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良玉是那背后之人埋在陈修容身边的一枚棋子,可惜,人死了。
再想查出那背后之人的身份,只怕要更加费劲。
赫连越顿时就对陈修容失去了兴趣。
正打算随意问上两句将人打发了,忽听身旁,司玲珑问陈修容,“你可知道我昨日来月事的事?”
为了配合赫连越对外说她失血过多的说法,司玲珑这会儿半躺在榻上,脸上是刻意装出来的憔悴。
陈修容不想搭理她,但抬眼对上一旁皇上那冷慑的眸子,顿时怂了,只能不情不愿地回,“谁不晓得。”
陈修容:【皇上昨天出门,回来时就带了个她,身上衣裳都换了,稍微打听都能知道的事!】
司玲珑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又问,“这事是你叫人打听的,还是有人主动告诉你的?”
陈修容有些莫名地看她一眼,语气依旧是不情不愿,“是良玉与我说的。”
陈修容:【先前没想到这种招数实在可惜,不过好在,有人替天行道,听说身子亏损的女人老得快,我且等着你被皇上厌弃的那天,呵~】
赫连越之前听她说幸灾乐祸,却不曾想她竟是这种幸灾乐祸法!
森冷的气息几乎溢于言表,原本打算问过便将人打发回去的想法,瞬间改变了。
心肠歹毒,又时常心怀不轨的存在。
没必要继续留在他的后宫里。
第340章 心怀恶念便是罪
司玲珑尚不知道赫连越的打算,只是听完陈修容的话,兀自转向赫连越,手指在他掌心轻轻一捏。
良玉一死,死无对证,剩下一个陈修容,只看她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要用红花让她血崩,必须是提前打听过她的情况。
但这个情况也分两种。
陈修容主动打听,那是早有预谋。
但良玉主动告知她,那便可能只是将她拉入局中的一个方式,那她就是无辜的。
“皇上,她……”司玲珑低声开口,想说陈修容应该是真的不知情。
然而不等她开口,一只手就被赫连越紧紧攥入手中,他打断她的话,兀自对邬烈吩咐,
“婢女虽死,身为主子也难逃干系,先将人带下去看押起来,待回宫后再做处置。”
邬烈颔首,拎起陈修容便往外走。
陈修容只觉脸色刷的煞白,想要挣扎求饶,偏生在邬烈手中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司玲珑眼见着邬烈将人带下去,忙不迭坐起身,“阿越,我觉得这件事上她应该不知情。”
“朕知道,她并非参与其中。”赫连越淡声应她。
司玲珑不解,“那为什么……”还要给她安上罪名?
赫连越只看着她,眸中似有沉蕴涛涛,他没有解释他听到了陈修容心里的恶意,只道,
“心怀恶念,本身就有罪。”
比起将来可能留下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祸患,他更喜欢,防范于未然。
司玲珑有些莫名。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扯到心怀恶念上头,不过,陈修容本来就跟白芊芊似的一肚子坏水,司玲珑之前都受过两次她的暗箭,自然没有帮她求情的打算。
【反正,阿越做事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才不管。】
不得不说,赫连越对她这种方面的“乖巧”,还是欣赏的。
嗯,能省他不少嘴皮子。
……
那头,邬烈亲自拎着陈修容出门,正打算将人丢给守在另一边屋子的福泰,结果刚走出门,却见小院门外走入一人。
正是先前领了旨意帮着搜查嫔妃住处的顾清荃。
只见她带着两个随身的宫人径自入内,却是因为刚刚听说暗卫营突然提走了陈修容,顾清荃心知这次的事情背后另有其人,所以特意赶过来想看看所谓的真相。
结果,一进门,就猛地对上邬烈,以及他手里提货一样提着的陈修容。
陈修容原本还一脸绝望,乍看到顾清荃,瞬间仿佛见到了救星。
“荃妃……荃妃娘娘,你快救救臣妾!臣妾冤枉啊!”
