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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朝_分节阅读_第138节
小说作者:晏闲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857 KB   上传时间:2025-03-05 19:48:27
  百里归月起身,不卑不亢地低首。
  谢澜安抬眼环视这间简洁到一目了然的屋子,山上人不好玩饰,夏日无插花,冬日无梅瓶,除日常所需的一桌一榻,这里连书都没几本——全在屋主人的脑子里。甚至于院中仅有的几个丫鬟,都是谢澜安的人。
  无亲无友无嗜好,孤身病体地前来,做好了鞠躬尽瘁的准备。
  故而无话不敢言。
  谢澜安神色缓和,下压掌心,“坐下说。”
  百里归月复又落座,低咳几声,无痕地转开话题:“王家已败,女君接下来的心病在北府。然北府之后,便剩谢氏一家独大了。故谢家的远忧在内,不在外。”
  她抬起眍却沉着的双眼:“那篆有异字的石头,可以是人为构陷,也可以是天意昭彰。”
  谢澜安这回笑得真了:“都说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至战。*你怎么反着劝呢?”
  百里归月也笑,淡泊的瞳底烁着一星冷焰,直言不讳:“归月,不惮做三朝之人。”
  “险些忘了,”谢澜安仍那般轻闲,“你学的是复国篡政之策。”
  二人对视片刻。
  谢澜安放下茶盏,止住话题。
  院里的积雪已被小厮分扫到院墙两边,谢澜安踏出房门,被阳光照在雪上的金屑晃了下眼。
  小院中望不见皇庭的边角,她还是抬头向北看了看。
  不是自低向高怀藏肖想的瞻仰。
  而是自上而下冷眼无情的俯视。
  非心不高尔,只因立足过更高处,见民生疾苦甚于皇权富贵。
  非权不炙尔,只是“天下安澜,比屋可封”听上去,倒比一人独安痛快些。
  这辈子求的不就是一个痛快么。
  想起为她取这个名的父亲,谢澜安折身去了久不踏足的湘沅水榭。走前对廊上的婢子吩咐:“过年了,折几枝红梅插瓶送到娘子屋里。”
  湘沅水榭的水早被谢澜安填平了,自母亲留在阮家,这里少了人气。
  谢澜安指尖抚过屋里的高几矮榻,想着她的生父。生前在母亲肚子里没机会见,死后游走鬼域也不曾见。倒是总听家人说,那是位才高八斗的柔善人。
  谢澜安要来纸笔,就在这屋里给吴中的外祖母和舅父写家书。答应过外祖母的,每逢年节,人不到书信也要到。
  写罢,谢澜安自西院出,迎头看见从府外回来的胤奚。
  一领青雀裘逶迤到地,映着身后的雪,是个如松似竹的清矜小公子。看见她,胤奚稳重的步伐加快,氅衣分张间露出底下的袍裾。
  他一气跑到谢澜安跟前,没有停下,直接将人抱起来转了两个圈。
  谢澜安“嗳”一声,眼底那点冷寂散了,狐裘像飞鸟的大翼在空中划圈子。
  胤奚抱得稳,冲她仰起脸,兴致勃勃地呵出一口白气:“闻闻有酒味吗?”
  这是喝了多少?
  谢澜安手指按着他肩膀,要下来,托着她腰的人不放。
  进士放榜后,禁中主持设宴于乐游苑,同榜才俊,曲水流觞,曰闻喜宴。当然这是春闱时的设想,时值隆冬,无法在外饮宴,便改在了室内。胤奚身上还有暖梅薰香的气味。
  浑不知自己才被当作祸乱主心的“尤物”参了一本的状元郎,还在仰头等着她亲。
  经过的家仆看见,连忙悄没声地背身避开。
  谢澜安翘起鞣鹿皮的靴底,垂眼看着这张得意轻浪的俊脸儿,决定纳一回忠言良谏,语气严肃:“在外也如此不稳重吗?还是应酬高兴了,耍到我面前来了?”
  “与那些人应酬,有什么趣儿。”胤奚低哝一声,等得急,自己仰头够到谢澜安唇角,轻磨轻蹭。
  “想女郎屋里的茶喝,赶着就回来了。”
  冰天雪地,温香软唇,每一下都黏着恋恋不舍的温存。
  他在外头当然不是这个模样,外出赴宴的胤郎君自有一股崖岸正气,反而让人纳罕:难道榜首兄在家也如此不苟言笑吗?
