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赫连越与她同屋睡觉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次。
没有烦人的梦境,更没有某人半夜睡不着在心底干嚎的豪迈歌声,直到清晨的光照入营帐之中,赫连越睁眼,看到的就是怀中那人安静恬美的睡颜。
如凝脂白玉般皎洁而清透的肌肤,透着不染纤尘的干净,卷翘的睫毛挂在脸颊上方,显得异常的乖巧,微微撅起的唇,清润而美好。
也唯有这样熟睡的时候,他才真切觉得,这人长得确实很乖。
很想叫人疼惜她。
鬼使神差的,他伸手,长指轻轻抚上她的唇,脑海中莫名又想起曾经与她气息交融时感受过的柔软与甜美,指腹莫名就热了起来。
她昨晚说,她是他的嫔。
那么,他行使帝王该有的权利,应当也不算过分吧。
赫连越如是想着,忽然俯身,缓缓靠近那抹柔软的嫣红。
气息靠近,彼此交织,就在他的唇即将碰上她的时,意外的,他听到了熟悉的心音。
【啊这这这……大早上的,这是不是有点刺激?】
【怎么办?我醒了,我是不是要继续装睡?】
熟悉的哇哇乱叫,间或还夹杂着害羞又期待的兴奋——
【一早被吻醒什么的,听起来就好羞耻啊啊啊。】
第138章 给宠物的按摩手法
赫连越动作堪堪僵住。
被她这么一嚷嚷,赫连越忽然也觉得自己这样的举动有些羞耻了。
想到自己居然想要亲她,那种羞耻的感觉就更甚了。
俊颜蓦地一正,赫连越收回那几乎靠近的唇,转而抬手,干脆地捏上她的鼻子。
还在装睡的司玲珑:!!!
【你这是要谋杀你的小宝贝!】
司玲珑猛地睁眼,将自己的鼻子从赫连越手里挣脱,而后无辜又可怜地看向对方,“皇上,你这是做什么?”
一副我睡得好好被你捏醒的无助感。
赫连越心下冷笑。
要不是他能听到她的心音,他还真信了她的表演。
这女人,太会骗人了!
“朕的手麻了。”
司玲珑闻声一愣,这才猛地意识到两人的姿势,连忙坐起身来。
赫连越原本只是随口一句,然而在她起身的瞬间,他确实感觉到自己的胳膊麻了。
被枕着睡了一晚上这种事,赫连越过去也不曾经历过。
也没有哪个嫔妃有胆子叫他有这样的经历。
司玲珑看着赫连越那脸上一瞬的扭曲还有略显僵硬的起床动作,意识到这人真没说谎,忙伸手在他手臂周围部分开始轻轻按摩。
“皇上别担心,臣妾很会按摩,很快就好了。”
赫连越冷哼着抽回胳膊,“别拿你给宠物按摩的手法糊弄朕。”
他顺口一句,却叫司玲珑微微一愣。
“皇上怎么知道我这个手法是……”【给宠物按摩的?】
司玲珑有时候经常总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可是兽医系毕业这个事,她是百分之百肯定没有提过的!
毕竟她原身设定可是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怎么会医宠物?
赫连越脱口的瞬间也意识到自己嘴瓢了。
但他向来稳得住,俊美的脸上几乎没有半分的表情变化,看向司玲珑那探寻的目光,漆深的眸子依旧沉定如初。
“你当初给雪杀按摩的手法,和你现在做的一模一样。”
赫连越不紧不慢地说,指着司玲珑那手势,俨然和她当初给雪杀按摩消食的手势一致。
司玲珑被他这么一说瞬间想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脑袋,便将把刚才那一瞬间的怀疑抛到了脑后。
……
尽管昨天的围猎状况频出,但这丝毫也不影响众人冬狩的兴致。
接下去三天,赫连越又带着一众王候臣子继续围猎,作为小说的男主,自然是赫连拓拔得了头筹。
也叫他好歹挽回了第一天被赫连越打下马而失去的颜面。
而司玲珑这边,因为关注忠勇公的病情,这两日便往那边跑得勤了些,连带着顾清荃看她的目光都显得复杂又微妙起来。
那眼神,怎么说吧。
像是在怀疑司玲珑其实是自家老父亲隐瞒多年养在外头的另一个女儿。
这天,司玲珑照例前往忠勇公的营帐,想要跟着御医给他做最终的检查,走在路上时,却忽然听到一个动静。
就在旁边宫人前去查看时,司玲珑感觉有个东西突然掉落在她的脚边,低头看去,却是一个项圈那么大的银镯,银镯的正中间,还有一个熟悉的“忠”字。
一旁的蜀红都看愣了,“贵嫔,这项圈……”
显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东西。
说是项圈吧,偏偏是镯子的样式。
说是镯子吧,又忒大。
这得是什么手才能戴得了这镯子啊?
