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门的时候,杜若林提出单独跟徐秀竹说几句话。
陈远洲想跟着,杜若林笑着打趣道:“陈队这是怕我吃了你老婆吗?”
俩人到了一旁,杜若林有意无意提起那天和陈远洲一起逛街的事,还夸赞陈远洲很绅士,一番话说的似是而非。
“我知道,我看到了。”徐秀竹说着还替杜若林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
杜若林没想到徐秀竹竟然这么冷静,有些疑惑道:“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呢?”徐秀竹淡淡的反问道。
杜若林看着徐秀竹那张柔和到毫无攻击力的面庞,忽然笑了。
徐秀竹也笑了。她跟杜若林说,以后还是少喝些酒吧,对身体不好。她说你今晚回去喝点蜂蜜水,明早会好受一些。
其他人都走了,陈远洲还在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徐秀竹关店。
今晚太晚了,只能明早再来收拾。
回家的路上徐秀竹一直没说话。陈远洲今晚确实没少喝,于是也不敢开口,二人就这么默默的走了一路,直到进了家门,陈远洲才敢去拉徐秀竹的手。
“你生气了吗?”陈远洲感觉这会儿酒劲有点上来了。
“没有。”徐秀竹心想她是有多爱生气?怎么今晚一个两个的都要问她生不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生气?”陈远洲借着酒劲也翻出了那天在商场的事。
“我不生气不好吗?”徐秀竹有些无语。
“不好。”陈远洲感觉这会儿有点头重脚轻的,他干脆整个人都靠在了徐秀竹身上,险些把徐秀竹压个跟头。徐秀竹赶紧把人连拉带拽的弄到了沙发上坐着。
“你个没心没肝的东西。”陈远洲用额头蹭了蹭徐秀竹的肩膀,嘟嘟囔囔的语气倒是有点像在撒娇。
徐秀竹还从没见过这样的陈远洲。她拍了拍陈远洲的脸,“你真喝醉了?”
“我没喝醉。”陈远洲一个熊抱把人箍在怀里,徐秀竹感觉要被他身上的酒味熏醉了。
“我只是......”陈远洲顿了顿:“好中意你。”
徐秀竹用力把人扒拉开,然后去了趟卧室,很快又返了回来。
“妈呀!买小了。”徐秀竹拿着戒指往陈远洲的无名指上套,但感觉有点费力。
“媳妇,你送我戒指了。”陈远洲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样子有点呆。
徐秀竹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好像买小了呢。”
“不小!绝对不小!”陈远洲直接上手,两下就把戒指戴上了,然后给徐秀竹看:“正正好好,很完美。”
“戒指有点紧吧?”徐秀竹有点怀疑。
“戒指肯定没毛病。”陈远洲盯着自己手指看了看,然后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是我手指头太粗了,我让他减减肥。”
徐秀竹:......
“我好开心。”陈远洲靠着徐秀竹的肩膀,一边欣赏着手上的戒指,一边故意问道:“为啥要送我戒指?”
徐秀竹觉得喝了酒的陈远洲有点像小孩,但还是回应道:“你不是也送我了嘛,礼尚往来。”
陈远洲一听立马黏黏糊糊的凑了过来,徐秀竹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没憋好屁,于是直接把人撵到卫生间洗漱。
后半夜,正睡着觉的徐秀竹忽然醒了。
她坐起身,想着杜若林在饭桌上对她说的做的那些。
那是不是在针对她啊?
可是为什么针对她呢?
身边的陈远洲这时翻了个身,徐秀竹一下子想明白了。
杜若林是不是看上陈远洲了?
想到这徐秀竹心里顿时窜起一股火,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陈远洲身上。
陈远洲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没事,有个蚊子。”徐秀竹轻飘飘的说完后又躺下了。
陈远洲:......
他老婆啥时候练得夜光眼?
第45章 你在说什么疯话。
在徐秀竹饭馆闹事的那四个人, 都是拘留所的常客,本以为这次也和往常一样,蹲几天就出来了, 可陈远洲显然没打算放过他们。
他了解了一下几个人的前科, 顺着线一查,又挖出两起恶性抢劫伤人案, 其中一个被害人至今生活不能自理。
赵无双看完案卷后咂了咂舌,证据确凿, 这几个人没几年是出不来了。
“哥,你来这段时间, 咱这刑侦队的破案率蹭蹭上升,周局乐得脸都快歪了。”赵无双看陈远洲一直盯着自己的左手看, 于是好奇的凑了过去,问道:“哥, 你为啥老看手?”
