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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准备的好躯壳(出书版)_分节阅读_第19节
小说作者:何袜皮   小说类别:惊悚悬疑   内容大小:163 KB   上传时间:2025-03-05 23:37:03
  熊正林打开灯,楼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日光灯的光照着绿油油的墙壁,气氛阴森诡秘。
  熊正林又拿出口袋里的一串钥匙,打开一扇绿色的铁栏门。
  “里面也有病人吗?怎么像监狱一样?”黄君梅跟在他身后,探出脑袋问。
  “都是重症瘟疫病患,所以要防他们乱跑,也要防外面的人进来。”熊正林笑了一笑。黄君梅说不出为什么,觉得他的笑容怪怪的。
  熊正林把黄君梅带入一个空房间后,指着一张小桌子说道:“我去我的办公室拿一下行李。你坐在这里,给那个姓王的写几句话吧。”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明信片和一支笔。
  黄君梅翻看明信片的正面。是红色的金门大桥,跨在湛蓝的海湾上。
  “我写什么呢?”黄君梅好奇地问。
  “随便写什么,感激的话、挂念的话,什么都可以。”
  黄君梅皱了皱眉头,问:“为什么要写呢?”
  “他不是怀疑我们杀了人吗?我们一离开上海,他就更确信你是畏罪潜逃了。他现在不抓你,是忌惮黄太太,但他一旦发现你得罪了黄太太后,说不定会去美国找你。所以,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以为你已经上了船,人在香港。这张明信片可以等我们到了美国后,转交给香港的朋友寄给他。”
  熊正林离开房间后,黄君梅放下了笔,双腿止不住颤抖。她环顾自己身处的房间,在惨白的灯光下有一张孤零零的手术床,角落的铁托盘上排列着锋利的刀具。
  “你怎么没写?”熊正林回到房间后,发现桌上的明信片依然是空白的,一脸不悦地问。
  “我们在船上不是有大把时间吗?为什么这时候写这个?”黄君梅抬起眼睛,忧郁地望着熊正林。
  熊正林皱起眉头,推了推眼镜,像一个厌烦孩子反抗的家长。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她看看手表,“差不多已经到了可以登船的时间了。”
  “你必须立刻就写!写完才能走!”熊正林把笔往桌上一拍,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黄君梅被他的语气和眼神震慑住了。
  他的行李呢?他根本没有打算和我一起上船吧?我们为什么要待在这间手术室里?他什么时候戴上了手术手套?
  她此刻身在这里,只因为始终怀有一线希望——他或许是爱自己的。可是,希望终究落空了。
  一切可怕的想象都成真了。
  她把手插入口袋,又摸到了那件冷冰冰的东西。
  委屈的眼泪瞬间涌上眼眶。她无法思考,好像某根神经线路被剪断了,大脑中只留下重复而单调的“咔嗒咔嗒”声。
  这时,她听到身旁传来窸窣声。
  她木讷地把目光转向大门,一个身影令她的一根神经猛地抽动了一下。她打了一个冷战,无法呼吸,大脑一片混沌。
  这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噩梦吗?求你了,正林!让我醒过来吧!
