛驸马大骂,“你疯狗啊,下这么重的手!”
说着,晋阳长公主快步走到谢无衣跟着,想看他伤势,“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随即又骂身边的人,“你们是怎么侍侯的,也不知道拦着。”
下人们跪了一地,驸马爷打人,哪里是他们敢拦的。
“还不快去叫大夫来。”晋阳长公主急切说着,又关心谢无衣,“有没有伤到哪里,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薛驸马虽然嘴上喊的凶,其实是留手了的。听到晋阳长公主骂他,冷哼着,“都是你宠坏的,无法无天,早晚有一天,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那你来管啊,天天人都不见,现在倒来说我。”晋阳长公主怒气说着。
谢无衣全然感觉不到疼痛,对薛驸马与晋阳长公主的例行争吵也全然不在意,只是看着薛驸马,“我为了苏钰,打架?”
“是跟薛迟打架!”薛驸马说着重点。
为什么打架不重要,跟谁打架是重点。
谢无衣全然没有记忆,却是莫名心虚。
他真这么干了?
为了苏钰,跟薛迟打架?
“我打赢了吗?”谢无衣下意识问。
苏钰是什么反应,看到他俩打架,会帮他吗?
“你还想赢啊!”
薛驸马更生气了,连晋阳长公主都生气了,“京城没闺秀了吗,满京城皆知,苏钰和阿迟交往甚密,你掺和什么。”
为了争女人打架,她头都裂了。
“我没掺和什么,我又不喜欢苏钰。”谢无衣嘴硬。
他和苏钰只是笔友而己,通信再久也只是朋友,
他只是生气苏钰翻脸不认人。
“不喜欢最好。”晋阳长公主说着,“我马上找媒婆来,明天就把你婚事定了。”
定了亲,谢无衣也就收心了。
喜欢谁不好,非得跟薛迟争。
“我不定亲。”谢无衣大声反应,“你敢定亲,我就敢去闹。”
晋阳长公主气的都恨不得暴打谢无衣,正要大骂时,就见管事领着大夫进来。
“先处理伤口。”薛驸马心疼谢无衣,这一脸血,看着也是渗人。
薛驸马是武将,公主府的大夫最会处理外伤。
三两下包扎完,又例行叮嘱几句,正要走时,晋阳长公主突然道:“这么重的伤,怎么也得卧床一个月。”
大夫马上反应过来,“是,是,谢大爷伤的如此重,两个月都难起床,我这就去开方子。”
说着,大夫到外头开方子,飞奔跑了。
“有必要吗?”谢无衣冷哼说着。
还搞装病,闲的啊。
晋阳长公主也笑了,“就你这一脸的伤,没有两个月,让你出门你也不想出门。”
伤到别处,衣服能遮掩,伤到脸上,盖都盖不住。
薛驸马打的好,会选地方,不愧是打儿高手。
“无聊!”谢无衣大声喊着,“我不会定亲的。”
“这可由不得你。”晋阳长公主冷笑。
薛驸马道:“苏钰和薛迟好着呢,自作多情就没意思了。你还是歇歇心,老实定亲。”
谢无衣快气死了,“出去,都给我出去。”
这厢打打闹闹之时,临流草堂里,薛迟书房坐着,公文摆在桌子上,一眼都没看。面沉如水,似在想着什么。
陈平小心翼翼走进来,头几乎要埋到地里,小心翼翼说着,“宫里传来消息,太后和关贵妃召见苏姑娘。”
又马上补充,“慕容大人领了旨意,说会带苏小姐进宫。”
“嗯。”薛迟应了一声,脸色依然难看。
陈平摸不准薛迟的心思,慕容宁陪同进宫,刀山火海都不用担心,这个道理薛迟肯定懂的。
不敢多言,如实禀告,“驸马打了谢大人,说是下手重了,要卧床两个月。”
“哦……”
薛迟语调冷淡,听不出喜怒。
陈平不敢再说,但薛迟没让退下,只得站立一旁。
虽然下人是这么说的,但他打心里觉得,薛驸马不会把谢无衣打的那么重。
看薛迟的反应,只怕也是如此认为的。
“谢无衣,你怎么看?”薛迟突然开口,神色严肃。
陈平心底微微一怔,薛迟和谢无衣算是一起长大的,类似兄弟。
薛迟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是要送命的。
“谢大人行事洒脱,不拘小节。”陈平斟酌着用词。
这话真不是恭维,谢无衣是看着傲慢,相处下来,人品真不错。
建章骑营那种地方,他能打理的井井有条,手下跟兄弟似的,都打心里服他。
在朝为官,与上下同僚也都能相处和气,说起他来都夸句好,这是非常难得的。
“这些还用你说!”薛迟话中含怒。
陈平顿时惶恐,虽然贴身跟随有几年了,自觉得看人很准,但对于自家主子,他是真的不明白。
心事藏的太深,外人都说薛迟老成,这话不太对。
这不是老成,这是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