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名远还好,毕竟他知道申公是来干嘛的,可王沁怡被申公那说猥琐不猥琐、说正经不正经的眼神看的浑身别扭,也是下意识把自已胳膊抱住了。
目光在两人身上梭巡了几秒钟,然后申公嗤笑一声:“草,真特么有意思,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
我瞥了他一眼:“什么玩意有意思。”
“没事儿,随口嘟囔一句。”
申公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二郎腿翘起来:“站着干嘛呢许老板,坐吧,这个年过的怎么样啊?”
许名远笑的有些尴尬:“说实话,不怎么样。”
申公又是一声冷笑:“我猜也不怎么样,眼前放着块香喷喷的红烧肉,能看见但是吃不到嘴里,这事儿放在谁身上谁都难受。”
他说这话傻子都能听明白在暗示什么,王沁怡当然也清楚,她红着脸、用诧异的眼神看了眼许名远,估计是想问他怎么啥事儿都跟外人说。
但是许名远也没看她:“嗨,我倒是不在意这个,胡老板最近怎么样?工厂生意还行啊?从上次咱们见面到现在,应该也过了一个多月了吧?”
“挺好的,就是姓顾这小王八犊子有点烦人,成天惹我生气。”
申公把话题给含糊了过去:“你闺女呢?前段时间不还说要撮合撮合她跟顾言的事儿吗,怎么现在没动静了?”
许名远的回答也有点含糊:“哎呀,儿孙自有儿孙福吧,俩孩子的事儿我这个当爹的不跟着掺和了,成与不成看他俩缘分吧。”
申公点头:“嗯,你这个想法我赞同,但我觉得你们两家最好还是能结个亲家,诶许名远,你还有没有别的闺女啊?顾言要实在看不上许诺的话,不行你再换个闺女嫁给他呢?
毕竟老杨那公司早晚是顾言的,再加上他爸的关系,到时候你们就能把整个鹤城的建筑行业给垄断了,这多好的事儿啊?”
他这话直接给许名远说懵逼了。
我怼了申公一下:“你瞎说啥呢?”
申公呵呵一笑:“这叫话糙理不糙,照现在的形式看你们两家结成亲家才是利益最大化,至于新娘子是不是许诺那都无所谓了,诶,那小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申公最后这句话是看着王沁怡说的。
我也把目光移了过去,然后我就发现王沁怡就跟吓着了似的,看起来特紧张,脸色苍白,两只手一直攥着自已的衣角。
甚至她都没反应过来申公那话是对自已说的,最后还是我喊了一声:“怎么了王小姐,低血糖又犯了?”
“啊?没有没有,不好意思啊我刚才走神儿了。”
她语气和表情都有些慌乱:“那什么,你们先聊,我去洗手间打个电话。”
没人回应,王沁怡直接拎着包往洗手间去了。
但我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她路过我俩边上的时候,申公假装去掏打火机,借着小动作的掩护从王沁怡身上拽下来一根头发。
等她离开这间办公室,申公就跟抽风了似的,‘咯咯咯’的开始乐:“许名远,这是你新找的三儿啊?”
许名远好像还没从刚才的话里恢复过来,听见申公问了他才回过神儿:“啊,算是吧,这女孩各方面都不错,正好我最近要跟许诺她妈离婚,就想着先跟她接触一段时间试试。”
申公接着搁那儿乐:“确定还没跟她睡过是吧?”
还没等许名远开口呢,申公又补了句:“睡过是一说,没睡过又是一说,这事儿特别重要,你可千万别给我藏着掖着。”
许名远摇头:“没必要藏着掖着,确实没睡过,具体什么情况顾言应该跟你说了,就是因为没睡成所以我才找他来的。”
“行,确定没睡过就行,要不帮了你之后我就成罪人了,你得恨我一辈子。”
申公把手伸到许名远面前:“来,把你头发拔下来一根给我。”
似乎对申公的要求有些疑惑,许名远眉头皱着,不过还是按他说的做了。
之后申公把两个人的头发缠绕在一起:“这跟短的是你的,这跟长的是我刚才从那女孩脑袋上薅的,许名远,你看好了啊。”
淡淡的精神力波动从申公身上透出来。
肉眼可见的,两根头发像有生命似的蠕动起来,它们互相缠绕、彼此吸引,最后融合在一起。
此时许名远的目光中写满了震惊,我估计他是因为想不通这两根头发是怎么自已动起来、产生这种变化的。
但申公的表情和语气很严肃:“这是我偶然学会的一个古老巫术,把任意两个人的头发放在一起,念动咒语,如果这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那它们就会自燃、化为灰烬。
反之,如果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那么这两根头发就会缠绕、交融,出现你现在看到的情形。”
把手放到嘴边,申公一口气将那根头发吹飞了出去:“解释的这么清楚,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就不需要我说的太直白了吧?”
第1303章 不堪回首
我一直在盯着许名远看。
申公说话的时候,他那状态就跟听见自已公司突然破产了一样,大脑直接短路,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等申公话音落下,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手因为激动一直在用力,关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却还是强装镇定问申公:“不可能吧?”
申公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可不可能你自已心里没数么?年轻时候跟几个女的睡过、睡的时候带没带套、留没留种你自已心里没数么?”
其实我也觉得这事儿有点离谱,就帮许名远圆了句:“会不会是其他亲戚啊?比如七舅姥爷二姨家孙女啥的,这种八竿子打不着、好多年不联系的,但是也带着点血缘关系?”