  可一切无法停止。那个身影穿着条纹病号服,像幽魂一样朝她走来,笑容一如既往地温柔和虚伪。


第36章
  王克飞和下属坐着小船上了“牡丹花”号。“牡丹花”号是一艘小吨位的远洋客轮,乘客却也有上百人。王克飞叫来了船长。船长保证每一名上船的乘客都在名单上登记过,并没有黄君梅的名字。王克飞担心她用的是化名,拿了一份乘客名单,要求刚刚赶到码头和自己会合的下属们,逐层逐间地搜查,不漏掉每一个乘客。
  王克飞不愿意把黄君梅放走,她应该为海默的死付出代价。最初他以为黄君梅不过是一个娇惯任性的大小姐,却从没想到她如此狠毒,谋划了一个蒙蔽所有人的大计谋。他的愤怒里,或许还有一些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从没有得到过她的感情,短短几天的相识中,他只是被她玩弄利用的工具。
  搜查行动持续了很久,警员们在各种抱怨和咒骂声中往来穿梭。这半年来因为镇压上海和南京发生的游行事件,加上整顿摊贩引起的冲突,上海警察的声誉在百姓心中已经降到了最低。王克飞听到身后不时传来咒骂声:“狗腿子”“孬种”“净跟中国人横”……不绝于耳。
  警员们在人们怨恨眼神的包围中,把所有的乘客都搜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黄君梅的影子。
  此时王克飞已经在船上待了一个小时,船长和头等舱的乘客开始严厉地向王克飞抗议。“牡丹花”号迟迟不走,码头也不乐意。码头上还停着去美国、马来西亚、澳大利亚等地的国际客轮,因为“牡丹花”号占着航道,那些客轮只好慢慢地绕过它开出码头,港口一片混乱。
  在王克飞搜查的工夫里,船长把情况报告给了轮船所属的英国公司太古公司。太古公司的值班经理叫王克飞接电话,故意说起伦敦腔的汉语,问道:“尊敬的密斯特王,敢问贵处的行为是因为公事呢,还是因为私事?请问总部是否知晓此事?是否知会过我国大使馆呢?‘牡丹花’号上有很多尊敬的国际友人,贵处能否就此次行动给敝公司一份正式的书面答复呢?”
  对方话没说完,王克飞就答应结束搜查。其实,第二遍的搜查已经没有必要,王克飞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判断错误而已。
  王克飞叫自己人在三等舱里挑了一个穿着破烂的乘客,捆了,把嘴堵上,也不解释他犯了什么错,在船上众人面前大摇大摆地押了出来。船长和乘客们看警察对这人五花大绑,又语焉不详,还真以为抓到了什么谍匪或者江洋大盗,也都闭了嘴。
  王克飞回到岸上,暴雨依然下着,七八点的天色如同深夜一样黑,似乎太阳都罢工了。“牡丹花”号终于开走了。其他几艘船依然停在岸边,它们周身灯火通明,躲在滂沱的雨幕后面,如同一团团燃烧的烈焰。
  这时,一个穿单薄风衣的女子与王克飞擦肩而过。她的伞打得很低,挡住了整张脸。王克飞转过身,看到她的衣摆被风卷起,瘦弱的身形在暴风雨中微微摇摆。王克飞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在人流中若隐若现,走向末日般的烈焰……
  “王科长。”
  王克飞听到有人叫自己,才转过头,发现老章也赶来了。老章打了伞,站在王克飞身边悄声说道:“我觉得啊,您是被那个丫头给骗啦。”
  “怎么说?”
  “为什么黄君梅没有在‘牡丹花’号上呢?上海小姐选美比赛的决赛日子是两个月前就定好的,如果黄君梅早就谋划好了这件事,她可以及早去买这张船票,怎么会只提前一天买?万一船票没买到怎么办?她要买船票,怎么会让轮船公司那么晚送到家里来?万一让黄太太,或者哪个用人收到,这事不就露馅了吗?我想,恐怕黄君梅这张船票是要故意给您看的。”
  王克飞如梦方醒。仔细回想一下看到船票那天的细节,自己果真是中了圈套啊。当晚为什么黄府特别安静,都没有用人带他出门呢?估计用人都被黄君梅支走了吧?而他刚走出黄府,那个送船票的伙计为什么都不问他是谁,就把船票塞到他手上叫他签收?黄君梅料定了自己在调查她,一定会好奇地打开船票来看。
  唉,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中了调虎离山计?刚才自己搜查“牡丹花”号的时候,她可能已经上了码头的另一艘船,或者坐火车离开了上海。
  王克飞垂头丧气地回到黄府。
  “不用费力了,我知道她现在在哪儿。”黄太太叹了一口气。
  “您是说……”
  “美国,她一定是在去美国的路上,”黄太太说道,“我刚才才从学校那里得知,她在一个月前就办好了去美国大学的一切手续:签证、入学手续和在美国的银行账户——她就等着这一天了。”
  王克飞问老章:“从上海去美国,有几条路?”
  老章说:“路多了。直接坐船,可以从上海到美国西海岸,或者从香港、澳门、东南亚任何一个城市,再转去美国。”
  “既然我们知道她在美国上的是什么大学,”王克飞向黄太太提议,“我们想办法去美国找她可不可以?”