“这是谁扔过来的?”蜀红有些生气地四下张望,这么大的东西,扔过来万一砸死人怎么办?
司玲珑却没说话。
她知道这是谁扔给她的。
而且隐约的,她似乎明白它把这东西扔给她的深意……
第139章 它名为鎏金
司玲珑带着东西去了顾云海的帐中,李御医已经过来检查过了,确认忠勇公的情况确实已经大好。
司玲珑又重新他胸口的部分,发现那处凸起的癌肿都完全消失了。
然而即便不检查,她也可以肯定,顾云海这处“旧疾”已经彻底好了。
不死果已经将他的癌肿彻底吸收了。
“顾将军身上的旧疾再也不成问题了,接下来按着李御医的方子调养好身体就好。”
司玲珑看着顾云海面上露出的轻松颜色,忍不住道,“顾将军,我能与你单独说说话么?”
顾云海在她第一次救下自己那日就感觉她是有话要与自己说的,如今听她开口也不觉得意外,抬手示意,帐中伺候的人顿时退了下去。
蜀红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司玲珑后便也跟着退了出去。
司玲珑又将装着大银镯的盒子转交给了顾云海,“顾将军,你看看,可认得这个物件么?”
顾云海看到盒子里躺着的大银镯,以及上面刻着的忠字,蓦地一愣。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司玲珑就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猜错,给乘黄戴上这东西,让乘黄曾奉为主的人,就是顾云海。
“这是一个朋友托付给我的。”司玲珑没有直说乘黄找上她的事,只道,“那‘无花果’也是它让我交给你的。”
顾云海听到司玲珑这话,却还是追问,“那个朋友,是人?还是狐狸?它还活着么?”
司玲珑闻言有些纳闷。
顾云海难道以为,乘黄大人死了么?
“顾将军,可以跟我说一说,这镯子的故事么?”
顾云海将那大银镯拿在手中,抚摸着上面的纹路,面上有些唏嘘。
故事说起来并不算复杂。
就是一个救狐的故事。
那一年,赫连越作为新帝登基,顾云海那是那一年将自己唯一的女儿送进了入宫。
“那年,因见新皇宠爱雪狐,朝臣们误以为新帝爱狐,地方官员们便在各地捕捉奇珍狐种,鎏金……就是我给那孩子取的名字,我遇见它时,它正被近百号人围捕。”
那么大的一只狐狸,世所罕见,更别说背上还有明角。
没有人知道,这是上古的异兽乘黄。
他们只当它是一只奇种,当时下了大力气,甚至不惜出动卫兵也要将它拿下。
鎏金尽管勇猛,但显然不愿伤人性命,在被围捕过程中还是难免受了伤。
顾云海当时驻守海州,便将它护了下来,细心照料。
那时他刚嫁了女儿,心里空虚,便干脆亲自照顾这只大狐狸。
一开始它对他十分防备,甚至好几次动手伤了他。
顾云海却都耐着性子忍了下来,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鎏金。
“它一身毛发,实在漂亮,仿若鎏金。”顾云海想起来记忆中大狐狸的样子还忍不住赞叹。
司玲珑想想乘黄大人那一身棕黄,觉得只有顾云海会觉得那是鎏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