  关于这个状元的归属,京中有非议,同榜心中一样狐疑。年轻人心高气傲,有进士科的高材当面考校胤奚学问。胤奚看着来人,放落酒杯,不紧不慢地将袖管卷起两折,露出皙白的手腕,唤笔墨,再没多余废话,提笔在粉壁上赋辞。
  写完后说:“构思仓促,姑且算个指教。”
  满筵无声。
  胤奚骨子里的傲气不同于谢澜安令人闻风鹤唳的狂狷,他习惯藏敛七分,只在暗夜争光。
  但若挑衅的寻到眼前,他也不惯着谁。
  几场宴下来,同榜闱生倒觉此君心气不俗,对胤奚心服口服了。
  而最隆重的筵席,莫过于宫里的新春元日宴。
  谢逸夏赶在二十八日回到金陵,进府一见胤奚便道:“好小子,又长高了!”
  “二爷风采依然。”胤奚含笑见礼。
  谢二爷打量着他感慨:“行,含灵教出个状元,也算稍微弥补她避让座师之憾。”
  谢澜安站在兄嫂身边,在檐廊的红绸子下看着风尘仆仆不掩其色的二叔,笑道:“叔父这话捧我了,置老师于何地。”
  谢二爷抱起黏着他唤祖父的小孙子,在怀中颠了颠:“你老师也是一样心情。”
  他没多提王家的事。谢丰年被二爷留在竟陵,肩负着新年期间的军务,这是谢逸夏有意要历练这个小儿子。除夕夜,阖府一起守岁,次日酉时,华灯初上,谢逸夏、谢策、谢澜安父子侄三人,加上胤奚、百里归月这两位榜头贡生,便一同入宫参宴。
  谢家一门公卿,登阶时绶朱曳紫,真当得一句富贵无极,风光无两。
  其他臣子纷纷避道,比起常年笑面迎人的谢荆州,他们更忌惮手腕狠辣逼死丞相的谢澜安。
  身罩羽缎斗篷的谢澜安神色如常,比手请叔父先行。
  中丞大人今晚梳了个凌虚髻,照旧是出自五娘之手,宝冠环发,下坠珠绦,兼具英气与妩媚。她侧侧头,胤奚容与一笑,亦缓步比手请娘子先行。
  身后矮一阶的汉白玉阶上,百里归月嗽声轻微,在重重宫阙的光影叠映中将裘衣拢紧。
  “归月是女子贡生表率,避过了外宴,今日在御前露一面为好。”谢澜安回头低语,“面过圣便着人送你回府,宝姿在外面等着。”
  “女君不消担心,”百里归月亦低语,“我撑得住。”
  这是个敢放言“愿为三朝之人”的女子,今日直面大玄帝王,也不见她有丝毫心虚。要不是这副身子骨拖累了她,那川壑纵横的心胸间哪容得下一个怕字。
  另一条阶道上,楚清鸢正由一名内宦指引入殿。
  灯火微黯里,楚清鸢静静望着其乐融融的谢家人,目光锁在那颜如玉、人如月的女子脸上,心底像有一把火在灼烧。
  郎主。
  ·
  华筵设在含英殿,殿阁外是成片的梅林。
  皇帝尚未升陛,镇守东郡的会稽王已经到了,身上那套玄底洒金的挺括袍服在明灯下十分抢眼。一见谢荆州,会稽王赞他风姿不减当年。
  提起前岁他家大郎去会稽求兵勤王的往事,陈稚应哈哈笑道:“令郎风度沈怡,是虎父无犬子,家学渊源诚然不虚,不服也不成啊。”
  “哪里哪里,小儿浮躁,仰赖王爷宽容,抬爱后辈。”谢逸夏笑说。
  安城郡主今夜画了个雍容俏丽的花钿妆,不耐烦听她父王聊那些场面话,手里捻揉着一朵绒花,正自无聊。直等到谢澜安来了,她眸中才见神采,提起蹙金双面绣的宫装裙摆迎过去。
  到近前,轻轻抱怨:“你怎么才到呀。”
  殿内烘着炭鼎,谢澜安解了斗篷,露出底下的襢衣。她瞧了瞧陈卿容轻撅的嘴唇,奇了:“大过年的,谁惹我们小郡主不高兴了?”