顾清荃闻声拧眉,目光却是从陈修容身上,转向了邬烈。
“邬烈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顾清荃声音清凌,面上带着询问。
邬烈却像是被她的声音触到一般,手上忽的一僵,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手里拎着的陈修容松开。
陈修容本就被他拎得腿软,这会儿拎着她的力道骤然抽离,整个人顿时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邬烈却是看也不看面前的人。
他朝着顾清荃稍稍站定,那原本拎着陈修容的手不动声色地放在了自己身后。
面具下,隐约可以看到邬烈大人微微抿起的唇线。
其实,他平素里不会像刚刚一样拎货似的去拎一个女子。
平常,这种事情一般都有其他暗卫代劳。
只是今天不凑手,才亲自拎了一下。
此刻,邬烈大人心中不无沉重地想。
她刚刚,是不是注意到了?
第341章 有鬼
“陈修容谋害嫔妃,诬陷李贵嫔,臣奉旨,将其带下关押,回京再行处置。”
邬烈声音里毫无起伏,几句话间便将事情交代清楚。
顾清荃眼眸微动,倏然看向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陈修容,眼里净是寒意。
敢将主意打到皇嗣身上。
该死。
“邬大人劳累了。”顾清荃说着,目光忽的看向他背在身后的手,再看看突然被丢在地上的陈修容,似是想到什么,朝着一旁的湘叶使了个眼色。
湘叶心领神会,立即上前,二话不说就将地上的陈修容拎起来。
作为从小伺候顾清荃的婢女,手上自然也是有两手的。
拎一个陈修容,小事。
顾清荃对邬烈道,“陈修容到底是后宫女眷,不适合叫邬大人出手,湘叶可替大人代劳。”
邬烈眼眸稍敛,“有劳。”
虽然依旧是看不出喜怒的模样,但顾清荃莫名就感觉他语气里带了一丝轻松。
似是想到什么,顾清荃又朝湘叶使了个颜色。
湘叶当即拎着陈修容退出院外,少了哭闹不休的陈修容,院中似乎都添了一分清净。
邬烈没有如寻常一般隐没身形,只是看着顾清荃忽的朝他走近,身子不易察觉地微微一僵。
却见,顾清荃走到距离他还有一臂的距离停下,这才清凌凌地开口,压低了声问他,“琅贵嫔身子亏损难以成孕的消息,是假的吧?”
哪怕知道她心里只有“皇上”,邬烈心里还是不免闪过一分失落。
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是抿唇,“娘娘应该知晓答案。”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顾清荃已经知晓答案。
既然之前血崩是假的,那因为血崩导致身体亏损的消息自然也是假的。
只是恰巧看到邬烈,她就忍不住想要再确认一番。
明明她与他交集不过尔尔,但她就是莫名有种他不会欺骗自己的感觉。
既然知道答案,顾清荃也就没有进去请安的打算了。
朝邬烈微一颔首,顾清荃转身便出了院子,一如她来时那般,利落直接。
邬烈站在原地,只看着她的背影,半晌,转身一跃,将自己重新藏匿于黑暗之中。
……
司玲珑在屋内听到外头些许动静,忍不住问蜀红,“外头有什么人么?”
她好像听见不止陈修容的声音。
蜀红便走了进来,道,“是荃妃娘娘来过,与邬大人说了两句话,将陈修容带走了。”
司玲珑有些纳闷,【怎么也不进来看看我?】
一旁的赫连越只拿眼瞥她,有些不爽。
这女人就这么惦记荃妃?
有他在这里还不够?
司玲珑也不知赫连越腹诽,心里只嘀咕一句,又一想以她荃姐的性子,知道陈修容干的事指不定还要再盘问一下,也就顾不上去管了。
眼见日头渐晚,今天又折腾了一整日,本就累了司玲珑又是极易犯困的时期,眼见事情基本解决,便早早洗漱歇下了。
赫连越原本担心她今日受惊,想要留下陪她,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也就径自走了。
良玉虽死,但和她接触的人尚可再查,那背后之人,他不打算放过。
又交代列一务必看好小院,赫连越这才离开回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