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爱”,也没别的由头了。
莫离和意玉的友情但也深厚。
和桃天真地想。
友情万岁!
得知是小衣,还揶揄追问:“原来讨厌一个人,还做小衣的啊?”
她不知道莫离是男人,所以对于他承包了意玉衣橱这事,虽揶揄,可也不觉着突兀。
莫离冷着脸,拽断了给小衣绣金丝茉莉的最后一根线。
他懒得回这种蠢人的话。
“莫医师……小衣还绣花?还绣金丝?既费时间又废钱财,您平时要有这时间,不早早熬了几壶药了?这还是那个整日泡在药房里不浪费一点时间的莫医师吗?”
……
“闭嘴。”
“得嘞!”
场子找回来了,这些天找不到意玉的郁气也散了,和桃就打算赶紧把意玉失踪的具体事说明白。
谁料,在她即将要开口之际,鞍锁却折返回来,一把捂住了和桃的嘴,把她拖出了莫离的屋子。
鞍锁低语:“不用求他了,薛将军去寻了。”
*
紫蝶是在意玉走了五个时辰后才醒的。
她头昏脑涨,便要去寻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已经熟悉了意玉的怀抱。
馨香,温暖。
但却被一只手掐住了脸蛋,头顶上传来男人略带笑意的声音:“舍得醒了?”
“长胖了,怎么,最近吃得多了?”
紫蝶:“……”
她惊喜:“爹爹?”
薛洺嗯了一声。
“醒了的话,不日便是你母亲的祭日了,我带你去梅林,看看你母亲生前的画……”
二人一副温馨的场面,怀念着明玉。
紫蝶回他,笑着:“确实胖了,这可得多亏了夫人,多亏了……”
她还是没把母亲这两个字说出口。
她环顾四周,才发现不对。
“对了,爹爹,夫人呢?”
薛洺把手从她脸颊上放了下来,脸上冷了几分,没了什么笑意:“怀意玉?”
紫蝶同他的眼睛对视,嗯着点头。
薛洺:“提她做什么?”
紫蝶急了:“夫人呢?你把夫人她怎么了?”
薛洺冷嗤:“急什么?我像是会吃人的人吗?”
“没把她怎么样,就算怎么样,也是她咎由自取。”
薛洺站起身,略显烦躁,压低了入鬓的眉毛:“她看着卑微,上不得台面,倒是擅通人心。”
“把大部分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比如你,被这种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你不知道?她擅自带着你从明州学堂离开,只是为了同明玉争个高低贵贱,见不得明玉的安排,自以为是,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好蹉跎。”
“如今,还害得你卧病在榻。”
紫蝶懵了。
这都哪跟哪啊?
意玉夫人哪这样了?
见薛洺还想继续,紫蝶赶忙制止:“爹爹,您听我说,不是夫人要擅自带我离开明州学堂,您听我说。”
薛洺听了这话,摇头,眼神变得更为漠然:“你还替她掩盖?可见其虎狼之心,善用人心。”
紫蝶急得要命,她脑子里过了一堆解决法子,可不论哪个谎话,意玉都得被问责。
纠结片刻,最终还是把自己擅自做主从明州学堂逃跑的消息,告知了薛洺。
即便她再不想把自己乖巧的表皮撕下。
“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在爹爹面前乖巧的一面被撕破,才让她不告知爹爹,才擅自悄悄地避开爹爹的人,前往东京寻她。”
“她是好心说,若是我遇到事,可以请她帮扶。可我却为了避开爹爹,兜了个大圈子,把她折腾得够呛,让她被爹爹误解。”
“明州学堂真的是个好地方吗?这地方带给我的痛苦,只有夫人帮我解决了,你根本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说她?”
“若是夫人包藏祸心,那比起夫人,倒是爹爹您更令我害怕了。”
越说越委屈。
把心里的话一股脑说出来,紫蝶钻进自己原先躺着的牙床,拿被子蒙住头,低低啜泣。
这一通申冤,这一通怒斥,薛洺冷寂的眼神,微微颤动。
“你说的话,可为真?”
薛洺盯着她的眼睛。
薛洺没等紫蝶回话,便转身大步离去,袍角卷起了凌厉的风,眉头拧成一个结。
紫蝶见亲爹这么猴急,赶忙喊他:“先别走,爹爹,您到底把夫人带去哪里了啊?”
紫蝶急了,连忙追出去。
她了解她这爹爹,凶煞恐怖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恐怖……
咦。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似有些,有些觉着意玉夫人很好。
就担心她。
可能,可能是她长得和母亲很像。
紫蝶总担心自己尊敬意玉,叫意玉母亲,会让自己的亲生母亲不舒服,哪怕母亲已经离世。
她是个很护短的人。
说意玉和母亲像这个说法,只能勉强安慰她自己的道德与愧疚。
但紫蝶其实极为明白:
在意玉灰扑扑下马,极疲惫,却仍安慰她的时候,紫蝶就对她有感情了。
第25章 我们和离吧
莫离虽然整日穿着个青色裙装,圣洁貌美到雌雄莫辨,看着清风霁月。
实则腹黑,脾气差。
一开始,他还能骗骗自己,认为他对意玉就是讨厌,就是觉着麻烦。
觉着凭什么薛洺那个男人,又得手了一位和他母亲相像的女子。
得遇意玉前,莫离的人生,除了医术就是母亲。
莫离医术高明,太医院都差点过来强征,但之所以屈尊降贵栖身薛府,就是为了怀明玉——那张同他母亲相像的脸。
怀明玉自小身子骨就弱,莫离栖身薛府,便是专给怀明玉治病调理身子的。
结果怀明玉走了,不在薛府了,来了个同母亲更像的怀意玉……
又嫁给薛洺了。
所以疯狂对着意玉唇枪舌剑,把这当成了一种相处方式。
毕竟意玉只是沉默地受着他刺耳的话。
直到被和桃点破他实际对意玉的行为,是与嘴上的厌恶完全相悖时。
他才愣愣地看向手中绣着的小衣。
又抬眸,看着旁边四周。
周围的药罐子全部换成了针线,让意玉身上穿的衣服全是他做的。
颜色逐渐从开始迎合意玉平时穿着的檀色,变到他喜欢看意玉穿的藕粉色,亲密到了可怕的地步。
架子上的医书换成了食谱药膳,给意玉瘦弱的身子调理身体,让她吃不进东西的胃能有点暖意。
煎药的锅里面装着的东西,从药换成了成坨的金块,而药匣子里的鱼目换成了珍珠,砸药的石头换成了玉石。
要亲手做出首饰,把她的首饰妆奁也承包了。
……
莫离回神。
气急败坏可以形容他。
被和桃一讥诮,他才算从这些日子推着他走的变数里回神。
真的讨厌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