  “她只是申请大学并办了去美国的签证手续,到了那里是不是真会去上学也难说。况且,就算见到她又能怎么办?”黄太太反问道,“逮捕她?用什么名义?别费劲了,她想的是万全之策。她在美国的一切手续都是合法的。她现在还是黄家合法的继承人,在美国是合法的留学生,我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王克飞心底也明白,通缉是不可能的,用什么名义通缉?在选美比赛的决赛现场偷了组织者贪污的几千万法币?这几千万是哪里来的?这笔钱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赃款啊。这只是贼喊捉贼。
  “或许,您可以给她写信。她还是孩子,做事冲动,没准会体谅您的处境。”老章提议道。
  “不会的,她不是小孩子啦。我了解这丫头,从小就这么狠毒。都怪我自己心软,当年看她都成孤儿了,就当了她的后妈,把她带到上海,叫她好好读书。她却从来都指责我管束她,整天就想跳舞喝酒,书都没读完,就想做生意。不是亲生的孩子,哪儿能理解我这一片苦心啊。”黄太太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王克飞想到了黄君梅说过的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对黄太太的眼泪也不再那么信任。这对母女虽然不是亲生的,但都是演戏的好手。
  黄太太转过身,叹了一口气说道:“事情已经出了,我也没什么好瞒你们的了。想必你们也猜得到,君梅拿走的那些钱不是我的。如果逮捕她,我先得进监狱。我和账房先生做了个手脚,在四亿赈灾款里少报了五千万……唉,不是我贪婪,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黄太太身上裹了件棕色的袍子,脸上的妆容洗掉了,显得苍老而憔悴,和昨天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们一定以为黄先生死的时候留下了很多产业吧?”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支烟,慢慢地说道,“其实啊,那都是假象。他在世时生意受战争影响,一直亏损,年年在吃老本。后来又把家财七七八八捐给了国家,支援抗日。他倒好,带着正房死了,留给我的只是一个虚名啊!”
  “我接过这个烂摊子,也想好好做。可是前年,有人给我设了圈套,介绍了一批缅甸的宝石,以次充好,让我欠下一大笔债。我一个女人家,容易吗?现在债主也追上门了,说如果今年再不还钱,就要我的命。”
  “我接杜先生的这笔生意,想着金额巨大,从中能扣留一笔中间费来还债。虽然说这些是赈灾款,但你们说句公道话,如果没有我辛苦这两个月,前后操劳,厚着脸皮到处求人,能拉到那么多钱吗?那些记者还不给我面子,说什么王韵梅不配当上海小姐。她是谁的情妇又怎么了?我们办选美的最终目的不是筹款吗,又不是为了真的捧红什么大小姐。”
  黄太太的情绪有些激动。“这丫头带了钱跑了,把我的老命留在这里等人来取啊!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啊!”说完后,她抽泣了一声,又低头抹眼泪。
  王克飞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黄太太。如果一切真像黄太太说的那样,便真的束手无策了。老章也是唉声叹气的。
  黄太太擦干眼泪,站起来说道:“两位今天辛苦了,按理我应当好好答谢今天出力的兄弟们。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不送啦。”
  听到黄太太的逐客令,王克飞感到一阵解脱的轻松。
  又是一个不眠夜刚刚过去。王克飞真的觉得累了。
  他虽然内心同情黄太太,但是自己又能做什么呢?仔细一想,这件事其实和自己的牵连真的不大。身为侦缉警察,预防黄君梅犯罪是他的职责,可是黄君梅偷盗的是见不得人的赃款,没有任何知情人会报案。
  说到底,黄太太自己犯了监守自盗的大错啊!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使她从一个人人想攀附的权贵,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避之则吉的烫手山芋。王克飞突然想象,随时可能有一帮凶神恶煞般的汉子冲进这府第讨债。他忍不住加快向外走的脚步。这样做自然不够仗义,但黄太太也不是值得他仗义舍命的人。
  王克飞和老章快步出了黄公馆。
  黄公馆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夜色平静如常。


第37章
  王克飞回家打了个瞌睡,决定给自己放一天假。他中午出门溜达。天气炎热,太阳明晃晃的,各种摊子在街边摆了开来。牙医、算命先生、耍猴的、擦鞋的……几个黄包车车夫围在卖茶水的老太身边喝凉茶,绣花鞋摊前的女人们拿着各色花鞋在脚上比画。
  抗战胜利后,上海经济形势没有好转,反而持续恶化。失业严重,物价飞涨。人们为了养家糊口,在大街小巷摆起了无数个小摊。可政府却下了命令,要在两个月内清除所有摊贩。虽然是以整顿市容为借口,但大家心里都明白,摊贩影响了零售商家的生意,一些大商家对政府又是贿赂又是施压。
  六月时,王克飞也曾带手下便衣上街,武力驱逐摊贩,没收货物。那会儿到处鸡飞狗跳,陆续抓了上千人。可是这里刚赶走,那里又摆起来了。王克飞心底同情他们:如果连小生意都不让做了,叫他们怎么活呢?