陈远洲虽然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少, 又是倒水,又是擦桌子,很难让人忽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呦呵!嫂子给买的?”赵无双觉得新奇。在他心里陈远洲就是个铁血硬汉, 戴戒指这种事可不符合他的形象。
陈远洲挑了挑眉,笑容有点不值钱。
“买小了吧?”赵无双仔细看了一下, 十分耿直道:“手指头都要勒紫了。”
“你那眼睛要是不用就捐了,小什么小,正好。”陈远洲不爱听赵无双说话。
“爱情可真伟大!”赵无双望天有感而发,“能让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滚一边去!”
陈远洲抬腿就要踢赵无双,多亏他反应快,快速往后捎了一步, 却不小心撞到了林寻一,害得他杯子里的水全都撒在了衣服上。好在现在是夏天,一会儿就干了。
赵无双的刑侦队里是出了名的毛躁,林寻一觉得他有多动症。他最老实的时候就是开会和听报告,因为三分钟不到他保证打瞌睡。
陈远洲招呼林寻一:“这周日师范大学的张华明教授有场心理学讲座,你去听听。”
林寻一一听还挺高兴。陈远洲来这段时间,每次破案都强调要注意分析嫌疑人的犯罪心理,这确实对破案很有帮助,林寻一也获益匪浅,所以对心理学还挺感兴趣。
虽然他也买了两本书打算自学,可却不知道该从何学起。如今有机会听心理学教授的讲座,他自然很珍惜机会。
“傻了吧?去听课还这么高兴?”赵无双不理解林寻一在乐个啥劲,反正他长这么大最不愿意上课了,让他在课堂上老老实实地坐着,还不如让他出去跑圈。
“你也去。”陈远洲终于踹到了赵无双的屁股。
“啊?”赵无双的脸立马抽抽成了苦瓜,赖赖唧唧道:“不要啊......”
“这是命令。”陈远洲当然知道赵无双的性格,然后跟林寻一说道:“你负责带他去,他要是敢中途逃跑,随你处置。”
林寻一这下笑得更开心了。他把手指关节掰的咔咔响,笑眯眯的看着赵无双。
“你狼外婆啊!”赵无双见情况不妙,撒丫子就往外跑,林寻一抬腿就追了上去。
陈远洲晚上回家,徐秀竹拿出新买的戒指,想把他手上那个不合适的戒指替换了下来。
反正她最近也在陆陆续续的买黄金,就当是攒钱了。
徐秀竹跟陈远洲相处的时间越久,就越觉得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成熟稳重。
就比如她第一次买的戒指,明明就不合适,可陈远洲还偏要戴着。
徐秀竹摩挲着陈远洲无名指上被戒指勒出的印子,实在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于是有些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戒指勒手也不知道摘下来吗?”
“为什么要摘?那是你送给我的。”陈远洲回握住徐秀竹的手。
“我送的又怎么了?”徐秀竹不理解:“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干嘛要委屈自己?”
陈远洲认真道:“可我不觉得委屈。”
“那是你傻。”
“我不傻。”
“傻。”
“不傻。”
......
两个人像小学生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重复了几次,陈远洲忽然笑了。
“我要是真傻,就不会答应和你结婚。”陈远洲让徐秀竹把新买的戒指给他戴上。
徐秀竹一下子不说话了。
对于两个人的婚姻,徐秀竹时常也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好像苦日子过多了,一旦日子好起来,她反而有些害怕。
幸福如履薄冰。
所以徐秀竹不敢去想,也不敢肆意感叹现在的生活好幸福。
虽然这是事实。
她就像一个只知道闷头拉车的车夫,一味的向前,片刻不敢停歇。
睡前两个人聊了会天,徐秀竹说她准备去上夜大。
“学什么?”陈远洲抓着徐秀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来绕去。没遇到徐秀竹之前,陈远洲打死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躺在床上玩老婆的头发,还一不小心翘起了兰花指。
徐秀竹:“药膳与食疗。”
徐秀竹说她前几天去找何大夫复查,何大夫说滨城医科大学开办的成人夜大,十月份起会增设药膳与食疗专业,她建议徐秀竹去系统学习一下。
“但是夜大九月份有成人考试,像我这种高中没毕业的,必须要通过考试才能上夜大。”徐秀竹有点犯愁。
她虽然上学的时候成绩还不错,可毕竟离开学校这么多年,很多知识早就忘了。再加上她白天还要在饭馆忙,如今距离考试又只剩一个月时间,所以她心里很没底。
陈远洲长了个“徐秀竹脑”,媳妇说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于是第二天就给徐秀竹弄到了全套的高中教材,包括滨城重点高中知名老师的备课笔记。
徐秀竹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摞书,再一次对陈远洲的行动力表示佩服。
“好!那我就努力学!”徐秀竹给自己加油打气。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徐秀竹白天在饭馆咣咣炒菜,晚上回家卡卡学习,忙的不亦乐乎。
夜深人静的夜晚,陈远洲抱着枕头独守空床,他忽然有点后悔这么支持徐秀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