  陈卿容把绒花扔到婢女手里,没精打采地说:“父王这回进京,说要给我挑婿,我还没想嫁呢……烦得很。”
  谢澜安身后一名穿银雀褂的年轻女娘,闻言忍不住稀奇地望着这位华贵娇俏的宗亲郡主。原来皇室贵女谈及亲事,可以这般直言不讳吗?
  陈卿容身边的使女发现了她,也睁着圆瞳打量这面善的小姑娘。
  高稼与她视线相对,自察失礼,连忙红着脸颔首行一士子礼。
  今日这宴,只有闱榜三甲才有资格入觐天颜,但高嫁一个女孩子年方十六便中了进士甲等第十,谢澜安想给她个奖励,便把这离乡背井的小娘子也带来见见玩玩。
  “我道是什么难事,学我啊。”谢澜安说了一句,漫然抬眼往殿中扫。
  三公九卿该到的都陆续莅临,只是一直未见大司马褚啸崖的身影。
  “大司马今年不进京述职?”谢逸夏那处,正问到这上头。
  会稽王晓得谢家和褚啸崖的龃龉,别说谢家,当初这人屠向他求娶宝贝女儿,把陈稚应恶心成什么样儿。陈稚应淡哼:“那尊杀神的脾气府君还不知道么,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早些年,还闹出过让太后和皇帝等他的戏码。不提他也罢。”
  “……谢中丞如今是炙手可热,小女子怎么学得来?”陈卿容被谢澜安的话逗得一笑。
  如今坊间都传说,依谢娘子的出身权势,哪户门庭敢聘她下嫁?将来十有八九是要娶夫的。陈卿容笑过了,望着昔日心上人灯下的玉容,一个恍惚,轻道:“若非你……我就死心塌跟着你了。”
  胤奚在谢澜安身畔五步外,听那柔音悱恻,眼皮子一跳。
  谢澜安摇头叹笑,讨饶地作揖:“郡主错爱,谢某可负不起佳人。”那风流神态,真有几分郎艳独绝的潇洒。
  陈卿容也只是与她玩笑,眸光一错,注意到她身边有个白衣郎君,生得极好。
  小郡主咦了声,再想多看两眼,胤奚两步避到谢澜安身后,袍裾微生风澜,只闻嗓声悦耳:“学生见过郡主,不敢惊扰贵人玉驾。”
  这下不止谢澜安笑,连第一次入宫的百里归月也放松了心神,难得忍俊。
  谢澜安反手指指身后,不避讳地说:“他还给你倒过酒,你忘了?”
  陈卿容还没寻思过味儿,胤奚神色轻动。
  他至今还记得,他与女郎相逢的第一面,是女郎在鱼龙华筵的灯辉里,昙花乍绽的刹那间,摸着他手上朱砂痣问:先生是谁?
  那夜灯华,恰如今夕的清夜高殿,玉壶光转。
  彼时他答:胤,衰奴。
  “陛下驾到!”正在此时,陛阶上响起中常侍尖细的唱声。陈勍从角屏登上御座,笙乐奏响,百官朝拜。众卿平身后,新科三甲贡生于末列再拜。
  胤奚独出左首,趋至中庭一揖到地:“学生胤衰奴,拜见陛下。”
  嗓音清绮,妙胜丝竹。
  两旁入席的臣子目光皆汇聚在他身上。
  听说这位新晋状元出身苦寒,又听说他与谢中丞关系匪浅……年年办宫宴,年年都是老面孔,好不容易碰到这种新鲜事,大家说不好奇是假的。
  “平身。”陈勍在上座道。
  胤奚谢恩起身。
  一直留意盯着胤奚的陈勍,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微微咬牙。
  在座中臣子们看来,这个新年伪朝内乱,无瑕南顾,乃是大玄一乐;后宫帝妃即将诞下龙子,社稷后继有人,是二乐;而闱试顺利,英才汇聚,这一桩虽不尽如世家之意,却是陛下力主推行,如今求仁得仁,自然又算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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