  王克飞吃了一碗羊肉面,刚走出面店时,看见几个工人正站在街对面的通惠地产大厦楼顶上忙碌。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在吆喝声中冉冉升起。
  广告牌上是一个穿米色泳衣的少女,鬈发上架一副墨镜,斜躺在碧蓝的泳池边。她手上握着一个酒杯,眯起眼睛,一副享受的表情。画像旁边画了一个装棕褐色液体的淡绿玻璃瓶,配上广告语:上海小姐都喝可口可乐。
  选美比赛刚刚结束,敏锐的洋商已经嗅到了商机。王克飞望着广告女主角的面容,齐下巴的短发,饱满的面颊,微厚的嘴唇,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没错,是陈海默。也许广告商就是照她的形象画的吧。
  “号外!号外!”这时,一个小报童从街的那一头飞奔过来。他亢奋的吆喝声,引得王克飞也扭过头去。
  报童一边挥舞手中的报纸,一边高声叫喊:“上海小姐陈海默死于谋杀!黄浦警局刑侦科涉嫌造假!”
  王克飞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耳边轰隆隆直响,其他声音都听不见了。
  两个人拦住报童,掏出零钱买报纸。王克飞挤上去,也从报童手上抢过一份号外。他读完标题,立刻觉得站在烈日下的自己有些眩晕。
  完了!这消息怎么泄露的?报社怎么知道了?为什么没人通知自己?
  王克飞立刻往警局跑。
  他远远看到警局门口围了六七个记者,有两个他还在昨晚的选美决赛结束后见过。他们被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卫挡在大楼的台阶下,正嚷嚷着要求见周局长或者黄太太。
  幸好他们都不知道王克飞长什么样。王克飞假装是一般办公人员,出示了下证件,就从小门溜了进去。
  一进办公室,下属就立刻对王克飞说:“王科长,您来啦。周局长正到处找您呢。”
  王克飞是靠关系当上的科长,和周局长的关系不算亲密,但也不能算差。大家总是公事公办,王克飞不给长官添麻烦,周局长也不会找王克飞的别扭。
  这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周局长的耳朵里。在去局长办公室的路上,王克飞在心里盘算着应该如何解释。关键要揪出来到底是谁向报社泄密了。如果这个告密者手上没有证据,自己完全可以抵赖。黄太太和老章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一定也愿意为自己做证。
  但是在推开周局长办公室门的那一刻,王克飞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坐在办公室中间的,是神情自若的黄太太。
  黄太太穿了一身名贵的貂皮大衣,戴上了华丽的珠宝,脸上精心化了妆,像要去参加高档派对。王克飞推开门的时候,周局长好像正说着一个什么笑话,黄太太用指尖捂着嘴,笑得浑身乱抖。
  看到王克飞,周局长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他冷冷地说:“你,过来。”
  王克飞小心翼翼地走到办公桌前。
  周局长把报纸啪的一声甩到桌子上。由于力气太大,王克飞感到一阵凉风扇在自己脸上。他低下头,不敢直视报纸上的标题。
  “陈海默不是意外死的?”周局长厉声问道。
  王克飞没有答话,发根开始渗汗。看黄太太和周局长的交情似乎不错,她怎么不出来替我说几句话呢?既然要保护黄太太,自己怎么可能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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