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处长这是真客气，喝茶，喝茶。张卫红也是医院医政科副科长，他们科里科长不太管事，要退了，现在几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张卫红在做。”
　　岳秋雁也马上给张卫红开始解起了围。
　　“岳sj，你们几个单位好像都还可以啊！”
　　“夏薇薇最舒服，在徽省蚌都医学院当老师，现在已经拿了讲师了，过几年副高就能啃下来，前途比我们都好一些。”
　　“岳sj，我想问一下，韩萍当年保研名额都不要，怎么就那么想去公派留学啊？”
　　岳秋雁看着杜大用叹了一口气说道。
　　“韩萍的成绩当时在系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那时候咱们基础医学哪怕不能奋战在一线，最起码就业肯定是没问题的，只要毕业不想回去的，随便留在哪儿，怎么考不到一个好单位去，可是韩萍就是觉得她自己还能更上一层楼，而且以她的成绩，她自己觉得公派留学是稳当当的。”
　　“可是她不知道，公派留学大部分都是针对临床医学，影像学，药学这三个学系的，就像我们那一届，五个公派名额，临床三个，影像一个，药学一个，基础医学可以公派留学说是微乎其微，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说是我们那一届有一个基础医学公派留学的名额，这丫头就一门心思扎进去了，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杜大用听着脑子里有些想法了。
　　“我看韩萍的长相还是可以的，当时在学校里，有没有人追求过她？或者有没有人骚扰过她？”
　　岳秋雁摇了摇头说道。
　　“我就和夏薇薇一起多，这个杜处长真的要去找张卫红去了解了解。我们四个在学校应该都被人追求过，夏薇薇我知道清楚一些，张卫红和韩萍真的不知道，因为她们俩性子都有些老闷，就是最后放弃保研名额，还是张卫红和韩萍急眼了才在寝室说出来的。要不然我和夏薇薇哪里知道啊！”
　　“在你眼里，韩萍当时的生活条件如何？就是刚来的时候和后期快毕业的时候相比。”
　　“韩萍是我们寝室里家庭条件最差的一个了。不过刚上学那会儿，衣服还有补丁的，直到大四的时候，好像生活条件突然好了一些，我当时还以为她谈恋爱了，不过韩萍告诉我，马上要毕业了，她把她打工存下来的钱拿出来一部分买了一些衣服，她说假如要是出国了，也不能丢祖国的脸。可是发传单能那么挣钱？衣服裤子都是VERO MODA的，96年那会儿这牌子还没进来咱们国家，我家庭条件还算可以的，也只能买买夏天的，春秋套装可是非常不便宜的，这还得从欧洲托人带回来，我和夏薇薇说过，不过夏薇薇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杜大用不得不听一些这样的消息，要不然在他的脑海里就没办法勾勒出韩萍的样子。
　　不过这个衣服牌子杜大用也不知道什么牌子，于是看了看赵幽燕，赵幽燕还以为杜大用什么事。
　　“杜队，啥事？”
　　“这衣服牌子你知道吗？”
　　赵幽燕一脸懵比！
　　“啥衣服？啥牌子？刚刚岳姐说的那个？我没听说过。”
　　赵幽燕说着脸都红了。
　　“杜处长，这位女警官应该也不会看上那种衣服的，那衣服和她不搭。”
　　杜大用也是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岳sj，那一套春秋套装当年大概多少钱？”
　　“一套上千吧！韩萍买了两套！一套是春秋装，一套是秋冬装，秋冬装可能更贵。我们当时是每个月发一百二十块的补贴，发传单一天是十五块。哪怕她在暑期再做家教，也不过八百一个月，几年攒下的几千块能这样花？大一到实习，我们最起码都知道她有多节省的。这不是我什么狗眼看人低，而是确实有些不符合当时韩萍的正常生活状态。”
　　岳秋雁这时候说起来，还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的样子。


第1499章 循迹追查
　　随即杜大用记录好以后，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