但是申公压根没搭理我:“要实在信不着我,那你就想办法抽那女孩一管子血,趁早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给自已亲闺女睡了,那就赖不着我了。”
许名远当时那状态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他眼神飘忽不定,两只手紧紧捏着沙发扶手,浑身肌肉紧绷着,那因为激动而过速的心跳声我离着老远都能听见。
看他这样我也猜出来了,许名远年轻时候指定有事儿。
“来来来,喝茶喝茶。”
办公室门被推开,孟老板带着个三十多岁的那人端着茶盘走进来。
申公指了下茶几:“放这儿就行。”
“行,胡老板你尝尝,这是我废挺大力气弄回来的茶叶,有钱都买不着那种,今天要不是你跟顾言来了我都不带外出拿的。”
孟老板笑呵呵的把茶盘放在茶几上,不过当他把一杯茶给许名远递过去,看见对方满头冷汗的时候,孟老板有点疑惑了:“怎么了姓许的,你肚子疼要拉屎啊?”
“没啥,就是许老板家里出了点事儿。”
申公把话接过来:“诶孟老板,忙活半天挺累的,要不你先睡会儿呗?”
给孟老板听迷糊了:“啊?睡会儿?”
申公点头:“嗯,你跟这位小兄弟黑眼圈这么重,一看就是昨晚上没睡好,没事儿,困了就眯着,等一会儿吃饭时候我喊你俩,啊?”
申公拉着长音说出这番话。
等他话音落下,孟老板跟他带来的这位小刘就都已经躺地上了。
我起身把他俩拖到沙发上:“擦,用巫术对付普通人,你是真不忌讳啊。”
“这不是家丑不可外扬么,我帮许老板兜着点。”
申公给许名远甩了个眼神:“看见了么?我主业也不是做买卖,论捞偏门的本事我比你那亲弟弟不知道高哪儿去了,所以你不用质疑我的判断,那女孩就算不是你亲闺女,也至少是你的亲姐姐或者亲妹妹。
你自已心里要是没鬼,那就赶紧回家问问你妈,问问老太太二十多年前给没给你爸带过绿帽子,或者你爸当年前有没有过一夜风流啥的。”
“行了,你少说两句呗。”
感觉申公说话有点难听,我偷摸捅咕了他一下,然后又去问许名远:“要不这样吧许叔,我去帮你弄点王沁怡的血,咱去医院把亲子鉴定做了,这样你也能放心点。”
“算了顾言,不用麻烦了。”
许名远这才把手松开,整个人像泄了气儿似的放松下来:“跟许诺她妈结婚之前我在沈阳上大学,那会儿确实谈过一个对象。”
我挑了挑眉毛:“那这孩子……”
“孩子的事儿我真不知道!”
许名远眉头紧锁着:“是,我俩分手时候她是怀着孕呢,但我爸催的太急了,他当时拖关系要把我安排到电业局上班,一个劲的催我回来。
那年她上大二,也没法儿跟我回鹤城啊,我就东拼西凑留了笔钱让她把孩子打了,等毕业再来鹤城找我,问题是谁能想到她没去打啊!”
许名远猛砸了下沙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表情了,有震惊有诧异,有懊悔也有愤怒,更多的是迷茫,我猜他也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收场了。
我安抚许名远:“您先别激动,后来呢?”
“哪还有后来了?你也知道当年通信多不方便,连打电话都是奢侈,想联系一般都是写信,可信这玩意能写几个字?”
许名远长叹一口气,表情看着特痛苦:“再加上参加工作以后,当时的电业局局长觉得我长得还行又有文化,父母也都是干部,就想把他女儿嫁给我。
开始我不同意,但架不住我爸一言堂,他脾气一上来直接拿枪指着让我去许诺她妈家提亲,你说我能有啥办法?所以我俩的事儿就这么算了。”
我又问:“那你后来没再联系过她?她也没再找过你?”
许名远苦笑一声:“怎么说呢,她其实知道我家地址,那阵子我正在忙婚礼的事儿,结果有天刚到家,名扬就告诉我说白天有个年轻姐姐来家里找我,但是一听说我要结婚的消息就走了。
我猜到是她,后来也试着联系过,但是真找不到她,等结婚半年以后我去北京进修,路过沈阳,还想着去学校找她当面道个歉,到了之后一打听,才发现她在我结婚之前就已经办退学了。”
申公眼皮耷拉着:“这事儿说到底还是你不对,把人家姑娘耽误了。”
“我知道是我不对,这不报应找上门来了么?”
许名远一摊手:“媳妇媳妇出轨,闺女闺女不听话,眼看五十岁的人,就动了这么一回歪心思想娶个小的,结果还是自已亲闺女。
王沁怡,姓王,属鼠,哎呦卧槽,我可真是个傻逼,行了,啥也别说了,顾言、胡先生你们走吧,既然知道明白咋回事我就知道怎么处理了。”
申公冷笑一声:“怎么处理啊?父女相认?跟现在媳妇离了找以前旧爱去?你家那虎逼闺女不把你天灵盖给掀了?”
“掀就掀了吧,我估计她这次来就是想争自已那份儿家产的,大不了这点东西他们四个一人一半,我净身出户就是了。”
许名远直起腰:“要说血缘这东西真他吗神奇,先前我不知道她是我亲生女儿那会儿,每次想干点什么也是没反应,幸亏没成,没让我良心一辈子受煎熬,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
“你要不提这事儿我还真给忘了。”
申公眼睛微眯着:“理论上血缘关系没有这种功能,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对自已儿子、女儿动心思的禽兽了。”
第1304章 揽屎盆子
“那怎么回事儿?”
许名远看着我跟申公问:“到底是我有问题还是她有问题?”
“问题应该不是出在你俩身上。”
我把话接过来:“许叔叔问你个事儿啊,你大学毕业那会儿小叔多大?”
许名远思考片刻:“六七岁吧,怎么了?”
我又问:“那会儿他是不是已经开始跟在殷大师身边学风水、阴阳了?”