　　张卫红确实对时间观念特别的严谨，说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到了这一会，岳秋雁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不过响的是岳秋雁的手机。
　　“你打我办公室电话，要不我给你办公室打，……，你们单位事情还真多，那我给你手机打。”
　　岳秋雁挂了手机说道。
　　“她说他们医院医政科忙得很，电话不能占用，所以才用手机的。”
　　说完，岳秋雁按了一个重复键，一会儿就接通了，杜大用这才接过了电话号码。
　　“如果想了解韩萍的事，电话里其实说不方便，你们可以派人过来面谈，毕竟她现在下落不明，有很多我知道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用，如果你们能来人，我正好也记了日记，回头我把整理一下，正好你们一边看我一边说，这样也方便一些。”
　　杜大用听完看了看手表说道。
　　“我今天晚上就能到，咱们能约个地方吗？我迟一些肯定傍晚也就到了。”
　　“行，那我中午回去整理一下，你把我手机号码记下来，然后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一下，我备注一下。”
　　杜大用挂了电话，立即打114准备找航空票务公司。
　　哪儿知道岳秋雁直接摁了电话。
　　“杜处长，我给你打个电话，你把身份证报一下就行了，然后多少钱你直接给我，到了机场你直接出票就行。”
　　杜大用连忙双手合十感谢了一下。
　　“中午十二点二十的机票，沪市直达津市，一张机票所有费用五百六十块。是两个人吧？”
　　“是的！我把身份证报一下，谢谢！”
　　杜大用给了钱，带上赵幽燕就直奔机场去了，因为这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下午两点整，杜大用到了津市。
　　这边出了机场杜大用就给张卫红打了电话。
　　张卫红约好了下午五点见面，见面地点也定在了她们医院附近的一个咖啡馆。
　　杜大用也没有联系津市的朋友，因为时间太紧了，他还想着赶紧询问完，立马就赶回去沪市。
　　和赵幽燕直接开到咖啡馆，去了包厢，这也是张卫红订好的包厢。
　　两个人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开始眯了起来，直到张卫红进了包厢，两个人才醒了。
　　张卫红看着明显没有岳秋雁讲究，头发就是扎了一个马尾，穿了一件女式夹克，一条蓝色直筒裤，一双平底鞋。
　　“张科长，我就是杜大用，这是我的”队员赵幽燕，这是我的证件。我们之间的询问是要录音的，这个还请你见谅，不过不会外传的。”
　　“没事！韩萍的事情总算有人过问了，我的这桩心事也总算有出处了。录音随便录，哪怕录像都行。”
　　“张科长，先吃一点儿，吃好了以后咱们再聊。”
　　张卫红也没有拒绝，点了一份茄汁鱼条饭，上来以后迅速吃完了。
　　“咖啡要不要？”
　　杜大用看着张卫红说道。
　　“不用！喝点免费柠檬水就行。”
　　“你想问什么就开始问吧。”
　　张卫红喝了一口水，直接开口说道。
　　“韩萍有没有男朋友？她是什么时候和你没了联系？”
　　“男朋友我不太清楚，应该是有。不过我不知道是谁，从我个人来判断，应该是她的发小或者是高中同学。韩萍和我再没联系是96年8月上旬，当时她毕业是分配单位是北河省石庄市卫生防疫站，当时还有一个单位是苏省通南市血液管理中心。最后她选择回老家去了。”
　　“可是一直到八月份她都没有去单位报到，当时她们单位找了学校，学校和我联系了，我当时那是第一次去她的家里，不过她家里人告诉我说，从毕业以后一直没回来，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可是我那时候也就是个刚毕业分配的新人，家里条件也不好，只能帮着打听了一下，可是一直没有消息。等到我在职研究生毕业，我在单位也算是个老人了，我这才再次去了一次她的家里，可是她父亲已经过世了，她母亲身体也不太好，她大姐和她弟弟说公安那边也没有消息。我那年是99年十一月份出差去苍州时候去的沿山县。”
　　“你是怎么判断韩萍会有男朋友呢？不是发小就是高中同学的依据哪儿来的？”
　　杜大用看着张卫红说道。
　　“大二的时候，有人给我们介绍了对象，不过她很抗拒，好像对其他男性很抵触，要知道，当时介绍给我们的也是不低于我们学校的交大医学院的学长。而且我个人觉得是很满意的，无论身高外貌谈吐都还可以的！”
　　张卫红这时候翻出一本日记看着某一页说道。


第1500章 循迹追查（2）
　　张卫红看了一下，把日记递给了杜大用说道。
　　“以前可能还是秘密，现在孩子都好几岁了，只能是青春的缅怀了，你看一下吧。”
　　杜大用拿过来看了一下。
　　“韩萍应该是有了心上人，因为我在她的眼睛里面看不到一点欣喜的光，更多的是无奈和焦躁。也许现在还不是我们恋爱的时候，毕竟学业沉重，张卫红，你要清醒一些，不能为了爱情就忘记了自己以后的事业。”
　　杜大用又看了看日期，93年十月二十四日，星期天。
　　“感觉医学院和我们警察学院差不多，都有写点东西记录的习惯。”
　　“医学院写日记是必要的，因为有些知识重点在日记里体现出来是非常重要的，我们有时候会记点杂事，大多数时候都是有重点记录的。”
　　杜大用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李耕的日记，一个学药剂的，为什么要记录手术内容？
　　这让杜大用一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起那个当领导的张立峰，为了练习自己的解剖技术，从自己旁听到亲自实践。
　　“张科长，学药剂的会去记录手术上的事情吗？”
　　“有，很少。一般他们喜欢去蹭神经内外科的一些课，还有消化内科，心内科的一些课。手术方面很少！可能有些人喜欢解剖学，也很正常。”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听你刚刚形容韩萍家还比较穷，我听岳秋雁说韩萍大一到大四上学都比较艰苦，为什么最后一年就感觉日子一下过好了？”
　　张卫红也是摇摇头说道。
　　“我还真不知道，有一段时间她很高兴，可是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只说是秘密，说到最后我肯定会知道的，最后就是我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什么时间段？”
　　“95年下半年的时候，那时候我俩在一家医院实习，她已经能请我吃一些好的了，而且在96年寒假的时候，她并没有回家，这还是我从她大姐嘴里知道的，实际上她们是从95年暑假过后那时候就没有见过她了。”
　　“从96年寒假结束，到了四月份，我就见到她穿衣服也好，花钱也好都变了。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化妆了，而且一有假期就不见了，那时候我以为她谈恋爱了，她告诉我不是的，她说她要拿一个公派留学的机会，我当时是很吃惊的，因为韩萍保研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她喝了什么迷魂汤，再读三年就是博士了，以后分配最起码都是京沪两地任何一个地方的医学研究院。”
　　杜大用知道，那时候留学是太多大学生的梦想，这个韩萍应该是受到了什么蛊惑。
　　“你当时没有劝慰她吗？”
　　“劝了，结果四年多没红过脸，最后这几个月还红了脸，她说我不理解她，说如果她公派留学了，这是唯一能改变她和她一家人命运的机会。她哭着说，她不想再穷下去了，穷的她大姐都要靠着嫁人来让他们姐弟俩去读书。我当时也年轻，我也生气，一顿狂骂，最后我跑了。现在觉得真是后悔，也许我根本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苦，可是那时候哪儿能想到那么多呢！”
　　“警官我不想说了！我的日记里面都有，你们可以自己拿着去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先告辞了！”
　　杜大用知道这是张卫红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
　　“你们可以去韩萍的老家去了解一下去！我就是觉得她有个发小或者是高中同学之类的男朋友，可是我没办法查，你们有，谢谢！”
　　张卫红说完鞠了一个躬，直接开门离开了。
　　等到杜大用出去以后，账都给结了。
　　杜大用这时候还能啥办法，只能想办法找人把自己送苍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